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光阴

又到新年，又到了女人们互相疯狂购新衣物的时节。去年的这个时候我没有买衣服，写下了《我的那件白狐“衣”落谁家？》。仿佛没有过去几天，但确实转眼又是一个春秋轮回。呵呵！今年过年去买衣服了，带着我那59岁的“女儿”去SHOP ——

   年末要去购物，老公一直没空，于是叫上朋友专门给做了一回“司机”。带着母亲，去了盐城各大商场，让母亲试穿衣服，碰到“千”价位的，她总是硬的像快石头般坚决不肯试穿。亲人与陌生人是有区别的，亲人之间哪怕脸红脖子粗的嚷嚷，那份心也是为了彼此的好，真诚的；陌生人之间总是会彼此客气，却不知心。而母子的关系永远都是亲密又对立，经常在一起，为了细小的分歧，喋喋不休的争执，我与母亲之间也是如此。经过一番“较量”，母亲终于服了我，软了下来。开始放下顾虑，尝试着欢乐的换着不同价位的衣服，她的脸是像少女般绯红，如一个等待过年欢悦的小姑娘问我：“这件好看吗？这件怎么样？快看看这件真的好看吗？这件不难看吗？”。说实话，她穿什么衣服都很好看。就是发福的体态限制了她的购衣领域。小时候家境不好，我基本上都是穿的旧衣服，旧鞋子长大的。更何况是一个做为母亲的会怎样的省吃俭用才能靠微薄的死工资来养活我与妹妹以及一家四口的生活，上学的开销？那份巴不得将一分钱扳两半的拮据无法想象。那时候的我最大的幻想就是能有一天像有钱人家的孩子一样，欢快的上街试穿，购买鲜亮的衣物。女人什么时候都是希望被恩宠的，不论6岁还是60岁，能被丈夫，被物质，被食物恩眷。今生没有可能谁带着我，疯狂购物了。但我可以带着别人也是一种幸福。跑了几家商场店铺，下午母亲问我：“你自己怎么不试穿？”我很江湖的笑着说：“本姑娘天生丽质难自弃，无需打扮，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哎哎！你快看，这件衣服好看，孔雀羽尾花式，好像还是真丝面料”我催促着让她换下一件衣服，岔开话题。

     母亲是个无需描龙画凤式真正的老美女，就是粗布褴褛，她的气质也是难以掩埋的。人家不了解情况的，看她都说她像上海女人，而且还是福太太。确实如此，老天似乎特别眷顾她，快60的人了皮肤白皙稍有松弛，皱纹几乎没有，一头乌发高雅的盘着。呵呵呵呵！这样一个女人，她应该是我的骄傲，就像我的女儿一般是我今生的骄傲。终于顺利帮她在金鹰商厦买完几件衣服后，我就总在手表专柜前转悠，当她知道我要为父亲买几千元的手表，立刻惊竦般絮絮叨叨，阻挠不止说：“你不是刚给他买了个手机吗？乱花钱，总是乱花钱”。想想“老小老小”这话一点都不假，母亲现在越来越倔强容易紧张生气。父亲辛苦一辈子，60岁了，我总想让他也“奢华”一次。男人为了家庭的付出其实并不比女人差到哪里去，只是他们更趋向于厚重，不愿意诉苦与表达。我那59岁的“女儿”看抗议无效，索性气得跑得没有了踪迹，偌大的商场，正逢节假日，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她真像个孩子般跑没了，我的奶奶呀！打她电话，她还听不见。很着急！突然想到了小时候，在南京我跑丢了，父母该是怎样的一种心情？肯定比我此刻失魂落魄到一千倍。

　　只有等生了孩子以后，才能真正懂得做父母的艰辛与不易。如果是以前的驴脾气，我准得气急败坏。但那天我没有，我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处，半小时后她果真气鼓鼓的出现了，呵呵！搂着她去喝茶吃小食，盐城有家卖“来伊份”的，东西超好吃。呵呵呵，今天她是我的“女儿”，我是能够容忍女儿的任性的。而且，我知道她是心疼我花钱，这世上如果我真的遇到事情了，能“割肉卖血”般付出的，不是丈夫，不是女儿，只有母亲。这也是唯一的答案。当然这个看似粗浅简单的道理，我以前不懂，也是等生养过孩子，在养育的过程中慢慢体会的。感谢上帝，我似乎真的长大了一些。仔细看着她的面庞，岁月虽然不饶人，但她多少年了似乎没有改变过什么。父亲也是。父母看起来都比实际年龄年轻8，9岁。他们的容颜总让我忽视了他们实际渐老的生理年龄。常常会以为他们50岁，甚至用40岁的方式与他们相处。母亲跑了一天，累的气喘吁吁满面疲劳，我赫然惊觉：原来她已经快60的老人了。

　　对父母的付出相对来说，我是吝啬的。我出资两千元让公婆出去旅游了一圈；公公手术也是我们先拿的几万元医药费；女儿长大了，也是一笔无法预算的支出，她的吃喝玩乐穿，都是要投入的，没有计算过；今年过年街市哪里衣服都那么贵，动辄千元一件似乎是很正常的事情。丈夫的衣服买了两套，孩子的衣服里外上下都买了。而对我的父母这么多年却一直都忽视着。

　　世上也许什么都能等得，但亲情真的无法纵容我们长期置她于荒地，因为如果哪天失去了这样的爱与交流，失去了与亲人相处的机会，才会深深懊悔。原来那些黏稠激烈的爱，失去了真的无法重来，失去了就会永永远远的失去了。请原谅我曾经的无知，请让我爱你们，我今生最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