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

三月，会在南方朋友的空间里看到盛开的油菜花，那一片片的金黄，如阳光般，总在眼前绽放这一季的灿烂。心生羡慕。想起张承志老师在《你的微笑》这本书里的一篇《油菜花》的文章，其间有一句“山脉横亘在青藏高原的前沿，造物主的巨笔饱蘸鲜黄，涂抹遮断眺望的大山。无论谁都禁不住浮起的快意：一块块的黄彩，闪烁引诱，扫荡了心底的阴愁”。在北方尚未看到这样的璀璨之时，读一读这样的文字，感受一下这样的美好，即使有不快，也会在这文字中释放。

《你的微笑》

张承志老师在这本书的编后记里说“并不像过去的少年说愁，我正当真地在把这本书——当做自己的最后一本来编辑”，我当初读到这句话的时候，还真得想如果这真是最后一本书，我岂不是再难看到他的文字了？但是，在这篇后记的结尾，他也说还会努力继续远足四海，探求新知，一直写作到最后。那或许就会有继续编集成书的可能。也的确，在后来，看到他的《相约来世》时，还是惊喜。
 

这本书里的文字还是一如继续往地表达出他那种我所谓的“凛冽”的精神，但又不失温情。从西海固到新疆到地中海沿岸再到南美，作者审视着自己的足迹，怀念着自己所经历过的事，所遇到的人，于笔端诉说出自己精神的世界。而于我这样的读者而言，不但但是跟着他去一些自己尚未去过的地方，也是跟着他学一些历史，更是在阅读中去感知他的哲学世界。

与书同名的《你的微笑》的文章里的那位老者，虽为乞丐，却优雅和蔼，“他从来不是行乞，唯是屈尊的交流”，他对当年二十几岁的作者绽开一个微笑“那一刻，干燥微凉的风，正拂动着他美丽的白髯。我怎么能形容那莫名的微笑！那一丝微笑镂心灵的感觉，我虽耗尽半生，仍无话语形容。”后来，作者经常会去老人那里有事没事挨着他坐一会儿。或许是老人的安宁与淡然给了年轻的作者太多的思考。再后来的某个傍晚，作者看见老者腿上血流淋漓，他想送老者去医院，但被老者用微笑拒绝了，“一切总是要发生的，你要知道谁也不能逃避……一切都会来的，一切都会离去……。他微微地一笑。”读到这儿，我忽然觉得自己眼眶里的热度，是不经意间，被老者的淡泊与睿智所感动。正如作者所言“没错，那要紧的记号，就是你的微笑……让我仿效你的仁者的胸怀，哪怕只有摹仿皮毛，让我随你而去，一生追求那丝微笑！”一位智者般的老人，在作者年轻的岁月里，用微笑向他展示了一个无瑕的精神世界。
 

书共计有五大章，各有侧重点，我个人觉得第一章是讲景，第二章是讲他人，第三章是作者个人的一些访谈录，第四章是和历史有关的，第五章是以在他国的所见所感为主。依然还是我个人的观点，我从一二章里学到的是信仰和感悟，四章里学到的是历史，而从第五章里学到的是有关异国的风情。依然还是会在某些文章的一两句话当中有所深思，如“大河无终无止……也把愚钝的我们，丰盈枯旱，冲淘磨洗，变做了有信仰的人。”“做穷人也有严格的规矩。我不喜欢过度的诉苦，更厌恶哭穷。因为一旦那么放任自己，人会失了尊严”等等。我想散文与小说的区别就在于，你需要把一本小说都读完才会知道作者到底要向我们传达一种什么样的思想，而散文，只需一篇当中的几行字，就会让你去深思。
 

四月初，拿着一杯咖啡站在窗前看远处一株半开未开的玉兰，那是和盛开的油菜花截然不同的观感，索性回屋，继续读《我的微笑》吧，在《咖啡的香味》里随着张老师学一学咖啡的历史吧。


我唯一照过的和油菜花相关的图片，还是在十年前，在云南旅游的时候，于大理照的。当时是胶卷相机，这张照片是扫描的，效果不好。所以，一直在梦想有一天能在三月的江南或是七月的青海与大片的油菜花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