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荇

今天是一年节气中的寒露，单看名字就有种触冰的感觉，早在前几天，天气就转凉了，晚上总是睡不好，昨晚翻出收起已有些日子的睡衣穿得，总算睡了一晚香喷喷的觉。我生长在农村，对多事知秋一语来源自是感受深切，在农村，秋天是收获的季节，田里庄稼陆续成熟，人们也一天天忙起来，不是今天刨地瓜、土豆，就是明天摘南瓜、割黄豆、收谷子，这些都还是量少的，虽然这些年人们种地也用上了机械工具，但是这里地形不便，比起平原地用量要少得多，这里主要经济作物是玉米，所以收获花时最多的就是它。任何事物都有它的两面性，也正是因为没有覆盖式机械工具的使用，在纯手工慢节奏的劳动中，所感受收获庄稼时独有的喜悦才得以存留，也是前者无法与之相提并论的。
这两年我的工作重心从田里转回到家里，把地过给舅舅家后，就很少再忙地里的活，只是偶尔会被舅舅叫去帮忙，昨天中午他打来电话，叫我下午跟他一起去摘南瓜，顺便刨些这里方言叫做“地篓”的野生腌咸菜的材料。似乎今年是南瓜的丰收年，从我看到的情形，不光是舅舅家，好多人家的南瓜都堆成了小山丘，好不壮观。跟舅舅还有牵着驼南瓜的骡儿到地里后，把骡儿拴好，我两就去摘南瓜，前几天就摘了满满四袋子，刚好够骡一垛子驼，这次东拉西扯拾掇完，也跟那天差不多，弄完南瓜我们辗转去刨先前说的地篓。早些前就听说村主任爱吃地篓腌的咸菜，舅舅家跟他是邻居，平时有些往来，交情处得还算不错，想来今天的地篓是给村主任弄得。地篓是野生的，喜阴暗、肥沃的黑土地，最好有碎石，那样有利于果实生长，地篓的果实是根部，长在地下，形状跟藕差不多，体积比藕小很多，用盐、酱油和醋腌成咸菜，吃起来脆脆的还带一股独有的清香味。地篓所需要的生长环境条件多，这里只有两处有它们的生长足迹，一处是小时候跟朋友一起弄过几次的地方，在这个地方那里算是深山，记得那时候，先是跟伙伴们一起把地篓弄出来，然后再等分分给每一个人，虽然心里想着多分给自己一点，但是众目睽睽之下还是尽量分得均匀些。另一处是我当时连茎叶弄回来，在我家地找了跟原生长地差不多环境的地栽的，今天打算先去自家地里看下。我们刚开始弄的时候，边劳作边很有成就感的跟他讲起地篓喜欢生长在什么样的环境里，还有把一块块石头搬起来会挖出很多的过往经验，起先舅舅拿锄头挖，我负责往袋子里拾，后来除了觉得速度慢效率低，而且很多时候还会把那乳白色的小东西弄毁容了，后来干脆挥舞起两只爪子，伸向覆有骡粪蛋子的土层里，自我感觉，比老鼠打洞的速度快多了。挖了估计两个多小时，收获颇丰，心里很是满意准备启程回家。到原先的地里，把所有要骡驼的袋子都绑了口，准备走的时候舅舅看到一只南瓜躺在袋子外面，于是说让骡吃了再走。南瓜皮很有韧劲，刚给它扔过去的时候，看着它很费力的咬，我的牙也不由得跟着一起使劲作咬状，实在看不下去，我过去拿起那圆鼓鼓的家伙就往石头上砸，竟然像皮球一样弹了起来，很用劲砸了几下只表皮受了点伤，后来舅舅把锄头扔了过去，总算给分解开，让那馋猫戛顾戛顾嚼起它的美味来。刚做完这项工作，就听到坐在半米多高地沿边翘着二郎腿，优雅惬意抽烟的舅舅说：“你看上面那苹果”，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还真挂有好多红红的苹果，我没跟舅舅搭话径直朝苹果树那上面走去，我在前面走，后面舅舅说了好几句：那苹果可能烂掉了，我没停下脚步，跟他讲；那骡吃完南瓜还得些时间，好不好吃上去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