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人生就是苦难和喜悦串起来的
个人日记
人生就是苦难和喜悦串起来的
——再读史铁生作品感悟
·石默·
生命的进程是什么?是波折,是磨难,是人在生命的长途中,对智慧的求索,对存在的积淀,对顿悟的催生,也是对“一草一木,比涵至理”的记录。一个“坏孩子”常常出现在史铁生的童年记忆里,这个坏孩子身材瘦小,不惊人,却令许多比他高大强壮的孩子畏惧,因为他有一种本领,他能把不听从他指挥的人孤立起来,而没有一个孩子能承受得了被孤立后的处境。他就像黑帮的老大,孩子们对他唯命是从。童年的史铁生在经历了孤立后,把心爱的足球贡献出去,因为那个坏孩子最爱踢球。这样换来了坏孩子和他的“特别”关系,可随着足球慢慢破损,他们间的“友谊”也随之结束。《故乡的胡同》里史铁生坦言“因为他,我学会了谄媚和防备,看见了孤独”。孤独穿透了他的整个童年,甚至更久。
孤独使得人在某个特定的时间,仿佛一下子拿走你尘世间所有的依靠,尤如《基督山伯爵》中的邓蒂斯忽地一下被置于无人的荒岛暗牢。由于人与人之间存在着太多隔阂,彼此间无法彻底敞开心扉达到心灵的沟通,这使人落入不断的孤独苦楚无助,“人生来注定是活在无数他人中间并且无法与他人彻底沟通”。于是在《礼拜日》中,我们看到了母女互不理解,夫妻间默默无语,生活在无休止的干扰躲避之中。这就是人的局限,“人的有限性也决定了孤独无助是人”,史铁生认为这是人类广义的残疾。“残疾,并非残疾人所独有。残疾即残缺、限制、阻障。名为人者,已经是一种限制。”
他不停地追问这样一个悖论:人的本性倾向福音,但人的根本处境就是苦难或者残疾。他曾经一遍遍进行“好运设计”,然而不论怎样设计,最后也会沮丧地发现它并不存在:假如世界上没有了苦难,世界还能够存在什么?要是没有愚钝,机智还有什么光荣呢?要是没了丑陋,漂亮又怎么维系自己的幸运?要是没了恶劣和卑下,善良和高尚又将如何界定自己又如何成为美德呢?他终于发现:这是一个因苦难而有差别的世界,如果你被选择去充任那苦难的角色,看来就只好接受苦难——人类的全部剧目需要它,存在的自身需要它。人生就是这样苦难和喜悦串起来的,一波接一波,一个接一个地走过来的。当然,人们希望喜悦的事越多越好,最好永远是喜悦更好。然而,正如一年四季不可能永远是春天,人生也不可能是喜事连连。
在《自言自语》中他揭晓了人生的三种根本的困境:一是孤独,人生来注定只能是自己,无法与他人彻底沟通;二是痛苦,人生来有无穷的欲望,而实现欲望的能力永远赶不上欲望的能力;三是恐惧,人生来不想死,但总是要走向死亡。这些困境是永恒的、无法克服的,它们构成了虚无感的人生背景。每一种困境都意味着生命的残缺,人生注定是残缺的、荒谬和不圆满的,如果没有孤独,爱就失去了意义;如果没有欲望的痛苦,就得不到实现欲望的欢乐;如果人永远不死,那么人生就象波伏娃的名著《人皆有死》中那个死不了的福斯卡那样,变得乏味透顶。
“人既看见了自身的残缺,也就看见了神的完美,有了对神的敬畏、感恩、与赞叹”。世事人生,似乎没有什么是无缘无故的,上帝用双手托起了芸芸众生,没有一丝的轻蔑。该上天堂就不朽、永生,该下地狱就忏悔、赎罪,一切都是为了悲悯与庇护。“上帝不许诺光荣与福乐,但上帝保佑你的希望。人不可以逃避苦难,亦不可以放弃希望——恰是在这样的意义上,上帝存在。命运并不受贿,但希望与你同在,这才是信仰的真意,是信者的路。”苦是良方,难是磨刀石,希望是力量,这就是救赎之路。
承认人的残缺并质疑苦难,人性之树才能拔节而起。
(摘自2011年5月18日《中华工商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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