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旧体诗词写作古今音的一点已见【转】

个人日记

 

关于旧体诗词写作古今音的一点已见[修定版]

文/凇水浮云

       古音，在日常生活中还不凸显，而在旧体诗词爱好者中（主要是格律诗和词、曲），常常会有一番议论、争执。
         中国，是个地域辽阔、人口众多的国家，说到语言，可谓是五花八门、南腔北调，各地的方言、发音各不相同。在战国末期，是秦始皇统一了中国，笔者认为他最大的贡献除了统一疆土就是统一了文字，否则，我们现在外出到各省就等于出国了。
         这里所谓的出国，是指语言的不通，原因就是各地的发音不同。如果文字再各异，不但我们交流有碍，恐怕我们现在绝大多数人看到孔子的《论语》也都是译文了。
         中国现在推行普通话，就是让我们的国家真正体现共处一家的氛围，使人们无论是南北还是东西，语言沟通无障碍，这真是一个相当了不起的伟大事业。
         诗词，是中国古老文化的精髓，旧体诗词的特点是短小精悍、语言精炼、韵律优美、意境深远，是人们喜闻乐见的文学艺术形式，又常被人们称之为“文学里的文学”。但是，由于语言的不同，使好多古人的作品读起来存在困难，不入律、不押韵、不好听。其原因就是读者的发音与古音的标准不同造成的，尤其是用现代的普通话来读，更为有甚。
       古时，诗词曲各有韵书，就诗韵来说，诗的韵书是南宋平水人刘渊编制的《平水韵》（又有认为金朝王文郁者，也是平水人）。这是在原有韵书基础上进行合并、整理，分出平、上、去、入四声，以平（包括阴平和阳平）为平，以上、去、入为仄，按声划字，编成了107韵的韵书《壬子新刊礼部韵略》，后又经修改成为106韵，称《平水韵》，作为写诗的法律性文件让人们去遵守。这是件好事，因当时没有统一标准的读音，避免了写诗用字、用韵无章可寻的杂乱局面，直到清人戈载编成的《词林正韵》，也是在《平水韵》的基础上整理而成的。
       时至今日，我们已推行了普通话，分一二三四声，也称阴阳上（shǎng）去，全国有一个统一的发音标准了，这为诗词的写作提供了一个更好的平台。这个韵，简言之，就是现代汉语拼音的韵母，且中华诗词学会又编出了《中华新韵》（虽然是简化版），将韵字进行了集中归类、汇总，阴、阳为平，上、去为仄，共分十四个韵部（有人认为《新华字典》就是新韵书，这是完全错误的概念）。
       今音（普通话，诗词中称之为“新韵”，既《中华新韵》）与古音（古韵，诗既《平水韵》，词既《词林正韵》，曲既《中原音韵》）的不同，不但体现在四声上，有些字的声母（如湖南人读h为f，湖南读成服南），更主要是韵母也发生了变化（如平水韵里有好多i、ei不分，u、ü不分等等，山西读“黑hēi”为近似“贺hè”的发音，就是入声发音），不知者，听起来根本不能理解所言之意，就像北方人听不懂南方话，四川人听不懂广东话一样。即便是平水韵，各地的读法也不一样，不像普通话有统一的读音标准（人们所熟知的《新华字典》）。所以，平水韵现今应列入方言的范畴了（而作为古音的《康熙字典》，现在的普通百姓只怕也没几人懂得）。
        我们写诗，一是看，二是读，如果读起不押韵的诗，只怕没人爱听了。如《平水韵》平声部里的“灰、开”，“元、村”“贞、平”，“麻、蛇、些”，上声中的“有、阜”，去声中的“遇、住”等等，在现代普通话中根本就不是同韵了。再如著名的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古》词，用普通话怎么读，也体会不到“韵律”之美了。可知，今人读古人的作品，往往要异读（也称破读），才能押韵上口（如常见的“斜xié”字读成“霞xiá”音），因为那是时代的产物，但我们不能在读今人的作品时也要异读吧。再者，现在入声在北方大部分地区的话中已消失，普通话中就没有了入声（如“白”、“绝”、“足”等等都是古入今平，入声在北方部分地区和南方话中还有所保留，属方言）。现在很多人学写旧体诗，不懂古音的还要费了很大的精力去学习和掌握，用古韵写作，再用今音去读，或让读者费尽力气去异读，那些绝大多数不懂古音的读者还读不上来（因现行字典中没有那个读音），这不是徒劳其反吗？
         更有甚者，古音又掌握的不全，在写作时古今韵混用，结果是无论按哪个说都出律、落韵，这不更失去了格律诗词的韵味了吗？
         衣冠不整，影响形象。对于诗歌来讲，韵律就是衣冠，旧体诗词尤其为甚。平平仄仄的合理分布、用韵上口，是最美的，是古人总结出来的成熟经验，我们一定要继承。有人说用新韵是“旧瓶装新酒”，很有道理，应该在此基础上求得发展。至于说诗词的创作水平，那是作者的写作水平问题，于此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用新韵写诗，必须要把普通话讲得标准，尤其是四声和韵母，如果写得没有问题而读者读错了，只能说是读者的问题，普通话没有过关，应该加强普通话的练习（倘若作者写错了，也是同样问题）。如果按平水韵来写，无论对与错，普通读者怎会知道，我们不会要求读者和听众也必须懂古韵或是要对照平水韵书来读吧。再者，平水韵怎么读？    方言区“十里不同音”，谁读得标准？更何况，有些作者自己也不知怎么读，相当于玩文字游戏了。
　　做为诗词爱好者，应该懂一些古韵，这是为了学习古人的作品。现代人写旧体诗，笔者个人观点是倡导以新韵为主，古韵也可用（因为现在是过渡时期，中华诗词学会也提出“知古倡今 ”）。因我们写诗词，是给今人看，也是留给后人看，不是给古人看，我们要面向现在和未来。即然古韵按今音读来有部分已不押韵、不入律，更不能体现旧体诗词的韵律美了，那么为何不用今天押韵、入律的字呢。换言之，我们总不能拿古代的法律来约束现今的社会行为吧。
       有些人认为，写诗和生活中的讲话是两回事。笔者认为，诗韵就是来源于生活中的讲话，只不过是生活语言的精练和提高，诗韵不能脱离生活。对于方言区来讲应该是两回事，那是为了追求用韵的统一，而对于普通话来讲，说成两回事就是统一中的分裂了。
        现在还有些人认为新韵写作简单、容易，言外之意就是用新韵写作是低水平（这些人，可能“认为”自己会讲普通话或常讲普通话，不管讲得是否真的标准。从而认为只有古韵才高深，故此宁愿避简就繁，或者认为只有古韵方为正统。更有人认为：“不用平水韵，别说你懂旧体诗词”）。其实这完全错了，这是对新韵未经过实践的误解或认识不足。可知，中国文化渊远流长，词汇的形成大多是按古音而来的，从韵律上来说，很多词汇都只能符合古音，如“美食佳肴（古音仄仄平平，今音仄平平平）”、“祸国殃民（古音仄仄平平，今音仄平平平）”、“招蜂引蝶（古音平平仄仄，今音平平仄平）”等等，如按古音写作，这些词汇拿来就能用，而用新韵者，则必须要变通而用，因格律里要讲“二四六分清”嘛。
　　我们要继承和发展中华民族这门古老的文学艺术，就必须有时代的脉波。唐宋诗词也有时代的烙印，那时的用韵，也不同于先秦时期的诗歌用韵。资料显示，由于语音的变化，晋、南北朝、宋、明代都有修正先秦诗歌（如《诗经》）的韵字发音问题（先秦诗歌在形成时也是押韵的），称之为‘叶[xié]韵’（相当于现代的破读），但写作时，未追随古音，而是按当时的发音写作的。古人尚却如此，何况今人乎。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现今的社会是快节奏的，更是百花齐放的时代，文学和其他各种艺术形式是多么的繁荣，一般的百姓甚至把旧体诗词当成了“阳春白雪”，如果新作品再不适应现今的语言韵律，只怕会更加脱离民众了（写新体诗者[又称现代诗或自由诗]，很多人主张可不要“韵”的，但也称之为诗。这个“韵”仅仅指韵脚，又不完全同于旧体诗词的韵，旧体是广义的“音韵、韵律”）。有的人也认识到了这一点，写的作品追求新旧韵两适应，这真是更“难为”了。
　　强调的是，这不是全面否定《平水韵》，平水韵是有不可磨灭的历史贡献，目前用平水韵的还是主流，因历史悠久而使综合水平很高，如用新韵往往还需要另加标注的，这是过渡时期嘛。笔者认为，总会有一天，旧韵会被新韵而全代之，就像现在登台唱歌都要用普通话演唱一样（方言也可唱，但不是语言普及版，非正统）。另外，即便现在已不是那个诗词是科考必考科目的时期了，只是作为诗词写作爱好者的自乐项目，但只要旧体诗词生存，就会有人写出新韵的《声律启蒙》和《笠翁对韵》的（即使名字和方式不会相同）。
　　现在，唯一代表中国的官方语言就是普通话（民国时称为“国语”）。笔者个人认为，随着普通话的推广，科技的进步，人员流动性增大，跨语言区域的交流增多，更主要是电台、电视等有声媒体的作用，普通话会越来越普及。随着时间的流逝，各地的方言会逐渐消失，古音只能做为一种历史，将可能只是做为专家们研究的课题了。基于这种趋势，只有用新韵写作，才能更好的为时代服务。同时，用新韵写作，更能推动普通话的普及进程。
　　社会在发展，人类在进步，声韵的变化可能还会发生，但至少现在要统一，有时代烙印。我们要与时俱进，跟上时代的步伐，为我们诗词写出更多、更好的畅通作品。
2015年2月10日修定


    

文章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