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女人

爱 的 思 索

爱情,象朵花吗?

花朵的生命太短暂，

短暂得令人忧伤。

象树？而树又不会思想。

那么,象大地?

滋育着万物生长。

象,又不象,

当大地冰封雪盖,

爱情之树依旧叶绿枝壮。

象大海吧?

那样丰富、浩瀚、深广，

而且是风风浪浪。

也许，海洋和爱情，

是相互模仿?

爱情，单纯得如颗宝石,

晶莹、透亮。

映照了人们灵魂的---美与丑,

净与脏。

又复杂得如一张

迷乱、神奇的网，

多少盖世英雄,

明智的帝王,

都在爱情网里失去了反抗!

啊啊,爱情,

支配着多少人,

幸福欢唱,

痛苦悲伤,

发疯发狂。

爱情,这部迷人的戏剧,

消耗了多少竹简、纸张?

人类历史有多久,

爱的悲喜剧就有多长,

而且,至今没有收场。

连最理性的贤明的神,

也在爱情场上来往。

天上,玉女下凡偷情,

地上,男性神殿的后面,

总有女性神的殿堂。

那么，爱情，

究竟是什么模样?

多少种的描绘,

就有多少种---主张和期望。

周幽王用烽火台的火,

妄图把他黑暗的爱情照亮。

爱的美丽吗?

荒唐的霸占者,

霸占者的荒唐。

杨贵妃的爱情,

被称为千古绝唱。

其实,那只是美貌

与财富,权势的交换----

爱情场上的珠宝商。

珠宝商样的爱情,

产生于私有制社会的土壤。

那么,公有制社会的今天,

那样的爱情商人,

是不是完全改行?

绣花窗帘后面,

是不是还有

杨贵妃的忧伤?

赵飞燕的舞影?

武则天的放荡?

肉的讨价来往。

是什么魔术?

把不相爱的人,

吸引到一张床上,

又把相爱的心,

禁锢在不同的地方。

同床异梦,

异梦同床，

这棵古老而又腐朽的树,

一万年了吧？

为什么还没有枯萎,死亡?

没有爱情的婚姻,

组合了没有爱情的家庭,

那中间的空白,

难道仅仅是财富和权势的补偿?

有爱情的婚姻,

组合了有爱情的家庭.

可是,为什么?

陈世美、朱买臣的悲剧

至今还在演唱。

爱情,哎!爱情

可不是作衣裳,

新的时候,穿在身上,

漂亮,夸奖,

旧了,就丢到一旁。

在珠江畔,浦江旁,

那紧紧偎依的倩影,

使我忧虑而又恐慌,

亲吻中的山誓海盟,

明天,会不会遗忘?

而且,我想,那样的爱,

和鸽子的相互追求,

猫的你叫他嚷,

在本质上,

有什么两样?

还有,爱情的果实,

难道只是生男育女?

倘若是那样,

人类不就又退回到远古洪荒.

人类告别猿猴,

已经几百万年的时光。

不要再把兽的本性,

硬移到我们——

大写的人的身上。

真正的爱情,

不应是肉的相互占有,

而应当是两颗心灵,

相互渗透,

相互滋养。

人类既然创造了

高度文明的世界,

也应当创造

高度文明的爱情宪章。

爱就纯洁的爱吧,

何必看有多少嫁妆?

存款单上数字的短长?

只要心是火热、滚烫,

相伴度过人生的寒凉。

爱就纯洁的爱吧,

不要把父母地位的砝码，

加在爱情的天平上。

难道什么书记的儿子,

必须配一个什么长的姑娘?

赤诚的爱情,

是双方无私的给予!

象火,相互燃烧,

象灯,在漫漫旅程中

相互照亮!

以上是《爱的思索》的全文，最初发表在香港的《新晚报》上，日本很快翻译了，译者是日本著名的儿童文学作家和理论家庄野英二先生。《爱的思索》是一九八一年四月完稿的，其中的十七节曾由电影演员乔榛同志在上海一次诗歌朗诵会上朗诵过，从此就流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