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戒聊、海涵）

不论是牛河梁遗址还是其他红山文化遗址，有一个值得注意的现象：红山文化墓葬只用玉器随葬。大型石棺墓随葬的玉器不仅数量多，而且种类齐全，工艺讲究。小型的石棺墓里玉器数量少，有的根本就没有玉器随葬（见图1）。

 



图1  牛河梁第16地点中心大墓

　　面对这种现象，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刘国祥认为，在红山文化晚期，用玉制度发生了明显的变化，随葬玉器种类和数量的多寡，以及玉器的组合关系，能够直接反映出墓葬级差的变化。红山文化晚期，已经出现了比较完备的玉礼制系统，这也是目前我们所能确认的中国最早的礼制形态。

       古人以祭祀的形式，向神奉献玉的行为称作礼，所谓“古者行礼以玉”。学者普遍认为，在神秘的积石冢里，拥有玉器的墓主人就是5000年以前红山部落里的首领兼巫师。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员冯时，从天文学考古的角度对牛河梁4号墓的人物身份作了考证。冯时认为，这个墓主人的葬式很特别，他虽然是仰身直肢躺在那儿，但是他两个腿骨是交叉起来的，这就很容易让人想到中国古文字中的“交”字。因为甲骨文的“交”字就是这样写的，就像一个大人把两个腿交起来。而中国这个“交”字，它是具有特定的含义的，交泰就是把天地之气交融，把它汇合在一起。那么，显然“巫”就是一个具有沟通天地本领的人物，因此它就特意摆放这样一种姿势，来显示他是巫觋、祭司这样一模拟较显赫的人物。

　　5000年以前，红山人为了生存与发展，虔诚地乞求于神灵的帮助和庇护，于是就产生了原始的宗教，从而部落里也就有了巫师，巫师成了人与神之间的媒介，他们又是部落里的精神领袖。

       牛河梁遗址祭坛、女神庙、大型山台、金字塔式巨型建筑、特点鲜明的积石冢群以及成组出土的玉质礼器，这一切都似乎说明，5000年前的红山文化已出现了基于原始公社氏族部落制度、又凌驾于公社之上的更高一级的组织形式—古国。苏秉琦先生在中国文明起源的问题上，根据中国考古学的实际情况，提出了古国、方国、帝国的分期模式，非常具有中国特色。他提出的古国是指高于部落以上的、稳定的、独立的政治实体。像辽西的红山文化距今5000年以前，有祭坊、女神，积石冢和成批套的玉质礼器为标志，已是古国的形态，即是原始国家形态。

以往，中国典籍一直把中华文明史说成是五千年，但现代考古学建立以来，能够证明文明存在的地下证据只能将中国文明历史上溯到四千年前。而今，红山文化的发现证实了中华民族的五千年文明史。红山文化因此称为“中华文明的曙光”。

       苏秉琦先生认为，红山文化同中原以及中国其它区域相比，在文明起源史上处于“先走一步”的前导地位。另一个重大意义是，墓葬中大量玉器的出土，使这一带早已流散于世的同类玉器得以被确认为“红山文化玉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