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桐呀,法桐!
说的空间
文:雪小禅 图片:网络 编辑:紫色
我喜欢法桐在植物里的另一种叫法:悬铃木。
我记得很小的时候读小说,很多小说中
提到了悬铃木这三个字,非常洋气
非常欧洲,我由此对悬铃木充
满了向往,这种疑问在多
年之后得到了醍醐
灌顶的棒喝,
彼时我在上海,看到武康路上很多的法桐,
有人在身边叹息了一声:这悬铃木真美呀!
少年时的猜想在此时一锤定音。
我抬头望着这参天的法桐,
从看到时,它就给我
不断的惊喜,虽然
不是惊天动地,
却是寻常
江湖里
最浪漫的
旖旎。
在北方,法桐算是
最飘逸的树,它的飘逸,
关乎内心的本质,素洁、干净
我只能把法桐想象成一个干净而纯粹的中年男人,
他有着生动的面容,因为内心清澈所以眼神饱满透亮,
虽然饱看人间沧桑,却仍然有着最温暖的熨帖,那是一种清甜。
有时候,
我也会留意其它的树,
槐吧,太阴性;
柳吧,太漂浮;
杨呢,太傻真;
只有法桐带着一种甜美的气息,
又飘逸又干净,
有多少中年男人身上还有这种高贵的品质呢?
且不说中年男子,即使少年男子,内心污垢的亦是那样多。
宝玉说,“女人才是水做的。”
所以,法桐就是那干净而雅致的中年男子,
华叶满盖,郁郁葱葱,却也不沾沾自喜,为人低调而谦逊,
一笑,露出历经红尘却还能保持住的干净和纯粹......
喜欢法桐,还喜欢它的品相。
真美呀,这样亭亭,却又这样曲折,
树干是诗意的,因为参差着很多斑驳。
斑驳是一种味道,枝干旁逸斜出,似乎在看来路和去路,
有着盛世的安静和淡泊。它把所有的
热闹都删繁就简了,就剩下这简单
的枝干,插入到天空里。我
透过秋天的暖阳看着它,
叶子渐渐变黄了
一片片的法桐像电影一样凋零着
——连凋零,都显得过度的唯美。
难怪宋美龄最爱的树是法桐,
而为了讨美人的欢心
蒋介石不远万里
运来树种,
南京城种了
许多法桐,中国
最美的 道路就是去
中山陵的路上,两边的法桐
像音乐,跳跃着,轻吟着,每棵
法桐都飘逸得像一首诗......
“从心动写到心颤,也只能写出他三分之一不到的美好。”
这样的一句诗用到法桐的身上恰如其分。
除了南京,
上海的武康路、衡山路和杭州南山路的法桐也好,
充满上世纪30年代的味道,怀旧、浪漫、诗意......
好时光全可以在这里挥霍。
我坐在上世纪30年代留下来的老房子里
喝着咖啡,看着路边的法桐,
感觉时光停在了这里,
一点点染绿了我
——我被法桐带到过去了,
我被染成了古老的苍绿。我穿着旗袍,
拿着折扇端然俏丽地坐在他的身边,看他写《爱莲说》,听他念听雪超尘......
那是多少年前的我,轮回到今天贪婪地喜欢法桐的女子。
——所有树中,我最爱法桐。
因为它贞静、安好。
因为它飘逸、纯粹。
法桐是一棵庄重的树,
一点也不轻浮,不媚俗,是一种有“格”的树。
那种内敛的光芒,与清和相和,在风里,唱着一首低沉的歌
——我听得懂,那歌关乎爱情,是唱给我听的。
我多次游走在法桐树下,
失心疯一样贪婪着这树的好
——这树!
这树给了爱情意义上的证明和夺目光辉,
只有它,相信着大理石一样的忠诚和热情,
即使枯木成灰,我也会守着你,法桐,有这样的品质!
法桐又有着交响乐一样的大气,
激情的、跳跃的,虽然看上去沉静如水,
可是,它有它的激荡。
我注意过银杏,
过于安静了,过于沉闷了;
水杉呢,
又带着几分轻浮;
枫树呢,太艳了。
只有法桐,像一个太过隆重的形容词,
站在我的想象里,灿烂、端庄却又大气、娴静。
这是人间最美的树呀。风定法桐静,
风不定的时候,叶子沙沙地响,像在和自己最爱的女子说情话,
怎么说也说不够呀......
所以,
如果我有一个院子,我只想种法桐,也只可以是法桐。
——四棵法桐,房前屋后,枝繁叶茂,院中有池,池中有鱼。
法桐下,有着白衣素衫的我,不施粉黛,翻看着线装书,
手边,是一壶陈年普洱,
身边,有相知相爱的男子.....
也许,
爱情是一棵法桐与另一棵法桐的相遇,
而法桐,见证着最美丽的爱情和时间赠阅的沧桑,
它一天天长大,我一天天老去,
老了,就把一把骨灰埋在法桐树下,和自己的爱人在另一个世界里,
看春秋日月,阅光阴沧海,这样一想,内心无比安静,
所谓的好日月,无非如此,
夫复何求,夫复何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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