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分手
个人日记
天气越来越冷，好象要下雪。每天晚上胡芸和李狗崽通电话，聊发生在他们身边的事情，那天李狗崽对胡芸说，要她去黄家大院玩几天时间，捉几只土鸡回去。胡芸也想去见见哥哥。第二天早上她很早起床，走到胡楠睡觉的房间面前敲敲门喊：“爸爸，今天我想去东坪市看看。”
胡楠每天打麻将，昨天晚上十一点多钟回家，他睡的迷迷糊糊，听见胡芸喊要去东坪市，胡楠马上说：“去东坪市做什么？”
“不要你管。”胡芸说。
“你千万不要与李狗崽再做那种事情。”胡楠从床上坐起来。
“你不要凝心凝鬼，我和他是亲兄妹。”胡芸说完去了卫生间。
胡楠担心胡芸去东坪市，与李狗崽见面，到时侯二个人感情冲动，睡到一张床上，又做出让人嘲笑的事情就麻烦。他赶快从床上下来洗脸，漱口，煮早餐。胡芸方便后，胡楠的早餐已经煮好：“芸儿，吃早餐了。”
“我去街上吃。”胡芸说。
“我已经煮好面条，你不吃，我也吃不完，面条就会浪费。”胡楠说。
“你把面条留到中午吃吧。”胡芸把挂包背在肩膀上，胡楠拦在她前面：“芸儿，你一定要去东坪市吗？”
“一寘要去。”胡芸说。
“听爸爸的话，不要去，万一下雪冻坏身体很麻烦。另外你去住什么地方？在哪里吃饭？”胡楠说。
“住新房，我有锁钥。”胡芸说
“你和李狗崽分手，就不要再见面，给张招弟看见会骂你。”胡楠说。
“她要骂我也没有办法。”胡芸接着说：“我要去法院解除和李狗崽的婚姻关系，另外还有些行李要带回来。”
听见胡芸说去办离婚的事情，胡楠马上说：“你去吧，快去快回，不要在那里住久了。”
“我过完年再回来。”胡芸瞪胡楠一眼，“咣”一声，返手关上门，下楼坐公交车去了高铁站。
胡芸和李狗崽是同父异母亲兄妹，李狗崽知道谁是他父亲，而且他还有个妹妹在父亲身边，经后李狗崽肯定会经常往胡楠那里跑，把张招弟一个人留在黄家大院。张招弟恨胡芸，如果胡芸不勾引李狗崽，李狗崽就不会和胡芸谈恋爱，就不知道谁是他父亲。前段时间张招弟还在想，几个月后做奶奶，现在不但奶奶做不成，儿子都可能去他们那里了，都是胡芸这个狐狸精害的
胡芸要来，李狗崽很高兴，告诉大师傅炒几个好菜，然后开车去高铁站接她。黄家大院到高铁站二十多分钟时间，李狗崽提前半个多小时到了，他把车放到停车坪，人站在高铁站外面等。天刮着北风，下着小雨，很冷。火车几分钟一趟，出站口前面人不停往外涌，李狗崽知道胡芸不会马上到，他眼睛还是紧紧盯着出站的人群，他希望出现奇迹，胡芸马上站在他面前。等几分钟，胡芸没有出现，李狗崽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妹妹，我已经到站门口，火车什么时间到？”
“快了，大约还要二十分钟。”胡芸很开心，马上可以见到哥哥。
“你到了后，住新房？还是住黄家大院？”李狗崽问。
“住新房”胡芸说。
“新房没有人煮饭炒菜，住黄家大院吧。”李狗崽说。
“住黄家大院，你妈妈不高兴。”张招弟知道胡芸是胡楠的女，见到她怒火燃烧，胡芸仿佛是她不共戴天的敌人。胡芸没有错，不知者不怪，她不知道李狗崽是她亲哥哥，知道了保证不会与他谈恋爱，更不会结婚。胡芸是胡楠和张招弟对爱情不负责任的受害者，张招弟恨她不应该。
“等你下车再商量。”李狗崽说。
“好吧。”胡芸说。
人们一个接着一个往站外走，李狗崽站在出站口，眼睛盯着出来人群，他怕自已不小心，胡芸从旁边过去没有看清。胡芸背着旅行袋出现了，十多天不见胡芸，李狗崽好象魂不附体，做事情精力不集中。胡芸来了，他妹妹来了，他亲人来了，李狗崽想从验票口飞进去。胡芸离他还有二十多米的时侯，他不停朝着胡芸挥手，胡芸看见他，他也看见胡芸，李狗崽激动叫一声：“妹妹。”
“哥哥。”胡芸也喊一声。
胡芸人还没有出验票口，李狗崽的手伸过去：“妹妹，把你肩膀上面的包给我。”
“好。”胡芸边往外走，边把挂包递给李狗崽。
胡芸从出站验票口出来后，李狗崽拿着胡芸的手，盯着她：“妹妹，这段时间你瘦很多。”
“感冒不想吃饭，人就瘦了。”胡芸说。
“哥哥不在你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已。”李狗崽边说边和胡芸往停车坪走去，走到汽车旁边，李狗崽拿出车锁钥准备开车门，胡芸拦在他面前：“十多天没有摸方向盘，给我打二把盘子过开车瘾。”
“好，你开吧。”李狗崽说完，把车锁钥递给胡芸。城市建设一天一个样，以前这里还是荒地，二年多时间就成高铁站。高铁站前面是广场公园，广场公园旁边是双向八车道的公路，路中间是花池和灌木，汽车从高铁站开出来，听见了沙子雪落在汽车拦风玻璃上发出的“喳喳，”声音。
“下雪了。”胡芸说。
“下雪好，明年种庄稼虫害少。”李狗崽说。
“田里的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以前不但没有种过庄稼，甚至没有在农村里面住过一晚。”胡芸边开车边说话，她离开黄家大院十多天，仿佛去了另一个地方几年。汽车转弯过桥，公路二边都是油菜地，还有二个多月，油菜就要开花。胡芸望着油菜地想：再走几百米就到黄家大院，这里发生的事情好象做一个恶梦。她妈妈掉到塘里淹死，她爱了几年的李狗崽是她亲哥哥。胡芸侧过头看了一眼坐在边上李狗崽，如果他不是我亲哥哥，过几天就是我们结婚办酒席的日子。妹妹不能和哥哥结婚，肚子里面的孩子也流产。他是做亲哥哥好，还是做我的丈夫好呢？胡芸想到这里时，汽车到了黄家大院，她刚把汽车停稳，张招弟就从大院门出来站在车旁边粗声粗气说：“胡芸，你吃完中饭就和李狗崽去办手续。”
胡芸看张招弟一眼，低着头说：“好。”
“我给你另外准备一间房子，晚上你必须跟狗崽分开睡。”张招弟黑着脸，阴沉沉说。
“我晚上不睡在这里。”胡芸瞪张招弟一眼。
“狗崽你呢？”张招弟听胡芸说不睡这里，赶快问李狗崽。
“我睡这里。”李狗崽说。
张招弟松一口气，他们分开睡，就不会闹出事情。“我们吃饭去，吃完饭就去办离婚手续。”胡芸对李狗崽说。
李狗崽听到胡芸说去办离婚手续，心里颤抖一下，他马上镇静下来“好。”接着他对张招弟说：“妈妈你也跟我们一起吃饭。”
“你们去吃，我已经吃完饭了。”张招弟转身往厨房走去。
饭菜端到包厢里面，四菜一汤，蒜子炒鸡，爆炒猪腰花，炒猪耳朵，白菜还有排骨冬瓜汤。李狗崽把吸管插在牛奶盒里递给胡芸：“喝杯牛奶。”
胡芸接过牛奶吸一口：“这牛奶很甜，里面肯定放了糖。”
“有些牛奶加了糖，有些没有加糖。”李狗崽夹了一个鸡腿放到胡芸碗里：“不要讲客气，想吃什么就夹什么。”
“我不是别人，是你妹妹。妹妹在哥哥这里吃东西，肯定不会讲客气。”胡芸说。
张招弟在厨房里面烧火，隔几分钟她轻轻走到李狗崽和胡芸吃饭的房间外面，站在门口，想听他们二个人说什么，当她听胡芸说自已是李狗崽妹妹时，张招弟吐了一口气出来，心里舒服一点。李狗崽是她儿子，儿子是她心头肉。胡芸前段时间是她儿媳，她很喜欢。现在是她仇人，胡芸欺骗她儿子，骗她儿子的感情，如果事情传出去，还要损害儿子名誉。她儿子经后与别人谈恋爱，别人会问他以前谈过女朋友没有，他告诉对方实情，别人知道她儿子和妹妹谈过恋爱，会看不起她儿子。张招弟恨胡楠，恨刘红梅，刘红梅掉塘里面一命归西，张招弟不恨她了。胡楠现在是李狗崽爸爸，胡芸是李狗崽亲妹妹，他们二个人还活在世界上，跟她争夺李狗崽。特别是胡芸，李狗崽对她一往情深，想到这里，张招弟不但恨胡芸，心里还酸溜溜地。这时包厢里面又传来李狗崽的声音：“妹妹，刮宫很疼吗？”
“不疼，就是流了些血。”胡芸说。
“现在身体怎么样？”李狗崽问。
“很好。那天听见你妈妈说你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我开始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回去后，你每天晚上打电话安慰我，我想你说很对，兄妹之间的感情比夫妻要深。”胡芸说。
“妹妹，吃菜。”李狗崽说。
“哥哥，你自已也要多吃些菜，这么多菜，吃不完会浪费。”胡芸说。
“谢谢妹妹。”李狗崽说完，夹一坨猪腰花放到嘴巴里面。
隔一二分钟，胡芸愁容满面，哽咽着说：“哥哥，我们。。。我们下午去办离婚证怎么说呢？”
“就说。。。就说我们之间感情不合。”李狗崽说。
“我说不出来。”胡芸说。
“唉，我来讲吧。”李狗崽叹口气说。
“办完离婚手续我就回去。”胡芸说。
“在我这里住到过年回去，过完年又来。”李狗崽说。
“住这么久干什么？”胡芸说。
“帮我管理农家乐。”李狗崽说。
“你妈妈不会同意，她现在见到我脸上就乌云密布，好象要打雷下雨。”胡芸说。
张招弟听到这里，推开门冲进来，站在胡芸面前：“你说谁脸布满乌云？”
“妈妈，没有说你，请你不要见怪。”李狗崽赶快站起来。
“你现在有了爸爸妹妹，就不要妈妈。”张招弟说完朝门外走去，她对胡芸有意见，想大骂她几句，又怕李狗崽不高兴。李狗崽是她儿子，胡芸虽然和张招弟没有关系，她是李狗崽的妹妹，张招弟骂他妹妹，他肯定有意见。
“唉，”李狗崽叹口气，坐到桌子边上。
“你妈妈现在越来越恨我，她认为是我害了你，并且夺走你对她的爱，她嫉妒我。”胡芸说。
“妈妈年龄大了，几十年来饱受着生活拆磨，年青时爸爸抛弃她，参加工作后和左长安结婚，生了孩子左方方，左方方吸毒，用完全部积蓄，还欠很多账，后来左方方爬阳台，从楼上掉下来，跌死了。为了还账，退休后她又去超市打工，她老公跟她离婚，搬到邓湘桃家里。邓湘桃你爸爸妈妈认识，当年他们一起下乡到这里。你妈妈抢走我爸爸，邓湘桃又夺走她老公。你看她刚满六十岁，头发基本全白了。”李狗崽说。
“看不出来，她受了这么多磨难。”胡芸说。
“请你理解我妈妈，她住在这里，每天清早起床，养猪，喂鸡，种菜，忙出忙进，不要我一分钱，还把退休工资拿出来给我用，如果不是妈妈，我还在超市打工，也没有钱办农家乐。母亲最伟大，无私，她最爱自已的孩子，她愿意为孩子付出一切，甚至把身上的肉割下来给儿子吃，都无悔无怨。”李狗崽激动地说。
“我妈妈也非常爱我，小时侯我要什么她就给我买什么，千方百计满足我提出来的要求。妈妈死了，经后再没有人疼我。”胡芸伤感说。
“有哥哥和爸爸呀。”李狗崽说。
这时包厢门被推开，张招弟走进来：“二点多钟了，你们还不去办手续吗？”
“你放心，我们马上就去。虽然我和狗崽做不成夫妻，我们是亲兄妹，比夫妻还有感情。”胡芸说。
张招弟瞪胡芸一眼，接着对李狗崽说：“办完手续，赶快回家。”
“好。”李狗崽说。
李狗崽接胡芸去黄家大院时，下了几粒沙子雪，现在虽然没有下雪，雨还在继续下，而且比上午下的大。天冷，又下雪下雨，没有人来农家乐玩，路上行人也很少。去办离婚证，李狗崽和胡芸心情都不好，记的前段时间去打结婚证时，虽然清晨二个人亲热一回，车从黄家大院开出来，李狗崽心情非常激动，把车停在路边上，二个人又抱了抱。做兄妹比做夫妻好，二个人还是想做夫妻，不想做兄妹。现在去办离婚手续，二个人恩恩爱爱，觉要对办证人员说感情不合，坚决要求离婚，这话说不出。车里很安静，玻璃上传来刮雨器发出的“沙沙，”低沉声音，不注意听不清楚。
车从黄家大院出来过桥，往市里方向走三四公里的地方，发生一起车祸，一辆运煤大货车和一部小车相撞后翻了，路上停着救护车，消防车，交通暂时中断。“怎么办？车过不去。”李狗崽把车停下问胡芸。
“等等吧。”胡芸说话的声音很小。嘴巴上说做兄妹比夫妻好，去办离婚手续，二个人心情还很悲伤。一下要从夫妻关系变成兄妹之间的感情，这个弯太急，几乎是九十度的直角弯，汽车要连续后退前进几次，冒着掉到悬岩下面去的危险，才可以过去。外面下雨，汽车里面开空调，很暖和。李狗崽和胡芸在车里坐了十多分钟，李狗崽说：“我去前面看看，还要多久恢复交通？”
“我们一起去吧。”胡芸说。
“外面冷，车里温度高，你还是坐在里面不要出来。”李狗崽说。
“我要去。”胡芸看李狗崽一眼。
“你不怕冷就去吧。”李狗崽说。
胡芸把汽车熄火，抽出锁钥，关车门，站到李狗崽伞下面。李狗崽的右手打着伞，把伞伸到胡芸头顶上，自已左边的衣服都露出来。虽然不是暴雨，毛毛雨下的又密又急，李狗崽的衣袖很快湿了。胡芸把李狗崽的右手边往他身边推边说：“你的伞不要都遮在我身上，自已衣服湿了都不管。”
“我没有关系，以前在农村做事情，衣服经常给雨淋湿，甚至湿透。”李狗崽把伞又伸到胡芸头上。
他们走一段路，遇见一个从前面过来的人，李狗崽问：“师傅，还要多久通车？”
“一部装煤的大货车翻了，煤全部翻在路上，估计还要一二小时路才能通。”那个人说。
等那个人过去后，李狗崽问胡芸：“还去不去前面看？”
“不去了，再往前走，你衣服会湿的更多。”胡芸说。
李狗崽和胡芸回到车上，胡芸发动车，打开暖气，车上温度提高很多。“现在是下午三点五十分钟，如果还要一二个小时通车，我们走到城里，办证的单位关门了，我们去事情也办不好，现在回黄家大院，明天再去。”李狗崽说。
二个人都明白，他们是亲兄妹，决对不能成为夫妻，以前不知道，打了结婚证，现在知道了，一定要离婚。虽然嘴巴上都说，做兄妹比夫妻好，去办离婚手续，还是有种凄惨的感觉。洞房花浊夜，金榜提名时，结婚男人高兴，欢喜，也是女人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他们相亲相爱，同床共枕，打了结婚证，得到法律的承认，并且胡芸怀了孩子，现在孩子刮宫，又要去办离婚证，虽然经后还是兄妹，要割舍掉夫妻间恩恩爱爱的感情，重新回到兄妹关系上来，不管是李狗崽还是胡芸暂时很难适应。胡芸听李狗崽说先回去，明天再去办离婚证，她稍微轻松了一点，好象挑着一付重担，汗流满面，腰酸腿疼，人好象就要倒下去，这时有人说休息一会儿，等下再走，她把担子放到地下，喝二口水，擦掉头上的汗，人松了一口气。“等在这里不是办法，我们先回去，明天去办事情。”胡芸说。
张招弟在厨房里面准备晚饭，听见院子外面有汽车声音，李狗崽办离婚手续回来了吗？她边想边往院子外面走。
胡芸抽出汽车上锁钥下车后，看见张招弟站在那里盯着她看，她喊了一声：”阿姨。”
“你们的事情办好了吗？”张招弟问。
“堵车，我们明天去。”李狗崽说。
“你们明天上午去吧，事情拖久了夜长梦多。”张招弟说。
吃完晚饭洗澡，胡芸坐在沙发上面看电视，这时听见敲门声音，胡芸打开门，看见李狗崽站在外面：“妈妈睡觉了吗？”
“没有。”李狗崽说。
“进来坐一会儿吧。”胡芸说。
李狗崽看胡芸一眼，走到她房间里面，在胡芸旁边坐下来。黄家大院离村庄远，在河这边山下面，当初黄家老祖宗决定在这里建房子时，是因为这些山是黄家的财产，房子建在这里，小偷砍树时，容易发现。黄家衰落后，住在这里的人有些走，有些死，有些搬到村庄里面去住。这里没有办农家乐的时侯，除听见小鸟，鸡，鸭；狗，牛和山上一些野兽的叫声外，人们说话声音很难听见。李狗崽在这里办农家乐，春天和秋天这里人来人往，热热闹闹，特别是赏银杏树叶那段时间，有时侯汽车排队到桥上面。现在是三九天，天气不但冷，还下雨，所以来的人很少。在农家乐做事情的人也放假，晚上鸡，鸭，猪，狗，山上的小鸟都睡觉，这里又安静了。“我们明天上午去，还是下午去？”李狗崽问。
胡芸把电视声音调小一点：“下午去吧，冬天冷，早上不想起床，睡的九点多，起来后洗脸，漱口，刷牙，吃早餐，就是十点多钟，等我们走到城里面，到吃中饭时间，别人下班了。”
“好吧，下午去。”李狗崽说。
这时门开了，张招弟走进来说：“你们还是明天上午去，早点办完离婚手续，早点分手，别人就不会说闲话。”
“我们是兄妹，怎么不能在一起呢？”胡芸问。
“兄妹在一起没有关系，前段时间你们是夫妻，还打了结婚证，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如果分手后，不再见面，我可以对别人说，我媳妇是因为她妈妈在池塘边上没有走稳，淹死在这里，非常伤心，和狗崽分手了。如果你们还经常见面，你说你们是兄妹，别人就会说，你们打了结婚证呀，甚至准备请酒，怎么又成兄妹呢？我怎么给别人解释？你们自已怎么讲的清楚。”张招弟说。
“这也不能怪我们呀？”胡芸说。
“难道怪我吗，是我给你们做的介绍？是我给你们打的结婚证吗？”张招弟说。
李狗崽看见妈妈和胡芸都不高兴，马上扶着张招弟往外面走：“妈妈你去睡吧，我和胡芸再商量点事情。”
“什么事情？”张招弟说。
“我想要爸爸来这里过春节。他一个住在那座城市里面，我不放心。”李狗崽说。
说胡楠，张招弟就恼火，他们一起下乡到这里的时侯睡了她，害的她怀孕，胡楠不但不管她，她写几封信，胡楠信都不回，装成不知道。张招弟想去找他，要他想办法，肚子里面的孩子怎么办，他不回信，张招弟不知道去后能不能见到胡楠，如果胡楠不肯见她，她来去坐车，吃饭要用很多钱，偷鸡不成失把米。张招弟没有去找胡楠，一个人忍受没有结婚，怀孕带来的痛苦与羞耻。现在他做现成爸爸，而且还和刘红梅生一个胡芸来害她。前段时间很高兴，每天晚上准备婴儿的衣服，心想要做奶奶，可以享受天伦之乐，现在不但没有奶奶做，胡芸肚子里面孩子流产，他们要离婚，不能再睡在一个房间里面。想到这里张招弟说：“我坚决反对他来，他不配做你的爸爸。”
“他是我爸爸，不管配不配，我都有义务照顾他。”李狗崽说。
“你照顾他，谁管我呢？”张招弟说。
“你是我妈妈，更应该管呀。”李狗崽说。
胡芸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仿佛没有听见他们讲话。胡芸想在这里过春节，这里有她哥哥和农家乐。特别李狗崽说要接爸爸来这里过春节，她高兴了一下，接着听见张招弟反对的声音。胡芸心往下一沉，心想爸爸来这里，他也会和张招弟吵架。
“不要讲胡楠的事情，已经到睡觉的时间，你不要坐在这里，早点去休息，明天把离婚的事情办完。”张招弟说。
李狗崽还想在妹妹这里多坐一会儿，张招弟喊他去睡觉，他没有办法，跟着张招弟后面往门外走去，走到门旁边他回头说：“妹妹，晚安。”
张招弟边把李狗崽轻轻推到门外边说：“你们是亲兄妹，经后不能来往。”
“以前不知道，我们睡在一间房子里，现在知道了，肯定不会再睡到一张床上。请妈妈放心，经后我和胡芸保证不会做超过兄妹之间感情的事情。”李狗崽说。
“妈妈相信你能做到，胡芸那个狐狸精也能做到吗？”张招弟说。
“妈妈，她是我妹妹。”李狗崽说。
张招弟还想讲胡芸几句，看见李狗崽不高兴，她“唉”叹口气不说话。李狗崽从妈妈叹气的声音里面听出来，妈妈对他有点意见，好象是说李狗崽找胡芸后，不象以前那样听妈妈的话，妈妈误会他，他也没有办法。李狗崽走到自已房间门口，张招弟又说一句：“今天晚上不准去胡芸那里。”
“好。”李狗崽非常不情愿答应。
李狗崽走了，胡芸继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里面在放一部描写爱情的电视连续剧，一男一女坐在歌厅里喝啤酒，规划他们将来。胡芸想，几个月前她和李狗崽象这二个年青人一样，找设计师，找装修公司，买家俱，买电视机，买电脑等，好象做一场梦，突然间他们成亲兄妹，他们决对不能结婚，近亲结婚，孩子出生遗传病的比例大大提高，孩子生下后，成活率低，而且缺胳膊，甚至没有大脑。表亲在法律上，道德上都不能结婚，他们是亲兄妹，更不能睡在一起。要胡芸不想李狗崽，胡芸很难做到。时间一分钟一分钟过去，胡芸的眼睛看着电视机，心里面想着李狗崽，张招弟走后，胡芸希望李狗崽来陪她。李狗崽坐在这里，一句话不讲，胡芸心里都要平静很多，等一个小时，李狗崽没有来，等二个小时，李狗崽还是没有来，胡芸想李狗崽不来有道理，他们以前是夫妻，现在是兄妹，兄妹之间不应该坐的很晚，万一控制不住自已的感情，做出法律和道德不准许的事情就麻烦。
胡芸闩好门，脱掉衣服开始睡觉，她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知道李狗崽是她哥哥后，她和爸爸回到南广市，每天晚上用手机和狗崽聊天，胡芸想她有一个关心，爱护她的哥哥，她感到骄傲，幸福，自豪，睡的很好。现在见到哥哥，她睡不着。她知道哥哥不是丈夫，晚上不能抱着睡觉，但是她又想，如果李狗崽睡在她身边，她肯定会睡的很好。
“喔喔，喔。。。”公鸡的叫声在寂静的夜晚听的特别清楚，它仿佛告诉胡芸，天要亮了，不要想七想八，赶快睡觉，明天还要去办离婚手续。胡芸睡的迷迷糊糊，被“咚咚咚”的敲门声音惊醒，张招弟在门外面喊：“吃早餐了。”
胡芸打个哈欠，揉揉眼睛：“好，我马上穿衣服。”
晚上没有睡好，胡芸感觉头昏昏沉沉。她穿好衣服，洗脸，漱口后，想解手了，她在卫生间刚蹲下来，门上又传来“咚咚，咚，”的声音：“起床没有？”张招弟大声问。
“起床了，在解手。”胡芸说。
前几天银杏树上还有几片叶子，这几天又刮风又下雨，把最后几片叶子都吹的掉到地下。昨天下几粒沙子雪，今天没有下雪了。虽然没有下雪，天气好像比昨天还冷。胡芸打了个冷颤，二个手上臂靠在胸脯侧面，双手抓着雨伞，头低着穿过银杏树林，走到黄家大院外面，一阵大风刮过来，把伞吹到地下，雨落到胡芸身上。李狗崽站在院子中间亭子里面等胡芸，赶快冲出来，把自已手里面的伞遮到她头上，胡芸望李狗崽一眼：“好大的风呀。”
“要下雪，天才会睛。”李狗崽说。
张招弟站在厨房门口，看见李狗崽把伞遮在胡芸头上，自已右手边衣服都淋雨：“你伞怎么打的。”
“没有关系，等下就会干。”李狗崽说。
早餐是小笼肉包，鸡蛋，面条，除主食外，还辣椒萝卜条，酸豆角炒干鱼。李狗崽和胡芸生活一段时间，知道这些都是她喜欢吃的食品。张招弟没有跟他们一起吃早餐，她对胡芸有看法，胡芸也烦张招弟，他们之间眼不见，心不烦。吃完早餐，胡芸把行李装到车上。雨一直在下，昨天天气预报，最近一个星期都有雨。胡芸住的房间离汽车停的地方有一段距离，她一个手打伞，一个提着塑料桶，高跟皮鞋外面湿了，裤脚被雨溅的麻麻点点，胡芸搬东西到车上，李狗崽走的快，先到车子旁边，他把被子装到后排座位，接过胡芸手里面的塑料桶放到后备箱：“有些东西不要带走，哥哥这里经后还需要你帮忙。”
“你妈妈同意吗？”胡芸说完，转身往她住房走去，拿完几双鞋子，黄家大院就没有她的东西了，上次离开这里时，她走的充忙，加上没有汽车，很多东西没有带走，这次办完离婚手续，胡芸心想，只要张招弟还在这里，她就不来黄家大院。她的东西，她都装到车上带走。东西都放到车上，胡芸走到厨房里，对在搞卫生的张招弟说：“阿姨，我走了。”
“你的东西都带走了吗。”张招弟问。
“都装上车了。”胡芸说。
“再捡查一遍，留一二样东西放在这里，下次又来拿，很麻烦。”张招弟边说边想，这个狐狸精走后，求萨菩保佑，她不要再来。
胡芸没有理张招弟，出大院上车打转向灯，按喇叭，汽车“呜”一声朝东坪市开去。这条路她来来去去走很多回，记得她和李狗崽考驾照时，那天她休息，李狗崽请她来黄家大院玩，她坐在李狗崽后面，当时她想，别人都说这个农家乐生意好，有时侯来玩的人汽车排到桥旁边，她没有想到这个农家乐的老板是李狗崽，更没有想到在驾校会遇到他。后来发生的事情越来越奇怪，她和李狗崽打结婚证第二天，她爸爸妈妈来了，而且他们和张招弟是老熟人，年青时在一口锅里面吃饭。她妈妈死了，李狗崽成了她的亲哥哥。胡芸一边开车一边想：我还是愿意和狗崽做夫妻，不想要他做我哥哥。雨不停下，刮雨器“沙沙，”一下从左边刮到右边，一下从右边刮到左边。几秒钟不刮，玻璃上的水就满了，前面的路就看不清楚。“妹妹，车开慢点，我们有很多时间。”李狗崽说。
“我想办完事情后，下午就赶回去。”胡芸说。
“你不要回去，就住在新房子里面。我慢慢做妈妈工作，等妈妈同意后，就把爸爸接到这里来。”李狗崽说。
“谢谢你好意，我们还是不住在一座城好，就不会吵架。何况这套新房子是给你结婚用的，你让给我和爸爸住，阿姨肯定不会同意。”胡芸说。
“唉，女朋友都没有，怎么结婚。等几年后，经济宽松，到时侯又买新房。”李狗崽说。
听李狗崽说到时侯结婚，胡芸心往下一沉想，还没有离婚，他就想结婚买新房子。胡芸开始不是真心想回去，她说回去是试试李狗崽，看他是不是真心想留她住下来，开头那几句话胡芸还是爱听，后面那句话胡芸听了有点寒心，虽然亲兄妹不能结婚，想到李狗崽经后要和别的女人睡在一起，胡芸心里酸溜溜地，李狗崽现在是她哥哥，前段时间他们睡在一张床上。汽车越往前开，离民政局越近，汽车开到民政局外面的空地停下来，胡芸打开左边车门，撑开手里面的伞下车了，李狗崽从右边下车，走到胡芸身边。“我们现在去办离婚证？”胡芸忧伤地望着李狗崽。
“我们是亲兄妹，不办离婚证行吗？”李狗崽伤心地说。
“前段时间我还想，我们结婚后，生二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你脾气性格好，现在有自已事业，农家乐生意火爆，我这一辈子肯定会很幸福。谁知道刚打结婚证，又要离婚，我不想离婚呀，不离又不行，不管是法律还是道德上都不准许我们成为夫妻。”胡芸说。
“我心里也很难受。”李狗崽说。
“我们经后还来往吗？”胡芸问。
“不但要来往，而且你不能走，就和爸爸住在这里。我每天都会去看你们。”李狗崽说。
听见李狗崽说每天都会去看她，胡芸心里舒服些：“如果张阿姨说这是她的房子，不准我们住在这里怎么办？”
“房产证上是你的名字，这是你的房子，谁都没有权力不准你住。”李狗崽接着说：“我爸爸和妈妈有感情基础，年青时他们就生活在一起，少年夫妻老来伴，到时侯我们都住在一套房间里面。”
办证的地方在三楼，他们二个人手拉着手，越往上走，走的越慢，走到门口，二个一起站住了，你望我，我望你，隔了二三分钟，李狗崽说：“进去吧。”
胡芸深深吸口气，接着把气吐出来：“好吧。”
房间里面开了空调，温度很高，办证的人坐在电脑面前查资料，看见李狗崽和胡芸进去，他移动鼠标的手停下来：“请问二位有什么事情？”
“我们来办离婚手续。”李狗崽轻轻说。
那个人接过李狗崽手里的结婚证看了看：“你们刚过蜜月，为什么离婚呢？”
胡芸坐在沙发上，李狗崽尴尬站在办公桌前面，不知道怎么回答。那个人看着李狗崽又问一句：“你们为什么要离婚呢？”
“感情。。。不合。”李狗崽勉强说。
“你爱人愿意离婚吗？”办证的人说。
“她愿意。”李狗崽说。
“你不要坐在那里，到我这里来。”办证的人朝胡芸说。
胡芸低着头走到桌子面前：“你同意离婚吗？”。办证的人问。
胡芸点点头，没有说话。“点头不算，要说话。”办证的人又说。
“同意。”胡芸说。
“财产分清楚了吗？”办证的人说。
“分清楚了。”李狗崽说。
“你们有些什么财产呢？”办证的人说。
“有房子，有存款，还有农家乐。”李狗崽说。
“她分什么财产，你分什么财产？”办证的人说。
“我说新房子给她，房产证也是她的名字。”李狗崽说。
“我什么都不要，财产全部给他。”胡芸说。
“你经后住在什么地方呢？”办证的人说。
“我去另一个城市，不住在这里了。”胡芸说。
“我看你们不象感情不好离婚，什么原因我不管，结婚自愿，离婚自由。我个认为，新房子还是给女方。”办证的人拿出红本本接着说：“结婚是大喜大贺的日子，我恭喜你们早生贵子；离婚各奔前程，心想事成。”
李狗崽和胡芸办完手续出来，没有一点轻松的感觉，反而觉的丢失了一件重要的东西。胡芸把车开到楼下停下来对李狗崽说：“哥哥，去楼上坐一会吗？”
“不坐了，快十二点钟了，我们吃饭去。”李狗崽说。
“就在家里吃点算了，去酒楼难走路。”胡芸说。
“我们小区外面就有一个酒店，里面有几个特色菜，其中一个叫“肚包鸡”味道特别好，你还没有吃过。过去的事情不要想，我们是亲兄妹，经后妹妹有什么事情告诉哥哥一声，哥哥尽力而为。”李狗崽说。
胡楠每天打麻将，昨天晚上十一点多钟回家，他睡的迷迷糊糊，听见胡芸喊要去东坪市，胡楠马上说：“去东坪市做什么？”
“不要你管。”胡芸说。
“你千万不要与李狗崽再做那种事情。”胡楠从床上坐起来。
“你不要凝心凝鬼，我和他是亲兄妹。”胡芸说完去了卫生间。
胡楠担心胡芸去东坪市，与李狗崽见面，到时侯二个人感情冲动，睡到一张床上，又做出让人嘲笑的事情就麻烦。他赶快从床上下来洗脸，漱口，煮早餐。胡芸方便后，胡楠的早餐已经煮好：“芸儿，吃早餐了。”
“我去街上吃。”胡芸说。
“我已经煮好面条，你不吃，我也吃不完，面条就会浪费。”胡楠说。
“你把面条留到中午吃吧。”胡芸把挂包背在肩膀上，胡楠拦在她前面：“芸儿，你一定要去东坪市吗？”
“一寘要去。”胡芸说。
“听爸爸的话，不要去，万一下雪冻坏身体很麻烦。另外你去住什么地方？在哪里吃饭？”胡楠说。
“住新房，我有锁钥。”胡芸说
“你和李狗崽分手，就不要再见面，给张招弟看见会骂你。”胡楠说。
“她要骂我也没有办法。”胡芸接着说：“我要去法院解除和李狗崽的婚姻关系，另外还有些行李要带回来。”
听见胡芸说去办离婚的事情，胡楠马上说：“你去吧，快去快回，不要在那里住久了。”
“我过完年再回来。”胡芸瞪胡楠一眼，“咣”一声，返手关上门，下楼坐公交车去了高铁站。
胡芸和李狗崽是同父异母亲兄妹，李狗崽知道谁是他父亲，而且他还有个妹妹在父亲身边，经后李狗崽肯定会经常往胡楠那里跑，把张招弟一个人留在黄家大院。张招弟恨胡芸，如果胡芸不勾引李狗崽，李狗崽就不会和胡芸谈恋爱，就不知道谁是他父亲。前段时间张招弟还在想，几个月后做奶奶，现在不但奶奶做不成，儿子都可能去他们那里了，都是胡芸这个狐狸精害的
胡芸要来，李狗崽很高兴，告诉大师傅炒几个好菜，然后开车去高铁站接她。黄家大院到高铁站二十多分钟时间，李狗崽提前半个多小时到了，他把车放到停车坪，人站在高铁站外面等。天刮着北风，下着小雨，很冷。火车几分钟一趟，出站口前面人不停往外涌，李狗崽知道胡芸不会马上到，他眼睛还是紧紧盯着出站的人群，他希望出现奇迹，胡芸马上站在他面前。等几分钟，胡芸没有出现，李狗崽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妹妹，我已经到站门口，火车什么时间到？”
“快了，大约还要二十分钟。”胡芸很开心，马上可以见到哥哥。
“你到了后，住新房？还是住黄家大院？”李狗崽问。
“住新房”胡芸说。
“新房没有人煮饭炒菜，住黄家大院吧。”李狗崽说。
“住黄家大院，你妈妈不高兴。”张招弟知道胡芸是胡楠的女，见到她怒火燃烧，胡芸仿佛是她不共戴天的敌人。胡芸没有错，不知者不怪，她不知道李狗崽是她亲哥哥，知道了保证不会与他谈恋爱，更不会结婚。胡芸是胡楠和张招弟对爱情不负责任的受害者，张招弟恨她不应该。
“等你下车再商量。”李狗崽说。
“好吧。”胡芸说。
人们一个接着一个往站外走，李狗崽站在出站口，眼睛盯着出来人群，他怕自已不小心，胡芸从旁边过去没有看清。胡芸背着旅行袋出现了，十多天不见胡芸，李狗崽好象魂不附体，做事情精力不集中。胡芸来了，他妹妹来了，他亲人来了，李狗崽想从验票口飞进去。胡芸离他还有二十多米的时侯，他不停朝着胡芸挥手，胡芸看见他，他也看见胡芸，李狗崽激动叫一声：“妹妹。”
“哥哥。”胡芸也喊一声。
胡芸人还没有出验票口，李狗崽的手伸过去：“妹妹，把你肩膀上面的包给我。”
“好。”胡芸边往外走，边把挂包递给李狗崽。
胡芸从出站验票口出来后，李狗崽拿着胡芸的手，盯着她：“妹妹，这段时间你瘦很多。”
“感冒不想吃饭，人就瘦了。”胡芸说。
“哥哥不在你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已。”李狗崽边说边和胡芸往停车坪走去，走到汽车旁边，李狗崽拿出车锁钥准备开车门，胡芸拦在他面前：“十多天没有摸方向盘，给我打二把盘子过开车瘾。”
“好，你开吧。”李狗崽说完，把车锁钥递给胡芸。城市建设一天一个样，以前这里还是荒地，二年多时间就成高铁站。高铁站前面是广场公园，广场公园旁边是双向八车道的公路，路中间是花池和灌木，汽车从高铁站开出来，听见了沙子雪落在汽车拦风玻璃上发出的“喳喳，”声音。
“下雪了。”胡芸说。
“下雪好，明年种庄稼虫害少。”李狗崽说。
“田里的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以前不但没有种过庄稼，甚至没有在农村里面住过一晚。”胡芸边开车边说话，她离开黄家大院十多天，仿佛去了另一个地方几年。汽车转弯过桥，公路二边都是油菜地，还有二个多月，油菜就要开花。胡芸望着油菜地想：再走几百米就到黄家大院，这里发生的事情好象做一个恶梦。她妈妈掉到塘里淹死，她爱了几年的李狗崽是她亲哥哥。胡芸侧过头看了一眼坐在边上李狗崽，如果他不是我亲哥哥，过几天就是我们结婚办酒席的日子。妹妹不能和哥哥结婚，肚子里面的孩子也流产。他是做亲哥哥好，还是做我的丈夫好呢？胡芸想到这里时，汽车到了黄家大院，她刚把汽车停稳，张招弟就从大院门出来站在车旁边粗声粗气说：“胡芸，你吃完中饭就和李狗崽去办手续。”
胡芸看张招弟一眼，低着头说：“好。”
“我给你另外准备一间房子，晚上你必须跟狗崽分开睡。”张招弟黑着脸，阴沉沉说。
“我晚上不睡在这里。”胡芸瞪张招弟一眼。
“狗崽你呢？”张招弟听胡芸说不睡这里，赶快问李狗崽。
“我睡这里。”李狗崽说。
张招弟松一口气，他们分开睡，就不会闹出事情。“我们吃饭去，吃完饭就去办离婚手续。”胡芸对李狗崽说。
李狗崽听到胡芸说去办离婚手续，心里颤抖一下，他马上镇静下来“好。”接着他对张招弟说：“妈妈你也跟我们一起吃饭。”
“你们去吃，我已经吃完饭了。”张招弟转身往厨房走去。
饭菜端到包厢里面，四菜一汤，蒜子炒鸡，爆炒猪腰花，炒猪耳朵，白菜还有排骨冬瓜汤。李狗崽把吸管插在牛奶盒里递给胡芸：“喝杯牛奶。”
胡芸接过牛奶吸一口：“这牛奶很甜，里面肯定放了糖。”
“有些牛奶加了糖，有些没有加糖。”李狗崽夹了一个鸡腿放到胡芸碗里：“不要讲客气，想吃什么就夹什么。”
“我不是别人，是你妹妹。妹妹在哥哥这里吃东西，肯定不会讲客气。”胡芸说。
张招弟在厨房里面烧火，隔几分钟她轻轻走到李狗崽和胡芸吃饭的房间外面，站在门口，想听他们二个人说什么，当她听胡芸说自已是李狗崽妹妹时，张招弟吐了一口气出来，心里舒服一点。李狗崽是她儿子，儿子是她心头肉。胡芸前段时间是她儿媳，她很喜欢。现在是她仇人，胡芸欺骗她儿子，骗她儿子的感情，如果事情传出去，还要损害儿子名誉。她儿子经后与别人谈恋爱，别人会问他以前谈过女朋友没有，他告诉对方实情，别人知道她儿子和妹妹谈过恋爱，会看不起她儿子。张招弟恨胡楠，恨刘红梅，刘红梅掉塘里面一命归西，张招弟不恨她了。胡楠现在是李狗崽爸爸，胡芸是李狗崽亲妹妹，他们二个人还活在世界上，跟她争夺李狗崽。特别是胡芸，李狗崽对她一往情深，想到这里，张招弟不但恨胡芸，心里还酸溜溜地。这时包厢里面又传来李狗崽的声音：“妹妹，刮宫很疼吗？”
“不疼，就是流了些血。”胡芸说。
“现在身体怎么样？”李狗崽问。
“很好。那天听见你妈妈说你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我开始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回去后，你每天晚上打电话安慰我，我想你说很对，兄妹之间的感情比夫妻要深。”胡芸说。
“妹妹，吃菜。”李狗崽说。
“哥哥，你自已也要多吃些菜，这么多菜，吃不完会浪费。”胡芸说。
“谢谢妹妹。”李狗崽说完，夹一坨猪腰花放到嘴巴里面。
隔一二分钟，胡芸愁容满面，哽咽着说：“哥哥，我们。。。我们下午去办离婚证怎么说呢？”
“就说。。。就说我们之间感情不合。”李狗崽说。
“我说不出来。”胡芸说。
“唉，我来讲吧。”李狗崽叹口气说。
“办完离婚手续我就回去。”胡芸说。
“在我这里住到过年回去，过完年又来。”李狗崽说。
“住这么久干什么？”胡芸说。
“帮我管理农家乐。”李狗崽说。
“你妈妈不会同意，她现在见到我脸上就乌云密布，好象要打雷下雨。”胡芸说。
张招弟听到这里，推开门冲进来，站在胡芸面前：“你说谁脸布满乌云？”
“妈妈，没有说你，请你不要见怪。”李狗崽赶快站起来。
“你现在有了爸爸妹妹，就不要妈妈。”张招弟说完朝门外走去，她对胡芸有意见，想大骂她几句，又怕李狗崽不高兴。李狗崽是她儿子，胡芸虽然和张招弟没有关系，她是李狗崽的妹妹，张招弟骂他妹妹，他肯定有意见。
“唉，”李狗崽叹口气，坐到桌子边上。
“你妈妈现在越来越恨我，她认为是我害了你，并且夺走你对她的爱，她嫉妒我。”胡芸说。
“妈妈年龄大了，几十年来饱受着生活拆磨，年青时爸爸抛弃她，参加工作后和左长安结婚，生了孩子左方方，左方方吸毒，用完全部积蓄，还欠很多账，后来左方方爬阳台，从楼上掉下来，跌死了。为了还账，退休后她又去超市打工，她老公跟她离婚，搬到邓湘桃家里。邓湘桃你爸爸妈妈认识，当年他们一起下乡到这里。你妈妈抢走我爸爸，邓湘桃又夺走她老公。你看她刚满六十岁，头发基本全白了。”李狗崽说。
“看不出来，她受了这么多磨难。”胡芸说。
“请你理解我妈妈，她住在这里，每天清早起床，养猪，喂鸡，种菜，忙出忙进，不要我一分钱，还把退休工资拿出来给我用，如果不是妈妈，我还在超市打工，也没有钱办农家乐。母亲最伟大，无私，她最爱自已的孩子，她愿意为孩子付出一切，甚至把身上的肉割下来给儿子吃，都无悔无怨。”李狗崽激动地说。
“我妈妈也非常爱我，小时侯我要什么她就给我买什么，千方百计满足我提出来的要求。妈妈死了，经后再没有人疼我。”胡芸伤感说。
“有哥哥和爸爸呀。”李狗崽说。
这时包厢门被推开，张招弟走进来：“二点多钟了，你们还不去办手续吗？”
“你放心，我们马上就去。虽然我和狗崽做不成夫妻，我们是亲兄妹，比夫妻还有感情。”胡芸说。
张招弟瞪胡芸一眼，接着对李狗崽说：“办完手续，赶快回家。”
“好。”李狗崽说。
李狗崽接胡芸去黄家大院时，下了几粒沙子雪，现在虽然没有下雪，雨还在继续下，而且比上午下的大。天冷，又下雪下雨，没有人来农家乐玩，路上行人也很少。去办离婚证，李狗崽和胡芸心情都不好，记的前段时间去打结婚证时，虽然清晨二个人亲热一回，车从黄家大院开出来，李狗崽心情非常激动，把车停在路边上，二个人又抱了抱。做兄妹比做夫妻好，二个人还是想做夫妻，不想做兄妹。现在去办离婚手续，二个人恩恩爱爱，觉要对办证人员说感情不合，坚决要求离婚，这话说不出。车里很安静，玻璃上传来刮雨器发出的“沙沙，”低沉声音，不注意听不清楚。
车从黄家大院出来过桥，往市里方向走三四公里的地方，发生一起车祸，一辆运煤大货车和一部小车相撞后翻了，路上停着救护车，消防车，交通暂时中断。“怎么办？车过不去。”李狗崽把车停下问胡芸。
“等等吧。”胡芸说话的声音很小。嘴巴上说做兄妹比夫妻好，去办离婚手续，二个人心情还很悲伤。一下要从夫妻关系变成兄妹之间的感情，这个弯太急，几乎是九十度的直角弯，汽车要连续后退前进几次，冒着掉到悬岩下面去的危险，才可以过去。外面下雨，汽车里面开空调，很暖和。李狗崽和胡芸在车里坐了十多分钟，李狗崽说：“我去前面看看，还要多久恢复交通？”
“我们一起去吧。”胡芸说。
“外面冷，车里温度高，你还是坐在里面不要出来。”李狗崽说。
“我要去。”胡芸看李狗崽一眼。
“你不怕冷就去吧。”李狗崽说。
胡芸把汽车熄火，抽出锁钥，关车门，站到李狗崽伞下面。李狗崽的右手打着伞，把伞伸到胡芸头顶上，自已左边的衣服都露出来。虽然不是暴雨，毛毛雨下的又密又急，李狗崽的衣袖很快湿了。胡芸把李狗崽的右手边往他身边推边说：“你的伞不要都遮在我身上，自已衣服湿了都不管。”
“我没有关系，以前在农村做事情，衣服经常给雨淋湿，甚至湿透。”李狗崽把伞又伸到胡芸头上。
他们走一段路，遇见一个从前面过来的人，李狗崽问：“师傅，还要多久通车？”
“一部装煤的大货车翻了，煤全部翻在路上，估计还要一二小时路才能通。”那个人说。
等那个人过去后，李狗崽问胡芸：“还去不去前面看？”
“不去了，再往前走，你衣服会湿的更多。”胡芸说。
李狗崽和胡芸回到车上，胡芸发动车，打开暖气，车上温度提高很多。“现在是下午三点五十分钟，如果还要一二个小时通车，我们走到城里，办证的单位关门了，我们去事情也办不好，现在回黄家大院，明天再去。”李狗崽说。
二个人都明白，他们是亲兄妹，决对不能成为夫妻，以前不知道，打了结婚证，现在知道了，一定要离婚。虽然嘴巴上都说，做兄妹比夫妻好，去办离婚手续，还是有种凄惨的感觉。洞房花浊夜，金榜提名时，结婚男人高兴，欢喜，也是女人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他们相亲相爱，同床共枕，打了结婚证，得到法律的承认，并且胡芸怀了孩子，现在孩子刮宫，又要去办离婚证，虽然经后还是兄妹，要割舍掉夫妻间恩恩爱爱的感情，重新回到兄妹关系上来，不管是李狗崽还是胡芸暂时很难适应。胡芸听李狗崽说先回去，明天再去办离婚证，她稍微轻松了一点，好象挑着一付重担，汗流满面，腰酸腿疼，人好象就要倒下去，这时有人说休息一会儿，等下再走，她把担子放到地下，喝二口水，擦掉头上的汗，人松了一口气。“等在这里不是办法，我们先回去，明天去办事情。”胡芸说。
张招弟在厨房里面准备晚饭，听见院子外面有汽车声音，李狗崽办离婚手续回来了吗？她边想边往院子外面走。
胡芸抽出汽车上锁钥下车后，看见张招弟站在那里盯着她看，她喊了一声：”阿姨。”
“你们的事情办好了吗？”张招弟问。
“堵车，我们明天去。”李狗崽说。
“你们明天上午去吧，事情拖久了夜长梦多。”张招弟说。
吃完晚饭洗澡，胡芸坐在沙发上面看电视，这时听见敲门声音，胡芸打开门，看见李狗崽站在外面：“妈妈睡觉了吗？”
“没有。”李狗崽说。
“进来坐一会儿吧。”胡芸说。
李狗崽看胡芸一眼，走到她房间里面，在胡芸旁边坐下来。黄家大院离村庄远，在河这边山下面，当初黄家老祖宗决定在这里建房子时，是因为这些山是黄家的财产，房子建在这里，小偷砍树时，容易发现。黄家衰落后，住在这里的人有些走，有些死，有些搬到村庄里面去住。这里没有办农家乐的时侯，除听见小鸟，鸡，鸭；狗，牛和山上一些野兽的叫声外，人们说话声音很难听见。李狗崽在这里办农家乐，春天和秋天这里人来人往，热热闹闹，特别是赏银杏树叶那段时间，有时侯汽车排队到桥上面。现在是三九天，天气不但冷，还下雨，所以来的人很少。在农家乐做事情的人也放假，晚上鸡，鸭，猪，狗，山上的小鸟都睡觉，这里又安静了。“我们明天上午去，还是下午去？”李狗崽问。
胡芸把电视声音调小一点：“下午去吧，冬天冷，早上不想起床，睡的九点多，起来后洗脸，漱口，刷牙，吃早餐，就是十点多钟，等我们走到城里面，到吃中饭时间，别人下班了。”
“好吧，下午去。”李狗崽说。
这时门开了，张招弟走进来说：“你们还是明天上午去，早点办完离婚手续，早点分手，别人就不会说闲话。”
“我们是兄妹，怎么不能在一起呢？”胡芸问。
“兄妹在一起没有关系，前段时间你们是夫妻，还打了结婚证，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如果分手后，不再见面，我可以对别人说，我媳妇是因为她妈妈在池塘边上没有走稳，淹死在这里，非常伤心，和狗崽分手了。如果你们还经常见面，你说你们是兄妹，别人就会说，你们打了结婚证呀，甚至准备请酒，怎么又成兄妹呢？我怎么给别人解释？你们自已怎么讲的清楚。”张招弟说。
“这也不能怪我们呀？”胡芸说。
“难道怪我吗，是我给你们做的介绍？是我给你们打的结婚证吗？”张招弟说。
李狗崽看见妈妈和胡芸都不高兴，马上扶着张招弟往外面走：“妈妈你去睡吧，我和胡芸再商量点事情。”
“什么事情？”张招弟说。
“我想要爸爸来这里过春节。他一个住在那座城市里面，我不放心。”李狗崽说。
说胡楠，张招弟就恼火，他们一起下乡到这里的时侯睡了她，害的她怀孕，胡楠不但不管她，她写几封信，胡楠信都不回，装成不知道。张招弟想去找他，要他想办法，肚子里面的孩子怎么办，他不回信，张招弟不知道去后能不能见到胡楠，如果胡楠不肯见她，她来去坐车，吃饭要用很多钱，偷鸡不成失把米。张招弟没有去找胡楠，一个人忍受没有结婚，怀孕带来的痛苦与羞耻。现在他做现成爸爸，而且还和刘红梅生一个胡芸来害她。前段时间很高兴，每天晚上准备婴儿的衣服，心想要做奶奶，可以享受天伦之乐，现在不但没有奶奶做，胡芸肚子里面孩子流产，他们要离婚，不能再睡在一个房间里面。想到这里张招弟说：“我坚决反对他来，他不配做你的爸爸。”
“他是我爸爸，不管配不配，我都有义务照顾他。”李狗崽说。
“你照顾他，谁管我呢？”张招弟说。
“你是我妈妈，更应该管呀。”李狗崽说。
胡芸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仿佛没有听见他们讲话。胡芸想在这里过春节，这里有她哥哥和农家乐。特别李狗崽说要接爸爸来这里过春节，她高兴了一下，接着听见张招弟反对的声音。胡芸心往下一沉，心想爸爸来这里，他也会和张招弟吵架。
“不要讲胡楠的事情，已经到睡觉的时间，你不要坐在这里，早点去休息，明天把离婚的事情办完。”张招弟说。
李狗崽还想在妹妹这里多坐一会儿，张招弟喊他去睡觉，他没有办法，跟着张招弟后面往门外走去，走到门旁边他回头说：“妹妹，晚安。”
张招弟边把李狗崽轻轻推到门外边说：“你们是亲兄妹，经后不能来往。”
“以前不知道，我们睡在一间房子里，现在知道了，肯定不会再睡到一张床上。请妈妈放心，经后我和胡芸保证不会做超过兄妹之间感情的事情。”李狗崽说。
“妈妈相信你能做到，胡芸那个狐狸精也能做到吗？”张招弟说。
“妈妈，她是我妹妹。”李狗崽说。
张招弟还想讲胡芸几句，看见李狗崽不高兴，她“唉”叹口气不说话。李狗崽从妈妈叹气的声音里面听出来，妈妈对他有点意见，好象是说李狗崽找胡芸后，不象以前那样听妈妈的话，妈妈误会他，他也没有办法。李狗崽走到自已房间门口，张招弟又说一句：“今天晚上不准去胡芸那里。”
“好。”李狗崽非常不情愿答应。
李狗崽走了，胡芸继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里面在放一部描写爱情的电视连续剧，一男一女坐在歌厅里喝啤酒，规划他们将来。胡芸想，几个月前她和李狗崽象这二个年青人一样，找设计师，找装修公司，买家俱，买电视机，买电脑等，好象做一场梦，突然间他们成亲兄妹，他们决对不能结婚，近亲结婚，孩子出生遗传病的比例大大提高，孩子生下后，成活率低，而且缺胳膊，甚至没有大脑。表亲在法律上，道德上都不能结婚，他们是亲兄妹，更不能睡在一起。要胡芸不想李狗崽，胡芸很难做到。时间一分钟一分钟过去，胡芸的眼睛看着电视机，心里面想着李狗崽，张招弟走后，胡芸希望李狗崽来陪她。李狗崽坐在这里，一句话不讲，胡芸心里都要平静很多，等一个小时，李狗崽没有来，等二个小时，李狗崽还是没有来，胡芸想李狗崽不来有道理，他们以前是夫妻，现在是兄妹，兄妹之间不应该坐的很晚，万一控制不住自已的感情，做出法律和道德不准许的事情就麻烦。
胡芸闩好门，脱掉衣服开始睡觉，她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知道李狗崽是她哥哥后，她和爸爸回到南广市，每天晚上用手机和狗崽聊天，胡芸想她有一个关心，爱护她的哥哥，她感到骄傲，幸福，自豪，睡的很好。现在见到哥哥，她睡不着。她知道哥哥不是丈夫，晚上不能抱着睡觉，但是她又想，如果李狗崽睡在她身边，她肯定会睡的很好。
“喔喔，喔。。。”公鸡的叫声在寂静的夜晚听的特别清楚，它仿佛告诉胡芸，天要亮了，不要想七想八，赶快睡觉，明天还要去办离婚手续。胡芸睡的迷迷糊糊，被“咚咚咚”的敲门声音惊醒，张招弟在门外面喊：“吃早餐了。”
胡芸打个哈欠，揉揉眼睛：“好，我马上穿衣服。”
晚上没有睡好，胡芸感觉头昏昏沉沉。她穿好衣服，洗脸，漱口后，想解手了，她在卫生间刚蹲下来，门上又传来“咚咚，咚，”的声音：“起床没有？”张招弟大声问。
“起床了，在解手。”胡芸说。
前几天银杏树上还有几片叶子，这几天又刮风又下雨，把最后几片叶子都吹的掉到地下。昨天下几粒沙子雪，今天没有下雪了。虽然没有下雪，天气好像比昨天还冷。胡芸打了个冷颤，二个手上臂靠在胸脯侧面，双手抓着雨伞，头低着穿过银杏树林，走到黄家大院外面，一阵大风刮过来，把伞吹到地下，雨落到胡芸身上。李狗崽站在院子中间亭子里面等胡芸，赶快冲出来，把自已手里面的伞遮到她头上，胡芸望李狗崽一眼：“好大的风呀。”
“要下雪，天才会睛。”李狗崽说。
张招弟站在厨房门口，看见李狗崽把伞遮在胡芸头上，自已右手边衣服都淋雨：“你伞怎么打的。”
“没有关系，等下就会干。”李狗崽说。
早餐是小笼肉包，鸡蛋，面条，除主食外，还辣椒萝卜条，酸豆角炒干鱼。李狗崽和胡芸生活一段时间，知道这些都是她喜欢吃的食品。张招弟没有跟他们一起吃早餐，她对胡芸有看法，胡芸也烦张招弟，他们之间眼不见，心不烦。吃完早餐，胡芸把行李装到车上。雨一直在下，昨天天气预报，最近一个星期都有雨。胡芸住的房间离汽车停的地方有一段距离，她一个手打伞，一个提着塑料桶，高跟皮鞋外面湿了，裤脚被雨溅的麻麻点点，胡芸搬东西到车上，李狗崽走的快，先到车子旁边，他把被子装到后排座位，接过胡芸手里面的塑料桶放到后备箱：“有些东西不要带走，哥哥这里经后还需要你帮忙。”
“你妈妈同意吗？”胡芸说完，转身往她住房走去，拿完几双鞋子，黄家大院就没有她的东西了，上次离开这里时，她走的充忙，加上没有汽车，很多东西没有带走，这次办完离婚手续，胡芸心想，只要张招弟还在这里，她就不来黄家大院。她的东西，她都装到车上带走。东西都放到车上，胡芸走到厨房里，对在搞卫生的张招弟说：“阿姨，我走了。”
“你的东西都带走了吗。”张招弟问。
“都装上车了。”胡芸说。
“再捡查一遍，留一二样东西放在这里，下次又来拿，很麻烦。”张招弟边说边想，这个狐狸精走后，求萨菩保佑，她不要再来。
胡芸没有理张招弟，出大院上车打转向灯，按喇叭，汽车“呜”一声朝东坪市开去。这条路她来来去去走很多回，记得她和李狗崽考驾照时，那天她休息，李狗崽请她来黄家大院玩，她坐在李狗崽后面，当时她想，别人都说这个农家乐生意好，有时侯来玩的人汽车排到桥旁边，她没有想到这个农家乐的老板是李狗崽，更没有想到在驾校会遇到他。后来发生的事情越来越奇怪，她和李狗崽打结婚证第二天，她爸爸妈妈来了，而且他们和张招弟是老熟人，年青时在一口锅里面吃饭。她妈妈死了，李狗崽成了她的亲哥哥。胡芸一边开车一边想：我还是愿意和狗崽做夫妻，不想要他做我哥哥。雨不停下，刮雨器“沙沙，”一下从左边刮到右边，一下从右边刮到左边。几秒钟不刮，玻璃上的水就满了，前面的路就看不清楚。“妹妹，车开慢点，我们有很多时间。”李狗崽说。
“我想办完事情后，下午就赶回去。”胡芸说。
“你不要回去，就住在新房子里面。我慢慢做妈妈工作，等妈妈同意后，就把爸爸接到这里来。”李狗崽说。
“谢谢你好意，我们还是不住在一座城好，就不会吵架。何况这套新房子是给你结婚用的，你让给我和爸爸住，阿姨肯定不会同意。”胡芸说。
“唉，女朋友都没有，怎么结婚。等几年后，经济宽松，到时侯又买新房。”李狗崽说。
听李狗崽说到时侯结婚，胡芸心往下一沉想，还没有离婚，他就想结婚买新房子。胡芸开始不是真心想回去，她说回去是试试李狗崽，看他是不是真心想留她住下来，开头那几句话胡芸还是爱听，后面那句话胡芸听了有点寒心，虽然亲兄妹不能结婚，想到李狗崽经后要和别的女人睡在一起，胡芸心里酸溜溜地，李狗崽现在是她哥哥，前段时间他们睡在一张床上。汽车越往前开，离民政局越近，汽车开到民政局外面的空地停下来，胡芸打开左边车门，撑开手里面的伞下车了，李狗崽从右边下车，走到胡芸身边。“我们现在去办离婚证？”胡芸忧伤地望着李狗崽。
“我们是亲兄妹，不办离婚证行吗？”李狗崽伤心地说。
“前段时间我还想，我们结婚后，生二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你脾气性格好，现在有自已事业，农家乐生意火爆，我这一辈子肯定会很幸福。谁知道刚打结婚证，又要离婚，我不想离婚呀，不离又不行，不管是法律还是道德上都不准许我们成为夫妻。”胡芸说。
“我心里也很难受。”李狗崽说。
“我们经后还来往吗？”胡芸问。
“不但要来往，而且你不能走，就和爸爸住在这里。我每天都会去看你们。”李狗崽说。
听见李狗崽说每天都会去看她，胡芸心里舒服些：“如果张阿姨说这是她的房子，不准我们住在这里怎么办？”
“房产证上是你的名字，这是你的房子，谁都没有权力不准你住。”李狗崽接着说：“我爸爸和妈妈有感情基础，年青时他们就生活在一起，少年夫妻老来伴，到时侯我们都住在一套房间里面。”
办证的地方在三楼，他们二个人手拉着手，越往上走，走的越慢，走到门口，二个一起站住了，你望我，我望你，隔了二三分钟，李狗崽说：“进去吧。”
胡芸深深吸口气，接着把气吐出来：“好吧。”
房间里面开了空调，温度很高，办证的人坐在电脑面前查资料，看见李狗崽和胡芸进去，他移动鼠标的手停下来：“请问二位有什么事情？”
“我们来办离婚手续。”李狗崽轻轻说。
那个人接过李狗崽手里的结婚证看了看：“你们刚过蜜月，为什么离婚呢？”
胡芸坐在沙发上，李狗崽尴尬站在办公桌前面，不知道怎么回答。那个人看着李狗崽又问一句：“你们为什么要离婚呢？”
“感情。。。不合。”李狗崽勉强说。
“你爱人愿意离婚吗？”办证的人说。
“她愿意。”李狗崽说。
“你不要坐在那里，到我这里来。”办证的人朝胡芸说。
胡芸低着头走到桌子面前：“你同意离婚吗？”。办证的人问。
胡芸点点头，没有说话。“点头不算，要说话。”办证的人又说。
“同意。”胡芸说。
“财产分清楚了吗？”办证的人说。
“分清楚了。”李狗崽说。
“你们有些什么财产呢？”办证的人说。
“有房子，有存款，还有农家乐。”李狗崽说。
“她分什么财产，你分什么财产？”办证的人说。
“我说新房子给她，房产证也是她的名字。”李狗崽说。
“我什么都不要，财产全部给他。”胡芸说。
“你经后住在什么地方呢？”办证的人说。
“我去另一个城市，不住在这里了。”胡芸说。
“我看你们不象感情不好离婚，什么原因我不管，结婚自愿，离婚自由。我个认为，新房子还是给女方。”办证的人拿出红本本接着说：“结婚是大喜大贺的日子，我恭喜你们早生贵子；离婚各奔前程，心想事成。”
李狗崽和胡芸办完手续出来，没有一点轻松的感觉，反而觉的丢失了一件重要的东西。胡芸把车开到楼下停下来对李狗崽说：“哥哥，去楼上坐一会吗？”
“不坐了，快十二点钟了，我们吃饭去。”李狗崽说。
“就在家里吃点算了，去酒楼难走路。”胡芸说。
“我们小区外面就有一个酒店，里面有几个特色菜，其中一个叫“肚包鸡”味道特别好，你还没有吃过。过去的事情不要想，我们是亲兄妹，经后妹妹有什么事情告诉哥哥一声，哥哥尽力而为。”李狗崽说。
文章评论
鱼
@{uin:382780102,nick:老玩童} 谢谢彭老师表扬
海燕
“走得充忙”应该是“走得匆忙”。
鱼
@{uin:149173347,nick:罂粟の恋}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