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血性成长》之舔血抚痕
个人日记
一九九六年的八月份，遍体鳞伤的李华野逐渐走出心头的阴霾，终于，选择走出家门，到工商所去做事。
工商局，是所有经营户的行政管理部门，李华野自然也知道。唯一不懂得是刘所长会给他一份什么样的工作？这是一个全新的岗位，尽管是临时工，李华野有他自己做人的准则，无论给什么工作，一定下大力气先掌握好业务技能，不能给工商局丢人。
一大早，他就起来了，洗漱完毕，朱小青也把饭做好了，只有女儿还在睡梦中。
吃过饭，朱小青给他整了整白衬衣的领子，又给他理了理头发，才满意地说：“嗯！今天这精神头还可以！我感觉刚找你的时候就这样！去吧！好好干！”
李华野临出门，又有点踌躇了，他看着朱小青，精神头又低落了许多，他说：“小青，你说我能行吗？工商局的人会不会看不起我？以前是公司老总，现在是临时工？”
朱小青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都是人，别人能行你就能行！临时工怎么了？他们用你这样的做临时工是他们赚便宜了，这不就相当于大学毕业做清洁工？临时工素质高了，才不会给人家捅娄子出岔子！”说着，用手拍了他腮帮子一下，目光坚定地看着他说：“你就是一个临时工！而且是素质较高的临时工！你不比别人差！放下你的身段，忘记你以前的出身，从一张白纸做起！去吧！我知道你！”
城区工商所，坐落在李华野他们社区的老村委院内，李华野要去那里上班还要经过赵怀仁的社委会大门口，两边距离不到一百米。李华野不知怎么了，心怦怦直跳。也许是法院、检察院前段时间把他折腾苦了，我有点怵头见到社区的人！因为他自尊心极强！旧村改造时，他在东关附近买了这个五楼，改造完了，他买了一个105平米的三室两厅，却一住没住卖掉还了银行的贷款……他庆幸，现在不在社区住，出门不会碰到熟人，不会受到所有认识他的庄里乡亲异样的目光……
如果这段期间，还要天天在这里上班，那就意味着天天见到社区的人，说不定突然就能碰见赵怀仁个孙明清……他不是怕他们，也没有做亏心事，可是从心里就是不想见到他们，他所受到的伤害，远没有愈合。
见到刘所长，他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你就给我找个犄角旮旯的地方，不用到所里上班，越偏僻越好，我只想除了安心工作，自己也清净地反思一下。”
刘所长笑着说：“原来想让你跟着副所长跑城关镇，既然你不愿意见我们，那就去商业街管理处吧！所里有三条专业商业街，最偏僻的就是吉祥路了，你去那里吧！早晚可以直接从那里上下班！”说完，拿起电话对着话筒说：“孙主任吗？来我办公室一趟！”
不大会儿，一个个子虽然很高，但打上眼就能看出是南方人的人，推门进来。
刘所长说：“这是我朋友李华野，这是三条商业街管理办孙主任。孙主任，我给你介绍个兵，让李华野去吉祥路管理处负责吧！那里原来的负责人辞退了吧！年龄也大了！让李华野过去负责收费和市场管理吧！现在你带他去那边吧！”转头对李华野说：“华野，我就不陪你了，你跟着孙主任去管理处吧！”
孙主任是部队转业干部，四十岁左右，江苏盐城人。来到所里上班也没多长时间，人还是很热情，一边答应着，一边热情地约着李华野，李华野和刘所长告别出来，跟着孙主任去了吉祥路管理处！
吉祥路，区政府钦定的副食品商业街，从南到北不到一点二公里，还有城里大街东西各一段，是个十字架区域。经营户不多，好多门头房都是空的，特别是城里大街刚刚改造完毕，门头房开业的，连一半都没有。
那时候，商业街都是社区自主开发，工商局出面和社区管委会共同管理，以工商为主，他们为辅，收费按二八分成，工商局占大头。管委会有四个人，一个社区副主任和两个女同志，加上李华野代表工商局，共五个人。
孙主任把李华野介绍给大家，并给他安排了办公桌，把收费票据和现有经营户名单交给他。
面对一个崭新的从未接触过的岗位，李华野面临的问题有很多，无证经营问题，工商管理费，店内经营等问题，去年前任收费是两万二千元，现在已经是八月份了，才收了一万多。孙主任简单地将工作中的注意事项给李华野交代了一下，就到别的商业街去了。
李华野和社区这边的管理处主任魏征贤沟通了一下，魏主任也跟着急，因为收费是分成的，这就意味着收得多他们就分的多。前任工商局的协管员，根本不让他们插手，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哪个门头收没收，他们根本不知道。
李华野听出魏主任有牢骚，自己就打定主意，改变工作作风，充分调动管理处人员的积极性。他带着全体人员，利用两天的时间，把所有经营户都登记造册，有证的没证的做了标记，把摆地摊的流动摊位，分出哪些是长摊，哪些是临时摊位……
于是，工作就这样开始了。他带着魏主任和车师傅两个人，挨个门头检查，让经营户把这半年的缴费单据拿出来，查清谁缴到几月，挨个清理，该补缴的补缴，一百多个门头房竟然一个礼拜时间收取了两万多。一个礼拜几乎收取到去年全年的管理费。这其中，大多数经营户还是比较通情达理的，也有个别工商户一不办证二不缴费，李华野就苦口婆心的做工作，讲道理，直到缴费成功。也有个别刺头不讲道理，拒不缴费的，留到最后，等工商所有行动时，一并处理。一切的安排井井有条，让办公室的人觉得很欣慰。
两个女同志负责收取摆地摊的市场管理费，摊位大的收每天两块，小的一块钱，两个女同志热情很高，以前，工商所协管员不允许她们插手，她们整天在办公室无所事事，不是东家长就是李家短的唠嗑，现在给她们权利了，也觉得有权威有动力了，他们这四个人的工资都是由管理费分成来开的，往年收的钱少，每人每个月才一百五十元钱，按新主任李华野这样操作，他们估计要工资翻倍了，所以干劲十足。
一天，两个女同志沈大姐和李大姐，哭丧着脸回来了，手里拿着一百元钱，对李华野说：“今天碰到杜坏种了，这家伙以前就不配合，从不缴费，今天我们找他收地摊费，他开始不给，说以前就没有缴过，我们说工商局领导换人了，不缴费就不让他在这里干了！他说好，我缴！给你一百看你敢不敢收，他摊子比较大，按规定缴两块钱就可以了，明明有的是零钱，偏要给一百，这不是向我们示威吗？我们俩一天才收五六十元地摊管理费，今天才刚开始，他给了一百，我们又不敢给他找钱，再说了才收了二十几块，也找不开啊？就是找开了，他也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回来问问你怎么办？”
李华野知道她们得小票据面额是一块钱，他思索了一下，拿出工商局的管理费发票，开了一张一百元的管理费，亲自骑着自行车去了杜某的摊位，
到了那里，他也不下车，一条腿跨在车上，拿出发票递给杜某说：“我代表工商局，对于你缴费的积极态度表示感谢，你预缴了五十天的管理费，每天两元，所长让我来专程给你送发票，同时对你提出表扬！”说完，骑上车子扬长而去！杜某和老婆拿着发票大眼瞪小眼愣了一会，两口子相互埋怨起来，惹得周围摆地摊的哈哈大笑，他吃了个哑巴亏，也知道刚来的李主任不是省油的灯了！
九六年底很快就到了，这人心情舒畅了，时间过得飞快，李华野管理的商业街共收费六万二千元。不到半年时间竟完成了去年的三倍管理费！而且没有一起投诉！得到了刘所长在全所大会上的口头表扬：是人才，在哪里都会发光！
可是，唯一让刘所长感到愧疚的，是工商局给所有协管员制定的工资只有三百元！但，他还是不知道从办公费里还是什么渠道，给了李华野四百元奖金，算是过年奖金吧。刘所长为此找了局领导，在九七年年把工资提高到三百六，李华野在公司也是三百六。可是，这已经是一年半以前的事了，物价上涨了很多，工商局地正式人员工资已经翻翻了，在企业工作的也已经提高到一千元左右了，这对当时地协管员们来说三百六的工资是寒酸了许多。
但是，李华野没觉得有多寒酸，反而在心态上有了很大的改观，整天嘻嘻呵呵，好像以前那些事，就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经营户们的敬畏，让他重新找回了自信，渐渐地他也在忘记那些伤痛，这份工作，不知不觉得在为他疗伤，在舔血抚痕。。。。。。。为此，他对工商局的感情远远超过了他曾经一手创建的公司。
但是工商局领导这样做，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多数协管员在自己工作范围内，是狗有狗道，猫有猫道，日常用的油盐柴米，他们是能有办法自己解决的，那就是用手中的权利，从经营户手里交换。我不收你费，你给我一袋面，我不收你费，给我一罐液化气，我不收你费，饭店吃了饭顶账……总之，五花八门，各显神通，但原则是任务自己控制要完成，还不能让经营户告到所里……
时间久了，协管员之间也有私下传授道业的，李华野碍于生存，也有这种适者生存的本领了。可是，他也有自己地原则，任务一定要完成！够吃够喝就行。这期间，经常和别的辖区工商局的同事们处得都和亲弟兄们一样，没有任何人把他当做临时工来看。加上他为人本来就仗义，处下一大帮工商局的哥们儿……一时间，也忘记了再创业的事了！整天有吃有喝，甚至乐不思蜀了。
有一天，他突然接到了牛崇玟的电话。这个电话打破了他平静的生活。
“华野！你，你还好吧？”电话里传来牛崇玟怯生生的声音。
李华野是唯一拿着手机的协管员，这时候，工商局也就所长们才有手机，而且还都是瞒着别人偷偷的使用。
也不知怎么了，李华野地信怦怦直跳，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面对牛崇玟时还是莫名其妙的面红耳跳。对金玲他就坦然的多……
“我，我……”他的嗓子好像有东西粘住了，一时发不出声音，他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说：“我，我挺好的，你呢？”
牛崇玟幽幽地叹了口气说：“还不就那样了？好歹过呗！哎，前段时间听我哥哥说，赵怀仁和孙明清把你整得好惨，我也帮不上忙，也不敢打电话问你，可是，我还是时刻都在担心着你……”
“都过去了！没什么！我现在在工商局干，心情还好！暂时我也不想再干什么，就在这修心养性吧！等干够了，再考虑以后的出路。你呢？你怎么样？我怎么觉得你情绪不高呢？那谁，他，他怎么样？对你好吗？”
“他挺好！对我也很好！”牛崇玟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不知怎么的，李华野听到她说那谁谁对她很好时，心里竟然有几分失落，他绝不是盼着牛崇玟过得不好。其实，就是有点酸溜溜的感觉，这就是男人们通常都会有的感觉，这种感觉就是：你没能嫁给我，又过得很好，心里就会有嫉妒有愤愤不平，很奇怪的，实际上就是一肚子醋意罢了！转而又想，跟了你又怎么样？就你现在这种状态，人家说不定该庆幸，多亏没嫁给你呢！嗨，我这是怎么了？大家都是有家有口的了……
牛崇玟又说：“明天你有时间吗？我想见见你！好想和你说说话……”
李华野地心跳的更厉害了：“你，你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见见你了？我没别的意思，就想单独见见你，和你说说话！不要喊别人，就我们俩说说话好吗？”
……李华野半天没做声，他心里在激烈的做着斗争！能见吗？她会说什么？我们该说些什么？脑子里浮现出牛崇玟那漂亮的音容笑貌……
工商局，是所有经营户的行政管理部门，李华野自然也知道。唯一不懂得是刘所长会给他一份什么样的工作？这是一个全新的岗位，尽管是临时工，李华野有他自己做人的准则，无论给什么工作，一定下大力气先掌握好业务技能，不能给工商局丢人。
一大早，他就起来了，洗漱完毕，朱小青也把饭做好了，只有女儿还在睡梦中。
吃过饭，朱小青给他整了整白衬衣的领子，又给他理了理头发，才满意地说：“嗯！今天这精神头还可以！我感觉刚找你的时候就这样！去吧！好好干！”
李华野临出门，又有点踌躇了，他看着朱小青，精神头又低落了许多，他说：“小青，你说我能行吗？工商局的人会不会看不起我？以前是公司老总，现在是临时工？”
朱小青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都是人，别人能行你就能行！临时工怎么了？他们用你这样的做临时工是他们赚便宜了，这不就相当于大学毕业做清洁工？临时工素质高了，才不会给人家捅娄子出岔子！”说着，用手拍了他腮帮子一下，目光坚定地看着他说：“你就是一个临时工！而且是素质较高的临时工！你不比别人差！放下你的身段，忘记你以前的出身，从一张白纸做起！去吧！我知道你！”
城区工商所，坐落在李华野他们社区的老村委院内，李华野要去那里上班还要经过赵怀仁的社委会大门口，两边距离不到一百米。李华野不知怎么了，心怦怦直跳。也许是法院、检察院前段时间把他折腾苦了，我有点怵头见到社区的人！因为他自尊心极强！旧村改造时，他在东关附近买了这个五楼，改造完了，他买了一个105平米的三室两厅，却一住没住卖掉还了银行的贷款……他庆幸，现在不在社区住，出门不会碰到熟人，不会受到所有认识他的庄里乡亲异样的目光……
如果这段期间，还要天天在这里上班，那就意味着天天见到社区的人，说不定突然就能碰见赵怀仁个孙明清……他不是怕他们，也没有做亏心事，可是从心里就是不想见到他们，他所受到的伤害，远没有愈合。
见到刘所长，他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你就给我找个犄角旮旯的地方，不用到所里上班，越偏僻越好，我只想除了安心工作，自己也清净地反思一下。”
刘所长笑着说：“原来想让你跟着副所长跑城关镇，既然你不愿意见我们，那就去商业街管理处吧！所里有三条专业商业街，最偏僻的就是吉祥路了，你去那里吧！早晚可以直接从那里上下班！”说完，拿起电话对着话筒说：“孙主任吗？来我办公室一趟！”
不大会儿，一个个子虽然很高，但打上眼就能看出是南方人的人，推门进来。
刘所长说：“这是我朋友李华野，这是三条商业街管理办孙主任。孙主任，我给你介绍个兵，让李华野去吉祥路管理处负责吧！那里原来的负责人辞退了吧！年龄也大了！让李华野过去负责收费和市场管理吧！现在你带他去那边吧！”转头对李华野说：“华野，我就不陪你了，你跟着孙主任去管理处吧！”
孙主任是部队转业干部，四十岁左右，江苏盐城人。来到所里上班也没多长时间，人还是很热情，一边答应着，一边热情地约着李华野，李华野和刘所长告别出来，跟着孙主任去了吉祥路管理处！
吉祥路，区政府钦定的副食品商业街，从南到北不到一点二公里，还有城里大街东西各一段，是个十字架区域。经营户不多，好多门头房都是空的，特别是城里大街刚刚改造完毕，门头房开业的，连一半都没有。
那时候，商业街都是社区自主开发，工商局出面和社区管委会共同管理，以工商为主，他们为辅，收费按二八分成，工商局占大头。管委会有四个人，一个社区副主任和两个女同志，加上李华野代表工商局，共五个人。
孙主任把李华野介绍给大家，并给他安排了办公桌，把收费票据和现有经营户名单交给他。
面对一个崭新的从未接触过的岗位，李华野面临的问题有很多，无证经营问题，工商管理费，店内经营等问题，去年前任收费是两万二千元，现在已经是八月份了，才收了一万多。孙主任简单地将工作中的注意事项给李华野交代了一下，就到别的商业街去了。
李华野和社区这边的管理处主任魏征贤沟通了一下，魏主任也跟着急，因为收费是分成的，这就意味着收得多他们就分的多。前任工商局的协管员，根本不让他们插手，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哪个门头收没收，他们根本不知道。
李华野听出魏主任有牢骚，自己就打定主意，改变工作作风，充分调动管理处人员的积极性。他带着全体人员，利用两天的时间，把所有经营户都登记造册，有证的没证的做了标记，把摆地摊的流动摊位，分出哪些是长摊，哪些是临时摊位……
于是，工作就这样开始了。他带着魏主任和车师傅两个人，挨个门头检查，让经营户把这半年的缴费单据拿出来，查清谁缴到几月，挨个清理，该补缴的补缴，一百多个门头房竟然一个礼拜时间收取了两万多。一个礼拜几乎收取到去年全年的管理费。这其中，大多数经营户还是比较通情达理的，也有个别工商户一不办证二不缴费，李华野就苦口婆心的做工作，讲道理，直到缴费成功。也有个别刺头不讲道理，拒不缴费的，留到最后，等工商所有行动时，一并处理。一切的安排井井有条，让办公室的人觉得很欣慰。
两个女同志负责收取摆地摊的市场管理费，摊位大的收每天两块，小的一块钱，两个女同志热情很高，以前，工商所协管员不允许她们插手，她们整天在办公室无所事事，不是东家长就是李家短的唠嗑，现在给她们权利了，也觉得有权威有动力了，他们这四个人的工资都是由管理费分成来开的，往年收的钱少，每人每个月才一百五十元钱，按新主任李华野这样操作，他们估计要工资翻倍了，所以干劲十足。
一天，两个女同志沈大姐和李大姐，哭丧着脸回来了，手里拿着一百元钱，对李华野说：“今天碰到杜坏种了，这家伙以前就不配合，从不缴费，今天我们找他收地摊费，他开始不给，说以前就没有缴过，我们说工商局领导换人了，不缴费就不让他在这里干了！他说好，我缴！给你一百看你敢不敢收，他摊子比较大，按规定缴两块钱就可以了，明明有的是零钱，偏要给一百，这不是向我们示威吗？我们俩一天才收五六十元地摊管理费，今天才刚开始，他给了一百，我们又不敢给他找钱，再说了才收了二十几块，也找不开啊？就是找开了，他也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回来问问你怎么办？”
李华野知道她们得小票据面额是一块钱，他思索了一下，拿出工商局的管理费发票，开了一张一百元的管理费，亲自骑着自行车去了杜某的摊位，
到了那里，他也不下车，一条腿跨在车上，拿出发票递给杜某说：“我代表工商局，对于你缴费的积极态度表示感谢，你预缴了五十天的管理费，每天两元，所长让我来专程给你送发票，同时对你提出表扬！”说完，骑上车子扬长而去！杜某和老婆拿着发票大眼瞪小眼愣了一会，两口子相互埋怨起来，惹得周围摆地摊的哈哈大笑，他吃了个哑巴亏，也知道刚来的李主任不是省油的灯了！
九六年底很快就到了，这人心情舒畅了，时间过得飞快，李华野管理的商业街共收费六万二千元。不到半年时间竟完成了去年的三倍管理费！而且没有一起投诉！得到了刘所长在全所大会上的口头表扬：是人才，在哪里都会发光！
可是，唯一让刘所长感到愧疚的，是工商局给所有协管员制定的工资只有三百元！但，他还是不知道从办公费里还是什么渠道，给了李华野四百元奖金，算是过年奖金吧。刘所长为此找了局领导，在九七年年把工资提高到三百六，李华野在公司也是三百六。可是，这已经是一年半以前的事了，物价上涨了很多，工商局地正式人员工资已经翻翻了，在企业工作的也已经提高到一千元左右了，这对当时地协管员们来说三百六的工资是寒酸了许多。
但是，李华野没觉得有多寒酸，反而在心态上有了很大的改观，整天嘻嘻呵呵，好像以前那些事，就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经营户们的敬畏，让他重新找回了自信，渐渐地他也在忘记那些伤痛，这份工作，不知不觉得在为他疗伤，在舔血抚痕。。。。。。。为此，他对工商局的感情远远超过了他曾经一手创建的公司。
但是工商局领导这样做，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多数协管员在自己工作范围内，是狗有狗道，猫有猫道，日常用的油盐柴米，他们是能有办法自己解决的，那就是用手中的权利，从经营户手里交换。我不收你费，你给我一袋面，我不收你费，给我一罐液化气，我不收你费，饭店吃了饭顶账……总之，五花八门，各显神通，但原则是任务自己控制要完成，还不能让经营户告到所里……
时间久了，协管员之间也有私下传授道业的，李华野碍于生存，也有这种适者生存的本领了。可是，他也有自己地原则，任务一定要完成！够吃够喝就行。这期间，经常和别的辖区工商局的同事们处得都和亲弟兄们一样，没有任何人把他当做临时工来看。加上他为人本来就仗义，处下一大帮工商局的哥们儿……一时间，也忘记了再创业的事了！整天有吃有喝，甚至乐不思蜀了。
有一天，他突然接到了牛崇玟的电话。这个电话打破了他平静的生活。
“华野！你，你还好吧？”电话里传来牛崇玟怯生生的声音。
李华野是唯一拿着手机的协管员，这时候，工商局也就所长们才有手机，而且还都是瞒着别人偷偷的使用。
也不知怎么了，李华野地信怦怦直跳，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面对牛崇玟时还是莫名其妙的面红耳跳。对金玲他就坦然的多……
“我，我……”他的嗓子好像有东西粘住了，一时发不出声音，他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说：“我，我挺好的，你呢？”
牛崇玟幽幽地叹了口气说：“还不就那样了？好歹过呗！哎，前段时间听我哥哥说，赵怀仁和孙明清把你整得好惨，我也帮不上忙，也不敢打电话问你，可是，我还是时刻都在担心着你……”
“都过去了！没什么！我现在在工商局干，心情还好！暂时我也不想再干什么，就在这修心养性吧！等干够了，再考虑以后的出路。你呢？你怎么样？我怎么觉得你情绪不高呢？那谁，他，他怎么样？对你好吗？”
“他挺好！对我也很好！”牛崇玟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不知怎么的，李华野听到她说那谁谁对她很好时，心里竟然有几分失落，他绝不是盼着牛崇玟过得不好。其实，就是有点酸溜溜的感觉，这就是男人们通常都会有的感觉，这种感觉就是：你没能嫁给我，又过得很好，心里就会有嫉妒有愤愤不平，很奇怪的，实际上就是一肚子醋意罢了！转而又想，跟了你又怎么样？就你现在这种状态，人家说不定该庆幸，多亏没嫁给你呢！嗨，我这是怎么了？大家都是有家有口的了……
牛崇玟又说：“明天你有时间吗？我想见见你！好想和你说说话……”
李华野地心跳的更厉害了：“你，你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见见你了？我没别的意思，就想单独见见你，和你说说话！不要喊别人，就我们俩说说话好吗？”
……李华野半天没做声，他心里在激烈的做着斗争！能见吗？她会说什么？我们该说些什么？脑子里浮现出牛崇玟那漂亮的音容笑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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