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自省”(齐仁涛)

个人日记

 
每个人都有更重要的一面镜子,就是自己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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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书发现,在人类文明史上,有两次处于巅峰的问答,而这两次问答,都是“答非所问”。
  一次记载在《圣经·新约》中。一群自以为合乎神的人,捉住一个犯罪的女人,问耶稣:“这女人犯了罪,按律法,应该用石头打死她,你说该怎么办呢?”耶稣不答,弯腰用指头在地上画字。那些人还是不住地追问耶稣,想要抓住耶稣的错误。这时候,耶稣直起腰来,说了一句话:“你们中间谁是没有罪的,就可以先拿石头打她。”又弯腰在地上画字。那些人听了,愣了一下,从老到少一个一个地都出去了。
  耶稣答非所问,却击中要害,点到了人性的盲点上。指责别人之前,先要省察自己是否有资格。耶稣这句话发挥出巨大威力,刚才那些人还咄咄逼人,一听这话,都走了。他们不再要求惩罚那个女人,因为他们忽然发现自己也犯过罪,根本没有资格惩罚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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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次“答非所问”,发生在中国文明的两位巅峰人物之间。孔子问道于老子,向老子请教周代的三王礼乐、典章制度,以图使混乱的天下归正。老子听他的滔滔宏论,一言不发。孔子停下来,恭敬地问:“望先生有以教我!”老子缓缓说道:“你说的这些人,尸骨都早已朽烂了。倒是你脸上的这种骄气与多欲、态色应该去除,这些对你无益。我所能告诉你的,就这些。”
  老子的话,也是答非所问,却点到了孔子的盲点上——你忙着治理天下,可是你自己浮躁却很明显——骄气、多欲、态色都表现到脸上了,你自己更需治理啊!这比你治理天下更有意义,更迫切!孔子十分服气,出来后对弟子说:“吾所见老子也,学识渊深而莫测,志趣高邈而难知,其犹龙乎?……”
  耶稣和老子,都用很平淡的语言,提醒人这一条最重要的原则——自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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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省,就是反观自我,查验自己的内心深处到底是什么,是善是恶,是对是错,是正是邪,是悟是迷。人要看清、抓住别人的缺点不难,要看清自己的缺点,却需要深刻自省的态度。唯有自省,能让人放弃对外物的追逐,返回内心,面对真实的自己;唯有自省,能使人深刻查究自己的错误,认识自己;唯有自省,能让人明确前面的方向,不致迷失。
  人若缺少自省,便会灵性昏昧,难以察觉错误,更难以从错误中走出。
  古往今来,一切圣贤,都极其重视自省。苏格拉底特别注重自省,他说:“认识你自己!”“未经省察的人生没有价值。”佛家说:“莫向外求。”儒家说:“吾日三省吾身。”可见自省对人生的重要意义。
  俗话说,人最难战胜的敌人是自我。其实,要战胜自我,先要看清自我,看清自我的弱点、错误——不然,战胜自己的什么?自省,让人找到提升自我的着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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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太宗有一句名言说:“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其实,每个人都有更重要的一面镜子,就是自己的内心。哲学家研究发现,每个人的内心,生来就有一个道德律或者良知,能分别善恶、对错。例如大哲学家康德说:“世上有两样东西最使我敬畏,那就是头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律。”明代大哲学家王阳明说:人人心中本有“良知”,人人应该努力“致良知”。
  以自己内心的道德律或者良知为镜,反省自己的行为,就可以查验到自己的得失,这比“以人为镜”更加方便,更加有效。
  没有自省的人,心灵的境界不可能登高望远。
  自省,能使人从歧途走向正路,由弱者成为强者,从缺陷走向完善。
  自省,是智慧的开端,是智慧人生不可缺少的随身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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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齐仁涛     彩墨山水画:招务超      整理:秀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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