忆清明

个人日记



记得小时候,每清明的时候,当我们刚起床,父亲已提着装汤的铝壶挑着铁锹从地里回来了。脚上还沾着泥土的清香。那时总喜欢问母亲,为啥父亲给爷奶上坟不带我们去啊,只带着哥哥。母亲总笑着说,女孩子家的,上什么坟呢,老祖先的规矩,女子清明不上坟的,别想了啊。又没少了你的煮鸡蛋,一边吃着去吧。那时日子是贫寒的,但每每过节的时候,母亲总早早的攒些鸡蛋,我们姊妹五人,每人两个煮鸡蛋总是必不可少的。清明上坟,要早些去,但还不能空腹去,于是母亲煮了鸡蛋,他们带着去。
那是上坟的队伍挺是壮大的,父亲带着哥哥,大伯和二伯也领着大哥和三哥,四哥同去。父辈们背着铁锹,哥哥们提着上坟用的汤水,还有纸钱。最不能少的是坟前要挂的白纸条。母亲提前剪成富贵不断头的样子,带到坟上时在坟头挂起。母亲总说,那是必须要挂的,因为只有没有儿女的人家坟前才会空荡荡的。那是总羡慕哥哥可以和父亲一起去,有时和四哥玩的时候,他会告诉我,没去也罢,总是在坟前要哭的,对于爷奶,父亲们哭的上心,而他们却是跟着瞎嚎。在我很小的时候爷奶就去世了,他们又能记得住亲人的模样吗、、、
记忆里,记得最清的一次清明节,春光明媚,鸟语花香。吃过了早饭,我带着母亲去镇上去赶秋千会。离我们十几里的镇上,每年都·秋千会,并且还请了剧团,搭台演出。那是我有十七八吧,和我的小伙伴,还有母亲·去赶会。母亲喜欢看戏,我们不喜欢听那依依呀呀的唱腔,一句话得唱上一半天,听着太着急人。于是她看戏,我们去荡秋千。我平时也是挺胆小的,看着她们在半空里荡漾,吓得我闭上了眼。那竹竿秋,两人荡起来,她们配合得极好,越来越高,几乎和横杆要平了。我看着羡慕嫉妒恨,但自己却不敢上去。
不知哪会,母亲站在身后,看着我羡慕的眼神,轻声说,玲啊,想去也上去试试。
我去看了又看,那样高的秋千,我咋敢呢、、,,终究没敢去,但母亲鼓励的眼神却一直陪伴着我。
清明节去了又来,我已不惑之年。父母先后去世。过完了他们的三年,以后的日子,也只有哥哥带着侄儿们在每年的清明节去给父母扫墓。我们想的时候,偶尔会在他们的忌日去坟前祭拜。带着她们喜欢吃的点心,多少点纸钱,希望他们在那边一切安好。
前年,哥嫂也去远在千里儿子那而发展了。儿子一家人都在苏州,女儿快上学了,得要嫂子接送。索性他们一块去那了。清明的时候,大姐很早就说,你和你二姐忙,就不用来上坟了。我在家呢离父母近些,到时我会去上坟的。于是我也就没去。忙是个借口,那份牵挂总在心底,只是不愿面对那份伤感。父母不在了,回娘家的路总觉艰难。只要一进村口·,心里堵得慌,没娘的孩子,回那又看谁?还没走进儿时温馨的小院,泪水已是铺天盖地而来。于是,我不再喜欢回娘家。
去年的清明节,大姐添了孙子。早早的我打电话给她,今年的清明节我去给父母上坟。还没到清明节,小雨就淅沥沥的下着。我带着备好的汤水,纸钱,剪好的白纸条,还买了母亲极喜爱的绣花鞋。早早的来到父母的墓地。记忆里的苹果树没了,一片绿油油的麦地,那紧挨的两座坟是他们的吗?心里知道那肯定是的,但坟头挂的白纸条惊坏了我那肯定的心。说好我来的,谁会挂了白纸?父母的坟呢,那一刻,我的心空了似的。发疯似的在空旷的田间来回的寻找,寻找那个能叫我安然入睡的坟盘。虽然不来,但知道父母依然在这儿,我也依然安心的生活。虽然不来,但却知道他们永远住在这里。偶尔来也知道有他们在等。如今,记忆中的坟前挂着谁的白纸条?我惊慌失措。
紧挨着的是大伯母的坟,边还有邻居家的坟,我的记忆不会有错。我的白纸条往哪挂呢?还没想明白早已是了泪流满面了。最终拨通了堂哥的电话,那端的话音刚响起,我早已泣不成语。堂哥着急的问,咋了咋了,有事说嘛。这孩子,哭啥呢/?
我哭诉着,父母的坟地我咋找不找了?
别急别急,我就来,我在离你不远的地里干活呢。
几分钟的时间,哥来了。他也看了又看,终于肯定我眼前的麦地里两座坟就是父母的。我的心终于着地了。坟头的白纸条,三哥说,估计是四个给大伯母上坟时捎带给母亲的坟头挂上吧。这些年,日子越来越好,人们也越来越忙。儿时父辈们清明上坟的队伍减少许多。不再是一大家族一同,上完你家的去我家的坟头。人们忙着经济,个人且着个人的空闲。此时,更怀念那时的清明,不然怎会让我如此伤神?
四月的风,捎来一丝丝的伤感,那小雨下得令人心痛。天尽知人意,清雨思亲泪。那蒙蒙的雨雾里,空旷的田野里,飘着的缕缕灰烬里,母亲的影子依稀在眼前。知道您在那里安然入睡,我心才踏踏实实。知道您在天堂里看着我,我才坚强的努力的生活。我要活得很好,人生更加精彩。让睡在天堂里的你安然,悄然的为我高兴,为我开心。今生,注定那片风景是我永远的牵挂,不论我走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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