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公

人们常说“隔辈人爱得蝎虎”，这话我可是深有体会。这不，前天晚上都快10点了，我都要睡着了，电话铃突然响了，赶忙钻出热被窝，光脚跳下地，拿起话筒，还没等我问“谁呀”，就听见小宝的声音：“袄爷，宝宝想你了……”哎呀妈呀，是外孙子朱小宝哇！赶紧回话：“好宝宝！姥爷也想你啦呀！快给姥爷查数！”“一、爱、先、细、五、右、七、八、九——习！”“哈哈哈哈！”他姥姥都听见了，在被窝里忍不住笑。“好宝宝，真尖！来，再给姥爷背一首‘悯农’。”电话里宝宝的声音那么清晰，根本不像从老远的沈阳传来：“锄禾亿当午，汗滴禾下土，谁机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怎么样，我小外孙聪明吧？什么？一般化？拉倒吧，这还不聪明？他还不到两周岁呀！咱们两岁时会啥呀？就会尿裤子吧！

可也难怪现在的孩子一个赛一个的健康活泼，聪明可爱。社会进步了，生活富裕了，又都是独生子女，掌上明珠，啥都依着宝宝，要星星不给月亮，孩子能不尖吗？就说朱家华吧（姥爷我给起的名），如果口渴了，人家不要喝水，要的是娃哈哈、爽歪歪！头俩月他回姥家，管我要“歪歪”，我都不知道他要啥，他姥姥上超市买回来一联四个的小白胖瓶子，我才知道，这就是爽歪歪——好家伙，顶多三两来的小歪歪，两块钱呢！看着朱家华吱溜吱溜地用小塑料吸管几分钟就喝光一瓶儿小歪歪，我心里核计：乖乖，这一天光饮料钱就得十来块，幸亏是独生子女，这要是三胞胎四胞胎，光喝爽歪歪就供不起呀！

看着小外孙吱溜吱溜的喝小歪歪，我就嘴馋——这爽歪歪这么贵，一定是香甜可口。可是馋归馋，总也不好意思偷一瓶喝喝——一怕老伴儿说，二怕女儿笑话，爽歪歪到底是啥味道，直到昨天我才算知道了。

昨天中午12点半在开原上了火车，两点多在沈阳北站下车，换乘105路到东方宾馆站下车，来到女儿家时，已经是3点半了。不巧女儿不在家，可能是抱着宝宝上谁家串门了，幸亏我有钥匙，开门，进屋，换拖鞋。半天没喝到水，口渴呀！一拿暖瓶，飘轻，没水。打开冰箱，娃哈哈爽歪歪有好几瓶。喝个小歪歪？拿起来又放回去了，给宝宝留着吧。回到客厅一看，茶几上有个开口的爽歪歪瓶 ，拿起来一晃荡，哎也，还剩一些啊。行，宝宝知道姥爷馋爽歪歪，没喝光，留了点给姥爷解渴。心里乐呀，也没细瞅，一口就干进肚了。喝完了，觉得嘴里不大对味：啥味儿呢？一点也不甜，只是略微有一点点奶的味道，主要是有一点点咸，还有点儿发涩，馊了吧叽的，比岛城啤酒差老鼻子了。妈呀，两块钱一小瓶儿，就这味道啊？可朱宝宝怎么就那么爱喝呢？邪门了。

正在那琢磨呢，女儿抱着外孙子回来了。朱家华看见姥爷来了，这个乐呀，在“袄爷”腮帮子上亲了好几口。我对女儿说：“海昕呐，以后你可别买爽歪歪了，啥味儿啊！”女儿说：“挺好喝呀，咋的了？”“好喝啥呀，咸吧馊的！”“不能啊，你喝的哪个？”“我把宝宝喝剩的瓶底儿喝了呗！”“什么？喝剩的瓶底儿？”女儿一脸诧异,“哪个瓶儿？”我一指茶几：“就是那个呗！”“啊？！那是我给小宝接的尿啊！”女儿用手捂住嘴，忍了两秒钟，终于憋不住笑出声：“老爸呀，快去吐出来呀！”我也乐了：“还吐啥呀，早消化了！再说了，童子尿就是药，包治百病有疗效！对不对？朱家华？”外孙子真不含糊，把后一句学出来了：“包记百病有疗效！”“哈哈哈哈！”这正是：窗外北风吹雪花，屋内祖孙三代乐开花。爽歪歪变成童子尿，聪明淘气朱家华！

后记： 此文写于2010年1月17日，后投稿给《铁岭晚报》，被采用刊载。今晚偶回126信箱，又看此文，不由一笑！朱家华今年已经快7周岁了，马上就上学了，时间过得多快呀！朝花夕拾，把它装进空间，权当给小外孙的入学礼物吧！  2014-7-24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