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坦桑尼亚访问演出见闻、趣事[三]

个人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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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桑尼亚盛传一首顺口溜:穿衣一块布,吃饭靠大树,睡觉没有铺,修路靠赞助。这四句民谣基本概括了坦桑尼亚人民的生活状况、风俗习惯以及社会现象。穿衣一块布:主要指的是妇女同胞们。其实当地妇女穿衣不是一块布而是三块布。头缠一块布,胸裹一块布,臀围一块布,都是花布,出门的服装就OK了,不用缝一针一线,穿上即特色又美观。吃饭靠大树:这句话有调侃之意。坦桑尼亚部落的民宅基本都建在香蕉林中,不但树林茂密,空气清新,而且上天还为他们创造了丰富的食物,饿了就吃树上的香蕉、芭蕉、芒果、菠萝、甜橘,渴了喝新鲜的椰汁。话是这么说,坦桑尼亚部落的村民还是做饭的。他们没有锅灶,饭食很简单,如想吃饭了,就在空地上支三块石头,上面架一个瓷盆,随手拔些茅草烧火,盆里煮些玉米面糊糊,再下些木薯、面香蕉之类的水果,用手抓着吃。睡觉没有铺:指的是村民的房屋里面没有床,们晚上睡觉席地而卧,天气太酷热,凉快。坦桑尼亚村民的房屋搭建几乎千篇一律他们就地取材,随手砍些树枝,细棍插在地上,不用打地基,根据人口的多少决定大小。围成圆形,里外糊上泥巴或牛粪,房顶全是伞的,可能是为了不积雨水,材料用茅草和芭蕉茎铺成,没有门窗。修建不用一砖一瓦,不用钢筋水泥混凝土,不花一分一厘钱想想我们,把一生的积蓄全部用来买了房,制办了家当,有一次,我们乘坐的大巴车要加水,司机把车停靠在公路边。我们下车休息,我看到不远处有一座房屋,被树林包围着,门前坐一妇女在奶孩子,一只小狗卧在不远处打盹,四五个小黑孩在树下玩耍,远看还真是一幅恬静美妙的乡村油画。我好奇的慢慢走到房前,黑人妇女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没有恶意,我大着胆朝屋里一望,房里空荡荡的,地面没铺,粗糙的墙上挂几块旧花布,这就不象个家,好避雨棚。我默默的退出来,修路靠赞助:坦桑尼亚的公路四通八达,即平坦又宽阔,听使馆同志讲,这些修路款全部是由欧美发达国家赞助的坦桑尼亚城镇的道路使要修路援助款。但款可不是用来修路的,而是政府一级往下分,道路继续坑洼不平,修路款继续源源不断的往来捐,捐款也就继续不断的……我们笑谈:修路靠赞助应改为修路为暴富。我们这次赴坦访问演出,坦政府很重视,专门派了一位艺术处处长和一位文化干事〔女〕全程陪同,有一次演出却没见处长来,我们问女干事,她回答:我们处长生气了,这次分修路钱没我们处长,他在家闹情绪罢工了。女干事说的轻松,我们听的心里很痛,看来贪污腐败不仅仅只是中国的专利。[注:这是个敏感的话题,但,是我亲耳所听,亲身验,不得不说,只好文责自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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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在首都体育馆的首场演出轰动了全城,第二天各大报纸头版头条进行了报导并刊登了演出节目的大幅照片。演员们看似风光了一把,岂不知幕后他〔她〕们所付出的艰辛和汗水。这个室内体育馆可能长期闲置无人管理,休息室内没一张桌椅板凳,演员们大汗淋漓的演出下来,只得靠墙坐在水泥地板上休息,休息室也没备饮水机,几经交涉,工作人员才明白过来,很快拎来两捆无商标`汽水',口渴难耐的演员也顾不了许多,打开瓶盖就喝,过不大会儿,只见下场的演员捂着肚子往卫生间跑,有的演员恶心呕吐,有的演员开始发烧,节目才演了一半,观众情绪高涨,绝对不能停演。我们的演员是好样的,我们的队伍是过硬的,对他〔她〕不需要过多的语言,只需帮他〔她〕擦擦汗,拍拍肩,就是对他〔她〕们最大的鼓励我们在纳闷,是不是`汽水'惹的祸?有细心的同志拿起一瓶`汽水'摇了摇,一看吓了一跳,只见橙色的`汽水'中漂着许多白絮絮,过一会儿这些絮絮沉到瓶底。天呀,这到底是汽水还是直接勾兑的河水?这个事件发生后,艺术处处长给每人发两筒进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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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场演出结束后,我们将一位发烧的重量级演 送往医院,说是医院,其实就是咱中国派来的医疗队修坦赞铁路时留下的一个大院,这个院子看来很长时间没有修缮了,院里到处堆满了过期的针剂和药片病房很大,摆放了二十几张床,我们演员住进去时,病房里只住了一位病人咱们中国医疗队的医生非常敬业热情,听说是中国杂技团的演员病了,一下子就来了五六医生会诊,验血的,听心脏的,把脉的,打针的,输液的,折腾了好一阵,最后确诊为水土不服肠胃感冒,打打退烧针就会好的,谢天谢地不是疟疾。演员睡着了,我陪护在旁边。这时,一直在注视着我们的病友开始和我攀谈。我一听他说的是汉语,是咱中国人,自然倍感亲切。他说:我是咱使馆的,刚刚还在接待客人看你们的演出,就感到浑身不舒服,身上一阵热一阵冷,牙也在打颤,我知道不好了,又得疟疾病了。咱使馆的同志谁也幸免不了的,我一年要打好几次摆子〔疟疾〕。我问:怎么得的?他说:只要被带有疟疾病毒的蚊子叮咬,必得,防不胜防。我听后心里直发悚,我们演出团员们可得不起这病呀,一夜未眠。想了个办法,回住所后,我把带来的清凉油给每演职员发十盒,大家出门时把裸露在外的全涂上清凉油,这方法真管用,从此,非洲的大蚊子再没敢靠近我们,我们演出了六个国家,在两个多月的洋下乡中,庆幸没一人染上疟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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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坦桑尼亚人平时是不吃绿叶蔬菜的,他们大部分是伊斯兰教徒,绝对不吃猪肉,富人多数吃牛羊肉西鱿鱼,海参,甲鱼等不吃动物内脏,不吃飞禽有的部族不吃鸡和鸡蛋。他们喜欢养鸡 ,但是只是为了听鸡打鸣和用作祭品。看到坦桑尼亚乡村一片片肥沃的土地荒芜着,中国使馆的们觉得很可惜,想帮助他们学会种菜,通过向国内有关部门申请,很快批准并派了几位有经验的种菜传授经验,坦国也专门挑选了一批聪明好学的年青人参加这个培训班。专家们从开垦荒地到施肥,浇水,下种,间苗,锄草直至收获,手把手的,耐心细的把种菜技术毫不保留的传授给坦桑尼亚朋友,专家们放心的回国了。待第一茬蔬菜收完后,却没人种第二茬了,使馆的同志很奇怪,问培训过的学员,回答:中国老师走了,我们不会种,学的培育技术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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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坦桑尼亚演出的二十多天里,每天都会有许多新鲜事儿发生 ,但有两件事却使我终生难忘,每每想起就如昨,刻骨铭心这两件事儿发生在同一天。在坦桑尼亚演出快接近尾声时,我们赴距离首都五百公里的小镇演出,这个小镇没剧场,安排在白天不售票,公演。我们早餐后从首都出发,大巴车孤独的行驶在宽阔的公路上,见不到一辆车,一位行人。在单调漫长的旅途中,演员们开始昏昏欲睡我有个毛病,只要乘车乘机,特别兴奋,没有一丝睡意,没人和我聊天,我就观赏窗外闪过的绿树繁花,村部落,牛群果树,另一番景色 ,心情别样愉悦。这时,我不经意间发现靠公路右前方有两个骑自行车的中年黑人,后座上架出高过人头的几大箱汽水。我们的车很快赶上他们,突然,前面骑自行车的人猛不防向左边拐来,想穿过公路,恰好就撞到我们大巴车的前方,我亲眼见到这惊险的一幕,还没等我喊出声,骑车人己被撞飞,头重重的砸到风玻璃上,红色汽水溅满玻璃,起初我还以为是人血,挡风玻璃被砸个深坑,玻璃的缝中密密的夹满骑车人卷卷的短头发。被撞飞的人又从车头迅速的摔落地上。司机紧急刹车,演员们也都被惊醒了,除了我和司机,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家纷纷下车看究竟才知道出了车祸。只见公路中央一大堆玻璃碴子,红色汽水撒了满地,自行车也被撞的七拧八歪,路边躺的伤者抱着腿在地上打滚,看来此人生命难保。此时司机一点儿也不惊慌,他用大哥大好象在报警,不远处有个村落,伤者横穿马路是给村子的小卖部送货。不一会儿,村落里来了几位长者,他们站在路边和司机在说着什么,交谈看似很平静,没有争执的迹。马上救护车来了,这些长者随同伤者一起坐车去了医院,我们还不能走,要等交警来处理事故,要定责。这次的演出,中国使馆除大使外,几乎全来了,他们乘着的小车早到达目的地,迟迟不见我很着急。通过和司机联系后,使馆立即和当地交警交涉,随后我们没等交警来,就离开了现场。我们演出团在附近的各大城镇演出了大约有一星期,原路返回,途经该村,使馆二秘领了一帮人去家属我没敢去,我怕看到家属哭天喊地的悲场面,我怕村族长扣留人质,我更怕村子里涌来一帮人把车挡住不准走,这种情况在中国是司空见惯的。正在我胡思乱想中,我们的一帮人回来了,大家围上前七嘴八舌的询问情况,二秘轻松的说〔使馆中只有他会希瓦斯里语〕第一我们无责。第二司机幸好是当地黑人,否则麻烦就大了。第三黑人真皮实命大,只住了几天院就出院了,今天没见上人,又出去干活了。第四他们家也知道责任不在我们,因此什么要求也没提,咱们出于人道,他们放了些,家属们还千感万谢的,这个事故满解决了。大家听后松了口气,看来我胡思乱想完全是多余的
       在司机和长者们交谈时,大家回到车上,开始吃食堂为我们备的午饭,鸡蛋面包烤火腿肠 。还有的在吃从国内带的巧克力,夹心饼干沙其,谁也没注意到车下己站了一群小孩子,他〔她〕们瞪着一双好奇的大眼在看着车上黄皮肤的外国人。我向窗外望去,看见一个男孩子捡起我们扔在路边草丛中的鸡蛋皮往嘴里塞,我心颤抖了一下,没敢出声,害怕吓着了孩子又见女孩悄悄捡起扔在地上的水果糖纸攥在手心里,我们的演员这群孩子们渴望的眼光,把自己带的零食递给孩子们,有的怯生生的不敢要,有的推着其它孩子要,然后又抢下来分给小伙伴们,他〔她〕们不知道这些小食品怎么吃,有的连皮放进嘴里嚼,又隔着窗教给他〔她〕们怎么吃我想,这群黑人小孩长这么大第一次吃到这么香甜美味佳肴

文章评论

叶子

别样的国度别样的风情,恬静的田园生活令人向往。可是官员的贪污、小孩渴望的眼神有令人心中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