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倾

    “笑笑—— 给妈妈——笑笑 ——”

    “咯咯咯——”

    “好宝贝，真乖，看你笑得多好看！快点长大吧，好和妈妈说话，妈妈带你出去玩儿，你陪妈妈上街，好不好?嗯？呵呵，好不好呢、、、”

    “咯咯咯——”

     女儿，这是你百天时的录音，我慢慢地轻声说着，你开心清脆地笑着。现在真真切切地听着你那时的声音，一诺，你知道吗，妈妈的心里那叫一个幸福啊，眼前也随之晃动着你当时可爱的小小的身影！

     16年前的今天，你出生了。响亮的哭声、油黑的头发、发红的皮肤、柔弱的样子、、、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让妈妈顿生怜爱。那一刻，妈妈就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爱你！

不想让你寂寞，更为锻炼你的反应，只要有时间，妈妈就会和你说话。知道你听不懂，但看着你用耳朵追寻着我的声音，眼睛不停地转呀转捕捉着我的身影，再去看你粉嫩的带着笑的小脸，妈妈的心也就跟着醉了，继而温柔地灿烂起来。

     为了若干年后你还能听到自己最初的声音，我让你姥爷把微型索尼录音机拿到咱家，从你27天的哭声开始录起。把你的哭声、笑声、喊声、奶声奶气的说话声，一直收录到你将近7周岁。每年生日那天，妈妈都会在你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和你说好长时间的话，悄悄的录下来。现在，这六盘磁带，我视若珍宝，因为，里面刻录着你最初的人生印记，每回放一次，就会想起你当时乖乖的样子，都会再现我们一家三口十几年前的欢乐时刻。

     跟着你的甜甜的声音，又回到你小时候。

    “的兔几（这裤子）系（是）你新买的呀？没探（看）你湍（穿）过。”

    “是呀，妈妈新买的。呵呵，你这小眼睛还挺管用呢。”

    “挺好探（看）呀”

    “呵呵，真好看？”

    “好探，借我湍两天呗。”

     哈哈哈，记得当时我情不自禁地揽你入怀，在你的小脸上亲个不停。闺女啊，你也太好玩了，这么小，就会用甜言蜜语算计着和我抢新衣服了。

     这个时候你三周岁，说话还不是很利索。有一次，听二姨学你说话，你翻楞着眼睛说：“你探你那大鞋（舌）头样吧。”说完，就笑眯眯地看着哈哈大笑的我们。

     那时的你，很少哭闹，见人先不说话，而是习惯性地把头往旁边稍稍歪一下，然后咧开小嘴甜甜地笑，那个小样儿，可以说真是人见人爱，领你出去，一直是我们的骄傲呢。

     四周岁时的你，已经有了很强的分析、领悟能力，听听这段录音，你分析得多到位！

     “一诺，告诉妈妈，大家都叫你什么来着？”

     “爷爷叫我小蘑菇和一闹，说我磨人闹人呗；奶奶叫我臭年糕，粘到他们家就不走；姥爷叫我蝴蝶，我吃东西弄腮帮子上了，他说像花蝴蝶；二姨叫我小坏包，我---我---我把她给我买的新鞋拿出来放在一边，把旧鞋装在鞋盒里，告诉她，你拿回去吧、、、”

    “哎哟，你这么多名字啊，你也太有名了！”我调侃她，小家伙不知是没听出来，还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继续说。

     “还，还有呢，大爷叫我小不点儿，我一婧姐叫我破小妹，楼下张奶奶叫我精灵豆”。

     嘿嘿，闺女啊，你知不知道呀，看看你这些名字，就能想到，当时可爱的你给家里人带来了多少笑料，又带来了多少的欢乐啊！

     “我在姥姥家，说太热了，姥爷就说，那把你放冰箱里吧。我就问他：姥爷你说的啥话啊，那我不就成东西了？姥爷说：那你不是东西呀？我说我当然不是东西呀，我不是个人吗？他就说，来，那个不是东西的，让姥爷摸摸，脑袋还热不热？”

     哈哈哈，听这段录音，我和你爸爸大笑了好久。五周岁时的你已经显现出了你的语言组织能力，伶牙俐齿初现端倪。

     还记得和你姐打嘴仗，你说爷爷奶奶都是你自己的，没她的份儿。你姐姐生气地问：“凭啥啊？”你竟然慢悠悠地说：“我户口在这儿呢！”你呀，这么一小屁孩，竟然冷不丁的就扔出这么一句，还真不知道让人怎么往下接。

     六、七岁，你的录音里，以背古诗，念课文，唱儿歌，讲故事居多，内容明显丰富了。我们俩说话时，你的逻辑、思维已经和以前有很大的不同，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

     小时候，总爱生病的你去诊所打针。看着身边大家给买的很多好吃的、你从来不张罗着吃。就连你最爱喝的娃哈哈，也不去动。这些，一定要等回到家洗过手和脸，才去打开。对于三四岁的小孩子来说，能经得住这样的诱惑不容易，可你，就有这样的自控力，妈妈佩服你！

     渐渐地，你长大了——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学校开运动会，你告诉我，报了800米。我吃惊地问“你们班应该有人比你跑得快吧？”你生气地说：“有，但是她们不报，嫌累”。我又担心了：“你在你们班，年龄和个子都最小，能行吗？”你坚定地说：“我就是跑成最后一名，也不让我们班的这项空着！”真的，那一刻，我觉得好骄傲，我有一个有集体观念的女儿，能够有合作精神，也是人性的重要的一面啊。“好样的！那天，妈妈去给你加油！”我没有食言，在你走上跑道的那一刻，看到我冲你打着胜利的手势，你也伴着你那招牌的灿烂笑容向我着。你用排名第四的成绩，证明了你的努力！

     在你初中的时候，我要经常去照顾你患血栓的姥姥和完全不能自理的姥爷，对你疏于管理，你成绩下滑很厉害。最差的那次，排在了129名。我狠狠地批评着你，质问你为什么自己不知道去努力，埋怨你不理解妈妈分身无术的处境，指责你看不到妈妈表面是在硬撑，实则身心疲惫、、、那一刻，看到情绪激动的我，你不做声只是默默地流着泪。其实，妈妈当时知道自己的失态，可是长期父母病重和面临你即将中考的双重压力，让我不能自控，竟然把心里的压抑、不快、焦灼，泼向还不能承重的你。可是，我的懂事的女儿呀，你没有辩驳，没有推脱，只是紧咬嘴唇，任泪水顺着脸庞慢慢滑落。看我发泄的差不多了，才说：“妈，你别生气了，我姥爷他们你该管还管，你就看我下一次的成绩吧。”我的好女儿，你真的做到了，成绩一下子回到50名以前，找回了曾经的自己。而且，中考，给了自己和妈妈一个满意的答卷！一诺，对于那天对你的态度，妈妈非常自责，在过后的日子里，悄悄地用更多的关爱弥补着，你感觉到了吗？

      现在，高二的你，学习成绩在稳步提高。你很平稳地度过了青春期，没有表现得很逆反，这让妈妈很欣慰。在很多的时候，和我像朋友一样相处着。感谢你能和我说心里话，尽管妈妈知道你有所保留。

     那天，你回到家，坐在饭桌前，夸张地使劲吸着鼻子，向我抛个媚眼说：“真香啊，我妈咋就这么能干呢”?我假装瞪你一眼，说“吃你的饭吧”。这时你小声对你爸爸说：“看见没，某人心里不一定咋美呢！”之后，拿起碗，给我盛了不多的饭，笑嘻嘻地说：“大姐，就这些吧，知道你怕胖”。“叫我啥？没大没小的你！”我拍了你的头。你撅着嘴：“哼，这不看你年轻嘛，不愿意？我改，老妈---”你故意拉着长声，眼睛紧紧盯着我，调皮地看着我的反应。我戳着你的额头说：“看你那臭德行样吧！”你抿着小嘴，眨着眼睛，极其得意地回答：“就这臭样儿，某人还喜欢的不行不行的呢”。我故意撇着嘴说：“哟，我喜欢你？美吧你！”你嘿嘿地笑着：“不要被人说到心里，就极力掩饰，大姐，要淡定啊！”哼，看在你说我年轻的份儿上，不和你计较，吃饭。

      昨天，你拿着相机“咔嚓咔嚓”地自拍。我逗你：“妹子，别照了，这长相不给力，你再把镜头给打了。”你笑眯眯地瞅我一眼，一边继续咔嚓，一边慢悠悠地说：“没事儿，大姐，这镜头早都被你照得裂纹了”。我，我、、、无语。哎，现在的孩子，惹不起啊，咱这嘴上功夫明显处于劣势。

      一诺，16年前，你来到这个世界那一刻，你让爸爸妈妈感觉到了人世间最大的快乐！当紧紧的将你抱在怀里的那一刻，感觉整个世界都明亮了！你在我们的呵护下，慢慢地长大，羽翼日渐丰满。再有两年，你将有一个新的起点。有些话，积在心里很久了，在这个日子里，妈妈要和你说：生命是一个渐进的过程，人生，有光明，有阴暗，有风雨，有晴天，这些，遇见，都要从容面对！学无止境，说的不仅仅是书本知识更要学会怎么待人处事，社会远比你想象得要复杂。

      最后，妈妈将摘录的这段话送你：魔术的施展，必定离不开准备：准备珍珠，就变出珍珠；准备月亮，就变出月亮。那么人生呢？人生，是不是也需要准备。准备种子，就收获果实；准备痛苦，就收获幸福；准备努力，就收获成功；准备今天，就收获明天。岁月更迭，成败交织，当有一天你在人生的旅途中捡拾了一串美丽的珍珠时，我不会再惊讶你的幸运，因为我知道那绝非偶然，而是你饱养多年的蚌的回赠！

   这段话，你读得懂的！

   宝贝闺女，生日快乐！

后记：玫瑰姐，一诺看到这张信纸，老喜欢啦！一个劲儿地告诉我，一定要谢谢玫瑰阿姨！我和一诺一起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