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恋曲
个人日记
这是一个暮春的黄昏,晚霞染红了西边的天空,村子里这里那里已经升起了袅袅的炊烟,到了乡村人做晚饭的时候了。李子健此时正在厨房里手忙脚乱地做晚饭,三岁的女儿茵茵跟在他的身后不停地小声嘟囔:“爸爸,我饿了,我要吃饭。”他一边忙活着一边哄着女儿:‘茵茵乖,饭一会就好了。“女儿还是不停地嘟囔着,渐渐地嘟囔生变成了哭叫,也不知怎么的,这天的饭做着就是那么不随手,大锅的锅灶也不知怎的一点不好烧,一个劲的倒烟,呛得李子健不停的咳嗽,女儿也跟着咳嗽。孩子的哭声,咳嗽声让李子健感到分外烦躁,气急败坏的对女儿喊着:”出去玩去,再哭我揍你。“女儿不听他的,还是不停地哭,李子健真的举起手要打女儿,那手举在半空,还没落下就被人抓住了:”你发什么疯,拿孩子撒生么气。“李子健放下手,回头一看是自己的邻家嫂子杨柳站在面前:”你看看,你弄得乌烟瘴气的,出去歇着吧,我来做。“李子健默默地看着杨柳,不说话,茵茵看见杨柳来了也不哭了说:杨柳妈妈,我饿了。”杨柳蹲下身子给茵茵擦着脸上的泪珠,柔声哄着她:“茵茵饿了,杨柳妈妈这就给你做饭,你乖乖玩去,一会就让我们茵茵吃上饭,好不好?”茵茵点点头走进里屋看电视去了。
杨柳看茵茵进屋看电视去了,就接手做饭,一抬头看见李子健还站在那里,就说:“你还不出去,在这干嘛。”“我帮你吧?”“不用,你在这碍手碍脚的,出去歇会去,一会做好了叫你。”李子健看了看杨柳走出屋子,来到大门前坐在门前的那棵大槐树下的石头上。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心里五味杂陈,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几年前李子健还在南方的那座大城市里当兵,说是在大城市,其实是在那座城市的郊区,离城里还有挺远的一段距离,坐车差不多得两个小时。李子健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复读没有那个毅力,再去拼搏一年。从小就有当兵的梦想,喜欢那套穿上显得精神百倍的军装,喜欢军人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当兵大概是每个男孩子的梦想吧?就在十八岁那年的秋天李子健报名参军了,通过了各项检查,一切顺利,没有费什么事就当上了兵,领来那套属于自己的军装,李子健美滋滋的穿上,在镜子前照来照去,心早就飞到了军营。妈妈却舍不得自己的儿子去当兵,一去几年不能回家,那颗心里装满了不舍。每天跟着儿子进进出出,跟儿子有说不完的话,左一句叮咛,又一句嘱咐。听得李子健都烦了,看着妈妈那恋恋不舍的目光,又不忍心发火,只能耐着性子听妈妈唠叨。
终于到了该走的时候了妈妈抹着眼泪,爸爸看着妈妈那个样子,忍不住说了一句:“看看你那个样,孩子去当兵是好事,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哭天抹泪的干啥,让孩子走得不安心。”妈妈听爸爸这么说,抹抹眼泪,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李子健看妈妈那么难过,忍不住心里也难受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使劲忍着才没掉下来。背转过身子说:“爸妈,你们回去吧,我走了。”扯开大步走到车前,上了车,头也不回地走了。他是不敢回头,怕自己忍不住会哭,会不想走了。现在已经是离弦的箭,由不得他不发了。乡里的大客车把他和许多的同龄的伙伴一起拉到了县城,在县城又坐上了火车,火车载着他一路南下,他刚开始还有些恋恋不舍的情绪,随着离家越来越远,看着车窗外那些跟家乡不一样的景色,又兴奋起来,在带他们的干部的带领下,又唱又笑,把想家的心情抛在了脑后。年轻人总是很快就熟悉起来,他在车上交上了新朋友。都是离家的人,互相帮助,互相关心是很自然的事情。
坐了两天的火车,他们在那座有名的南方大城市下了火车,看着火车站旁边那些林立的高楼大厦,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人流车流,他们的心里无比的兴奋,噢,多么好的地方啊,能在这样的城市里当兵,每天看着这些美丽的景色,真是值了。年轻人是喜欢热闹,喜欢新奇的。他们以为这就是目的地了,可是没想到出了火车站,他们又坐上了汽车,在城市宽敞的道路上飞驰,那些新奇的景色还没看够,城市就在他们的眼前消失了,汽车奔驰在城市郊外的路上,市郊他们也越来越远,渐渐地行驶在大山里,他们心里疑惑着,这是要去哪儿啊?在他们迷迷糊糊要睡着时候目的地到了,带他们的干部说,下车了,下车了,我们到了。下车一看军营真的到了,在大门口挂着欢迎新兵的横幅,老兵列队在那里喊着口号,欢迎他们。军营很大,匆忙间来不及细看,就被分成了班。
李子健到了军营的第二天就开始了新兵训练,虽然是从农村出来的孩子,经得起摔打,刚开始训练的时候也受不了,腿站肿了,胳膊酸疼的抬不起来,这些他都能咬牙挺过来。白天训练一天,晚上在宿舍里躺在床上就开始想家,想家的情绪蔓延在整个新兵营里,指导员为了缓解他们想家的情绪,让他们给家里打电话。第一次打通电话,听见电话那边妈妈的声音,李子健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哗哗的流,一边流泪,一边跟妈妈说,自己挺好的,吃得好,住得好,有许多朋友,也不寂寞。妈妈在那边说,你好,我就放心了,要好好干,听部队领导的话。李子健答应着,跟妈妈说再见。
新兵训练结束,李子健得了全优,得到了领导的表扬。李子健知道自己既然来到了这里,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好好走下去,不能给父母丢脸。李子健在部队一呆就是五年,年年都是优秀,第二年的时候就当上了班长。他的连长指导员,都喜欢他,勤劳肯干能吃苦,战友们也都喜欢他,能跟他们打成一片。在军营待久了,习惯了那种生活,觉得那种生活也挺有意思的。
每年有一个月的探亲假,他回家的时候都要从那座大城市经过,看看那里的景色,逛逛那些商场,超市,买些礼物回家送给父母,还有小妹。村里人都以为他在城市里当兵,问他许多城市里的事情,他把自己看到的告诉他们,引得他们啧啧赞叹。看着他们羡慕的样子,心里总是在苦笑。虽然只是城市的过客,李子健还是喜欢在回家的途中,在那里呆上半天,回军营的时候也爱在城里盘桓一会。在城市的大街小巷走上一走,看上一看。由于穿着军装在城里穿梭不方便,他爱换上便衣,等到了军营再换上军装。每次都是坐最后一班公交车去军营。
他当兵的第五个年头,第一次春节休假,他在家跟父母妹妹过了一个欢乐的团圆年,正月初十踏上了回军营的路程,到了他必须经过的城市,天已经黑了,他在一个小旅店里住下了,准备第二天在城里好好逛逛。晚上吃完饭,时间还早,他一个人穿着便衣,走在城市的大街上,看着那些闪烁的霓虹等,看着那些在夜里依然奔流不息的车流,听着远处近处的音乐声,他感到心里有点烦乱,就走到一条清净的小巷子里,那里的路上行人很少,树影斑驳,月亮在天上发着幽幽的光,他的心里感到特别宁静。就悠闲自在地在那里走走看看,看着高楼上温暖的灯光,想象着那些高楼里住的人都在干什么。就这么走走停停的,不知不觉到了半夜了。他觉得有点困了,想回去睡觉了,就随着来路往回走。走到一个路口,他隐隐的听见有人在喊,是一个女声,刚开始他以为是听错了,没理会,继续往前走,那声音还在喊,声音已经很大了。这回他知道这不是错觉,在那个路口里有事情发生了。他疾步跑过去,在那个路口的深处,一座废弃的房子里,一个歹徒正在撕扯着一个姑娘,那姑娘反抗者,呼喊着。李子健飞跑过去,三拳两脚把那个人打倒在地,扶起那个姑娘说:“你没事吧?”姑娘摇摇头说:“没事,谢谢你。”看着姑娘苍白的脸色,李子健知道她吓得不轻,就说:“报警吧,让警察来处理。”姑娘打了报警电话,警察来把那个歹徒带走了,让姑娘和离子键一起去做笔录。
李子健做完笔录出来,天都快亮了,他和姑娘在派出所门前分手,姑娘的家人也来了,他们陪着姑娘回家,对李子健一个劲的说着感谢的话,弄得李子健红了脸,觉的不好意思。姑娘的父亲还要李子健去家里坐坐,李子健谢绝了。自己回到了旅馆,一直睡到中午才醒。吃了点午饭,下午又在城里玩了半天才回到军营。把自己做的那件好事忘到了脑后,也没对人提起。
可是没想到,过了一个多月,姑娘的家人送来了锦旗,感谢信,这件事轰动了军营,都说他是舍己救人的英雄,要给他记上一功。他觉得就是一件小事,没必要大张旗鼓。部队可不这么看,专门为他开了表彰大会,在会上让他发言,他轻描淡写说:“这就是一件小事,谁碰上谁都会去做的。”对他这种淡定的态度,都很钦佩,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又过了些日子,那个他救的姑娘给他打电话,想约他出去谈谈。他觉得有点烦了,这么点事有完没完了,就一口回绝了。没想到过了几天那姑娘找到了部队,找到了他。非要跟他出去坐坐,李子健看着那么多人看着他,有人还起哄,没办法就跟着她出来在一个小餐馆里坐了下来。姑娘坐在那里看着他一个劲的笑说:“看你,还是当兵的呢,扭扭捏捏的一点也不大方。”李子健望着面前的餐具说:“你有什么事吗?有事说事,我还忙着哪。“姑娘笑嘻嘻的说:”今天星期天,你有什么事。“李子健结巴了说:”我,我,还得洗衣服呢。"姑娘“咯咯”地笑了,:‘怎么,你怕我?“李子健笑了笑不说话,姑娘一本正经的说:”李子健,我特意来看你,你也不问问我累不累,就推三阻四的,还有没有点男人样啊。“说着自己忍不住又笑了。李子健不知道她为什么笑,那姑娘特别爱笑,他看着姑娘说:‘你想吃什么,自己点吧。”姑娘点了几个简单的小菜,一边吃一边不停地说话,边说边笑个不停,李子健被她弄得坐立不安,只想她快点吃完,快点走。
那姑娘一点也不理解他的心情,还是那么慢条斯理的吃着,说着笑着,吃了一会问李子健:“哎,大英雄,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李子健摇摇头,他从未想起过问姑娘的名字,姑娘看着他那窘迫的样子又笑了,真不知道她哪来的那么多笑,银铃般的笑声不断,一双好看的眼睛笑的弯弯的像月牙,:“你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不要紧,我告诉你,我叫陈丽娜,知道了吗?”李子健点点头:“知道了。”看着陈丽娜那笑模样,李子健心里不那么紧张了,这个性格开朗的姑娘让他紧张的心情松弛了下来,他不再那么拘谨,开始跟姑娘说起了话。从谈话里得得知。陈丽娜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在城里的一个超市上班,工资不是很高,养活自己不成问题,那天晚上是她下夜班图走近路,就遇上了坏人。现在还在那里上班,不过夜班不敢再抄近路了,爸爸每晚都会去接她。李子健听到这里说:“是啊,你一个姑娘家晚上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你爸爸去接你就对了。”陈丽娜笑着说:“可不是嘛,也不能那么幸运,每次都能遇上人救我。”李子健脸一红没话说了,他觉得这个姑娘很调皮,说的话自己接不住。索性不说了,让她自己说。陈丽娜吃饱喝足了,拿起包说:“我该走了,再不走该没车了。”送走了陈丽娜,李子健感觉浑身轻松了,哼着歌回到了营区。
陈丽娜走了,李子健投入到火热的工作中,把这回事就忘到了脑后。没想到下一个周日,陈丽娜又来了,来就跟李子健天南海北的聊天,帮他洗衣服,中午就出去在小饭馆里吃饭,李子健不明白,这姑娘这是怎么了。来了就得陪着她,也不能把她丢下不管。陈丽娜长相甜美,身材热辣,让军营里的那些单身汉眼馋,常年在深山里见不到几个女的,这陈丽娜一来,就吸引了他们的眼球。惹得他们义议论纷纷。陈丽娜不管别人怎样看她,依然每个周末都来找李子健。给他带好吃的,给他买东西。让李子健很不自在,又无法拒绝。他从十八岁当兵,这几年没有接触过女孩子,不知道该怎么跟一个女孩相处。陈丽娜呢,十八岁走出校门,参加工作,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跟什么样的人相处都轻松自在。每次看着李子健那种惶恐不安的样子,感觉好笑,又可爱。二十几岁的姑娘正是恋爱的时候,她见过的男孩子没有一个像李子建这样的,那些男孩子都油滑,喜欢说甜言蜜语,把她捧得高高的。让她觉得舒服的同时,又有些厌烦。李子健不同,他不去逢迎她,不去讨好她,实实在在地像块石头。说起话来让人哭笑不得,就因为这些,陈丽娜爱上了李子健,不能自拔。
每次去见李子健,陈丽娜都想着李子健会说些甜蜜的话,每次都令她失望。如果李子健是个一般的人,陈丽娜也就放弃了,自己不乏追求者,何必费那个劲呢。可是李子健偏偏长得英俊帅气,一米八的身高,不胖不瘦,,身姿挺拔,身体壮实,浓密的头发,黝黑的脸庞上的五官安排的特别的合理,看着那么顺眼。陈丽娜迷上了他,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能这样不顾一切的爱上了一个当兵的。他对自己越是疏离,越是有吸引力。每次去见他都是欢天喜地的,爸爸妈妈看出了苗头。他们发现自己的女儿爱上了那个北方小伙,虽然对那个救了自己女儿的小伙子,有好感,可是要让他做自己的女婿,还是不能接受。再说他还是农村人,自己的女儿虽然不是特别优秀,也是城里生城里长的,怎么能去嫁给一个农村人呢。爸爸妈妈跟女儿明确表示不能接受,陈丽娜却不听那一套,依然我行我素。
跟李子健交往了很长时间,都没有结果,李子健还是那样对她不冷不热的。每次见面都说些无关痛痒的话,说的最多的是他的家乡,他的家乡在农村,四季分明,夏天特别热,冬天特别的冷,一年四季吃的是面食,不像南方天天吃大米,水果也就是梨,苹果,没有南方那么多的水果,自己家里还有一个妹妹,在上大学,家庭条件也不好。自己是家里的男孩,不可能离开家在外边生活。他的用意很明显,他看出了这个姑娘喜欢上了自己,用这些话来打消她的念头,让她自己退却。可是陈丽娜不管那些,都说恋爱中的女人的智商是最低的,一点都不错。她把李子健说的每一句话都反过来想,农村多好啊,那么清净,四季分明,可以春看花开,夏看绿叶,秋天收获成熟的果实,最美的是冬天能看见雪啊,那多好啊,和自己喜欢的人漫步在雪原上,多浪漫,多有情调啊。吃面食怎么了,自己早就吃够了大米,想换换口味呢。
李子健看她那么坚持,自己也没了办法,那样一个漂亮的姑娘,这么执着的爱着自己。他又不是木头人,没有一点感觉。慢慢的他对陈丽娜热情了,能在周末,陪她去城里玩,陪她逛街。年轻的心一旦燃起爱火,那就不可收拾,任什么都挡不住。陈丽娜的父母看女儿铁了心爱上了这个农村小伙,也没办法再阻拦,他们知道女儿的性格,一旦认准了,就不回头。
两个相爱的人在那一年的秋天一起回了李子健的家乡,去见李子健的父母。李子健的父亲见了陈丽娜什么都没说,只是笑了笑。他的妈妈见了可有点不高兴,她一看就觉得,这姑娘跟自己的儿子不能长久。她长得是南方人那种特有的漂亮,打扮不俗,谈吐大方。爱说爱笑,爱疯爱闹,跟自己的儿子不是一样的性格。这样的姑娘怎么能跟自己儿子,在一起过柴米油盐的日子呢?她心里不高兴可没暴露出来,看着儿子一团高兴地领着陈丽娜这里看看,那里瞧瞧,不忍扫了儿子的兴。陈丽娜在城市里长大,到了农村看什么都新鲜,这里摸摸,那里看看,高兴得哇哇大叫。看着李子健的妈妈在大锅里做饭,她跟着往锅底下添柴草,看见院子里的水井,她跟着压水,问许多可笑的问题。家里的什么东西都让她感到新奇,兴奋地大笑大叫。李子健看她那高兴的样子,自己也很开心,他喜欢她率真的性情。
妈妈私底下问他:“儿子,你真的喜欢这个姑娘?”“嗯,妈我喜欢她。”“妈看这姑娘跟你不合适,不是咱家能养得住的人。”李子健笑笑:“妈,你有偏见,觉得什么样的人都配不上你儿子。”妈妈看儿子这么说,知道儿子已经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也就不再说了。热恋中的人是看不见对方的缺点的,李子健是这样,陈丽娜也是这样,他们享受着甜蜜的爱情,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们的爱情,在他们看来是天底下最美的爱情。
深陷爱情的他们迫不及待的希望结婚,希望两个人能长久地在一起。他们恋爱的第二年就结婚了,李子健从部队退役回到了家乡,和心爱的姑娘结了婚。他们终于可以朝夕相处,不离不弃了。对一个在大城市长大的姑娘能来到小山村生活,许多人都感到不可思议。都说李子健这小子有福气。李子健也特别珍惜这份爱情,对陈丽娜特别的娇宠。什么活都不用她干,地里的活,家里的活,一样都不让她沾手。陈丽娜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倒也悠哉。平时在家看看电视,上上网,闷了跟李子健去地里,果园里玩玩。看见那些庄稼,果树上的花开,结的果子,都感到新奇,不停地拍照,发微博,微信,给她的朋友分享她的快乐生活。闲暇时间喜欢让李子健陪她到处走,看那些北方特有的景致。小日子过得特别的甜蜜,让许多人羡慕。
陈丽娜是个性格开朗大方的女子,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结了婚虽然李子健很娇宠自己,什么活都不用她插手。吃饭呢,就去婆婆家吃,这样的日子刚开始觉得新鲜有趣,日子长了,就觉的没意思了,每天都是老样子,吃饭干活,干活吃饭。小小的一个村庄二三百户人家,出门就是熟面孔,见了面就是吃了喝了,干什么活,无关痛痒的谈话。那些景色看长了也没有什么意思,每天晚上八九点钟就关门闭户睡觉了。早上还没睡醒呢,村里人就起床了,这样的日子过长了,陈丽娜觉的无聊乏味。出门都没个说话的人,都下地干活没有谁能陪她玩,跟村里人也说不到一起去,他们说的话她听不懂,自己说的话别人不感兴趣。无边的寂寞像海一样淹没了她,她心里烦乱。李子健不能虽然爱她,可也不能天天陪着她玩。有那么多活在等着他干呢,每天灰头土脸的,让她看着心疼。
这时候她跟自己的邻居杨柳关系特别好,杨柳的年纪比她大几岁,是个寡妇。说起杨柳是个苦命人,嫁过两个男人,两个男人都死了。第一个结婚一年多生病死了,第二个结婚不到半年出车祸死了。村里都说她克夫,没有人愿意再娶她。都不愿意跟她交往,她自己独来独往地一个人生活。刚开始的时候,陈丽娜看见这个邻居,觉得她长相清秀,身材苗条,是个挺好看的女子。见面对她笑笑,不爱说话。她觉得挺好奇,就跟婆婆打听她的底细,婆婆叹一口气说:“唉,那是个苦命人,年纪轻轻死了两个丈夫,都说她克夫,没人敢要她,就一个人过。”陈丽娜心肠热,再见面就主动跟她说话,嫂子长,嫂子短跟她聊天。时间长了,也去杨柳的家里串门,跟她说东说西。杨柳都是笑着听她说话,不管说什么都认真的听着。她感到空虚无聊的时候就去找杨柳诉苦,说着心里那些无处说的话,听着杨柳轻言细语的劝解,心里也就平静了。看杨柳一个人过日子难,有时候还让李子健帮她干些女人干不了的活。杨柳见她这么热心,做了什么好吃的也给她送过去,有时候就叫他们一起吃,两个女人相处的就像姐妹。杨柳常说,等陈丽娜生了孩,就做孩子的干妈。陈丽娜说:“我才不生孩子呢,生了孩子身体就变形了。”杨柳说她:“女人不生孩子结婚干什么?”陈丽娜一脸天真地说:“因为爱情才结婚,有爱情就够了,孩子,我可不想要。”此时陈丽娜正躺在杨柳的炕上,看着杨柳在那里绣花,一边看着杨柳飞针走线,一边跟杨柳说话。杨柳停下针线,笑着说:“你呀,真是个孩子,还没长大。”杨柳躺在那里瞅着天花板说:“我才不要长大呢,长大就老了。”杨柳看她一脸的孩子气就说:“不想长大你还结婚,李子健是怎么追到你的?”“他追我?”陈丽娜从炕上一骨碌坐起来咯咯地笑着说:”是我追的他,好不好,你不知道,那时候他有多帅,我不追他都不行。”杨柳看她那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说:“现在李子健也挺帅。”陈丽娜叹口气说:“唉,不行了,你没见他现在整天灰头土脸的样子,看着心烦。”杨柳听着她说的那些话,看着她那副样子,笑得直不起腰来。
陈丽娜结婚一年了,她觉得日子越来越没意思。常常自己去城里玩,一玩就是几天。后来吵着要买车,李子健给她买了车,这样她出去玩更方便了,有时候不打招呼就自己开车走了。李子健打电话找她,才知道她去了哪里。有时候自己回娘家,一千多里地的路程,自己开车就回去了。李子健不放心,一次一次的劝说,一次一次的吵架。她在李子健的家里越来越呆不住了,跟杨柳也不再那么亲热,不去她家串门了。倒是杨柳看她这样,劝过几次,无奈陈丽娜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依然我行我素。
日子越过越没味,陈丽娜想着要跟李子健离婚,就在这时候她发觉自己怀孕了。陈丽娜死活不想要这个孩子,要去打胎,李子健怎么劝都劝不住,只好把陈丽娜的父母接来劝说。在她的父母的劝说下,陈丽娜不得已同意生下孩子。孩子是在结婚的第二个年头的春天生下的,那时候田野里的小草刚刚发芽,到处绿草茵茵,李子健就给刚出生的女儿起名叫茵茵,对这个刚出世的小婴儿倾注了满腔的爱。陈丽娜对这个孩子一点兴趣都没有,都怀疑自己是怎么生的她,生下孩子一身轻松。这回再也不用在家呆着了,想去那就去哪。至于孩子,管她呢,有人管就行了,李子健喜欢就让他去管吧。生下孩子,一口奶都不给孩子吃,不管谁劝,陈丽娜就是不同意让孩子吃自己的奶水。不到几天奶水憋回去了。自己感觉轻松了,李子健可就苦了,每天晚上要给孩子喂好几次奶粉。白天他去干活,都是婆婆在照顾孩子,给他做饭,晚上婆婆回家休息,李子建一个人带孩子。陈丽娜不管,自己该睡,睡,该吃,吃,孩子看都不看一眼。好不容易熬到出了月子,就在家呆不住了,说要回娘家住几天。李子健同意了,让她带着孩子,他送她们回去。陈丽娜不同意,自己开着车,把刚出生一个月的孩子丢下走了。走了就渺无音信,怎么都联系不上她。李子建的妈妈帮他带孩子,白天妈妈带,晚上自己带。时间一长妈妈就开始抱怨,说当初不听自己的话,死活要跟这样的女人结婚,现在好了,自己遭罪不说,还连累当妈的,这是哪辈子欠他的。李子键只能是自己打落门牙往肚子咽,没什么话可说。
转眼孩子长到一周岁了,陈丽娜回来了,一年没见,她打扮得更时髦了。染着火红的头发,天气还冷呢,就穿上了短裙,高跟鞋踩在地上得得的响,一张脸描画的特别精致,还是那么漂亮。见她回来了,李子建心里很高兴,让女儿叫妈妈,女儿见了她一个劲地往后躲。怎么都不肯让她抱。她看了孩子一眼,哼了一声,什么都不说,就走到屋里坐下。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放到李子健的面前说:“我今天回来可不是看孩子的,我是回来跟你离婚的,离婚协议我写好了,你签字吧。“李子健看着她面无表情的样子,呆住了。说:“你别开玩笑。”“开什么玩笑,我是认真的,当初结婚我是太小了考虑不周全,咱俩根本不是一路人,我这个人痛快,不愿意拖拖拉拉的,你签字,我走人,孩子归你。“李子健看着她那副坚决的样子,没话说了,叹口气,拿起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就这样他们三年的婚姻走到了头,现在的年轻人结婚离婚都很正常,谁都没把它当回事。村里人知道了,也只是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没有人觉得惊奇。现在就是这样的社会风气,年轻人没有将就过日子的,过不下去就离婚,离婚成了家常便饭。现在离婚也简单,双方同意,就可以办离婚手续。再没有谁愿意费功夫调解啊,做工作啊。
离婚后的李子健自己带着孩子过,有时候想起自己的婚姻,觉得就像是一场梦,可是看看身边的孩子又觉得不是梦。孩子一天天长大,会喊他爸爸,会跟他一起出去玩。有时跟他一起下地,他在地里干活,她就在一边玩。跟邻居杨柳特别亲,常常去串门,叫杨柳妈妈。杨柳也喜欢乖巧可爱的茵茵,常常给她做好吃的,给她买玩具,有时候还睡在她家。李子健看杨柳那么照顾孩子,也常常帮着她做些力所能及的活。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他跟杨柳一个孤男一个寡女,时间长了免不了风言风语,有人说,叫什么干妈,就叫亲妈的了。有人说杨柳克夫,谁娶她谁倒霉,李子健是活得不耐烦了,去沾惹她。也有人说李子健年纪轻轻就离婚,熬不住了只要是女人就行。更有甚者说他们早就睡在了一起,两家就一墙之隔,翻墙对当过兵的李子健来说,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各种流言在村子里流传,两个当事人像没事人似地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他们还蒙在鼓里呢。
难听的话传到了李子健的妈妈耳朵里,她着急了,去找儿子,把那些流言蜚语告诉了他。李子健听了半天没说话,妈妈看着他说:“儿子啊,妈不是老封建,你要是愿意就跟杨柳结婚吧,那孩子是个过日子的人,妈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只要你好,孩子好就行了。”李子健听妈妈这么说,说了句:‘妈,你别管了。“就再也不言语了,妈妈看儿子这样,不知他心里打什么主意,不好再说什么,自己回家了。
李子健心里一直放不下陈丽娜,他总幻想着那一天,她在外边玩够了,疯够了,会回来的,毕竟这里还有她生的孩子。他想,如果陈丽娜回来不管她做过什么,他都不在意,都会接纳她。这样想着,他就开始有意疏远杨柳,不能连累她。不让茵茵再去她的家,看见杨柳就像没看见。杨柳见他这样,自己也自觉地不再跟他来往。没想到今天傍晚她走进了他的家,帮他哄孩子做饭。也是孩子哭得她心疼,她忍不住,才走进来帮他做饭。
李子健在门外默默地想着心事,天色暗了下来,他也没发觉,仍然坐在那里发呆。”你回屋吃饭吧,茵茵吃过了,睡着了,干了一天活早点吃了睡吧。”李子健听见说话声吓了一跳,抬头看见杨柳站在自己的身边,“哦,那你吃了吗?”“早吃过了,你快吃去吧,我走了。”说完话,杨柳就走回了自己家。李子健呆呆地看着杨柳走到家门口,开门进了院子,他才回过神来。肚子饿得咕咕叫,他站起来回家吃饭。进屋一看饭桌上摆着饭菜,孩子在里屋发出匀称的呼吸。李子健拿起筷子开始吃饭,眼前总是晃着杨柳的身影,她那略带忧郁的眼睛,略显苍白的面容,她对孩子柔声细气的说话的样子,怎么都抹不去。他试着回忆陈丽娜的的模样怎么想都是模模糊糊,整整三年没见她了,孩子都四岁了,也没有她的一点消息。“唉,”李子健叹了口气,开始大口大口地吃饭。
从那个春日的黄昏以后,李子健不再刻意回避杨柳,孩子还是经常去杨柳家串门,去她家吃饭,甜甜的叫着干妈,有时候干脆就叫妈妈。李子健也不干涉,看见杨柳跟茵茵在一起亲热,还会露出笑容。他觉得杨柳真的是个不错的人,如果真的能在一起生活,也挺好。可是他不知道杨柳是怎么想的,想问问她,又问不出口,只能默默地帮她干些活。这一切杨柳都看在眼里,她知道李子健的心思,也知道孩子喜欢她,她也打心眼里喜欢这孩子,从心里疼她,可是自己经历过两段婚姻,早已没了重新开始的勇气。她不想给李子健压力,也不想给自己压力,一切随其自然吧。
他们不着急,有人着急,这个人就是李子健的妈妈,她看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走的挺热乎,可就是都不挑破那层窗户纸,有点沉不住气了。儿子都三十了,还这么单着,心里总是不踏实。自己去说吧,又不合适,托人去说吧,又找不到合适的人。苦思冥想了许久,一拍大腿自言自语的说:“嗨,放着现成的人不找,还找谁呢,就找她了。”这个人是谁呀?就是茵茵哪,李子健的妈妈把茵茵带回自己家,给她好吃的,哄她玩,悄悄问她:“茵茵,你喜不喜欢杨柳妈妈?”茵茵瞪着一双乌亮的大眼睛说:“喜欢,杨柳妈妈可好了,我可喜欢她了。”“那你想不想杨柳妈妈跟你一起住啊?”“想,奶奶,我想跟杨柳妈妈住在一起。”“那你回家让爸爸,把你杨柳妈妈接到你们家,天天住在一起好不好?”“好啊,好啊。”茵茵拍着手跳着说。李子健的妈妈听孙女这么说,就悄悄地在她耳边说了一番话,说的茵茵眉开眼笑。
茵茵跑到杨柳的家,气喘吁吁的说:“杨柳妈妈,我想吃你包的饺子。”杨柳正在看电视,听茵茵这么说,就站起来:“噢,茵茵想吃饺子啦?小馋猫,杨柳妈妈给你包。”说完就去和面剁馅,杨柳手脚麻利地包着饺子,茵茵就在那里看电视,看一会跑过来跟杨柳说几句话,说完了又去看电视。杨柳看着茵茵可爱的样子,心里感到很喜悦,心想:“这孩子,真招人疼,真想给她做一辈子的妈妈,照顾她,可是她那个爹,就像木头一样,一点都看不出人的心思。”饺子包好了,杨柳开始下饺子的时候,茵茵跑过来问:“杨柳妈妈,你要下饺子了吗?”“是啊,我要下饺子给小馋猫吃。”茵茵扑闪着一双大眼睛,歪着头说:“能不能让我爸爸也来吃啊?我想跟你们一块吃,要不爸爸一个人在家吃饭多没意思呀。”杨柳笑着说:”哎哟,我们茵茵还这么孝顺哪,好吧,你去叫你爸爸来吃吧。“茵茵听了一溜小跑回家去叫爸爸。
当杨柳把饺子盛到盘子里,李子健和一起茵茵走了进来,杨柳招呼爷俩坐下,一起吃饺子。三个人坐在一起吃着饺子,李子健不说话,杨柳也不说话只顾着照顾茵茵吃。茵茵看看爸爸,又看看杨柳说:”爸爸,杨柳妈妈好不好,李子健听女儿这么问,就说:“好。”“那你喜欢她吗?”李子健红了脸,不知怎么回答,看看杨柳,杨柳也正在看着他,想听他怎么回答。看着女儿渴望的目光,他低下头说了一句:“喜欢。”茵茵听爸爸这么说,高兴地拍着手,对杨柳说:“杨柳妈妈,你喜欢我爸爸吗?”杨柳也红了脸,低下头说:“喜欢。”茵茵听了更加高兴了说:“那你们结婚吧。”李子健,杨柳看着茵茵说:“你这小人精,谁让你这么说的?”茵茵说:“奶奶让我说的,奶奶说,杨柳妈妈跟爸爸在一起最好了,我也喜欢。爸爸,杨柳妈妈,你们就结婚吧,我以后就叫你妈妈。“茵茵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们两个人等着他们回答,李子健说:”你杨柳妈妈答应,我没意见。“杨柳看着李子健说:”我我愿意永远做茵茵的妈妈。“茵茵高兴地拍着手说:”太好了,太好了,妈妈我爱你。“说着在杨柳的脸上亲了一口。杨柳亲了一下茵茵,红着脸笑了。
李子健在茵茵五岁的时候,跟杨柳组建了新的家庭,又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婚后的日子过的甜蜜又平静,茵茵乖巧可爱,也懂事,从没有享受过母爱的她,尽情享受着杨柳对她的爱。杨柳在茵茵七岁的时候,又生了个儿子,这下李子健可高兴了,儿女双全,多有福气。村里人都说,李子健这小子有福,杨柳嫁给他不但没事,还给他生了儿子,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跑断肠。茵茵更是高兴,自己有了小弟弟,有跟自己作伴的了。每天放学早早回家跟小弟弟玩。杨柳并没有因为生了儿子就减少了对茵茵的爱,相反更爱她了。他们这幸福的日子越过越有奔头了。
杨柳看茵茵进屋看电视去了,就接手做饭,一抬头看见李子健还站在那里,就说:“你还不出去,在这干嘛。”“我帮你吧?”“不用,你在这碍手碍脚的,出去歇会去,一会做好了叫你。”李子健看了看杨柳走出屋子,来到大门前坐在门前的那棵大槐树下的石头上。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心里五味杂陈,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几年前李子健还在南方的那座大城市里当兵,说是在大城市,其实是在那座城市的郊区,离城里还有挺远的一段距离,坐车差不多得两个小时。李子健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复读没有那个毅力,再去拼搏一年。从小就有当兵的梦想,喜欢那套穿上显得精神百倍的军装,喜欢军人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当兵大概是每个男孩子的梦想吧?就在十八岁那年的秋天李子健报名参军了,通过了各项检查,一切顺利,没有费什么事就当上了兵,领来那套属于自己的军装,李子健美滋滋的穿上,在镜子前照来照去,心早就飞到了军营。妈妈却舍不得自己的儿子去当兵,一去几年不能回家,那颗心里装满了不舍。每天跟着儿子进进出出,跟儿子有说不完的话,左一句叮咛,又一句嘱咐。听得李子健都烦了,看着妈妈那恋恋不舍的目光,又不忍心发火,只能耐着性子听妈妈唠叨。
终于到了该走的时候了妈妈抹着眼泪,爸爸看着妈妈那个样子,忍不住说了一句:“看看你那个样,孩子去当兵是好事,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哭天抹泪的干啥,让孩子走得不安心。”妈妈听爸爸这么说,抹抹眼泪,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李子健看妈妈那么难过,忍不住心里也难受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使劲忍着才没掉下来。背转过身子说:“爸妈,你们回去吧,我走了。”扯开大步走到车前,上了车,头也不回地走了。他是不敢回头,怕自己忍不住会哭,会不想走了。现在已经是离弦的箭,由不得他不发了。乡里的大客车把他和许多的同龄的伙伴一起拉到了县城,在县城又坐上了火车,火车载着他一路南下,他刚开始还有些恋恋不舍的情绪,随着离家越来越远,看着车窗外那些跟家乡不一样的景色,又兴奋起来,在带他们的干部的带领下,又唱又笑,把想家的心情抛在了脑后。年轻人总是很快就熟悉起来,他在车上交上了新朋友。都是离家的人,互相帮助,互相关心是很自然的事情。
坐了两天的火车,他们在那座有名的南方大城市下了火车,看着火车站旁边那些林立的高楼大厦,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人流车流,他们的心里无比的兴奋,噢,多么好的地方啊,能在这样的城市里当兵,每天看着这些美丽的景色,真是值了。年轻人是喜欢热闹,喜欢新奇的。他们以为这就是目的地了,可是没想到出了火车站,他们又坐上了汽车,在城市宽敞的道路上飞驰,那些新奇的景色还没看够,城市就在他们的眼前消失了,汽车奔驰在城市郊外的路上,市郊他们也越来越远,渐渐地行驶在大山里,他们心里疑惑着,这是要去哪儿啊?在他们迷迷糊糊要睡着时候目的地到了,带他们的干部说,下车了,下车了,我们到了。下车一看军营真的到了,在大门口挂着欢迎新兵的横幅,老兵列队在那里喊着口号,欢迎他们。军营很大,匆忙间来不及细看,就被分成了班。
李子健到了军营的第二天就开始了新兵训练,虽然是从农村出来的孩子,经得起摔打,刚开始训练的时候也受不了,腿站肿了,胳膊酸疼的抬不起来,这些他都能咬牙挺过来。白天训练一天,晚上在宿舍里躺在床上就开始想家,想家的情绪蔓延在整个新兵营里,指导员为了缓解他们想家的情绪,让他们给家里打电话。第一次打通电话,听见电话那边妈妈的声音,李子健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哗哗的流,一边流泪,一边跟妈妈说,自己挺好的,吃得好,住得好,有许多朋友,也不寂寞。妈妈在那边说,你好,我就放心了,要好好干,听部队领导的话。李子健答应着,跟妈妈说再见。
新兵训练结束,李子健得了全优,得到了领导的表扬。李子健知道自己既然来到了这里,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好好走下去,不能给父母丢脸。李子健在部队一呆就是五年,年年都是优秀,第二年的时候就当上了班长。他的连长指导员,都喜欢他,勤劳肯干能吃苦,战友们也都喜欢他,能跟他们打成一片。在军营待久了,习惯了那种生活,觉得那种生活也挺有意思的。
每年有一个月的探亲假,他回家的时候都要从那座大城市经过,看看那里的景色,逛逛那些商场,超市,买些礼物回家送给父母,还有小妹。村里人都以为他在城市里当兵,问他许多城市里的事情,他把自己看到的告诉他们,引得他们啧啧赞叹。看着他们羡慕的样子,心里总是在苦笑。虽然只是城市的过客,李子健还是喜欢在回家的途中,在那里呆上半天,回军营的时候也爱在城里盘桓一会。在城市的大街小巷走上一走,看上一看。由于穿着军装在城里穿梭不方便,他爱换上便衣,等到了军营再换上军装。每次都是坐最后一班公交车去军营。
他当兵的第五个年头,第一次春节休假,他在家跟父母妹妹过了一个欢乐的团圆年,正月初十踏上了回军营的路程,到了他必须经过的城市,天已经黑了,他在一个小旅店里住下了,准备第二天在城里好好逛逛。晚上吃完饭,时间还早,他一个人穿着便衣,走在城市的大街上,看着那些闪烁的霓虹等,看着那些在夜里依然奔流不息的车流,听着远处近处的音乐声,他感到心里有点烦乱,就走到一条清净的小巷子里,那里的路上行人很少,树影斑驳,月亮在天上发着幽幽的光,他的心里感到特别宁静。就悠闲自在地在那里走走看看,看着高楼上温暖的灯光,想象着那些高楼里住的人都在干什么。就这么走走停停的,不知不觉到了半夜了。他觉得有点困了,想回去睡觉了,就随着来路往回走。走到一个路口,他隐隐的听见有人在喊,是一个女声,刚开始他以为是听错了,没理会,继续往前走,那声音还在喊,声音已经很大了。这回他知道这不是错觉,在那个路口里有事情发生了。他疾步跑过去,在那个路口的深处,一座废弃的房子里,一个歹徒正在撕扯着一个姑娘,那姑娘反抗者,呼喊着。李子健飞跑过去,三拳两脚把那个人打倒在地,扶起那个姑娘说:“你没事吧?”姑娘摇摇头说:“没事,谢谢你。”看着姑娘苍白的脸色,李子健知道她吓得不轻,就说:“报警吧,让警察来处理。”姑娘打了报警电话,警察来把那个歹徒带走了,让姑娘和离子键一起去做笔录。
李子健做完笔录出来,天都快亮了,他和姑娘在派出所门前分手,姑娘的家人也来了,他们陪着姑娘回家,对李子健一个劲的说着感谢的话,弄得李子健红了脸,觉的不好意思。姑娘的父亲还要李子健去家里坐坐,李子健谢绝了。自己回到了旅馆,一直睡到中午才醒。吃了点午饭,下午又在城里玩了半天才回到军营。把自己做的那件好事忘到了脑后,也没对人提起。
可是没想到,过了一个多月,姑娘的家人送来了锦旗,感谢信,这件事轰动了军营,都说他是舍己救人的英雄,要给他记上一功。他觉得就是一件小事,没必要大张旗鼓。部队可不这么看,专门为他开了表彰大会,在会上让他发言,他轻描淡写说:“这就是一件小事,谁碰上谁都会去做的。”对他这种淡定的态度,都很钦佩,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又过了些日子,那个他救的姑娘给他打电话,想约他出去谈谈。他觉得有点烦了,这么点事有完没完了,就一口回绝了。没想到过了几天那姑娘找到了部队,找到了他。非要跟他出去坐坐,李子健看着那么多人看着他,有人还起哄,没办法就跟着她出来在一个小餐馆里坐了下来。姑娘坐在那里看着他一个劲的笑说:“看你,还是当兵的呢,扭扭捏捏的一点也不大方。”李子健望着面前的餐具说:“你有什么事吗?有事说事,我还忙着哪。“姑娘笑嘻嘻的说:”今天星期天,你有什么事。“李子健结巴了说:”我,我,还得洗衣服呢。"姑娘“咯咯”地笑了,:‘怎么,你怕我?“李子健笑了笑不说话,姑娘一本正经的说:”李子健,我特意来看你,你也不问问我累不累,就推三阻四的,还有没有点男人样啊。“说着自己忍不住又笑了。李子健不知道她为什么笑,那姑娘特别爱笑,他看着姑娘说:‘你想吃什么,自己点吧。”姑娘点了几个简单的小菜,一边吃一边不停地说话,边说边笑个不停,李子健被她弄得坐立不安,只想她快点吃完,快点走。
那姑娘一点也不理解他的心情,还是那么慢条斯理的吃着,说着笑着,吃了一会问李子健:“哎,大英雄,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李子健摇摇头,他从未想起过问姑娘的名字,姑娘看着他那窘迫的样子又笑了,真不知道她哪来的那么多笑,银铃般的笑声不断,一双好看的眼睛笑的弯弯的像月牙,:“你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不要紧,我告诉你,我叫陈丽娜,知道了吗?”李子健点点头:“知道了。”看着陈丽娜那笑模样,李子健心里不那么紧张了,这个性格开朗的姑娘让他紧张的心情松弛了下来,他不再那么拘谨,开始跟姑娘说起了话。从谈话里得得知。陈丽娜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在城里的一个超市上班,工资不是很高,养活自己不成问题,那天晚上是她下夜班图走近路,就遇上了坏人。现在还在那里上班,不过夜班不敢再抄近路了,爸爸每晚都会去接她。李子健听到这里说:“是啊,你一个姑娘家晚上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你爸爸去接你就对了。”陈丽娜笑着说:“可不是嘛,也不能那么幸运,每次都能遇上人救我。”李子健脸一红没话说了,他觉得这个姑娘很调皮,说的话自己接不住。索性不说了,让她自己说。陈丽娜吃饱喝足了,拿起包说:“我该走了,再不走该没车了。”送走了陈丽娜,李子健感觉浑身轻松了,哼着歌回到了营区。
陈丽娜走了,李子健投入到火热的工作中,把这回事就忘到了脑后。没想到下一个周日,陈丽娜又来了,来就跟李子健天南海北的聊天,帮他洗衣服,中午就出去在小饭馆里吃饭,李子健不明白,这姑娘这是怎么了。来了就得陪着她,也不能把她丢下不管。陈丽娜长相甜美,身材热辣,让军营里的那些单身汉眼馋,常年在深山里见不到几个女的,这陈丽娜一来,就吸引了他们的眼球。惹得他们义议论纷纷。陈丽娜不管别人怎样看她,依然每个周末都来找李子健。给他带好吃的,给他买东西。让李子健很不自在,又无法拒绝。他从十八岁当兵,这几年没有接触过女孩子,不知道该怎么跟一个女孩相处。陈丽娜呢,十八岁走出校门,参加工作,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跟什么样的人相处都轻松自在。每次看着李子健那种惶恐不安的样子,感觉好笑,又可爱。二十几岁的姑娘正是恋爱的时候,她见过的男孩子没有一个像李子建这样的,那些男孩子都油滑,喜欢说甜言蜜语,把她捧得高高的。让她觉得舒服的同时,又有些厌烦。李子健不同,他不去逢迎她,不去讨好她,实实在在地像块石头。说起话来让人哭笑不得,就因为这些,陈丽娜爱上了李子健,不能自拔。
每次去见李子健,陈丽娜都想着李子健会说些甜蜜的话,每次都令她失望。如果李子健是个一般的人,陈丽娜也就放弃了,自己不乏追求者,何必费那个劲呢。可是李子健偏偏长得英俊帅气,一米八的身高,不胖不瘦,,身姿挺拔,身体壮实,浓密的头发,黝黑的脸庞上的五官安排的特别的合理,看着那么顺眼。陈丽娜迷上了他,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能这样不顾一切的爱上了一个当兵的。他对自己越是疏离,越是有吸引力。每次去见他都是欢天喜地的,爸爸妈妈看出了苗头。他们发现自己的女儿爱上了那个北方小伙,虽然对那个救了自己女儿的小伙子,有好感,可是要让他做自己的女婿,还是不能接受。再说他还是农村人,自己的女儿虽然不是特别优秀,也是城里生城里长的,怎么能去嫁给一个农村人呢。爸爸妈妈跟女儿明确表示不能接受,陈丽娜却不听那一套,依然我行我素。
跟李子健交往了很长时间,都没有结果,李子健还是那样对她不冷不热的。每次见面都说些无关痛痒的话,说的最多的是他的家乡,他的家乡在农村,四季分明,夏天特别热,冬天特别的冷,一年四季吃的是面食,不像南方天天吃大米,水果也就是梨,苹果,没有南方那么多的水果,自己家里还有一个妹妹,在上大学,家庭条件也不好。自己是家里的男孩,不可能离开家在外边生活。他的用意很明显,他看出了这个姑娘喜欢上了自己,用这些话来打消她的念头,让她自己退却。可是陈丽娜不管那些,都说恋爱中的女人的智商是最低的,一点都不错。她把李子健说的每一句话都反过来想,农村多好啊,那么清净,四季分明,可以春看花开,夏看绿叶,秋天收获成熟的果实,最美的是冬天能看见雪啊,那多好啊,和自己喜欢的人漫步在雪原上,多浪漫,多有情调啊。吃面食怎么了,自己早就吃够了大米,想换换口味呢。
李子健看她那么坚持,自己也没了办法,那样一个漂亮的姑娘,这么执着的爱着自己。他又不是木头人,没有一点感觉。慢慢的他对陈丽娜热情了,能在周末,陪她去城里玩,陪她逛街。年轻的心一旦燃起爱火,那就不可收拾,任什么都挡不住。陈丽娜的父母看女儿铁了心爱上了这个农村小伙,也没办法再阻拦,他们知道女儿的性格,一旦认准了,就不回头。
两个相爱的人在那一年的秋天一起回了李子健的家乡,去见李子健的父母。李子健的父亲见了陈丽娜什么都没说,只是笑了笑。他的妈妈见了可有点不高兴,她一看就觉得,这姑娘跟自己的儿子不能长久。她长得是南方人那种特有的漂亮,打扮不俗,谈吐大方。爱说爱笑,爱疯爱闹,跟自己的儿子不是一样的性格。这样的姑娘怎么能跟自己儿子,在一起过柴米油盐的日子呢?她心里不高兴可没暴露出来,看着儿子一团高兴地领着陈丽娜这里看看,那里瞧瞧,不忍扫了儿子的兴。陈丽娜在城市里长大,到了农村看什么都新鲜,这里摸摸,那里看看,高兴得哇哇大叫。看着李子健的妈妈在大锅里做饭,她跟着往锅底下添柴草,看见院子里的水井,她跟着压水,问许多可笑的问题。家里的什么东西都让她感到新奇,兴奋地大笑大叫。李子健看她那高兴的样子,自己也很开心,他喜欢她率真的性情。
妈妈私底下问他:“儿子,你真的喜欢这个姑娘?”“嗯,妈我喜欢她。”“妈看这姑娘跟你不合适,不是咱家能养得住的人。”李子健笑笑:“妈,你有偏见,觉得什么样的人都配不上你儿子。”妈妈看儿子这么说,知道儿子已经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也就不再说了。热恋中的人是看不见对方的缺点的,李子健是这样,陈丽娜也是这样,他们享受着甜蜜的爱情,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们的爱情,在他们看来是天底下最美的爱情。
深陷爱情的他们迫不及待的希望结婚,希望两个人能长久地在一起。他们恋爱的第二年就结婚了,李子健从部队退役回到了家乡,和心爱的姑娘结了婚。他们终于可以朝夕相处,不离不弃了。对一个在大城市长大的姑娘能来到小山村生活,许多人都感到不可思议。都说李子健这小子有福气。李子健也特别珍惜这份爱情,对陈丽娜特别的娇宠。什么活都不用她干,地里的活,家里的活,一样都不让她沾手。陈丽娜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倒也悠哉。平时在家看看电视,上上网,闷了跟李子健去地里,果园里玩玩。看见那些庄稼,果树上的花开,结的果子,都感到新奇,不停地拍照,发微博,微信,给她的朋友分享她的快乐生活。闲暇时间喜欢让李子健陪她到处走,看那些北方特有的景致。小日子过得特别的甜蜜,让许多人羡慕。
陈丽娜是个性格开朗大方的女子,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结了婚虽然李子健很娇宠自己,什么活都不用她插手。吃饭呢,就去婆婆家吃,这样的日子刚开始觉得新鲜有趣,日子长了,就觉的没意思了,每天都是老样子,吃饭干活,干活吃饭。小小的一个村庄二三百户人家,出门就是熟面孔,见了面就是吃了喝了,干什么活,无关痛痒的谈话。那些景色看长了也没有什么意思,每天晚上八九点钟就关门闭户睡觉了。早上还没睡醒呢,村里人就起床了,这样的日子过长了,陈丽娜觉的无聊乏味。出门都没个说话的人,都下地干活没有谁能陪她玩,跟村里人也说不到一起去,他们说的话她听不懂,自己说的话别人不感兴趣。无边的寂寞像海一样淹没了她,她心里烦乱。李子健不能虽然爱她,可也不能天天陪着她玩。有那么多活在等着他干呢,每天灰头土脸的,让她看着心疼。
这时候她跟自己的邻居杨柳关系特别好,杨柳的年纪比她大几岁,是个寡妇。说起杨柳是个苦命人,嫁过两个男人,两个男人都死了。第一个结婚一年多生病死了,第二个结婚不到半年出车祸死了。村里都说她克夫,没有人愿意再娶她。都不愿意跟她交往,她自己独来独往地一个人生活。刚开始的时候,陈丽娜看见这个邻居,觉得她长相清秀,身材苗条,是个挺好看的女子。见面对她笑笑,不爱说话。她觉得挺好奇,就跟婆婆打听她的底细,婆婆叹一口气说:“唉,那是个苦命人,年纪轻轻死了两个丈夫,都说她克夫,没人敢要她,就一个人过。”陈丽娜心肠热,再见面就主动跟她说话,嫂子长,嫂子短跟她聊天。时间长了,也去杨柳的家里串门,跟她说东说西。杨柳都是笑着听她说话,不管说什么都认真的听着。她感到空虚无聊的时候就去找杨柳诉苦,说着心里那些无处说的话,听着杨柳轻言细语的劝解,心里也就平静了。看杨柳一个人过日子难,有时候还让李子健帮她干些女人干不了的活。杨柳见她这么热心,做了什么好吃的也给她送过去,有时候就叫他们一起吃,两个女人相处的就像姐妹。杨柳常说,等陈丽娜生了孩,就做孩子的干妈。陈丽娜说:“我才不生孩子呢,生了孩子身体就变形了。”杨柳说她:“女人不生孩子结婚干什么?”陈丽娜一脸天真地说:“因为爱情才结婚,有爱情就够了,孩子,我可不想要。”此时陈丽娜正躺在杨柳的炕上,看着杨柳在那里绣花,一边看着杨柳飞针走线,一边跟杨柳说话。杨柳停下针线,笑着说:“你呀,真是个孩子,还没长大。”杨柳躺在那里瞅着天花板说:“我才不要长大呢,长大就老了。”杨柳看她一脸的孩子气就说:“不想长大你还结婚,李子健是怎么追到你的?”“他追我?”陈丽娜从炕上一骨碌坐起来咯咯地笑着说:”是我追的他,好不好,你不知道,那时候他有多帅,我不追他都不行。”杨柳看她那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说:“现在李子健也挺帅。”陈丽娜叹口气说:“唉,不行了,你没见他现在整天灰头土脸的样子,看着心烦。”杨柳听着她说的那些话,看着她那副样子,笑得直不起腰来。
陈丽娜结婚一年了,她觉得日子越来越没意思。常常自己去城里玩,一玩就是几天。后来吵着要买车,李子健给她买了车,这样她出去玩更方便了,有时候不打招呼就自己开车走了。李子健打电话找她,才知道她去了哪里。有时候自己回娘家,一千多里地的路程,自己开车就回去了。李子健不放心,一次一次的劝说,一次一次的吵架。她在李子健的家里越来越呆不住了,跟杨柳也不再那么亲热,不去她家串门了。倒是杨柳看她这样,劝过几次,无奈陈丽娜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依然我行我素。
日子越过越没味,陈丽娜想着要跟李子健离婚,就在这时候她发觉自己怀孕了。陈丽娜死活不想要这个孩子,要去打胎,李子健怎么劝都劝不住,只好把陈丽娜的父母接来劝说。在她的父母的劝说下,陈丽娜不得已同意生下孩子。孩子是在结婚的第二个年头的春天生下的,那时候田野里的小草刚刚发芽,到处绿草茵茵,李子健就给刚出生的女儿起名叫茵茵,对这个刚出世的小婴儿倾注了满腔的爱。陈丽娜对这个孩子一点兴趣都没有,都怀疑自己是怎么生的她,生下孩子一身轻松。这回再也不用在家呆着了,想去那就去哪。至于孩子,管她呢,有人管就行了,李子健喜欢就让他去管吧。生下孩子,一口奶都不给孩子吃,不管谁劝,陈丽娜就是不同意让孩子吃自己的奶水。不到几天奶水憋回去了。自己感觉轻松了,李子健可就苦了,每天晚上要给孩子喂好几次奶粉。白天他去干活,都是婆婆在照顾孩子,给他做饭,晚上婆婆回家休息,李子建一个人带孩子。陈丽娜不管,自己该睡,睡,该吃,吃,孩子看都不看一眼。好不容易熬到出了月子,就在家呆不住了,说要回娘家住几天。李子健同意了,让她带着孩子,他送她们回去。陈丽娜不同意,自己开着车,把刚出生一个月的孩子丢下走了。走了就渺无音信,怎么都联系不上她。李子建的妈妈帮他带孩子,白天妈妈带,晚上自己带。时间一长妈妈就开始抱怨,说当初不听自己的话,死活要跟这样的女人结婚,现在好了,自己遭罪不说,还连累当妈的,这是哪辈子欠他的。李子键只能是自己打落门牙往肚子咽,没什么话可说。
转眼孩子长到一周岁了,陈丽娜回来了,一年没见,她打扮得更时髦了。染着火红的头发,天气还冷呢,就穿上了短裙,高跟鞋踩在地上得得的响,一张脸描画的特别精致,还是那么漂亮。见她回来了,李子建心里很高兴,让女儿叫妈妈,女儿见了她一个劲地往后躲。怎么都不肯让她抱。她看了孩子一眼,哼了一声,什么都不说,就走到屋里坐下。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放到李子健的面前说:“我今天回来可不是看孩子的,我是回来跟你离婚的,离婚协议我写好了,你签字吧。“李子健看着她面无表情的样子,呆住了。说:“你别开玩笑。”“开什么玩笑,我是认真的,当初结婚我是太小了考虑不周全,咱俩根本不是一路人,我这个人痛快,不愿意拖拖拉拉的,你签字,我走人,孩子归你。“李子健看着她那副坚决的样子,没话说了,叹口气,拿起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就这样他们三年的婚姻走到了头,现在的年轻人结婚离婚都很正常,谁都没把它当回事。村里人知道了,也只是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没有人觉得惊奇。现在就是这样的社会风气,年轻人没有将就过日子的,过不下去就离婚,离婚成了家常便饭。现在离婚也简单,双方同意,就可以办离婚手续。再没有谁愿意费功夫调解啊,做工作啊。
离婚后的李子健自己带着孩子过,有时候想起自己的婚姻,觉得就像是一场梦,可是看看身边的孩子又觉得不是梦。孩子一天天长大,会喊他爸爸,会跟他一起出去玩。有时跟他一起下地,他在地里干活,她就在一边玩。跟邻居杨柳特别亲,常常去串门,叫杨柳妈妈。杨柳也喜欢乖巧可爱的茵茵,常常给她做好吃的,给她买玩具,有时候还睡在她家。李子健看杨柳那么照顾孩子,也常常帮着她做些力所能及的活。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他跟杨柳一个孤男一个寡女,时间长了免不了风言风语,有人说,叫什么干妈,就叫亲妈的了。有人说杨柳克夫,谁娶她谁倒霉,李子健是活得不耐烦了,去沾惹她。也有人说李子健年纪轻轻就离婚,熬不住了只要是女人就行。更有甚者说他们早就睡在了一起,两家就一墙之隔,翻墙对当过兵的李子健来说,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各种流言在村子里流传,两个当事人像没事人似地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他们还蒙在鼓里呢。
难听的话传到了李子健的妈妈耳朵里,她着急了,去找儿子,把那些流言蜚语告诉了他。李子健听了半天没说话,妈妈看着他说:“儿子啊,妈不是老封建,你要是愿意就跟杨柳结婚吧,那孩子是个过日子的人,妈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只要你好,孩子好就行了。”李子健听妈妈这么说,说了句:‘妈,你别管了。“就再也不言语了,妈妈看儿子这样,不知他心里打什么主意,不好再说什么,自己回家了。
李子健心里一直放不下陈丽娜,他总幻想着那一天,她在外边玩够了,疯够了,会回来的,毕竟这里还有她生的孩子。他想,如果陈丽娜回来不管她做过什么,他都不在意,都会接纳她。这样想着,他就开始有意疏远杨柳,不能连累她。不让茵茵再去她的家,看见杨柳就像没看见。杨柳见他这样,自己也自觉地不再跟他来往。没想到今天傍晚她走进了他的家,帮他哄孩子做饭。也是孩子哭得她心疼,她忍不住,才走进来帮他做饭。
李子健在门外默默地想着心事,天色暗了下来,他也没发觉,仍然坐在那里发呆。”你回屋吃饭吧,茵茵吃过了,睡着了,干了一天活早点吃了睡吧。”李子健听见说话声吓了一跳,抬头看见杨柳站在自己的身边,“哦,那你吃了吗?”“早吃过了,你快吃去吧,我走了。”说完话,杨柳就走回了自己家。李子健呆呆地看着杨柳走到家门口,开门进了院子,他才回过神来。肚子饿得咕咕叫,他站起来回家吃饭。进屋一看饭桌上摆着饭菜,孩子在里屋发出匀称的呼吸。李子健拿起筷子开始吃饭,眼前总是晃着杨柳的身影,她那略带忧郁的眼睛,略显苍白的面容,她对孩子柔声细气的说话的样子,怎么都抹不去。他试着回忆陈丽娜的的模样怎么想都是模模糊糊,整整三年没见她了,孩子都四岁了,也没有她的一点消息。“唉,”李子健叹了口气,开始大口大口地吃饭。
从那个春日的黄昏以后,李子健不再刻意回避杨柳,孩子还是经常去杨柳家串门,去她家吃饭,甜甜的叫着干妈,有时候干脆就叫妈妈。李子健也不干涉,看见杨柳跟茵茵在一起亲热,还会露出笑容。他觉得杨柳真的是个不错的人,如果真的能在一起生活,也挺好。可是他不知道杨柳是怎么想的,想问问她,又问不出口,只能默默地帮她干些活。这一切杨柳都看在眼里,她知道李子健的心思,也知道孩子喜欢她,她也打心眼里喜欢这孩子,从心里疼她,可是自己经历过两段婚姻,早已没了重新开始的勇气。她不想给李子健压力,也不想给自己压力,一切随其自然吧。
他们不着急,有人着急,这个人就是李子健的妈妈,她看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走的挺热乎,可就是都不挑破那层窗户纸,有点沉不住气了。儿子都三十了,还这么单着,心里总是不踏实。自己去说吧,又不合适,托人去说吧,又找不到合适的人。苦思冥想了许久,一拍大腿自言自语的说:“嗨,放着现成的人不找,还找谁呢,就找她了。”这个人是谁呀?就是茵茵哪,李子健的妈妈把茵茵带回自己家,给她好吃的,哄她玩,悄悄问她:“茵茵,你喜不喜欢杨柳妈妈?”茵茵瞪着一双乌亮的大眼睛说:“喜欢,杨柳妈妈可好了,我可喜欢她了。”“那你想不想杨柳妈妈跟你一起住啊?”“想,奶奶,我想跟杨柳妈妈住在一起。”“那你回家让爸爸,把你杨柳妈妈接到你们家,天天住在一起好不好?”“好啊,好啊。”茵茵拍着手跳着说。李子健的妈妈听孙女这么说,就悄悄地在她耳边说了一番话,说的茵茵眉开眼笑。
茵茵跑到杨柳的家,气喘吁吁的说:“杨柳妈妈,我想吃你包的饺子。”杨柳正在看电视,听茵茵这么说,就站起来:“噢,茵茵想吃饺子啦?小馋猫,杨柳妈妈给你包。”说完就去和面剁馅,杨柳手脚麻利地包着饺子,茵茵就在那里看电视,看一会跑过来跟杨柳说几句话,说完了又去看电视。杨柳看着茵茵可爱的样子,心里感到很喜悦,心想:“这孩子,真招人疼,真想给她做一辈子的妈妈,照顾她,可是她那个爹,就像木头一样,一点都看不出人的心思。”饺子包好了,杨柳开始下饺子的时候,茵茵跑过来问:“杨柳妈妈,你要下饺子了吗?”“是啊,我要下饺子给小馋猫吃。”茵茵扑闪着一双大眼睛,歪着头说:“能不能让我爸爸也来吃啊?我想跟你们一块吃,要不爸爸一个人在家吃饭多没意思呀。”杨柳笑着说:”哎哟,我们茵茵还这么孝顺哪,好吧,你去叫你爸爸来吃吧。“茵茵听了一溜小跑回家去叫爸爸。
当杨柳把饺子盛到盘子里,李子健和一起茵茵走了进来,杨柳招呼爷俩坐下,一起吃饺子。三个人坐在一起吃着饺子,李子健不说话,杨柳也不说话只顾着照顾茵茵吃。茵茵看看爸爸,又看看杨柳说:”爸爸,杨柳妈妈好不好,李子健听女儿这么问,就说:“好。”“那你喜欢她吗?”李子健红了脸,不知怎么回答,看看杨柳,杨柳也正在看着他,想听他怎么回答。看着女儿渴望的目光,他低下头说了一句:“喜欢。”茵茵听爸爸这么说,高兴地拍着手,对杨柳说:“杨柳妈妈,你喜欢我爸爸吗?”杨柳也红了脸,低下头说:“喜欢。”茵茵听了更加高兴了说:“那你们结婚吧。”李子健,杨柳看着茵茵说:“你这小人精,谁让你这么说的?”茵茵说:“奶奶让我说的,奶奶说,杨柳妈妈跟爸爸在一起最好了,我也喜欢。爸爸,杨柳妈妈,你们就结婚吧,我以后就叫你妈妈。“茵茵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们两个人等着他们回答,李子健说:”你杨柳妈妈答应,我没意见。“杨柳看着李子健说:”我我愿意永远做茵茵的妈妈。“茵茵高兴地拍着手说:”太好了,太好了,妈妈我爱你。“说着在杨柳的脸上亲了一口。杨柳亲了一下茵茵,红着脸笑了。
李子健在茵茵五岁的时候,跟杨柳组建了新的家庭,又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婚后的日子过的甜蜜又平静,茵茵乖巧可爱,也懂事,从没有享受过母爱的她,尽情享受着杨柳对她的爱。杨柳在茵茵七岁的时候,又生了个儿子,这下李子健可高兴了,儿女双全,多有福气。村里人都说,李子健这小子有福,杨柳嫁给他不但没事,还给他生了儿子,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跑断肠。茵茵更是高兴,自己有了小弟弟,有跟自己作伴的了。每天放学早早回家跟小弟弟玩。杨柳并没有因为生了儿子就减少了对茵茵的爱,相反更爱她了。他们这幸福的日子越过越有奔头了。
文章评论
孺子牛
陈丽娜这个人物总体上刻画得很到位,的确有这样的人。从整篇看,陈丽娜也成了重点描述的对象,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故而,如若题目为“李子健娶妻记”更为合适。其实,要凸显《乡村恋曲》本文李子健与杨柳的爱情故事应该是重点要着墨的部分,而与陈丽娜的那段姻缘只是个小插曲,虽然你将李子健与陈丽娜的故事用回忆的形式来写,但是着墨过多过细,就显得有些喧宾夺主了。要解决这个问题,最好把李子健与杨柳的故事加重分量,多一些细腻化的笔触,无论是波澜起伏抑或春和景明等最后都要达到水到渠成、瓜熟蒂落的效果。文字是可以朝着这方面增加的。只是本人拙见,不可为真噢!
幸福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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