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109:又见母亲生辰时生活日记

随笔109:又见母亲生辰时

生活日记

缅怀母亲方佩兰老师百岁诞辰

卷首语：孔子曰“孝子之至,莫大乎尊亲;尊亲之至,莫大乎以天下养。”莫泊桑说：“人世间最美丽的情景是出现在当我们怀念到母亲的时候。”我说，世上只有妈妈好！这是因为能够享受母爱是真的太幸福了，有母亲的家才有握住温暖的感受。

每到十月二十三，我就会想到妈妈生日来。我一直都在想提笔写点什么，可就是提不起这支笨拙又沉甸的笔，真怕我的用情不深，也怕自已粗浅的文字，亵渎了对母亲的真挚缅怀。现在，夜深人静了，于是我安下心来为操劳了一辈子的母亲写点心声以表纪念吧。

在江阴有一个美丽的古镇名叫北周庄。母亲就出生在那里。然后她在上海宝山师范读书，在无锡结婚，先后在江浙一带教书，最后定居江西九江同文中学。母亲大部分生命是在中国新旧社会不安定，生活贫苦艰难中度过的，当改革开放成果开始惠及九江市民时，当儿女们正值青壮年奔波于工作生活时，她悄悄地熄灭了凋落在生命中最后的一根灯草，落下无奈的惟幕无言地转首而去，就如断线的风筝随风渐渐远走。都说母子连心哪！痛，揪痛。那刻如萧瑟寒风过境袭来，让我胸口瞬间灌满了无比的惆怅，如同被细刃划过，纠结和留下的是那无可弥补的遗憾和惜情。那满口苦涩像是黄莲般,一直渗到心底.一声叹息,内心被凌乱寂寥恍惚得不定，直叫人怆然无语。心如空谷落石，早已失去了那淡定与坚强，泪水滑出了脸庞恣意地流出，一生的泪似乎就是在那刻流尽。泪腺己干枯，所有的思绪随着嚎啕大哭直至抽泣声一同跌入无边黑暗，除了五脏六腑外，其它的好似都被人生生揪去后只剩下那空落落的锥痛，痛得炙热得不可名状，那刻心中纵己千苦万楚，也只能望着留下的一张张发黄的照片长叹来寄托思念。只有经历，才知道有种东西的存在让你很在乎，那是血脉。自己在垂手可得时不显贵重，没有了再也见不着了才回味无尽。

生命之中，是不断地有人离开或进入。于是有看见的，有看不见的，有记住的也有遗忘的过往。对天地来讲是只沧海一粟，可这崩裂倒塌的却是给予我拳拳之心的母亲呵，在那连续几天的睡梦里以至很长的一段日子，总会有妈妈的身影在眼前不停地晃悠着诉说着。

母亲是穷自己一生输赢，给予我影响力最厚重的人，对我一生的灵魂有极大的冲击力,对儿女关爱溺爱的细腻始终见于一切毫微。她把一生中美妙与幸福，清瘦与淡泊都浓郁流溢在我们儿女的身上，就如春蚕到死，蓦回首才知道，母亲这座山峰独一无二。儿时，母亲经常抽出时间陪我们去荡秋千，一起在至今我仍居住的同文校园果树下拣掉在地上的核桃、白果及梧桐籽等，甚至一块爬校园的“花果山”，在竹林里捉迷藏，尽可能让我们开心。那是一种天然的幸福，一种可以享受一生宠爱的幸福，一种别人无法夺走的幸福。可如今母亲在哪里，定势思维中的现实与回忆相差如此之大。多想此刻清浅的阳光和母亲一起飘进家，再和儿女团聚，可终究伸手无法再把她搀扶，挺身无法再为她遮挡。叹息的是伤心和唏嘘，黄天浩土、日月何助？

    母亲渐行渐远的走着，一晃已走了十七个年头了，对她的记忆由近至远，衍变得渐渐褪色而淹没，淡成了一幅缱绻绵绵的抽象画了。心头莫名梗住，细细地叹息从胸膛中滑出，根扎在内心血情的弦，悄然应思念而生。感悟、撞击并把思绪拉到了昨天……
    三年困难时期，己经不再有往日圆润柔和的母亲，用她清瘦再清瘦不过的身躯，带领我们在家门口开出好几块地，种上蔬菜和高梁，渡过饥荒；真可谓是朝披晨星晚戴月，个中把落寞无声隐藏，酸涩无以言表。
    儿女多，我们都是一个接一个穿衣服的，因而做衣服、补衣服，妈妈都是在灯下劳作到深夜。五十年代末，母亲由教体育改教语文，
    几年中，她边教学边通过了去南昌考试，取得了函授大专文凭，难度可以想像得出。
    后来儿女们长大成人甚至成家立业了，她还是惦念着关爱着我们的身体、工作和生活。每每看到儿女们来到身边时，瘦刮的脸上总是挂满着笑容。

每至中秋明月时，儿时的那段情景总是跃入眼帘。母亲把一天的教学与家务忙完后，吃好晚饭就带着幼小的我们一起到屋前场上看月亮，说是用手里的月饼供月亮。讲着一些关于吴刚伐桂、嫦娥奔月等月亮的故事，直到月亮西沉。以至现在中秋时，我还是不忘仰望着家乡的明月，还是傻傻地、痴痴地在呆想，想着母亲述说的故事，想着家里家外发生的事情……
母亲深明大义，豁达仁慈。经常宁愿自己挨饥受饿，也要和父亲一起养家糊口接济困难学生。她经常同儿女们拉家常，讲如何做人做事的道理。以言传身教，使子女们耳濡目染，从小受到了良好的熏陶，起到了潜移默化的作用。

    妈妈，您是儿女们心中无言的老师。
    大哥在回顾妈妈时，总深感没尽到一个儿子的责任，他说，直到母亲去世前的近半世纪，我随单位北徙南迁，回家看望母亲的次数屈指可数。母亲没等到子女准备为她庆祝的90寿辰，就驾鹤西去了。许多事物在失去后才感珍贵，确实觉得没能陪她多说说话谈谈心是今生一大遗憾。
    二哥说：母亲时时为我担忧，事事为我担忧，一直担忧到她生命的尽头！当我自己也为人父母了的时候，当我也体验到了为远方子女担忧的那份痛苦隐忍的时候，我才开始明白，那是一种近于煎熬的无休牵挂！是一份甘愿以生命庇护和替代的心与情的付出！是一份万千琐事的颂词都无法诉述的伟大！“百事孝为先”。在我一生的“百事”中，对母亲，我终于找不到“孝”字了！造物弄人啊！为什么要让我在来得及的时候不能懂？在懂了的时候却什么都来不及了！

二姐在缅怀中感叹说：清贫、辛劳的您，一辈子省吃俭用，记得每当暑假，您不顾炎热，从学校借来手摇缝纫机，为我们缝衣、做鞋，让我在身边为您摇扇驱蚊，因为这，才有我为人母时，无师自通为儿女缝衣做鞋之举。还记得，在我一人带着不满周岁的女儿下放农村时，您又不顾年老体弱来到我的身边，在长达一个多月为孩子断奶的日子里，您没睡过一夜好觉，最后又是您身背小孩，手提衣袋，步行十余里山路，把孩子接回九江。为了我的安宁，您付出了多少艰辛！谢谢您，我的母亲！如今，您虽已离我们远去，怀念却将永存儿女心底！
弟弟记得最清楚母亲的情况，他说：在我初三时,妈妈到我们班上了一堂语文课.当时我心里很紧张,生怕妈妈讲的不好,让同学们看不起.上课了,妈妈响亮的大嗓门震住了全班同学,教室里安静极了,只有妈妈娓娓的讲述声,这篇课文是文言文,她逐字逐句的讲解着,45分钟很快就过去了.课后,同学们纷纷对我说:你妈妈的课讲得太好了,听她的课真是一种享受.

妈妈对自己的学生视如子女,关心他们的成长.她班上有一位问题学生,总是逃学,屡教不改.作为班主任的她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为了挽救自己的学生,妈妈连续三天晚上从同文中学步行到兴中纱厂学生家中进行家访,和学生的寡母一起苦口婆心的教育,劝导.终于使这位学生重返了课堂.毕业后这位学生还多次来看望妈妈,感谢她当年对自己的帮助教育,才使他能够成为一个有用的人.妈妈用自己的执着和敬业精神诠释着"教师"这个称号的内涵.真正实践了"春蚕到死丝方尽,作育桃李遍人间".
妹妹说当年她在农村时重病缠身，妈妈听说后立即启程赶往三百多里外的乡下看望我。在途经修河时，差点被大水冲走，多亏一位解放军及时拉住了她。又讲当自已生女儿时，妈妈已70多岁，还不分日夜伺候我月子，而且要半夜起来去排队买肉、鱼等，十分辛苦。妈妈对我的好永远牢记在心。

母亲一生清贫，正直做人，为我树起了人生的航标，也让我们七个子女能一生正直为人，妈妈是我永远的榜样。大姐的三位在广州、深圳儿女已在微信上组成了互动的“杨家军”名号，就像当年小八路的“消息树”一样，只要谁家一点“动静”，一“发布”全知道了。这也是让杨家子孙世世代代以亲情相约，血脉相联的好办法。看来我也要为杨家的“美好”开通微信去了。
这，就是我们尊爱的大家及我善为的母亲。母亲在我生命中是最为敬重，最为熟捻的人，是位勤劳善良、温良恭俭、开诚布公、心不化妆又敢于担当的传统女性。她热爱生活、乐于助人，面对困难永不服输。她人生中八十九年的生命，包容和书写了一个家的玉碎瓦全。

我在有记忆的年龄里就在同文居住成长，几十年中因各种原由，随父母转移了好几次栖身之地，像极了这人生的起起伏伏。每每迈步在那古朴香樟的校园小路上，生命中和妈妈的一件件、一幕幕就会在我的内存中很自然地调了出来。当兵的第一年冬天，妈妈就赶到郑州看我，整整陪了三天，那一丝一缕的温暖在我心扉，至今滋润着我并为之动容。我的女儿读小学时，老人不仅辅导，还每天傍晚送过马路看到孙女进家门才返回，来回二、三里地，这里有太多的无怨无悔。不论在外还是在九江的儿女们过生日，她都会牢牢记住，九江的一定打电话叫回去吃饭，不在身边的就是自己下碗长寿面吃都高兴，这就是一位全身心付出的母亲。

和母亲在一起的日子是一次次心灵的盛宴和心与心的交融。记得每当回家我都有意识地讲起外面的趣闻给她听，可母亲的注意力不是“故事”，她舒展开心的笑意，心思百转千结，看重的是孩子们的平安和把情感坐实在我们的快乐上，而她再苦都值得。有时我常想，为什么在她生前自己就没多花些时间陪陪，听几句唠叨，让她讲她自己的过去，看着已赢瘦不堪的身体却没去多买些补品，然而一切都晚了，好多好多的无能为力，“子欲孝而亲不待”呵！

母亲的影响早已深植于我的身心，流淌在日后无数个的春来夏初和冬日带走秋实的日子里。妈妈是一个给予我洇渡和升华生命的人，她的离去我至今无法用文字表述，但却让我记住和感怀了那份倾注的关爱和沉淀的情感，让我品悟和诠释了那清浅的话语和拂过的满怀母爱。对于我这是个刻骨铭心的半个世纪，这个过程清晰地印证着曾经的家庭成员的过往，也使之成为缅怀的全部凭证，我会用一生的祈祷，只为下一世为妈妈停留，相逢后再为母子。妈妈：希望你永远在我的梦境里阳光明媚，快乐安祥。在妈妈生日和临近感恩节前，我站在母亲长居的老屋下，看着眼前这么多茂盛的桂花及香樟树时，我嘴里只能叨念着“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感叹，想起母亲的点点滴滴，我再也忍不住我的眼泪，我仰问上天：“妈，你在天堂好吗？”这个世界上象母亲一样的人太多了，也正是千千万万象母亲一样善待家人的普通人，才是中国真正的脊梁与大家风范，真正伟大的妈妈！

    携手想随是思，合衣而卧是梦。”人常说“佛”是人心灵的皈依，而妈妈则是儿女永远的爱，是家族生命律动集合体的根，也是我们七位儿女关爱人生的泉。现在，母亲早已化着了天边的一抹白云，随着清风匆匆而去。我的母亲！从此您永远告别了赖以生存的家园，也永远告别了您心爱的儿女们，但您的大爱与我们永远依恋相随！！
    母亲啊，您的走，原本就是亲情的撕扯和割裂啊，如同我心中苦心孤谐营造的多米诺骨牌轰然垮塌，一个家的蒂固和廖廓在瞬间失去一样。一个人生朴实无华的故事将永远定格成为永久的影像，那将是凝固的。带去的将是我沉重的回忆，留下的却是永远的慈爱与情亲。无论时光怎样流转，无论岁月怎样变迁，在每一次的回首和凝望之时，我都会清楚的明白：梦里依稀的，是母亲的眼泪和爱意，这滴泪，这份爱，缠绕在我的心底，永无绝期！
   母亲，儿女与您永远执手相依、踽踽而行、历久弥坚、隽情永长。妈妈，菲薄缅怀，告慰与祈福你百零五岁辰寿，与父亲修渡千年。

您终身懂得祈福与感恩的拾儿代杨家子孙颂笔
2014年10月23日前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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