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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留白中顿悟

佚名

佛在菩提树下大彻大悟,我在灶台旁茅塞顿开,世界上并非所有的事情都值得全心全意去做,适当的空白也是一种色彩。

我花很长时间吃一枚很小的水果,我用一上午读一本很久没有读完的闲书,我整整一天都穿着睡衣在房间里游来荡去。有时,我就这样悠闲地度日,因为我发现事业固然是我必须营造的圣殿,但在这个圣殿的后面还应该有一个花园。

男人们忙忙碌碌,争取金钱和地位,沉溺于琐事和俗务,让头衔、身份,财产充满生命的每一个角落,这种没有空白的生命,最终有几个不是赢了别人,输了自己。

空白是不着一字的风流,是无为而至的悠然,是一种闲适而富有的自然存在,是人生的一种智慧和哲学。君不见,一辈子勤勤恳恳的公务员、退休不久就弃世而去,实在是因为他们终其一生都没有领略到这种智慧,至死都没学会这门哲学。空白能解开功名的绳索,能卸下利禄的重负,它是享受生活的营地,是生命大吐芬芳的良宵。

没有空白的人生是一个充满欲望的人生,这样的人生永远都不会有心灵的宁静,不会有恬静的陶醉,不会有精神的愉悦,更不会有人与自然的交融。

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的艺术,有时就是一门留白的艺术。


上帝只掌握一半

文/罗秋菊

自从你生下来的那一刹那起,你就注定要回去。这中间的曲折磨难、顺畅欢乐便是你的命运。命运总是与你一同存在,时时刻刻。不要敬畏它的神秘,虽然有时它深不可测;不要惧怕它的无常,虽然有时它来去无踪。

不要因为命运的怪诞而俯首听命于它,任凭它的摆布。等你年老的时候,回首往事,就会发觉,命运有一半在你手里,只有另一半才在上帝的手里。你一生的全部就在于:运用你手里所拥有的去获取上帝所掌握的。

你的努力越超常,你手里掌握的那一半就越庞大,你获得的就越丰硕。在你彻底绝望的时候,别忘了自己拥有一半的命运;在你得意忘形的时候,别忘了上帝手里还有一半的命运。你一生的努力就是:用你自己的一半去获取上帝手中的一半。这就是命运的一生;这就是一生的命运。

还生命以过程

文/余秋雨

不能设想,古罗马的角斗场需要重建,庞贝古城需要重建,柬埔寨的吴哥窟需要重建,玛雅文化遗址需要重建。这就像不能设想,远年的古铜器需要抛光,出土的断戟需要镀镍,宋版图书需要上塑、马王堆的汉代老太需要植皮丰胸、重施浓妆。只要历史不阻断,时间不倒退,一切都会衰老。老就老了吧,安详地交给世界一副慈祥美。假饰天真是最残酷的自我糟践。没有皱纹的祖母是可怕的,没有白发的老者是让人遗憾的;没有废墟的人生太累了,没有废墟的大地太挤了,掩盖废墟的举动太伪诈了。

还历史以真实,还生命以过程。

——这就是人类的大明智。当然,并非所有的废墟都值得留存,否则地球将会伤痕斑斑。废墟是古代派住现代的使节,经过历史的挑剔和筛选。废墟是祖辈曾经发动过的壮举,会聚着当时的力量和精粹。废墟是一个磁场,一极古代,一极现代,心灵的罗盘在这里感应强烈。失去了磁力就失去了废墟的生命,它很快就会被人们淘汰。

有所敬畏

文/周国平

在这个世界上,有的人信神,有的人不信,由此而区分为有神论者和无神论者、宗教徒和俗人。不过,这个区分并非很重要。还有一个比这重要得多的区分,便是有的人相信神圣,有的人不相信,人由此而分出了高尚和卑鄙。

一个人可以不信神,但不可以不相信神圣。是否相信上帝、佛、真主或别的什么主宰宇宙的神秘力量,往往取决于个人所隶属的民族传统、文化背景和个人的特殊经历,甚至取决于个人的某种神秘体验,这是勉强不得的。一个没有这些宗教信仰的人,仍然可能是一个善良的人。然而,倘若不相信人世间有任何神圣价值,百无禁忌,为所欲为,这样的人就与禽兽无异了。

相信神圣的人有所敬畏。在他的心目中,总有一些东西属于做人的根本,是亵渎不得的。他并不是害怕受到惩罚,而是不肯丧失基本的人格。不论他对人生怎样充满着欲求,他始终明白,一旦人格扫地,他在自己面前竟也失去了做人的自信和尊严,那么,一切欲求的满足都不能挽救他的人生的彻底失败。

相反,那种不知敬畏的人是从不在人格上反省自己的。如果说“知耻近乎勇”,那么,这种人因为不知耻便显出一种卑怯的放肆。只要不受惩罚,他敢于践踏任何美好的东西,包括爱情、友谊、荣誉,而且内心没有丝毫不安。这样的人尽管有再多的艳遇,也没有能力真正爱一回;结交再多的哥们,也体味不了友谊的纯正;获取再多的名声,也不知什么是光荣。不相信神圣的人,必被世上一切神圣的事物所抛弃。

心灵的轻松

文/刘湛秋

生命是一个人自己的不可转让的专利。

生命的过程,就是时间消费的过程。在时间面前,最伟大的人也无逆转之力;我们无法买进,也无法售出;我们只有选择、利用。

因此,珍惜生命,就是珍惜时间,就是最佳地运用时间。由于我这种意识的强烈萌生,我越来越吝啬地消费我自己。

我试图选择一种轻松的生活方式,因此我提倡并创作轻诗歌。我所说的轻并非纯粹的游戏人生和享乐,而是追求心灵的轻松和自由,过自我宽松的日子。而这种感觉会导致行为的选择更富有人性和潇洒。一个人自己活得很累,会使你周围的人和社会也感到很累。如果说,我能有益于他人和群体,就是因为我能释放出这种轻松的气息,使别人和我有缘相聚(无论多么短暂)都能感到快乐。

只有轻松才能使人不虚此生,才能使整个世界变得和谐。以恶是治不了恶的。

对于我们这群黄土地的子孙来说,古老的文明、漫长的历史已使我们背负够重的了,复杂的现实和人际关系使我们体验够累的了。

我愿意以轻对重,以轻对累。对我自己,无论处于佳境还是不幸,我都能寻找到自我轻松,既不受名利之累,也不为劣境所苦。对周围群体,当我出现在他们面前,能带给他们所需要的轻松,从而增添或缓解他们生活中的喜悦和痛楚。

当然,这也是我在非常窄小天地里的一个愿望,为社会、世俗所囿的我,深知——追求一种轻松的生活方式,在某些时候和某些方面,也许会付出沉重的代价。

想念

文/徐智慧

常常会无端地想念一些人。

想起一些人时,总感觉自己的生命是切成一段段的,每一段都和一些人联在一起。没有这些人,生命似乎也就苍白贫乏,没有着落。但也不单是朋友,一些不是朋友而不得不与他们发生联系的人,甚至一些憎恨的人,也常常要想起他们,所以,生命便可以分解成这样:一些被你所爱的人分去了;一些被你恨的人分去了;一些被你无所谓爱或恨的人分去了。你的生命被这三种人分解去了。你在漫长的岁月里想念他们,因此你觉得自己的生命实在而丰足。

幽幽的想念不为人知,带着往昔的感情色彩,或爱或恨或浓或淡或长或短。当你想念着一个人时,便觉得在极深极深的心底,有一些莫名的颤动,若隐若现,欲升还沉,你想紧紧地抓住他们,但他们稍纵即逝。

当你想念滑过你生命的那些人时,所有的爱憎都蒙上一层淡淡的晕光。透过晕光,你再看他们,爱和憎都化做一种体验生命的深广的欣慰了。

无需太多

文/陈桂芳

那天偶过花店,他察觉到我对黄玫瑰的喜爱,第二天便送了一束给我。

可不知怎的,我老想着花店橱窗里的那一朵,总觉得这一束不如那一朵清丽可人。

有一天,我俏皮地问他:“你真的爱我吗?”其实,只要他讲一个“爱”字,我就满足了,可他不仅说“爱”,且滔滔不绝地说了许多爱的理由,听着、听着,我心不在焉了……

无需要太多!人,有时真的并不是非要得到或听到许多的。一朵花,一片绿叶,一个会心的微笑,一缕柔情,一点真心,一句关切的问候,一声同情的惋惜,便可使我们如品香茗、似饮甘醇了。

只要在我心身透支时,有一双温暖的手向我伸出,我便能借助这一臂之力走出困境;只要在我苦恼时,有一位善解人意的朋友在我身边,我就能吐出所有心事求得心灵上的舒展;只要在我忧郁时,天边有一抹淡淡的斜阳,便能照亮我那双迷茫的眼睛。只要……

不必希求太多——向朋友、向爱情,尤其是向生活。是否记得?我们曾经多么专注地设计美妙的未来,我们是如何细致地描绘多彩的前途,然而,尽管我们是那样固执、那样虔诚、那样坚韧地等待,可生活却以我们全然没有料到的另一种面目呈现于面前。

无需痴想太多!只要我们每一刻都在认真地做人,认真地生活。

幸福的柴门

文/栖云

假如通往幸福的门是一扇金碧辉煌的大门,我们没有理由停下脚步;但假如通往幸福的门是一扇朴素的简陋的甚至是寒酸的柴门,该当如何?我们千里迢迢而来,带着对幸福的憧憬、热望和孜孜不倦的追求,带着汗水、伤痕和一路的风尘,沧桑还没有洗却,眼泪还没有揩干,沾满泥泞的双足拾级而上,凝望着绝非梦想中的幸福的柴门,滚烫的心会陡然间冷却吗?失望会笼罩全身吗?

我决不会收回叩门的手。岁月更迭,悲欢交织,命运的跌打,令我早已深深懂得什么是生命中最最值得珍惜的宝贝。只要幸福住在里面,简陋的柴门又如何,朴素的茅屋又如何!幸福的笑容从没因身份的尊卑贵贱失去它明媚的光芒。我跨越山川大漠,摸爬滚打寻求的是幸福本身,而不是幸福座前的金樽、手中的宝杖。幸福比金子还珍贵,这是生活教会我的真理。

平静

文/[美] 戴尔·卡耐基

我相信,我们内心的平静和我们在生活中所获得的快乐,并不在于我们身处何方,也不在于我们拥有什么,更不在于我们是怎样的一个人,而只在于我们的心灵所达到的境界。在这里,外界的因素与此并无多大的关系。

大约 300 年前,当弥尔顿双目失明后,他就发现了这一真理:“思想运用以及思想本身,能将地狱变为天堂,抑或将天堂变为地狱。

以拿破仑和海伦·凯勒的生平为例,就可以证明弥尔顿的话是何等的正确:拿破仑拥有了一般人梦寐以求的一切——荣耀、权力、财富等等,然而他却对圣海琳娜说:“在我的一生中,从来没有过快乐的日子。”而海伦·凯勒是个又盲又聋又哑的残疾人,可她却说:“生活是多么美好啊!”

我活了 50 多岁,如果问我在生活中学到了什么的话,那么,我的回答就是:“除了你自己,没有任何人和任何事物可以给你带来平静。”
 
一声鸟或一堵墙

文/(台湾)林清玄

我们如果有颗安静的心,即使是默默坐着,也可以感受到时间一步一步从心头踩过。当时间在流动的时候,使人感觉到自然中美丽的景观固然能撼动我们的心,但人文里时常被忽略的东西,也一样能震荡我们。例如一口在荒烟中被弃置的古井,例如海岸边已经剥蚀的废船,例如一个在村落边缘捡到的神像,例如断落了的一堵墙。

人,在这个宇宙之间,多么渴望企图去创造一些什么,有时是为了生活的必须,有时是对生命永恒的追求,有时,只是无意间的创作罢了。

时间以一种无声的脚步刷洗着人所创造的事物,使它从欢跃的春天,成为凋零的冬天。

这就是无常,无常是时空中一种必然之路,我们不能常住于某种情境、某种爱,乃至,也不能常住于忧伤或落失。

那就像坐在森林里听鸟的歌唱,每一声都那么像,而每一声都不同。一声鸟,或一堵墙,其实是没有不同的,我们每天看一堵墙,仿佛相似,其实每天都不一样,有一天它会断颓,有一天,它会完全的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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