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祭(2)姐妹相依

客栈里的故事

/ 阿丹
 
 
 

尴尬的遭遇,她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虽然没来之前就听说过这里混乱,但是也只能告诉自己,以后要格外小心,一切才刚开始。 

 

表哥托他的老板,帮她和妹妹找了个台湾工艺品厂,这个设在深圳关外的工厂,是东坑工业区里最好的厂子。

在这个200多人的工厂里,只有30几个男生。这个厂子挑女孩子的规矩很特殊,要相貌好,要反应灵敏,要手指长,文化水平倒是次要的。据说,这家厂子里招工一年只招一次,一般人根本进不去。而她和妹妹,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进去了。

 

很多年以后,他都记着这个台湾老板杨总的好,进出门与工人们打招呼,总是一脸的微笑;遇到谁家有紧急的事情,私人借钱给工人们回家;他希望这些孩子们在厂里跟家一样,正常上下班,不要受风吹雨打;挣点钱好好存着,回家改善父母的条件等等。他知道舍得把孩子们丢在外地打工的家庭都有自己的难处。

 

也许就是因为老板的仁爱之心,在整个东坑工业区里找不到第二个;也许还因为有了这个工厂的工作证以后,就相当于在这个混乱的地方,找到个避风港,所以,女孩子们谁不想进“伸苗厂”呢。

她很感谢表哥,让她们的打工之路,没有过多的坎坷。不用像很多外出打工的人,在外租房,天天出去被招工,有时一等就是几个月进不了厂子,生活困苦,最终沦为抢劫犯。而她和妹妹在只等待了三天。

 

在这三天里,父母租了一个单室间给她们住下,然后找到了村里面也在这里打工的一群孩子,其实包括表哥村里的两姐妹。小时候大家都是见过的,年纪也相差不多,她们也是通过表哥的关系,一起在表哥的厂里上班。大家高兴着说,以后也有伴了。

她们这一群孩子一共八个人,有男有女,住在同一个出租屋内。有几个男孩子在里面,女孩子不用怕欺负,对她们来说,这样的环境是很安全的。但是她和妹妹只能先住在自己租的那间房子里。爹妈说,把你们安顿好,才回家。

 

她进工厂的那天,是表哥带她进去的,表哥去见杨老板,她就站在门口不敢去办公室。有个大姐来拉她进去让她坐,一会儿拿了个表格让她填。她紧张极了,本来就小学没毕业的水平,这一着急,字写得越发难看。

两年后,当她在这里已经有一方小天地的时候,她又看到了这张表格,她趴在桌上偷偷的笑,很难为情。

 

爹妈要回家了,她和妹妹上班,没办法去送。同村的两个男孩子帮着去送上车。回来的时候告诉她俩:你妈哭了,很难过。怕你们俩在这里受苦。虽然昨天嘱咐了很多,但是你们两个从来没离开过父母,所以一定要注意安全。

这时候,才意识到,未来的日子,她和妹妹要相依为命了,她身上有了责任。

 

就在爹妈回去后的第几天晚上,妹妹去冲凉,结果在出浴室的时候脚刮到了旁边的铁皮,那块锋利的东西,将妹妹的脚拉开了一条很长的口子,血不断往外流,止不住。她拿毛巾将妹妹的脚包起来,告诉妹妹不要怕,等一会儿。

她拿着伞就往外冲,她想去找个药店,可是外面的雨如瓢泼桶倒,伞都挡不住,雨水不停的往她身上打去。站在大街上的时候,她才发现整条街因为暴雨,找不到一家药店开着门,街上的人也很少。她茫然,不知所措。无助及了,怎么办,妹妹的脚要是血不止住,不能消炎,会不会得破伤风?

 

在她的大脑里,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应对画面。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杂货店,问老板有没有高度白酒,要用去消炎的。老板给了她一瓶,八块钱。

等她回到出租房的时候,妹妹抱着脚坐在床上,她顾不得身上湿透了,赶紧过去看,妹妹很坚强没有哭。她说:姐没用,没找到药店,可是没办法,你忍着点疼。

 

她咬牙将白酒倒在了妹妹的伤口上。。。能不疼吗,妹妹大声的哭了出来,她也哭。

那一晚的记忆一直保存在她的大脑里,她恨自己没有照顾好妹妹,恨自己这么残忍的只会用这样的土办法。

而这种土办法从哪里学来的,她自己也不知道,或许只是知道酒精能消毒,高度白酒应该也能,当时只是一心想救妹妹,她是被大雨冲昏了头,才想出这种笨主意。 

那一年,她十八,妹妹十六。

 

一直到现在,她不管走到哪里,包里都装着云南白药、创口贴,有时候还有毛巾,水和消炎药······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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