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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娟记的她参加工作第二年，八月十五的一个晚上，她和潘志坐在河边的石头上，那天月亮特别圆，特别亮。天空上面飘着几条淡淡的白云，有一条云飘到了月亮中间，月亮光从丝带一样的云彩中间透出来，变的更加温和，贤惠。潘志突然跪在她面前向她求婚，她望着潘志的眼睛，心情很激动，这一天她盼了很长时间，李娟从读大学开始，就一直希望有一个人向她求婚，当然这个人喜欢她，她也喜欢这个人。和潘志接触的时间不是很长，她对潘志印象很好，除了潘志人长的漂亮外，潘志嘴巴甜，体贴人也是重要原因。她答应了潘志的求婚，伸出手把潘志扶了起来。

潘志没有求婚前，李娟就经常去他家里面，潘志爸爸妈妈，弟弟妹妹她都很熟悉。李娟家里潘志一次都没有去，因为李娟的母亲在十八里铜矿，交通不方便，一天不能来回，另外和潘志没有确定恋爱关系前，李娟觉的带一个男青年回家，如果这个男的经后能成为她的丈夫别人不会说闭话，这个男的看见她家庭条件差，经后不和她来往，她感觉就没有意思了。潘志求婚的第二个星期，李娟回了一次家，把她有男朋友的事情告诉了奶奶和妈妈，她们很高兴，特别是黄阿婆，想起自已要做老外婆，她笑的嘴巴都合不拢。潘志和李娟母亲奶奶见面不久，他们结婚了。

她有了自已的房子，虽然房子是旧的，一共三间，前面一间是客厅，中间是卧室，后面是厨房。在她没有搬进来以前，别人住在这里的时侯，在厨房后面盖了一间几个平方的房子做厨房，厨房成了孩子睡觉，写作业的地方。

刚结婚时，潘志很勤快，每天下班后就往家里跑，除了煮饭，炒菜还洗衣，洗被子和蚊帐。潘莉出生后，是个女孩子，潘志爸爸妈妈有点不高兴，他也渐渐懒起来。开始的时侯是星期天不呆在家里，整天在外面混，有时侯打球，有时侯下棋。甚至有二次喝的醉醺醺回家，污秽物吐的地下到处都是，发出一股股酸腐味，李娟夹坨煤灰放在污秽物上面，等煤灰吸干污秽物上的水份后，李娟拿着扫帚把煤灰和污秽物扫进灰斗，污秽物散发出来的气味冲进鼻子，李娟吸到肚子里，肚子里面翻江倒海，地下的脏东西还没有扫干净，她差点又吐了出来。

李娟对他有意见了，说了他几次，要他帮助做家务事，他眼睛一瞪，冲走了。以前张招弟每次来都能见到潘志，最近二年见潘志的时间越来越少。吃完早饭，张招弟梳好头发，擦了一点扶肤霜，坐公交车到市里，转弯从右边一条公路进去，到了学校新砌的楼房。按教年分房，李娟来学校迟，分到了顶楼。虽然是顶楼的房子，比以前的房子还是好很多，房间面积大了，有七十多个平方，二室二厅，一厨一卫。大小便洗澡都不要出门。李娟新房子在八楼，张招弟第一次来，她跟着楼梯一步步往上走，走第一层，第二层，甚至第五层都没有很多感觉，走到第六层，她望了望上面，上面看不见房子的顶，张招弟想这么高的房子，每天爬上爬下，体力受不了。爬到第七层，张招弟有点出气不赢，她望了望上面，看了看楼梯间旁边墙上标注的楼层，心想快了，上面就是第八层。

“咚咚，咚”张招弟敲了几下门喊：“姐姐，姐姐。”李娟在里面房间搞卫生，开始没有听见，张招弟连续敲几下后，李娟才听见声音，她边开门边说：“谁在敲门？”

“姐姐，是我。”张招弟上气不接下气说。

李娟打开门问：“你这次为什么隔二个多月才来玩呢？”

“在加班，给新房子装电线。”张招弟说。其实她大部份时间业都呆在左长安家里，二个多月她只加了三天班。

“坐吧。”李娟拿了一双拖鞋放到她脚下。

“到你家里还要换鞋吗？”张招弟说。

“在家里穿拖鞋舒服，另外不会把房间搞脏。”李娟说。

张招弟穿着拖鞋在李娟的房间里面转了几个圈说：“新房很好，就是高了一点。”

“我年青，来校时间不长，分房分数低，就住高层。”李娟说。

“姐夫呢？”张招弟问。

“不要提他了，他现在越来越懒，一点家务事情都不做。”李娟说。

这时潘莉从她房间走了出来，拉着张招弟手喊：“阿姨。”

“莉莉。你在房间里面做什么？”张招弟问。

“我在画猫。”潘莉说。

“画的猫能给阿姨看看吗？”张招弟问。

“可以。”潘莉说。

猫是用蜡笔画在昨业本上，猫头画的很大，身子小，张招弟看着没有尾巴的猫想笑，她忍住了。“莉莉，你除了画猫外，还画了些什么？”

“还画了房子。”潘莉边说边拉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画放到桌上：“阿姨，这是我们家里的房子，这里是窗户，我站在桌子上，可以看见窗户很多地方。”

张招弟从窗户望外面看，看见了很多房子，其中有些是工厂，有些工厂的烟囱在往上面冒白烟，更远的地方是山，山下有房子。张招弟想，那里是黄家村吗？有点象。我每次坐车回去，车子就是朝那个方向开。以前是从县城坐汽车到七里乡，然后从七里乡走路回黄家村。认识唐爱阳后，很少坐汽车了，回黄家大院，大多时侯是坐他的手扶拖拉机回去。他结婚了吗？我对不起他，招工后就不和他来往了。除了他外，黄家大院还有一个让我牵肠挂肚的狗崽。狗崽年龄和潘莉差不多大，“唉”张招弟叹口气自言自语说：“把他留在黄家大院，我放心不下。现在我又和左长安谈恋爱了，更不能把孩子带到身边来。”

潘莉在旁边问：“阿姨你说什么？”

“没有说什么？”张招弟不能把刚才的话对潘莉说。潘莉年龄小，这种事情也不光彩。万一给左长安知道，肯定就不会要她了。

李娟拖完地板，开始洗衣服。搬到新房子不久，她买了一台双桶洗衣机，不管是洗衣，还是洗被子，丢到洗衣机里面，衣服洗干净后，洗衣机“嘟嘟”叫你，你从洗衣服机里面拿出衣服，丢进甩干桶，按电门开关，一，二分钟后，衣服上的水没有了，捡出衣服挂在凉台上，出太阳二三个小时衣服就干了，下雨天气，衣服干的时侯要长些。

老师地位越来越高，连续加了几级工资，以前不管是买肉，还是买豆腐都要票，现在农贸市场这些东西随便你买，不但不要票了，而且你买前腿肉，卖肉的就砍前腿肉给你，你买排骨卖肉的就剔一块排骨下来。

住房宽敞了，工资涨高了，吃的东西也随便你买了，李娟过的不愉快。潘志不但不做家务事，有时侯甚至不回家睡觉。刚结婚的时侯，他的工资全部上交，没有钱用找李娟要，慢慢他工资越交越少，现在一分钱都不交，还要在家里吃饭。昨天吃完晚饭，李娟问他每个月的工资用在什么地方，潘志脸一黑，放下碗走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李娟边炒菜边想，如果潘志吃中饭还不回来，她不知道怎么跟张招弟解释这件事情。中午李娟炒三个菜，一个萝卜炒肉，一个干鱼炒酸辣椒，还有一碗鸡蛋汤。张招弟在潘莉房间里面看小人书，李娟把菜端到餐厅桌上，朝着潘莉睡觉的房间喊：“招弟，莉莉，吃饭了。”

张招弟从房间出来，看见桌上三个都是好菜：“每次来姐姐这里都有好菜吃。”

“以后你多来几次。”李娟说。

“来的多了，把你的好菜都吃完，你不要对我有意见。”张招弟说。

“你是我妹妹，我不会有意见。”李娟说。

张招弟吃一口饭，夹一坨肉放到嘴巴里面边吃边问：“这次怎么又没有看见姐夫呢？”

“他参加了篮球队，去其单位比赛了。”李娟说。

“姐夫篮球打的很好。”张招弟接着说：“姐姐，我跟你说一件事情。”

“你说吧，什么事情？”李娟说。

“姐姐，我谈了一个男朋友。”张招弟鼓起勇气说到。

“谈多长时间了？搞什么工作的？人长的怎么样？脾气性格好吗?”李娟连续问到。

“他叫左长安，是我师傅。脾气性格很好，家里条件也不错，爸爸妈妈有工作。他有二个妹妹，一个妹妹大学毕业了，一个妹妹在读书。”张招弟说。

“你们谈了多长时间？”李娟问。

“确定恋爱关系只有几个月。”张招弟说。

“唉，没有结婚前，男人对你很好，结婚后，他们就变成了另一个人。”李娟说。

“有时间我带到这里来给你看看。”张招弟说。

“你现在是学徒，暂时还不能结婚，可以谈恋爱，要保持一定距离。先不要带到十八里铜矿去，也不要带到我这里来。”李娟有她的考虑，男方来这里，肯定不会空手，要买东西来，如果他们经后不能结婚，退礼物很麻烦。

“我听姐姐的话。”张招弟说。

吃完中饭，张招弟回厂了，李娟想睡午觉，在床上睡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有睡着。她起床穿好衣服，望着窗外，她不知道怎么办？潘志晚上经常不回家，李娟听别人说，潘志和厂里一个姓胡芳的女青年有了关系，女青年有老公，她在农村时别人介绍的，男的是矿工，除了有钱外，话都讲不清楚。胡芳当时想，自已是农民，找个矿工有钱用。谁知道结婚几个月，她就到了东坪机械厂当了工人。

潘志是厂里的技术员，经常在车间里面转来转去，有时侯站在车床旁边看她工作，看她车出来的产品是否合格。下班时潘志经常陪着她走一段路，她从车间出来，回厂里的宿舍，潘志继续往前走，出厂左转弯，走十多分钟路到了他和李娟的家。开始他也没有什么想法，就是觉的这个女青年长的漂亮，和她在一起很开心。

潘志是厂球队主力队员，经常去外面单位或者在厂里比赛，胡芳有时间就去看潘志打球，比赛结束后，有时侯她也在篮球场上拍拍球，投二个篮板球，潘志看见她在打球，就会走过来告诉她怎么运球，怎么投篮板球。终于有一天，他们之间的关系向前迈了一大步。那天下班，乌云从天边朝头上压过来，天一下就黑了，接着打雷，闪电，潘志和她站在厂门口。“你家近，可以回去。我家的家离这里远，走到半路上肯定会淋雨，我等这场雨下完再走。”潘志说。

“你去我家里拿把伞回去，下雨就不会淋湿衣服了。”胡芳说。

“这样也可以。”潘志跟在胡芳后面到了她家里。

“轰隆，”一声，接着“劈啪，”一道闪电从天上飞下来。天开始下雨了，雨点落在房顶上，打的瓦“嗒嗒，”不停叫“唉哟。”又是“轰隆”一声，瓦“哗啦”一声，好象全部掉到了地下。吓的潘志往后面连退几步，胡芳站在他身后，他退的时侯，踩到胡芳脚上，身体往旁边一歪，胡芳抱住了他。

房子外面的雨还在下，潘志转过身体和胡芳开始亲吻。胡芳用脚关上门，二个人滚到了床上。胡芳又疯又骚，马上就把潘志征服了。刚开始潘志还有点怕，怕别人看见了说闲话，怕李娟知道后找他吵闹。还怕胡芳老公抓现场，时间久了后，他无所谓了。李娟管不了他，胡芳老公人老实，有几次遇到他和胡芳在喝酒，他笑一笑，拿个杯子筛上酒，坐在他们对面喝。前天胡芳老公上夜班，昨天是星期六，吃晚饭时潘志和李娟吵了二句嘴，从家里出来后，到了胡芳这里，睡到今天上午九点多钟才起床，二个人吃完面条，胡芳说她上街去理发，要潘志陪她去。他们关上门准备走，胡芳的妈妈来了，潘志跟在后面名不正，言不顺，他一个人去了商场。虽然他想男孩子传宗接代，潘莉是个女的不理想，现在提倡独生子女，明天是潘莉的生日，潘志还是想买点礼物送给她。晚上睡在别的女人那里，潘志做了亏心事，买点东西回去，除了祝贺女儿生日，还有点讨好李娟的意思。

潘志和胡芳上午起床迟，吃完面条洗完碗，搞完卫生就快十一点钟，他和胡芳坐了一会儿，出门时要吃中饭了，碰到胡芳妈妈，潘志和胡芳分手后去商场，给潘莉买一套衣服，他又去公园玩了一个多小时，然后不急不慢往家里走去。

李娟睡在床上，想起潘志的事情火冒三丈。他是有老婆和孩子的人，怎么能睡在别的女人那里不回家呢？记的刚结婚时，晚上他睡在我身边说，要爱我一辈子，结婚不到十年时间，他就经常不回家，万一经后那个女人怀了孩子，生个男孩，他肯定要离婚。想起潘志经后要和她离婚，李娟眼泪流了出来。我怎么办呢？找了一个这样的花心男人，昨天晚上他没有回来，今天会回家吗？如果今天不回家，明天不回家，甚至十天半个月都不回家我和他离婚吗，强扭的瓜不甜，如果他要离婚，就和他离婚算了，离婚后潘莉成了单亲家庭的孩子，这对她经后的成长非常不好，心灵上会留下暗影。

潘志不回家也不管他，再难的事情自已一人承担，这样对孩子经后成长有好处。李娟想到这里，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她知道潘志回来了，赶快擦干净眼角上的泪水，转过身体，脸朝着房间里面。潘志走到潘莉睡觉的房间，看见潘莉睡着了，他把衣服放到潘莉床上，走到他和李娟睡觉的卧室里面，推了李娟肩膀几下：“起床煮晚饭吃。”

李娟转身打了潘志手二下：“你还知道回家吃饭吗？”

“昨天是星期六，我在我妈妈那里打牌，今天早上五点才散场。睡到中午十二点钟起床。起床吃完中饭，明天是莉莉生日，我去商场买了一套衣服给她。”潘志说完，走到潘莉房间把衣服拿过来，放到李娟枕头边：“你看看，衣服的颜色，式样可以吗？”

李娟想坐起来打潘志二个耳光，然后拿起衣服丢到他脸上，又想越对潘志不好，他越不想呆在家里面。为了拯救这个家，为了让潘莉不失去爸爸，李娟起床了，拿起衣服看了看：“颜色很好，衣服式样也可以。”

“等会潘莉醒来，我让她穿上这件衣服。”潘志说。

晚上李娟炒了二个好菜，拿了一瓶二锅头放到桌上：“喝点酒吧。”

“老婆越来越贤惠。”潘志说。

“你还记吗，你第一次在我这里吃饭，就是吃二锅头。”李娟说。

“记的。”潘志说。

“爸爸，吃菜。”潘莉夹了一块腊肉放到潘志碗里面。

“谢谢莉莉。”潘志说。

“你爸爸买的衣服好看吗？”李娟问。

“好看。”潘莉说。

“下次又要你爸爸买衣服。”李娟说。

“好。”潘莉说。

“我，你，她，我们三个人组成了这个家。家里有你的孩子和妻子，她们是你最亲的人，是你最爱的人和最爱你的人。在家里你过的放心，家里有舒心，亲情。家人可以给你温柔，温情，这些外面没有，家里有。”李娟借题发挥说。

潘志知道李娟在说他，他低着头，一句话不讲，心里还是很有感受。晚上他睡在李娟身上想，和胡芳断决关系，不再来往，胡芳是有丈夫的人，自已有老婆和孩子，自已这个家不要，天天守着别人的老婆，做人不道德，别人有意见，对自已的家庭不好。

第二天吃完早饭，潘志准备去上班，李娟喊：“莉莉，你爸爸要走了，过来跟你爸爸再见。”

潘莉放下手里的碗，走到房门口对潘志招招手：“爸爸再见，爸爸再见。”

“再跟你爸爸亲亲。”李娟说。

潘志抱着潘莉亲了一下，接着边往门外走边对潘莉说：“你喜欢吃什么？爸爸下班回来给你买。”

“面包。”潘莉说。

“下班后就回来，不要去打牌了。”看见潘志要走了，李娟站在门口说。

“好。”潘志低着头说。

我尽力拯救潘志，拯救这个家，但愿他和那个女人不再来往，断决关系。李娟心想。

前面就是东坪机械厂，潘志边往厂里面走边想，千万不要遇见胡芳。碰到她又会喊我去她家里玩，我去她家里呢？还是不去她家里。不去她家里，李娟是个好妻子，虽然是生的女孩子，潘莉非常听话。想到这里，潘志摸了摸十多分钟前潘莉亲吻他脸上的地方。进大门左拐是厂房，右边是胡芳住的地方，潘志想不往右边看，还是忍不住望了一眼，看看胡芳从家里出来没有，没有看到胡芳，潘志松了一口。

厂技术室里面有几张办公桌，其中一张是潘志的。潘志在办公桌旁边坐下后，拿起桌上的报纸翻起来，翻完报纸，他把绘图板放到桌上，开始设计发动机座，上午有事情做，不知不觉到吃中饭的时间。潘志放下手里的工具，往厂食堂走去，食堂里面很多人，大家排在买饭菜的窗口前面，一个接着一个慢慢往前面移动。潘志买好饭菜，在食堂大厅桌子前面坐下来，边吃饭边想，前段时间每天中午在胡芳那里吃饭，今后没有去吃饭，她会不会来叫我呢？如果来叫我，我去还是不去？不能去，我有老婆，有孩子，她有老公。每次去她那里都提心掉胆，怕她老公突然回来，又怕厂里面的熟人看见，说我作风不好。以前错了，忘羊而补牢，未为迟也。潘志想到这里，夹了一筷菜，放到嘴巴里面，然后扒了一口饭进去，大口大口吃起来。

吃完中饭，潘志来到娱乐室，看见同事曹援坐在那里，他走过去说：“下二盘棋。”

“你今天中午怎么有时间来这里？”曹援说。

“事情都做完了，中午没有地方睡午觉，到这里来玩玩。”潘志说。

“以前你不是在胡芳家里睡午觉吗？今天怎么不去了呢？是不是和她闹意见了。”曹援开玩笑说。

潘志看看周围，然后轻轻说：“这些话经后不要乱讲，万一传到胡芳老公耳朵里面，他会找我打架。”

“我和你开玩笑，你不要放到心上去。”曹援说。

平时下午没有设计任务，潘志都要去车间看看胡芳车机器零件。昨天到今天，潘志不停对自已说，不能去找胡芳，现在悬岩勒马还来的及，如果胡芳和她老公离婚，我再和她断决关系就很难。潘志中年没有去胡芳那里吃饭，下午强逼自已坐在办公室。曹援看见要下班了，潘志还呆在办公室不动他就问：“潘志，你今天怎么不去车间转转。”

“今天心情不好。”潘志说。

“是不是你老婆找你麻烦了？”曹援把头低下来，嘴巴对着潘志的耳朵说。

“你不要乱讲，我和胡芳光明正大。”潘志说。

“厂里的人都知道，你经常晚上睡在她家里不回去。”曹援说。

“你说的这些话如果传到我老婆耳朵里面，她要和我离婚，我就找你算帐。”潘志说。

“开玩笑，开玩笑。”曹援说。

下班时间到了，潘志锁好柜子，往家里走去，经过胡芳住的房间，他不停地朝左边望，他自已心里都不清楚，是希望看见胡芳，还是不希望看见胡芳。如果胡芳这时侯出现在他面前，他是把头偏到一边，装成没有看见，还是喊胡芳一声。如果喊了胡芳后，胡芳又叫他去玩，他去不去呢？

潘志放心了，他没有看见胡芳。城市里搞老城区改造，一栋栋新楼房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在城市里面。街上越来越干净，各种各样商品越来越多。以前有钱买东西不到，现在你想买什么商品都有了，而且不要票，只要钱。潘志慢慢往家里走着，家是他放松心情的地方，家里有他的亲人。刚结婚的时侯，每天要到下班时间，他就盯着墙上的钟看，他希望时间走快点，他就可以早点离开办公室，早点回家。和胡芳发生故事后，他希望时间永远停在清晨一点。他和胡芳抱在一起，好象世界上再没有别人，让他沉浸在和胡芳没有结果的婚外恋里。

昨天回家，李娟对他特别好。李娟是他的老婆，二个人结婚几年了，她贤惠能干，家里的事情不要她管。特别让他感动是李娟知道他有了外遇，还给他筛酒。他后悔了，不该和胡芳搞乱的。想到这里，潘志加快脚步朝家里走去，经过农贸市场时，他买了一只鸡，要卖鸡的人杀了，拔了毛，装在塑料袋子里，然后到蛋糕店买了一盒蛋糕，要营业员在蛋糕上面写了“祝女儿生日快乐”几个字。他现在心情特别好，下决心和胡芳断决关系后，他仿佛缷掉了肩膀上的百斤重担。

李娟去幼儿园接莉莉，还没有回家，潘志把锅子放到灶上，揭开煤炉盖子，鸡切成三个手指大一坨，鸡腿留下来，给莉莉吃。潘志想要一个男孩子，潘莉是女的，不如他的意，木已成舟，何况李娟特别喜欢潘莉。以前他错了，现在要将功赎罪。

李娟拉着莉莉的手，慢慢地走到了八楼家门口，听见房间里面有声音，她知道潘志在家里，李娟松了一口气，好象找回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她拿出锁钥开了门，看见了桌子上的蛋糕，李娟指着蛋糕对潘莉说：“莉莉，你快看，你爸爸给你买了蛋糕。”

潘莉走到桌子面前，打开蛋糕盒说：“妈妈，我要吃蛋糕。”

“等会再吃，菜还没有煮熟。”李娟说。

“我要吃蛋糕。”潘莉说。

潘志在厨房里面听见潘莉说要吃蛋糕，就从厨房走出来对李娟说：“给她先吃，锅里在炖鸡，要半个小时熟。”

李娟拿出蛋糕盒里面的纸碟和小塑料叉，叉了一坨蛋糕放到纸碟里面，端到潘莉手里：“你爸爸给你买了蛋糕，去谢谢你爸爸。”

潘莉走到厨房里面，眼睛望着手里的蛋糕：“谢谢。”

“谢谢谁？”潘志边切姜边问。

“你呀。”潘莉说。

“我是谁？”潘志问。

“是爸爸。”潘莉说。

“你应该说谢谢爸爸。”李娟在旁边说。

“谢谢爸爸给我买了蛋糕。”潘莉说。

“不要谢。”潘志抱起潘莉在她脸上吻了一下。

李娟看见他们父女非常亲热，她仿佛在赤日炎炎的夏天，在沙漠里行走，全身大汗淋淋，口干舌燥，沙漠一望无边，走着，走着，走到了一个沙丘面前，沙丘很徒，爬上去又滑下来。她怕自已过不了这个沙丘，会死在这里面。她不能死，她有孩子要抚养，她坚持着，终于爬到了沙漠顶上。前方出现了绿洲，绿洲中间有一眼泉水，她信心大增，从沙丘顶上滚下去，到了泉水旁边。她不停喝水，喝饱水后，她走到泉水边上的一棵大树下面躺下来，这时一阵风吹过去，把她身上的疲劳全部带走了。她睡着了，做了一个梦，梦见她和丈夫女儿手拉着手在广阔的大草原上飞奔。

鸡肉的清香味随着锅里冒出来的热气飘进了李娟的鼻子里面：“鸡肉好香。”

“我放了姜，葱，你尝一坨，看熟了没有。”潘志边说边揭开锅盖，夹了一坨鸡肉递到李娟手里。

李娟咬一口鸡肉，放到嘴巴里面，慢慢嚼着，让鸡肉的香味在嘴巴里停留时间久点。她仿佛不是在吃鸡肉，是在品尝幸福，品尝家的温情。隔了一会儿，李娟说：“味道很好，比你以前炖的鸡好吃。”

“以后我会经常炖鸡给你吃。”潘志说。

“谢谢老公。”李娟看见孩子不在身边，抱着潘志吻了一口。

这天晚上他们睡的特别甜，好象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二人。第二天，第三天，甚至到第四天，潘志都呆在办公室，没有去车间里面看胡芳。第五天潘志下班看见胡芳站在去她房间的路边上，潘志转身回办公室坐下来，隔了一会儿，他估计胡芳走了，然后再朝家里走去，他加快脚步经过路口，一个声音在后面传来：“喂，你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你。”胡芳冲出来在他后面吼叫。

潘志停下来，他不敢往后看，后面不是人，是鬼，是一个来勾引他灵魂的鬼。这时胡芳已经站到他面前了，他颤抖着说：“我没有跑呀。”

“我跟你讲一件事情。”胡芳说。

“什么事情？你讲吧。”潘志说。

“我怀孕了。”胡芳说。

“不会吧。”潘志说。

“你自已看，这是怀孕的证明。”胡芳把一张盖了章子的纸递到潘志手里面。潘志好象睛天响了一声劈雷，吓的他魂都没有了。“这是我的孩子，还是你老公的孩子？你搞清楚没有。”

“我实话实说，我老公精子成活低，不能使我怀孕。我们好了很长时间，现在我肚子里面有了孩子，肯定是你放进去的。我们商量一下，看这件事情怎么处理。”胡芳说。

“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潘志说。

“可能是男孩子。”胡芳说。

“那就生下来。”潘志说。

“你说的容易，生下来跟谁姓？”胡芳接着说：“走吧，去我家里商量。”

潘志不想去胡芳家里，他怕进去后出不来。但是胡芳肚子里面有了孩子，这件事情要处理，潘志跟在胡芳后面往她家里走去。她家里很简单，以前是职工宿舍，她结婚后，房间从中间隔开，前面大约是七个平方，煮饭炒菜；后面十个平方住人。房间靠墙壁的地方放了一张一米二宽，厂里面发的架子床，窗户下面有一张办公桌，桌子上垫了一块布，布上放着照片，照片上压了一块玻璃。胡芳走在前面，潘志在后面，进门后，胡芳顺手关了门：“关门干什么？”潘志问。

“不关门万一别人进来，听了我们谈话内容，经后传出去，就无地自容。”胡芳说。

到了睡觉的房间后，胡芳指着床上说：“你坐床上，我坐凳上。”

潘志在床上坐下来，心里忑忐不安，他不知道胡芳要干什么，如果想和他睡觉，他可以马上脱掉裤子上床。“你说吧，我肚子孩子怎么办？”胡芳说。

“我的意见还是生下来，家里有了孩子，就有了生气和活力。”潘志说。

“如果我老公追问孩子是谁的怎么办？”胡芳说。

“你就和他离婚。”潘志说。

“我离婚后你会和我结婚吗？”胡芳说。

潘志不说话了，要他和李娟离婚，和胡芳结婚他做不到。另外他觉的和李娟在一起有安全感，李娟传统，守妇道，从不乱来。胡芳烂漫，风骚，不是过日子的女人，今天她和潘志睡觉，明天也可能会和王五上床。“喂，你说话呀！怎么不做声了呢？”胡芳从凳上站起来，走到床边上，在潘志身边坐下来。

潘志想移动一下屁股，又不敢。他低头坐在那里。“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几天不来见我，你老实交待，是不是又找了相好？每次在床上信誓旦旦说爱我一辈子，永远对我好。我三十岁还没有，你就不理我了，还有几十年怎么办？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见一个爱一个，喜新厌旧。”胡芳说。

“除了你和我老婆，如果我还有其他女人，天珠地灭。”潘志发誓说。

“这几天为什么不来了呢？”胡芳说。

“家里有客人，如果不回家睡觉，客人会问我为什么在外面过夜？”潘志说。

“上班时间你怎么不去车间看我呢？”胡芳说。

“这几天设计任务重，走不开。”潘志说。

“开始你看见我为什么逃跑？”胡芳说。

“办公室的门没有关。”潘志说。

“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睡了我后，又想不要我了。我告诉，我不是好欺负的。我活一天，就你一天，我死后，变成鬼魂也要附在你身上。”胡芳抱着潘志滚到了床上。

十多分钟后，潘志想推开胡芳起床，胡芳紧紧抱着他说：“不行，还睡半小时再起来。”

“你睡觉，我起床煮饭给你吃。”潘志说。

“等下二个人一起煮饭。”胡芳说。

潘志和胡芳做完事情，还想回家吃晚饭。胡芳不准他起床，他也没有办法。他以前就有点怕胡芳，今天听胡芳说她怀孕了，他更不敢把胡芳怎么样。吃完晚饭十点钟了，潘志开门想回家，胡芳用力把门关紧说：“今天晚上不准你回去。”

“我老婆在家里等我，我求求你让我回去。”潘志说。

“我难道不是你老婆吗？”胡芳边说边把潘志拖到里面那间房子的床上。

“唉。”潘志叹口气，在床上坐下来。

李娟在幼儿园接回潘莉，走到门口，注意听了一下房间里面的动静，房间里面没有声音，她一边开门一边想，潘志今天怎么还没有回来呢？是不是买菜去了？或者厂里面有活动？他不会又是去了胡芳那里吧？李娟不愿意往下面想了。昨天，前天潘志表现不错，下班后不但按时回家，还煮饭，炒菜。今天他可能没有去胡芳那里，加班去了，李娟安慰自已。李娟煮好饭，炒好菜又等了十多分钟，潘志还是没有回来，李娟失望了，她装了一碗饭给潘莉吃，自已坐在桌子边上开始发呆。风云突变，潘志肯定去了胡芳那里。胡芳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潘志为什么离不开她？我们结婚七八年，还有一个天真，活泼，可爱的潘莉，他会狠心离开我们吗？“妈妈，妈妈，你怎么不吃饭呢？”潘莉推了推李娟的大腿说。

“妈妈不舒服，不想吃饭。”李娟说。

等潘莉吃完饭后，李娟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她把碗筷放到洗碗盆里面，人站在那里发呆。天已经黑了，街道二边的灯都亮了。有些人刚下班，想赶快回家吃晚饭；有些人赶火车，去外地进货；还有些人吃完晚饭，慢慢悠悠往电影院走去，生活象芝麻开花节节高。吃的问题解决了，穿也不愁，住上了新楼房，家里觉出麻烦了。李娟眼泪流出来“唉”她叹口气，自言自语讲：“潘志呀潘志，脚长在你身上，我管你不到，你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