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阎王’中计

个人日记

          1941年7月上旬的一天,冀南平原正是‘青纱帐’的季节,八路军冀中十六团的王副营长,身穿灰布的军装,骑着黄膘马,挎着盒子枪,单人独骑到时冀南传送紧急情报,黎明路过新河县境,在三区荆家庄滏阳河渡口,猝然遇敌,被外号‘活阎王’的日本中山队长俘获,押至新河城内。
        三区的干部战士听到这个消息,个个忧心如焚,都为王营长捏了一把汗,因为当地的抗日军民都知道,凡是落到‘活阎王’手里的我军政人员,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都被这个杀不不眨眼的刽子手残杀在县城西北大埝口旁的万人坑内。就边小孩一听说‘中山队长来了’,吓得都不敢哭。三区区委书记张光辉,昨天夜里从敌工站上获悉,有一们军政干部要从这里通过。他正准备接送,不料却接到这个不幸的消息,内心焦灼万分。经过反复考虑,最后想到宋慎修与中山队长不寻长的关系,便立即写了一封急信,派警卫员火速送往白神首村,让宋慎修想尽一切办法,尽快解救王营长脱险。
      宋慎修是白神首村的一个地主,国民党时期的旧村长,七-七事变后在共产党统一战线政策的感召下,深怀民族大义,以杰出的智慧和胆略,坚持抗日救国,工作的很出色。这一带的环境恶化后,为掩护地下抗日斗争,他也支应日伪军,成了‘两面村长’。
        宋慎修与中山队长的‘关系’,也是从掩护八路开始的。有一次中山队长来村‘讨伐’,将区中队的战士围在村内。老宋为了转移视线,便故意把自己珍藏的一副古画挂在北屋冲门口的墙上,然后把中山队长请到家里看画。没有想到这个武士道精神十足的法西斯军人,还对中国画特别的感兴趣,竟双手按住插在地上的东洋刀,歪头偏脑地左瞧右看,峭断伸出大拇指说话 :’顶好!哟西!我的幸交”老宋看出了他的心思,便装出恋恋不舍的样子说“:太君喜欢,我的奉送,交个朋友。‘随即连对联一齐揭下来,卷好的送过去。中山队长哈哈大笑,伸出大姆指说:’你的,中国人的这个,我的,朋友干活。‘从此以后,老宋成了中山队长面前说一不二的’大红人‘。
      宋慎修中午接到张光辉的急信,知道事关重大,非办不可,可又愁无办法,心里想:若是便衣打扮,不论是那级干部,说是老百姓,打个便宝就算了,若是别人逮住了,多花几个钱,也可以赎回来;贪偏偏是全副武装的八路军干部,又落在这个‘活阎王’手里,打个什么掩护呢?弄不好,‘活阎王’对我有了怀疑,今后的工作怎么办呢?他左思右想没有办法。这时,张光辉又派人来问情况。他随即对区里来的说:‘我先到城里听听动静,见机行事。回去告诉张政委,我一定想办法完成任务。’
       天刚过午,宋慎修戴上古铜色呢子礼帽,穿上灰绸子大衫,架上银丝眼镜,骑上崭新的‘富士牌’自行车,径直冲城里的日本队部而来。
       他走进日本大队部,一边和岗哨打招呼,一边留神观察院里的动静。他见院中一棵大槐树上捆着一个人,灰布军装,腰系武装带,可能是由于 挨了打,面部带有血污和青肿。一匹紧系肚带,背负马鞍的黄膘马,拴在另一棵树上。一名日本士兵端着上有刺刀的三八大枪要一旁看守。老宋心想,这一定就是要救的那位王营长了,趁还没有下狱审问,还是立即采取行动的好。于是,他把自行车往墙根一靠,顺便向哨兵打个招呼,便把礼帽往后脑勺一紧,倒背双手,慢慢走了过去。

       老宋来到营长身边,横眉怒目,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便大发雷霆,破口大骂:“小兔崽子,你再跑?!我非打断你的狗腿!”边说边从旁边拣起一根劈柴棒子,朝着那样营长劈头盖脸地打过去。那们营长莫名其妙,心想可能是特务认错了人,老宋边打边骂:“我叫你不孝顺,我叫你偷我的枪,不打死你难解心头恨!”这一打闹,那个日本哨兵着了急,赶紧兴起刺刀上前阻止:“八格呀噜苏,你的,什么干活?老宋举着棒子瞪着眼说:”这是我外甥刘丑小。候口村我姐姐打他三岁上就守寡,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可他不孝顺------“说着又是一棒子。那位营长听他这么一骂,心里明白了八九分,也赶紧随声附和地说:”舅舅是我错了,我再也不跑了,饶了我这一次吧!"这时又拢来几个日本兵,呜哩哇啦地围住老宋问情况。
      正打骂间,早有人报告给了“活阎王”中山队长。这个凶恶的家伙倒背着手,眼盯着宋慎修慢腾腾地走过来。老宋一眼瞥见中山队长,打骂的更带劲了:“你们不要拦我,非亲手打死这个小杂种不可,不打死他也对不起中山队长。”假戏真做,一连又是几棒子。王营长也挤出几滴眼泪,哭着向”舅舅“求饶。中山队长在一旁瞅了一阵,信以为真,摆了摆手,,示意住手,问道:”你的,什么人?“老宋见问,也假装很悲痛的样子抹着眼泪说:”这是我外甥,前几天与她娘吵嘴,偷了我的枪跑到外地,家里人正四处找他呢,谁知他当了八路,给我闯下了大祸,我非打死他不可,省的他给你添麻烦。“说着举起棒子又要打。中山队长笑嘻嘻地说:"你的,老朋友干活;她的,小孩子的,死啦死啦的没有。他转头对哨兵嘟噜了几句,那个哨兵上前将营长的绳索解开。中山拍拍王营生的肩膀说;”你的,开路;这个的,死啦死啦的有。"他伸手做个八字手势,意思是再去当八路就杀头。
       王营长正想抬脚本往外走,老宋又对中山说:“这马是我耕地拉车有的,手枪是你叫刘翻译给我护身用的,都是我心爱的东西,你若是受见,或是弟兄你们也愿意留下,我也就不再要了。站在一旁的刘翻译也赶紧上前帮腔,中山把手一挥:”统统地带走。“
     天已是后半晌,王营长
牵着黄膘马,挎着盒子枪,跟在宋慎修的自行车后面,大摇大摆地走出日本大队部,顺利地完成了传送情报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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