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海放舟

女人抬眼看了看外面,天已经很黑了,男人还没有回来,打电话过去问,说是开会.哪有那么多的会,三天一小会,五天一大会,骗谁呢?当我是小孩么,这么好哄.还不是又去见那个狐狸精,想到此,女人的心里不平静起来.
不等了,还是一个人先吃吧,不管他了,女人坐下去,看着自己烧好的满桌子的菜,有点不甘心,终究还是要等等,说不定他马上就会回来.
他也不是从来就是这样的,他对她曾经是那么好,想起与他初识的时候,他温情地看着她的目光,她的心里不由得柔软起来,脸上泛起红晕,瞧他当时火热的眼神,真的会把人融化掉,害得自己当时手足失措了好一阵子.是啊,他的品性是好的,坏就坏那个叫徐芳的女人,天生的一副媚态,勾魂眼,指不定前世就是一个骚狐狸,你看她的周围始终围着那么多的小年轻,难怪丈夫会看上她.如果自己是男人,难保也会如此,想到此,女人叹了一口气,老天爷真是眷顾她,秀丽欣长的身材,勾人魂魄的杏眼,柳腰款款的摆动,加上细软娇媚的女音,真的让人无可抵挡,唉,女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拿过镜子,里面有一副依然风采照人的脸庞,一样的窈窕可人的身姿,只不过眼神略带些忧郁,气色也不是那样的荣光欢发.可是眉眼间依稀俊俏可辩,负心汉,你还有啥子不满足的,我的相貌又比她差在哪里?你整天魂不守舍的,饭碗一丢,人就没了踪影,有时电话也不来一个,让我在这里通宵苦等,更让人生气的是,每每此时,喝得晕天黑地的,回来倒头就睡,把家里当作旅馆了,旅馆还要交钱呢！你几时把财政大权交付给我过?
女人拿起碗,盛好饭,摆在桌上,准备一个人吃了,不再等她了,谁知道他又猫在哪里吃了?可是女人仍旧动不了筷子,痴痴地看着门外,门外偶而地车辆经过,她都要跑到门口看看,朦胧中好像看到他他急匆匆回来的步伐.

女人再次想起：是不是今天自己哪里做的不对,让他生气了,不想回来.左思右想,没有啊,没有发现哪里有不对的地方.是不是他出事啦,不然不会这么久没有消息的,念叨此,女人不由得心慌起来,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拿来电话,喂,喂,拨不出去,女人烦躁死了,打到他同事那里,他们说他可能有事,有的说手机没电了,还有的说可能开会不方便接...谁信啊,也不看几点了,临晨两点多了,女人是真的饿了,看着热了几遍的饭菜,可是自己竟没有一点的食欲,肚子咕咕地叫,可是仍然不想吃.
索性女人坐在楼梯口,看着通向客厅的台阶,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还真是有些害怕,为此女人把所有的灯全部打开,让空气中弥漫着温暖,灯光照耀过去,稍微让自己镇定了许多.

女人感觉自己的脚坐久了,有些麻木,挪了挪屁股,茫然地看着下面.有些后悔,起初不应该造这样大的房子,人口本来就不多,儿子上学了,家里分外显得冷清,要不来年还是把婆婆邀到这里和自己住,两个人在一起,多少也有个人说说话,兴许当着母亲的面,他也不好太放肆.

可是,唉,女人还是摇摇头,他的母亲向来是帮着他说话的,男人嘛,有点诽闻是正常的,再说男人也需要交际,你不能整天把他拴在裤腰带上吧?守着自家女人的男人是顶没出息的,还有婆婆脾气也不好,说话也是从来不知道让人的,这样的念头刚一升起又被浇灭了.还是等儿子放暑假就好了,尽管许多话不方便说,可是自己终究是快乐着的,想及此,女人脸上扬起幸福的微笑.

不知何时女人睡着了,睡梦里,她看见一家三口围坐在一起,兴奋地讨论着什么,丈夫在一筷子一筷子往她碗里夹着菜,碗里已经堆得老高了,她娇羞地嗔怪着他.......

男人此刻正躺在那个叫阿芳的身旁,阿芳的男人出去做生意了,即使他在家,他也会给这个局长挪地方的,何况阿芳从来就没把他放在眼里,每每看着妻子不肖的目光,心里初始是一丝莫名的疼痛,日子久了,醋劲淡了,何况这个局长每次来都少不了给阿芳的好处.自己也只有街头买醉,乡里快活去了.
振国背靠在床头,燃起一支香烟,想着刚才俩人的肆意疯狂,颠鸾倒凤,心底不由又是一份冲动,看着身边的女人,真的让人动心,不知何时起,就已经离不开这个女人,是她的眼神过于妖娆,还是她的善解人意,初始只是抱着玩玩的目的,没料想现在也是欲罢不能了.开始在外偷吃禁果的经历,曾经让自己自责了好些天,每每想要放弃的时候,可是又一而再地说服自己.
说心里话,与徐芳在一起,感觉自己年轻了许多,心里洋溢着从未有过的激情,做事的效力也提高了不少......这是几年来从妻子身上得不到的东西.看着彼此熟悉的脸庞,抚摸着相互洞悉的身体,没有一点欲望,没有全身心地心理需求,有的只是照搬公式似的机械动作.或许对双方都不太公平,可是自己又是不能沉静下心来的人.不是妻子不漂亮,而是熟途无风景,再好的饭菜,吃久了也会腻的,念及此,振国有些吃惊,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色,这么欲霍难填,这么就容易见异思迁,这还是自己吗?想什么呢?徐芳睁着惺忪的睡

眼,看着振国,即使是微合着双目,她的眉毛似乎犹带着无穷的魅力,振国侧过身,抱着她的脸颊,亲了一口,没什么,你睡吧,我在思考明天的人事问题.哦,是么,要不要我给你参考参考?呵呵,你何时成了我的助理啦?人家本来就是嘛！听着情人柔嫩的语调,他的心情也一下子鲜活起来.哎,还是睡吧,不管她了,明天胡弄编个慌话骗骗妻子,她一向对自己是信任的,从来没有过问自己的行踪,知道自己为了这个家已经付出了很多,加上年纪轻轻就能攀上局长的宝座,其能力非是常人所能比的.妻子说实话也还不错,典型的贤妻良母,相夫教子,家里的事从来不让自己操心,或许也是她惯坏自己的原故,想到此,不由得苦笑了两下.
天蒙蒙亮的时候,振国起了床,漱洗了一下,阿芳早已做好了早餐,有他爱吃的猫儿饺子,阿芳做事麻利得很,也挺会照顾人,这也是他一直留恋这里的原因.吃完饭,阿芳拿来了他的衫衫西服,还有他的金利来领带.振国,你头低一点嘛,我帮你打,振国听话地低下头,不知怎的,自己就喜欢听她的吩咐.阿芳站起来,能及到振国的鼻子上一点,这也是情侣的理想高度.等一切收完的时候,天还尚早,小区里没有几个行人.
振国驾驶着黑色的桑塔拉直接就去了单位,一路上想起昨晚的玄目,由衷的疯狂,情不自禁地眼睛有些发亮.有半个多月没有看到徐芳了,心理是如此地兴奋与期待,电话里徐芳告诉他,男人不在,可以上她那里,他心里就是一阵狂跳,不知道是怎样安排一天的工作的,逢人都是面带着笑容,平时他可不是这样的人,一向的严谨,不拘言笑,他始终以为领导要有一定的威信. 到了徐芳家楼下的时候,老远的就看见窗户旁立着一个俏丽的身影,在向他招着手,兴奋地他急匆匆地停好车,三步并作两步地跨上楼.推开门的瞬间,阿芳就已经扑入他的怀里,人家想死你了.宝贝,我也是,你看这不我就来了,振国一边说着话,一边用脚把门带上.两个人拥吻着,恨不得将多日的情感在这一瞬间全部散发出来,两个人的嘴唇相互搜索着对方,舌头纠缠在一起,比法国式的深吻犹过之而无不及. 不一会两个人就已经气喘嘘嘘.振国拦腰将阿芳抱起,轻步地来到床边,还好自己一直保持锻炼,没有常人见惯的当官的大腹便便,在自己这样的年纪,确实是珍稀动物了,可能这也是吸引阿芳的一大因素吧.两个人猛烈地给对方脱着衣服,睁着焦渴的眼神,他一寸一寸地吻过她的肌肤,每到之处,她都是一阵惊挛.阿芳,三十出头的年纪,缎子似的皮肤在台灯下散发出诱人的光泽,这就是他追求的梦所及的地方.吻到她乳房的时候,他兴奋地用舌尖轻微地逗弄她,只一会,她就被弄得惺眼迷离,流波荡漾,嘴里不自觉地喃喃发出低语,犹似丝丝的呻吟......
谁呀,你怎么开车的！一下子把振国从回忆里惊醒,看一下差点就与人撞在一起了.他不由得笑骂自己,没出息,这点事就让自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秀娟吃过午饭,然后便在家里忙碌着,桌子上被她擦拭得一尘不染,光可鉴人,苍蝇走在上面也要摔跟头,蚊子途经此处,也会闪了腰.可是她还要在这里擦擦,那里抹抹,是啊,整天闲着,是会闷出病来的.前几天表姐让她过去玩,她又不想去,她喜欢静静地一个人待着,不喜欢到处串门,流言长短的,尤其是涉及到一些单位领导的问题,不说都难以撇清,何况有许多人就爱掂弄口舌,不是你说的,让她左圆右圈就成了你的台词了.哎,还是离她们远点,就没有闲话让她们说了.
正想得出神的时候,外面一阵敲门,谁呢,这个时候过来?自从丈夫升官以来,每隔三两天总是有人求他办事的,诸多都让她挡了架,除非是一些熟人、亲属,没办法,只有等振国回来定夺了.
门开处,一个男人闪了起来,中等的个头,笑盈盈的眼神.原来是大成啊,进来坐坐,你表哥不在,找他有事吗?表嫂,没事我就不能来么?表哥不在,你还能就不管表弟吃饭了么?去你的,到现在还能没吃,你看几点啦.真有你的,嫂子,这都能看出来?今天表哥又没有回来吃饭?还是领导好啊,天天有人请.可不是,那你还呆着干什么?不去磨个一官半职的.唉,咱不是那个料,怎比得了表哥那么有学问,也懂得做官的道道,不过话说回来了,表嫂,你不怕表哥官作大了,人会变坏.你以为都象你,你表哥可不是那样的.你就这样看我,表哥人不错是不假,不过我听说他最近与一个女人好上了.你瞎说,无凭无据的这样乱说,等你哥回来了,看我不告诉他.哎,表嫂,你还别不信,那女人的名字我都知道,就是住在花园新城的那个叫阿芳的.你再乱说,我也不信.
可是秀娟不由想起多天前的一个姐妹悄悄在她耳边说过：看见振国与一个三十左右的女人一同走在莫愁湖公园.现在又听到大成这通一说,真的有些失神了,看来这件事多半是真的了.
嫂子,你怎么啦?看着秀娟有些恍然的样子,不由得问到.

秀娟今天穿着一件素白的衬衫,淡蓝的条裤,腰收得很紧,修长的身躯.大成看的不由呆了,走过去,揽住秀娟的腰身,嫂子今天真漂亮！刹一闻到男人的气息,女人有一些悬晕,想扳开他的手指,可是又力不从心,大成你放不放手,我是你嫂子.嫂子,你的腰真细,你说你怎么能保持这么好的身材,比我家的好看多了.你不要给我灌迷汤,你快点松手,你哥要回来了.你还提他,他有把你放在心理吗?如果是我,有嫂子这么好的女人,我才不会出去鬼混呢！听到此,女人忘记了挣扎,不是什么呢,自己每次地为他开脱,处处为他着想,他可曾把自己好好放在心上过.哎,可是不管怎样,他还是自己的老公啊,他再怎样胡为,他还是顾家的,自己是女人,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他可以不仁,我不能不义啊.思讨至此,用尽全身力气一分,挣脱了大成的双手.剩下大成呆若木鸡的站在一旁.说真的,大成这个人毛病是多,可是有一点,他能知疼解热的,经常会过来和她聊聊,陪伴她度过了许多寂寞的日子.
大成,我是你嫂子,不可以这样做的,懂吗?以后注意点,我不会告诉你哥的.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秀娟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
临近傍晚的时候,天空飘过一些乌云,带来了些微的凉风,掠过了秀娟的发梢,轻抚向她的眼角,好舒服,秀娟微眯上眼睛,许久没有这样凉快了.连日来的干燥高温的天气,让人真的坐卧不宁,烦躁、虚幻、郁闷,真的受不了.
秀娟晚饭已经烧好,大门敞开着,看着门前的路.若有所思的样子,坐了一会,索性再次站起,到门前的花台上摆弄起花草来,春天买了两盆墨菊,连同以前买的,一共有十几盆花卉了吧.振国知道她在家里长时间地待着,也无聊,又不爱打麻将,与人逗逗乐,就买了一些花儿草儿的让她打理,不至于把她闷坏了.况且他也不愿意她经常走东家串西家的,耽搁作饭什么的不打紧→何况秀娟做事向来是有分寸的,就是怕一些不好的女人带坏了妻子,再四处去散播一些似是而非的艳遇趣闻,舌头底下会压死人的,中国人的隐私一向就在茶余饭后传播得比较快.秀绢将花坛里的土松了松,又挑起一些点点的小草.
这时云层越来越厚,风也刮得愈来愈大,可能是要下雨了吧,女人念叨着,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些另类.一个人呆久了,常常自顾自地说着话.秀娟四十六岁,年纪不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