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妹夫

个人日记

       谭亮现在基本上不在家里吃中饭,每天早上去单位报到后,如果没有领导来检查工作,也没有开会的通知,他就会给下面企业打电话说去他们那里看报表,看他们能不能完成今年税收任务。
    公司
管财务的领导心领神会,知道他想出去玩,马上走到财务科,要科长亲自坐汽车去接他,上车后问他去什么地方钓鱼,他想去什么地方,就送他去什么地方。谭亮没有其它爱好,就是喜欢晚上打麻将,白天钓鱼。钓鱼有人买单,打麻将输赢多少看他对企业贡献的大小,税免的多,贡献大,他打麻将赢的多;税免的少,贡献小,他打麻将赢的少。
    
感恩农家乐开业半个月后,李狗崽把村上的鱼塘承包下来,承包期是十年,每年交三千元钱承包费。鱼塘承包下来后,李狗崽将塘里面的水放干,把塘二边的杂草砍掉,该砌的地方用水泥沙浆砌好,该挖的地方挖深。然后从黄家村修一条水泥路去鱼塘旁边,在鱼塘边上建几个亭子,下雨天或者出太阳人在亭子里面钓鱼,下雨不会淋湿衣服,天睛太阳晒不到。
    
东坪市到黄家大院二三十里路,汽车半个小时就到了。那天天睛,谭亮在办公室呆了十多分钟,然后坐越野车到了黄家大院,张招弟挑着猪潲刚从厨房出来,看见谭亮下车就问:“今天不是星期六,你怎么有时间来钓鱼呢?”
   
“坐在办公室无聊,出来走一走,散散心。”谭亮说。
   
“你们上班不考勤吗?”张招弟问。
   
“考勤呀?”谭亮说。
   
“你出来玩算出勤,还是休假呢?”张招弟问。
   
“出勤。”谭亮说。
   
“你钓鱼不能算出勤呀。”张招弟说。
   
“月底考勤表打满勾,大家都是出满勤。”谭亮说。
   
“没有人管吗?”张招弟说。
   
“我说到企业查帐去了,谁搞的清楚。”谭亮说。
   
“谭所长,走吧,抓紧时间多钓几条鱼。”罗方长说。他是南方家电公司财务科长,谭亮出来钓十次鱼,有五次喊他买单。谭亮和张招弟讲一上午话他都没有意见,他担心谭亮话说多了到时侯给大家增加麻烦。
   
“我们钓鱼去了,有时间再陪你聊天。”谭亮说。
    
谭亮钓鱼去了,张招弟挑着猪潲往后山走去。猪拦建的离黄家大院近了,猪粪的臭味会影响游客观光,张招弟把小猪抓来后,李狗崽在后山离黄家大院百多米远的地方建了一个简易猪拦,把猪关在那里养,不会污染黄家大院周围空气。二铁桶猪潲有六七十斤重,猪拦要从银杏树林过,银杏树在山坡上,坡虽然不是很徒,挑着担子走山路,人还是有点吃力。穿过银杏树到猪拦了,五头小猪崽开始睡在地下板子上,看见张招弟来了,赶快从板子上面站起,走到猪拦旁边,张开嘴巴,对着张招弟“吱吱”叫。“不要叫,马上给你们喂吃的东西。”张招弟说完,开始瓢猪潲放到猪漕里面。小猪崽看见猪食后,赶快把头伸到猪漕,大口大口吃起来,边吃嘴巴里面还发出“呱呱”声音。有头小猪不讲文明,吃潲时把脚踩在潲盆里,身体侧到一边,把另一头猪挤了出去,站在外面的猪在潲盆旁边转来转去,嘴巴不停发出“吱吱”声音,想从二头猪中间挤进去,挤了几次没有成功,张招弟站在旁边看不惯,拿根棍子打了几下踩在潲盆里面的那头猪,那头猪疼的跳起来,脚从潲盆里面移了出去,潲盆空出了一点位置,外面那头猪嘴巴伸到了潲盆里,开始不停地吃猪食。
   
小猪崽现在一天长五六两,猪越大经后每天长的越多。猪潲里面油水足,猪的表皮发红,毛发亮,精神十足。张招弟看着小猪心想,喂六七个月后,这几头猪就可以长到三百多斤,每斤猪肉十元,每头猪可以买三千多元,五头猪,三五一十五,可以买到一万五千元。这时听见谭亮喊她:“招弟,你来一下。”
   “什么事情。”张招弟从猪拦里面伸出头。
   
“拿几条鱼到食堂里面中午吃,记得过秤,钱记我帐上,月底一起给。”谭亮站起来,望着张招弟,伸个懒腰,打个哈欠。
    
李狗崽承包鱼塘后,买了几千斤鱼放到鱼塘里面,鱼买的多,价格优惠,平均四元钱一斤。由于人手紧张,鱼塘里面草投喂少,鱼肚子饿,看见饵料就咬。饵料里面是钓钩,鱼咬着就逃不掉。谭亮的钓杆又有鱼上钩,鱼咬到钩后,用力往后逃。这是一条大鱼,估计有三斤以上,鱼的力气很大,一下就把钓杆尾部拖弯了,谭亮赶快松线,鱼拖着线钻到水里面了,鱼在水底停下,想稍微休息一会,谭亮转动钓杆上的轮子,慢慢收线,钩子挂在鱼嘴巴上面,鱼没有办法,被线拖着浮到了水上。谭亮继续收线,鱼离岸边越来越近,鱼看见谭亮坐在那里,眼睛不眨一下盯着它,鱼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尾巴用力一甩,鱼头拚命往水里钻,轮子“哗哗,哗,”不停转,线随着鱼的身体越放越长,鱼看不见了。
    
鱼停在水底,心惊胆战,虽然看不见岸上的人,嘴巴上的钩子还在,钩子上的线还在,它开始后悔,不该咬钩子上的饵料,现在饵料没有吃到,钩子挂到了嘴巴。它知道自已活不成,岸上的鬼已经緾住它。每次快靠近岸边的时侯,它都使尽全力重新游到水底。它没有一点力气,已经精疲力尽。它还活着,它不刚心就这样死去。鱼游不动了,谭亮又转动轮子,水里的线慢慢到了轮子上,鱼被线拉出了水面,渐渐拉到岸边上,这时张招弟过来了:“谭亮,鱼在哪里?”
   
“等我把这条鱼钓上来,再抓鱼给你带回去。”谭亮眼睛盯着水里面的鱼。鱼被线拖到了他脚下,它尾巴还在那里划水,做最后挣扎。它没有一点力气,它恨自已,为什么看不穿谭亮的阴谋诡计?他用饵料诱骗自已上钩,现在饵料没有吃到,命没有了。
    
这时谭亮左手拿钓杆,右手拿捞子,把鱼捞到了网里面,鱼在网里尾巴不停的摆来摆去,它瞪着眼睛望着谭亮。谭亮把鱼从网里抓出来,放到了张招弟带来的铁桶里面,鱼的头朝下,尾巴朝上,它还没有死,尾巴还在动,它知道自已活不了多久,它没有办法,听天由命。
     
张招弟提着鱼准备回去,谭亮喊到:“招弟,你慢点走,还抓几条鱼回去。”
   
“你们三四个人,这条鱼已经够吃了。”张招弟说。
   
“多抓几条去,中午吃不完,留下晚上给你们吃。”谭亮说。
   
“这样不好。”张招弟说。
   
“没有关系,公家出钱买单。”谭亮说。
   
“怎么是公家出钱呢?”张招弟说。
   
“我一个月多少工资?能钓几次鱼?公家不出钱,我哪里有钱出来玩。”谭亮说。
    
张招弟不说话了,平时看见谭亮用钱大方,她不明白谭亮的钱是从哪里来的,他一个月二千元钱,去饭店吃二餐饭就用完了。钓鱼也一样,有时钓几十斤鱼,除了他们自已吃和分外,还留几条鱼给李狗崽的农家乐。钓一次鱼二三百元钱,谭亮无所谓,好象钱是纸一样。 张招弟知道里面有问题,什么问题她不清楚。刚才听谭亮说是公家出钱,公家的东西无所谓,大家都可以拿。就象以前工厂里面的东西,比如:钳子,搬手,钢板等,大家往家里拿没有人管。张招弟感觉谭亮这样做不好,她又想如果别人也这样做,谭亮不做,别人也会排挤他。不过张招弟还是很感谢谭亮,谭亮每个星期最少要来一次,每次钓鱼,吃饭都要用几百元钱。张招弟提着鱼去厨房,谭亮和罗方长还在钓鱼。“谭所长,鱼又咬你的钩了。”罗方长看见谭亮的钓杆在晃动,赶快喊谭亮。
   
谭亮拿起钓杆用力朝后一甩,钩子深深地挂到了鱼嘴巴里。“这条鱼又有二三斤。”谭亮一边转动绕着钓线的轮子,一边自言语讲。
  
“谭所长钓鱼水平高,我们一条鱼都没有钓到,你钓几条鱼了。”罗方长嘴巴上说谭亮水平高,心里想,我是不想把鱼钓上来,如果我想钓鱼,鱼肯定比你钓的多。罗方长望谭亮一眼,谭亮又钩了一条鱼,谭亮盯着钩子上的鱼,慢慢开始收鱼线,罗方长把没有饵料的钩子丢到水里,人坐在亭子里玩手机。
    
“鱼咬钩的时侯,你没有拿起钓杆朝后甩一下吗?鱼钩没有深深刺到鱼嘴巴里面,鱼就容易逃跑。”谭亮看见罗方长没有钓到鱼,还认为他钓鱼技术不行。
   
“等下我按谭所长讲的方法试试看。”罗方长不想钓鱼上来,钓鱼时他鱼钩上面没有饵料。他也喜欢玩鱼,不要他出钱,把塘里面的鱼全部钓完他都没有意见。问题是鱼钓上来越多,他出钱越多。他不想把鱼钓上来,就是想少出钱。一次一二百元钱,鱼钓的多的时侯甚至三四百元钱。公司赚点钱不容易,自已是出来陪谭所长玩,而不是出来钓鱼,谭所长高兴,他目的就达到了。
    
等谭亮把钩上的鱼取出来,放到一个网袋里面,绑紧网袋口子上的绳子,把网袋放到水里,给鱼钩挂饵料时,罗方长“唉”叹口气:“谭所长,我们上个月销售情况不好,交税的事情是不是可以缓一缓。”
  
“没有关系,你回去打个报告来,并且把上个月的报表附在上面,我们开会研究研究,给你们把税免了。”谭亮说。
  
“谢谢所长。”罗方长说。
  
“不要讲客气,这也是我们应该做的。”谭亮说。
   
钓鱼时间过的快,要吃中饭了,张招弟看见鱼要煮熟了就走到鱼塘旁边喊:“谭亮吃饭了。”
  
“好,我们马上来。”谭亮说。
   
中午太阳大,鱼到深水地方睡觉去了,谭亮钓了一会儿,没有鱼咬钩,他对罗方长说:“走吧,我们吃饭去。”
   
“鱼带走吗?”罗方长说。
   
“鱼等下拿,先在带走马上就会死掉,死掉后就不新鲜了。”谭亮说。
    
厨房里面有四个灶,二个煤火灶,二个液化气灶。厨房后面有一个门,外面砌了一个水池,水池下面接了水管,水管连接到了卫生间,厨房,餐厅,包箱等地方。把鱼剖好,沾上盐,酱油,料酒放在鱼肉上,二十多分钟后,把鱼放到锅里,放姜,葱,蒜,油,水后,盖好锅盖,烧大火把鱼煮熟,装到脸盆里面,端到桌上,就可以吃了。谭亮特别喜欢吃活水鱼,每次钓到鱼,他先把中午吃的鱼抓出来,谭亮洗手后,在桌边上坐下来,这时罗方长从汽车后备箱拿出来一瓶五粮液放到桌上说:“搞半斤。”
   
“喝二两算了,下午还要打麻将,酒喝多了乱出牌会输钱。”谭亮说。
   
“谭所长打牌技术好,我从来没有看见你输过钱。”罗方长说。
   
“你们照顾我,不抓我的杠,不抓我的炮,我当然赢钱。”谭亮端起杯子,和罗方长的杯子碰了一下:“喝酒。”
    
罗方长喝口酒说:“吃完中饭还钓鱼吗?”
   
“不钓了,回家后睡一觉,昨天就答应了别人,去他们那里吃晚饭。”谭亮说完,夹了一坨鱼肚皮上的肉放到嘴巴里面,接着边吐鱼刺边说:“别人说鳙鱼吃头,鲤鱼吃嘴,草鱼吃尾,鲢鱼吃肚皮。吃头,吃嘴,吃肚皮是对的,草鱼尾都是刺,上面肉都没有,我觉的草鱼肚皮上的肉比草鱼尾巴肉好吃。”
   
“我也不喜欢吃草鱼尾。”罗方长接着说:“谭所长你特别喜欢吃活水鱼。”
   
“活水鱼甜,鲜,鱼肉嫩。比油炸鱼,红烧鱼,糖醋鱼,清蒸鱼都好吃。”谭亮说。
     
这时李狗崽端着肚子炒酸辣椒来了。“姨父,今天钓鱼收获大吗?”
    
“比前几次钓的多些,等下再给你们几条。”谭亮说。
    
“不要了,我昨天买了十多斤鱼放到冰箱里面。”李狗崽说。
    
“谁叫你买鱼呢?脑壳不开窍。你要鱼就从姨父这里拿。鱼给你后,我就不要去送给别人了,减少些麻烦。”谭亮接着说:“狗崽喝口酒吧。”
    
“谢谢姨父,我不喝酒。”李狗崽说完,把肚片放到桌子,去厨房给其他客人送菜去了。
    
“你这个侄儿不错,自已是老板,还亲自给别人端饭送菜。”罗方长说。
    
“他命大,生下来时不会哭,她妈妈认为他死了,丢到山上,第二天他活了过来,在山上哭的时侯,给二个老人听见,捡了回来。老人死了后,他又回到我妻姐身边。”谭亮接着说:“上次我香港一个叔叔来探亲,看见他忠厚,老实,勤快,能吃苦,并且聪明,说借给他十万元钱办农家乐,说是借,其实是给他。人走运门板都拦不住,比如说我侄儿,没有谁能算到他能当老板,而且把农家乐办的有声有色。”
     
这时张招弟进来问:“谭亮菜够了吗?还要不要炒个其它的菜?”
    
“不要加菜了,桌上还有很多菜。”谭亮说。
    
“再加一个你喜欢吃的猪手吧?”罗方长说。
    
“算了,你们赚点钱也不容易,现在超市越来越多,超市里面的东西便宜,对你们威胁很大。”谭亮说。
    
“是呀,超市经常打拆,甚至按进价卖。超市商品多,几样东西不赚钱没有关系,我们公司不行,商品比较单,没有本钱跟超市打价格战,只能降点价销售。现在生意越来越难做,利润越来越低,销量越来越少,所以交税时要请你多关照。”罗方长说。
   
“你放心,只要不违反国家政策,能解决的问题我都会给你们解决。”谭亮说。罗方长他们公司亏本,没有赚到钱,减点税,国家有这方面的政策。给不给他们减税,减多少税就看谭亮的心情了,因为减税首先要经过谭亮审批。罗方长他们不会无綠无故对谭亮好,请他钓鱼,请他打牌,甚至请他出去旅行,他们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千方百计要谭亮多给他们减点税。谭亮是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东西手软。每次几百元,次数多了,金额也不少。不要说吃了,拿了别人的东西。没有吃,没有拿别人的东西,经常一起玩,谭亮虽然不会为难他,决不会多免税。其实罗方长他们在谭亮身上用钱,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比国家政策规定的多减点税。
     
酒喝好了,饭吃完了,谭亮和罗方长来到塘边上。他们把网里面的鱼抓出来,放到一个装了水的塑料箱里面,盖上盖后,司机和罗方长抬着塑料箱往停在黄家大院旁边的汽车走去。塑料箱没有抬平,鱼在箱子里面不停跳动,水从塑料箱的缝溅了出来。溅到了司机的皮鞋上面,司机对罗方长说:“把塑料箱里面的水倒些出来吧,箱子里面水多了,汽车晃动时,水溅出来会把后备箱搞湿。”
   
“好。”罗方长边说边把塑料箱放到地下。
    
司机揭开塑料箱的盖,把箱子侧起,往外倒水,倒到三分之一时,谭亮在旁边说:“不要倒了,再倒水出来,鱼会死掉。”
    
罗方长赶快盖好塑料箱盖说:“走吧,到黄家大院再换次清水,回到家里时,保证鱼不会死。”
    
司机心里想,你不抬箱子,吃饭钓鱼不出钱,还要我们来陪你,你有什么了不起,手里有点权,我们要找你解决问题。如果不找你解决问题,我顺路车都不会给你坐。今天司机表妹结婚,说好了要他的车子做婚车。经理按排他陪谭亮钓鱼,他想不来,又怕经理批评他,想来想去,还是公司事情重要。他找了一个熟人的车做表妹的婚车,自已开车送谭亮钓鱼。请别人的车做婚车,除欠人情外,还给别人一个红包。司机一肚子不高兴,又不敢在脸上留露出来。如果谭亮发现他有意见,去公司经理那里告状,他很可能就会没有工作。
    
司机和罗方长抬着塑料箱到了黄家大院厨房前面的水笼头下面,罗方长揭开塑料箱盖,把水笼头打开,清清的井水流到塑料箱里面,箱里面的水越来越深,水里的氧气也多起来,鱼吸收到新鲜氧气,开始在塑料箱里面跳起来,这时张招弟走了过来,看见活嘣乱跳的鱼说:“谭亮,你今天收获很大,这里面起码有三十多斤鱼。”
   
“大约是三十斤左右吧。”谭亮接着弯下身体,从塑料箱里面抓了三条鱼丢到水笼头旁边的一个木桶里面:“还给你们几条鱼晚上吃。”
   
“又吃你的鱼呀。”张招弟客气说。
   
“没有关系,反正这么多鱼我们也吃不完。”谭亮说。
    
你妈的,用我们单位的钱钓鱼,送给你亲戚,还说鱼吃不完。吃不完可以多给我几条。我辛辛苦苦开车陪你钓鱼,每次给我一条,给一条鱼没有关系,还说下次多给我几条。讲了很多次,没有一次给我二条鱼。司机站在边上心里面骂谭亮。谭亮反正听不见,随他駡。这时罗方长说“把箱里的水倒掉,再加点清水。”
    
司机瞪罗方长一眼,还是弯着腰把箱里面的水倒掉了,接着又加了一些新水进去,然后把塑料箱抬到后备箱,司机挂档加油门,开着车往东坪市走去。国道比较宽,而且很平,二十多分钟,汽车到了李娟家里的楼下,谭亮拿出手机,拔通号码,手机里面的人讲话了。“喂,你找谁?”李娟问。
   
“姐姐,我是谭亮,给你送鱼来了。”谭亮说。
   
“好,我马上来开门。”李娟说。
   
“带个塑料桶来装鱼。”谭亮说。
   
“好。”李娟边说边住楼下走。
    
司机打开后备箱,罗方长揭开塑料箱盖,从里面抓了二条鱼放到李娟的塑料桶里面,李娟提着桶准备走,谭亮在后面喊:“姐姐,再抓二条去。”
   
“够了,这二条鱼我要吃几餐了。”李娟说。
    
谭亮朝前走二步,抓住李娟手里的塑料桶:“你桶里面是草鱼,还抓二条鲤鱼去,鲤鱼味道好些。”
   
“够了,吃多了没有味道。”李娟说。
   
“再抓二条去。”谭亮把李娟拖到后备箱旁边,从塑料箱里面又抓了二条鱼放进桶里。
    
司机阴沉着脸站在边上,给李娟送了鱼后,司机把车开到谭亮家门口,谭亮提着三四条鱼回到家里,张丽准备吃中饭,看见谭亮拿鱼回来了就说:“你拿这么多鱼回家做什么?”
   
“吃呀。”谭亮说。
   
“你除了吃一餐活鱼外,冰箱里面的鱼从来不煮,也不吃。”张丽说。
   
“你拿去送人。”谭亮说。
   
“别人知道你这鱼是不要钱的,送给别人吃了后,别人还要嘀咕,说你的鱼吃不完才送给他吃。”张丽说。
   
“随便你怎么处理。”谭亮说完洗澡后,睡觉去了。
    
明天是星期六,我去二姐那里玩,把冰箱里面吃不完的菜都送给他。张丽边想边吃饭。第二天她约了李娟一起去感恩农家乐玩。
    
下午二点多钟,张丽起床去上班,拍了拍谭亮的肩膀:“谭亮,你下午又不去办公室吗?”
    
谭亮打了一个哈欠,揉揉眼睛:“不去,去企业检查税收情况。”
   
“怎么还不起床呢?”张丽问。
   
“时间还早,他们说三点左右到这里来接我。”谭亮说。
    
张丽把门一关走了,谭亮看看墙上挂钟,现在是二点十五分钟,离他们来接的时间还有四十五分钟,四十五钟还可以睡一觉。谭亮想到这里,眼睛一闭,睡着了。睡的迷迷糊糊时侯,他仿佛感觉麻将桌子飞了起来,桌子下面是祥云,四方坐着打麻将的人,其中有二个仙女,留着长头发,瓜子脸,大眼睛,穿着长袖衣服,绣花鞋,鞋子前面还有一朵花。谭亮被二个仙女迷住,没有心思打牌,仙女放炮他不伏牌,仙女的扛他也不抓。他口袋里面钱越来越少,白云往山边飘去,飘到一栋房子前面停下来,谭亮走下去,说是去解小便,其实是去银行取钱。钱行的门没有锁,桌子上面到处是钱,这时仙女在外面喊他快点去打牌,他想这里没有人,拿点钱用没有人发现,想到这里,谭亮去桌上抓钞票,半空中突然伸出来一付手铐,把他的手铐紧了。他吓的大叫一声:“我不是小偷。”醒来后看看时间,三点还差五分钟,这时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谭所长,我们在你楼下。”
   
“好,我马上下来。”谭亮边穿裤子边往楼下走。
    
这个女人叫陈留香,三十二岁。一米六高,瓜子脸,黄头发,二个眼睛会说话。眉毛象柳叶,上身穿件短袖衣服,下身穿条裙子,脚上一双高跟凉鞋。谭亮刚走到楼下,陈留香看见喊:“谭所长,你快点呀。”
   
“不要急吗,下午没有其它的事情,就是打牌。”谭亮说。
   
“抓紧时间,可以多打几盘牌。”陈留香说。
    
谭亮其他的人都不怕,就怕陈留香打电话,她打电话给谭亮,十次有八次是打牌,打完牌中间还要睡一觉。睡觉关系不大,睡完后,陈留香往往提出一些违规的事情要他办,他不办吧陈留香不让他走,他办吧,给国家造成经济损失,今后上级追查下来,他要坐牢。
    
他怕陈留香打电话,陈留香如果二个星期不给他打电话,他又想陈留香。他想和陈留香睡觉,陈留香就象毒品,他吸上瘾了。记的半年多以前,一个星期六的下午,喝酒,吃完晚饭,他们在宾馆开房打牌,当时也是他们四个人,司机把他们送到宾馆后走了,那天他手气特别好,陈留香他们三个人很少伏牌,他赢了一千多元钱。打到晚上九点多钟,那二个人接到电话,要他和陈留香暂时看电视,他们办完事情马上回来。宾馆条件非常好,浴室里面有浴缸,陈留香看几分钟电视站起来:“我去泡澡,不陪你看电视了。”
   
“你去吧。”说句老实话,不管是谁和另外一个女人单独坐在宾馆沙发上看电视,心里没有想法的人很少,何况电视里面又在演男女床上的戏。房间里面开空调,温度很高,谭亮开始就把夹克皮衣脱掉了,电视里面男女亲嘴的镜头他想看又不想看,手里拿着摇控器,几次想换一个台,就是下不了决心。这时陈留香从浴室洗澡出来:“你也去洗个澡,宾馆里面水大,温度高,洗澡不冷。”陈留香里面穿内衣,外面穿着宾馆的浴衣,可以看见陈留香肚子上的肉。她金黄色的头发上面还有水珠,手里拿着干毛巾站在谭亮面前,边擦头发上的水珠边说。
    
谭亮看着陈留香的肚皮:“我没有带衣服来,不洗澡了。”
   
“洗澡吧,洗澡后人精神多了,等下多赢他们的钱。”陈留香抓着谭亮的手,把他从沙发上拖了起来。
   
“我等下回去洗澡。”谭亮嘴巴这样说,身体不由自主站了起来。
    
陈留香把他推到浴室里,指着浴缸:“我帮你放热水。”
    
谭亮想离开浴室,脚好象给钉子钉在这里,陈留香浴衣上的带子不知道什么时侯松掉了,她在谭亮面前走动时,可以清楚看见她里面穿的内衣和三角裤。她的皮肤很白,很嫩,特别是大腿的皮肤。浴缸里面水要满了,陈留香弯下腰,试了试里面的温度然后站起:“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赶快脱衣服呀。”
    
谭亮还是没有在一个女人面前脱衣的勇气,陈留香走到他面前,二个手抓着他身上的毛线衣往外拿。“我自已脱,你看电视去。”谭亮边脱衣服边想,洗澡又不是和女人睡觉,用不着害怕。
    
等谭亮把衣服脱的剩下只有短裤后,陈留香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抱着他的衣服边走边说:“你洗完澡去床上拿衣服穿。”
    
谭亮望着陈留香的背影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想走过去把衣服抢回来,又没有勇气。他“唉”叹了一口心想,洗完澡再去床上拿衣服穿,坚决不跟她睡觉。谭亮想到这里,脱掉短裤,跳进了浴缸。陈留香开始就在浴缸里面放了沬浴剂,水一冲,谭亮在里面不停的动,浴缸上面起了一层泡沬,泡沬越来越多,谭亮侧着身体,抓着泡沬不停擦手,擦身体,感觉很舒服。
    
洗了十多分钟后,水有点凉了,谭亮从浴缸站起来,想把浴缸的水放出去,这时他听见陈留香在床上喊:“谭所长,你还没有洗完澡吗?”
   
“还没有。”谭亮边说边望了一眼浴室的门,门没有关,谭亮想她不会进来吧,我现在一丝不挂,给她看见不好,还是把门关上。想到这里,谭亮从浴缸站出来,住门边走去,走到一半的地方,他犹豫不决,把门关上是对陈留香的不信任,我一个男人在洗澡,她进来干什么呢。想到这里,谭亮回到浴缸里面,洗了一二分钟,门口传来陈留香的声音:“你快点洗好吗?”
    
“不要进来,我在洗澡。”谭亮在浴缸里面说。
    
“洗澡有什么了不起,我又不是没有看见过光膀子男人。”陈留香边说边从门外走到了浴缸边上。
    
“你出去好不好?我没有穿裤子。”谭亮说。
    
“好,你不穿裤子,我也不穿裤子。”陈留香边说边脱三角裤叉和孕罩,跳进浴缸,抱着谭亮亲吻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想强奸我吗。”谭亮假装生气,一边推陈留香一边说。
    
“就是要强奸你。”陈留香说。
     
谭亮的手越来越没有力气,他不推陈留香了,抱着她的脖子,和她一起滚到水里,在水里玩了十多分钟,他们又到了床上。玩完后谭亮坐在沙发上不停抽烟,他感觉这件事情没有做好,结婚二十多年,他收过别人的礼,吃过别人的饭,甚至还接过别人的红包,但是除了他老婆外,他没有和其他女人睡过觉。张丽是他同学,读大学时很多人追求她。其中有些人不管是相貌,还是家里的经济条件都比谭亮强,张丽选择了他。他非常感谢张丽不嫌贫爱富,他多次暗暗发誓,这一辈子除了张丽外,再不碰其她的女人。今天他上了陈留香的床,虽然张丽不知道这件事情,他还是感觉心里非常难受,他对不起张丽。想到这里,谭亮站起来准备回家,陈留香看见他想走就说:“时间还早,还坐一会儿吧。”
   
“唉”谭亮叹口气低着头说:“不坐了。”
    
张丽睡着了,她快五十岁了,家里伙食好,又没有烦心的事,加上经常做脸部按摩,脸上即然还没有皱纹。虽然头发白了几根,染了发后白头发看不见了。结婚几十年,谭亮不管是对这个家,还是对她都非常尽责任,每个月的工资不乱用,都交给她。她相信谭亮不会在外面和别的女人乱搞,谭亮觉的非常内疚,对不起张丽。一整晚上,谭亮都没有睡着。他想起在学校读书的时侯,毕业论文写好后,他没有钱打印,打印论文十多元钱就够了,他身上虽然有十多元钱,那里用来买车票回家的,不能乱用。他在打字社外面排徊,打印还是不打印论文呢?这时张丽来了,她看谭亮低着头站在那里:“谭亮你也打印论文吗?”
   
“唉,我还是回去用笔抄。”他叹口气说。
   
“是不是没有钱了?”张丽问。
   
“是呀,身上只有十多元钱,留着买车票回家。”他说。
     
张丽马上从身上拿了二十元钱给他,他说以后还。张丽说还不还钱都没有关系。谈恋爱女孩子很少用钱,他相反,每次出去都是张丽请他吃饭,甚至买衣服给他。他暗暗发誓,结婚后一定要对她好,不辜负她,不做对不起她的事情。二十多年了,谭亮确实没有在外面沾花惹草,那天不知道是喝多了酒,还是鬼迷了心窍,他既然和陈留香上了床。谭亮很后悔,他恨不的打自已几个耳光。事情已经发生了,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经后再不跟陈留香来往。
    
谭亮有二个星期没有去南方机械厂,不管他们是来车接,还是打来电话,他都说自已有事情,没有时间去他们那里检查工作。他虽然口头上拒绝了他们,脑壳里面还是经常回忆起那天发生的事情,陈留香年青,性感,在床上表现出采,给他留下很深印象。有时侯谭亮想,他和陈留香睡觉,也不存在对不起张丽的问题。张丽还是张丽,没有少一根头发。一个月后的一天,陈留香亲自打来电话,约他出去打牌,他想说不去,口张不开,隔了几秒钟谭亮问陈留香什么时间来接他,陈留香说马上去。
    
以后每隔二个星期,陈留香不给他打电话,他就好象丢了魂,五心不定。在学校的誓言,一辈子对张丽好,丢到九宵云外。

 

 

 






文章评论

@{uin:1413690126,nick:静心漠然} 谢谢

@{uin:350126328,nick:海燕} 谢谢小老师

@{uin:149173347,nick:罂粟の恋} 谢谢

@{uin:526255078,nick:快乐老家} 谢谢

@{uin:526255078,nick:快乐老家} 谢谢

@{uin:526255078,nick:快乐老家} 谢谢

@{uin:2294885073,nick:蓝色流星雨}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