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公

如果……如果……如果……

      ——和友人对话录

前几天有一个好朋友到我家闲聊，他忽然问我：“你怎么评价抗美援朝？”

我说说：“这话不好说，各界、国人评价都不一样，差别还很大。”

朋友说：“我是问你，你个人怎么看？”

“我嘛……你知道，我是参加了抗美援朝的，而且写了一部长篇小说《燃烧的土地》，当时我是歌颂的……”

“现在呢？”

“按照‘实践的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经过60多年的实践，现在‘检验’出来了：我们捍卫了他们一个自己的人民吃不饱，又总要在我们门前用原子弹挑事的政权。”

“如果不抗美援朝呢？”朋友追问。

我想了想，说：“新中国建立以来，我们援助最多的国家是朝鲜。当时我国经过几十年的内战，1950年新中国刚刚建立，百废待兴。可是卷入了朝鲜战争。出动军队二百多万，打了三年,伤亡二三十万。军费开支高达7万亿人民币(旧币)。在我国自己无法承受此项巨额开支的情况下，只好举债支付战争费用。一方面举国上下发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爱国义捐’运动，一方面向‘苏联老大哥’举债56.76亿卢布。这个数字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史第二卷》说的。停战之后的60多年,我国援助朝鲜的资金,石油,粮食,再加上援助另外两个小朋友——一个‘同志加兄弟’、一个‘欧洲社会主义明灯’的的资金，也不知道有几万个亿。有专家估计，如果……用这些资金投入国家建设，中国的经济建设水平可以提前五年到十年……”

“为什么慷慨呢？”

“这，说不清……当时不是有‘三个世界’的理论嘛，我们当不成‘第一世界’的头儿，当个第二世界或第三世界的头儿，是可以的……”

我说完，两人一起哀叹了一阵。我又说：“但，历史是不能‘如果’的……”

朋友接着说：“这是第一个‘如果’，建国60多年，还有‘如果’吗？”

我想了想又说：“如果可以‘如果’的话，如果就多去了。”

“请讲！”

“第二个‘如果’：从1953年到1958年，农业方面：从建立初级合作社，高级合作社，到“一大二公”的人民公社；在城市方面搞公私合营，也就是没收资本家的财产。全国都姓‘公’了。一起吃“大锅饭”，第一是人们得不到自己的劳动成果，没有了积极性。第二是全国都患了‘资本主义恐惧症’，连农民养几只鸡，下几个蛋拿到市场去卖，也是‘资本主义尾巴’也要‘割’。大家不生产了，加上‘大跃进’造成的三年困难，全国饿死了几千万人。大跃进实际上是‘大跃退’，有专家估计，中国又耽误了二十年……

“还有第三个‘如果’吗？”

“有！”我接着说：“1956年党的‘八大’《政治报告》指出：大规模的阶级斗争已经结束。当前国内的主要矛盾是人民对物质文化的需要和我们的生产建设不能满足这种需要的矛盾。所以要把工作重心，转移到经济战线上来。可是过了不久，没有经过任何民主程序，毛泽东就把“国内的主要矛盾改成‘以阶级斗争为纲’了。一场‘文化大革命’从经济、政治到文化，搞全面专政，组织上，从党中央到基层，自己和自己斗了二十多年……”

朋友叹了几口头气：“在中国搞‘造神运动’和进行‘文化大革命’这十年，，正是亚洲四小龙经济腾飞的十年……”

我说：“这样新中国60多年的历史，我们前后共耽误了三十多年。幸亏后30年中国改革开放，在短短的二十多年，中国从物资极端匮乏到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这里在出现了第三个‘如果’：‘如果’前30年也和后30年一样……中国现在是世界第几呢？”

朋友说： “历史是不能‘如果’的……不过我国有一句古语，叫做‘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也就是说聪明人知道了‘今日’就不会犯‘当初’的错误了。”

我说：“那也不一定，比如我们和东邻这个小朋友的关系，已经知道‘如今’了，几十十年来不是还在‘当初’吗？！”

朋友也说：“有人不知道历史，还在怀念文革呢。天下之大，什么鸟都有。不过从总体说，想把历史倒回去是不可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