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

老公要回来了，有点小激动。
坐在屋里，一边陪诺儿学习，一边让思绪游离。这个点，老公应该快下车了；应该下车了；应该上地铁了；也许打车也说不准。忽然，楼道里传来沉重的男子脚步声，心里一喜，下意识地站起来，看看点，又坐下。这个点，老公应该刚下火车，没有那么快的，暗笑自己太恍惚了。
细想想，和老公上一次的见面应该是春节，虽然这期间每天都视频通话，但总不如看见真身来的真实。老公本来是五一进京同学会，顺路回家看看，这个家伙，自从去了江南，已经一年多没回来了。每次都是我和诺儿去看他。也是，每次我要求他回来时，诺儿总是万般阻挠，还煞有介事地说：“爸爸，你忙，不用回来，我们去看你吧。”这个小家伙，哪里是想念爸爸，分明是贪恋江南的美色罢了。
老公绝对是那种工作至上的人，这一点，倒是和我们的父辈有点像。在他眼里，做一份工作，就要全力以赴地做好，对得起那份薪水。以前，我一直觉得他是那种不会享受生活的人，每天把自己卖给了单位，起早贪黑，加班加点，不计报酬地去工作，虽然也累得回来就躺在床上不想动弹，一旦有工作需要，马上忘了自己的腰酸背痛，投入到工作中。他很少休息，尤其是我们不在身边的日子，周六周日有时他都是在单位度过的。上次打电话，他说：“这周我得休一天，快开工了，已经三周没休息了。”我问他累不，他说还行。有时候感觉他像是在享受工作，享受工作中的点点滴滴乐趣，看到大家按部就班，有条不紊地工作，他也会稍稍心安。
有人曾经问我，“你入党了吗？”我每次都说：“我自觉得对照党员的标准还差的很远，还不够资格入党”。但老公在我心目中绝对是个超合格的党员。是的，老公不但工作上认真，一丝不苟，而且头脑里有着根深蒂固的党员意识。一次，我对他说：“我给你买个银戒指吧，你手小戴着好看，而且银的能辟邪，也不贵。”他一撇嘴：“谁共产党员还戴那个！”我大笑：“共产党员难道就不能戴戒指了吗？”他也不辩解，但终究没让我买。
老公刚到南方时，我最担心的还是他的身体，他的腰不好，得过腰脱，有时候一个寸劲，腰就歪歪着，整个人成了一个大于号。他自己也不觉得，只是感觉那种姿势腰不那么累了。这个时候，卧床是舒服的选择，偏偏很多时候他要去上班，还要坐着很久去忍受冗长的会议，怕我担心，有时候腰不舒服他也不告诉我。还有他的胃，尽管没有什么胃病，但老公一向不喜欢厨房的活计，刚去的一阵子，他还像模像样地买了一个电饭锅，置备了大勺以及油盐酱醋，好像要开伙的架势。可实际上，只是在我们去时，他才能享受现成的美味，其余时间，三餐都是在单位吃。偶尔有会做饭的朋友来家，也是他的胃比较舒服的时刻。我想，对于厨房，这辈子估计他是不会喜欢并深陷其中了。
门铃响起，这次真的是老公回来了。打开门，果然看见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盈盈的笑意，拎着拉杆箱，站立在门口。下意识地拉着他进来，深深地拥吻。把脸贴上去，摩擦着他黑黑的肌肤，心里已然盈满温暖与感动。
爱，就一个字，可是那种朝夕相处，相濡以沫的情感，又怎么是一个字能囊括得了的？春去冬来，多少个日夜的思念与担忧，汇成涛涛江河，源源不断地倾诉。
老公累了，同学聚会的狂欢和高铁的疲惫，让他很早就进入了睡眠，鼾声渐起，望着那熟睡的面孔，我却没有困意。也许是和诺儿熬夜习惯了，也许是珍惜和老公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不愿意浪费在睡眠上。我就这样看着他，看着他……

随风
2015.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