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叶

前不久，一同学来到我上班的地方，递烟的时候，右手颤抖的很明显，我问：你的手怎么这么抖？他说：没有啊，我没感觉。我说，很明显啊，怎么会没感觉？他一边看自己的手一边说“没有啊”。正好那天我的诊室有近十个人在，好几个人都看着说：手真的在抖。连他老婆后来也说：好像是有点抖。

这位同学是个生意不错的老板，公直好义，乐于助人，和我关系很好，我们住得比较近，相处也比较随便。我当然不想他有事，所以跟他说：手颤抖的病因多数是发生在脑部，所以，你最好找个时间去做个检查。

那应该做什么检查呢？

颅内的问题，要么是CT，要么是核磁共振。

几天后，他老婆到我这，顺便告诉我：医生说你搞错了，检查了没有问题。虽然她没有生气，但听得出那话里的一丝责备。我说，没问题就好。

今天那同学又来了我这儿，同样告诉我说：做了检查，一切正常。那医生说是我不懂，弄错了。然后比较详细的说了看病检查的过程：先挂号看病，要求做检查，进了核磁台之后，医生看到他体内有很多铁沙子，说不能做，怕机器磁场太强，把沙子吸到血管里去，跑到心肝等内脏里去就不好了。然后去退款，再做CT。检查完了，什么问题都没有。医生说，你那医生太外行，不懂乱说。

期间我打岔说，铁沙子是不可能吸到血管里到处跑的。

我问：那医生是怎么说的？

他说：那医生说的可难听的多。

他怎么说的？

他说：她说：这医生狗屁不通！

是检查医生还是……

是看病的医生。

你看的什么科？

脑……

颅脑内科？

脑颅……什么。

什么样的人？

30岁多点，女的。

哦。我会了解一下。

她怎么跟你解释你的手颤？

她说没问题。

没给你开药？

开了，我没买。

…………

我倒是没觉得多生气，但我觉得她太武断了，医生不该这么武断的。

说实话，上面医院的医生批评指责嘲笑下面医院医生的事情我听过不止一两次，大多是邵阳或长沙的，有的还是患者嘴里的“专家”“教授”，距离太远，也没有姓名，我们无可奈何。只有一次，我在我空间《医学讲堂·中医能治什么病？》里有说起。但这次，我不得不说几句。

相对而言，上面医院的医生，整体水平肯定比我们高，但他们不可能任何人任何时候都比我们强，有的比我们差的还不止一点点，这也是可以肯定的。下面我要说的几个例子，或许叫做碰巧吧，反正都有名有姓，现在都可以找得到。因为涉及隐私，我不得不省略姓名。

1、今年初，一50多岁的老师突然发觉自己的味觉完全丧失了，便去邵阳医院咨询了几个专家，专家都认为，这种情况很可能是颅内问题造成的，建议做颅内检查，她害怕查出什么大问题，又担心有什么大问题，日夜难安。于是来我这里咨询，我根据她的叙述，怀疑是胃肠道有什么毛病，建议吃几天 四磨汤 试试。三天后打电话跟我说：好很多了，是不是还可以吃？我说应该可以，结果，不到十天就痊愈了。

2、几年前，一年轻患者去邵阳某医院看病住院，术后突发类似于胃神经官能症的症状，医生们治疗四天毫无效果，他打电话给我说了他的情况，我认为是胃神经官能症的可能性较大，建议他提醒医生按这个病治疗，却引得那些医生好一顿讪笑，说下面的医生懂个球，治疗继续，无效也继续，患者忍不住只好抽空到其他医院咨询，得到和我相同的诊断后，回来我这治疗，结果当然有效。

3、三年前，本院一医生的母亲因患颈椎病来我这里治疗，我建议做按摩，她说，按摩没作用的，我说不可能，她说她才从邵阳某医院出来，出来前在那里做了10天按摩，一点作用都没有。她这说法正好挑动的我的不服气，我说，我给你试试，我就不信按摩没作用。当时便给她做颈椎按摩，按摩过程中，她说，你这样按摩有作用，按摩完之后仍然说，你这样按摩强多了。我知道，按摩重在操作者的手法，和医院的大小、医生的职称毫无关系。

4、十几年前，我一小学老师因患小脑萎缩，被湘雅医院告知：这个病治不好的，只能是该吃吃该玩玩，他不服气，找我治疗，结果两个月后症状全部消失，而且六年后都没有复发。

5、2000年前后，先后两位肺部感染的患者在我们的内科住院治疗，主治医生是来自邵阳某医院的一位退休业务院长，感染治愈后，却发生了无法解释也无法治愈的出汗，只好叫我用中药去治疗，结果，三天便好了。

6、一男孩结婚三年不育，吃一月中药告愈，一女士婚后七年不孕，吃中药一月受孕……

7、一冠心病心衰患者，一月之中，约有20天左右需要到邵东人民医院或者住院治疗，后来他儿子在邵东论坛发帖被我看到，从去年8月份开始在我这吃中药之后，到现在为止没再住院过。

8、一变应性血管炎患者，在广州中医院西药治疗越治越差，后来找到欧阳卫权用中药，也不理想，出院后经我治疗半年多，现在已经基本痊愈。

…………

我绝对不是要用这些个案来洗白自己的狗屁不通，也不是想说我比那些专家教授都厉害，我只想说，医学是一门经验科学，任何现存的理论和个人经验都只代表你在某个点上的认知，即便是教科书上的固定结论，也不是铁律！我们不该轻易下定论，尤其不该轻率地否定别人。因为你不会的不表示人家也不会，你不懂的不表示人家也不懂，你无能为力的不表示人家也没有办法。

这里同样有一个例子：

一夫妇带一四岁小病人找到本单位一声名不错的医生，治疗几天毫无起色，且愈发危重，医生对夫妇说：这个病，就是神仙来了也没什么办法了，只有带回去。那意思当然是只有等死一途了，夫妇伤心得不得了，但也不死心，带去邵阳某医院，三天后痊愈回家，四年了都没什么异常，所以看病的过程中，忍不住责骂那个医生，说的人狗屎不值。

其实，关于手颤抖的解释，绝大多数医学资料都跟我说的类似，为什么我说出来就是“狗屁不通”呢？我咨询了一些医生，他们的第一判断也和我类似，有的还说是那位年轻医生初生牛犊！后来我还查了早期脑实质病资料，基本上都是说：CT价值不大，MRI加权检查是较好的选择。如果那同学以后真有了（但愿不会）类似的疾病，理论上，我们应该可以追诉她的误诊责任！

认真回忆认真分析下，我觉得自己当时的解释太简单太片面，没把那些不重要的问题算在需要检查排除的范围内，也没把可能导致该症状的非病理因素考虑进去，单纯觉得他们家不缺这点钱，就算冤枉花几百块也没什么问题，单纯觉得万一发现问题还可以及早治疗，不至于造成大问题，给他们夫妇造成了一些紧张，这是我最应该检讨的。

相对而言，对别的医生的行为和言语，我一般不会像这位一样持否定态度，除非实在错的离谱。否则，我会首先安抚病人，然后尽可能地理解别人为什么要那么说，并且适当解释，绝不会像这位这样不负责任地贬低别人抬高自己。

我不认识这个医生，也不打算去找她说什么。我想，县人民医院应该也会有人来邵东论坛，为了让人进来，我特意给帖子取了这样一个题目，好让人家把这话传给她本人，并不是真的认为县人民医院的医生素质都这么低，但这个医生的素质真的很低，我只能这么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