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 草 房(原创散文) 作者:李印海

我的原创散文

                                                                           茅 草 房(原创散文)

                                           作者:李印海

 

《茅草房》一文,于2009年4月9日刊登在《黑龙江日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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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李印海,笔名:尹亥,佳木斯市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佳木斯市摄影家协会会员,乌苏里江文学艺术联合会常务理事。60年代生于黑龙江省,富锦县五顶山下的小山村。1978参军,1988年转业,文学作品近70余篇散见于国内报刊。

 

    一些文学作品、绘画作品、摄影作品获省、市级一、二、三等奖励。合集出版散文集《爱在天地间》、《中国散文百家》、《中国散文精粹》、《三江党旗红》、《富锦文学作品选》(散文卷)《茉莉颂——全国最美教师征文获奖作品选》。一些散文作品在《新华网》、《黑龙江新闻网》、《东北网》、《佳木斯新闻网》等转载或在《佳木斯人民广播电台》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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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乡村的茅草房,处处体现着它特有的神态。房顶上厚厚的草,好似北方汉子一头厚重的短发,再大的狂风暴雨,再大的风雪严寒也休想征服它,它的威严早已深深地印在我的心中了。

 

那时,无论走到哪一个村落,都是清一色的土坯或拉合辫儿结构的茅草房。如果是在春天,你总会看到一些新苫的茅草房,闪着金黄色光芒的房草特别引人注目,而陈年的茅草房却呈现出深褐色。不过这苫上去的草,并非普通的茅草,有大叶章和小叶章之分,它们生长在草原湿地或江湾、河滩的纵深处。人们之所以苫房时侧重于小叶章或大叶章,因为这两种草,是众多草中的佼佼者,小叶章的高度略矮于大叶章,它的粗细程度也较弱于大叶章。它们的生长区域都是连片生长,因此,成为北大荒一道十分独特的草。

 

由于北大荒所处的地理位置,冬季气温在零下40左右,在建茅草房时大都选择泥土结构房屋,居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冬暖夏凉。而泥土结构的房屋又分成土坯和拉合辫儿两种。土坯结构的房子较为复杂,在夏日里,先准备脱坯,要挖出黄土加适量的水和麦亡(包裹麦粒的部分。)一起调和成坯浆,然后把一个长约一尺半,宽约一尺,高为三寸的模具放在平地上,把和好的泥浆填充到坯模子里,用手抹平,但每块土坯的中间必须是凹陷形的,这样有利于在砌房墙时,坯与坯之间的缝隙有利于胶泥填充,会更加起到稳固的作用。如果土坯制成平行或凸起的形态,将不能使用,所以在建造茅草房时,对土坯的要求还是很严格的。然而,建拉合辫儿房相比土坯房要简单得多;建房时,先挖一个泥浆池,在池中和好适当的泥浆,抓一把大叶章草,在泥浆中蘸满泥浆在中间反馈成两股,凝成麻花儿状垒房墙,建房速度虽快,但这样的茅草房很不耐久,年头多了墙体会下沉,所以,大多数人家都选择土坯建房。

 

割苫房草都是在中秋节前后,收割时间过早,因没有成熟而导致房草质量下降,适时割草十分关键。然后将草码垛,待冬闲时用打马车将苫房草运回,只等阳春四月,冰雪消融的春天苫房或建新的茅草房用。浓郁的乡情给建房或苫房的主人带来无比欣慰,届时,村里的青壮年都来帮工,一些妇女们就帮助主人家做饭烧菜,忙的不亦乐乎。

 

一座好的茅草房能使用七八十年都不会坍塌,除房架子、檩子、椽子的木材优良外,屋顶上的苫房草就显得尤为重要。苫房时,虽然选择了小叶章或大叶章草,但不能鱼目混珠,要梳掉草捆夹杂着的细小的草,然后用铡刀铡去草的根部,从房檐开始一层一层按房顶坡度的方向循序渐进向上铺就,如果哪一把草是横着的,那么日后定会留下后患,当细雨迷离的雨季来临时,雨水渗到打横的房草时,就不能顺利地流下去,雨水只能顺着横着的房草渗到屋顶,日久天长房草也会烂掉,只好把烂草拔出,重新填补新的房草。

 

走进乡村,有时会看到一些年久的茅草房阴坡,长满绿盈盈的苔藓,或一片叫不出名子的阔叶草,开出的花朵,类似于山芹菜的黄色花朵,岁月的尘埃,蓄满了房顶,成为它们生长的土壤,我很惊叹于它们寄生在如此贫瘠的生存环境,开出如此美丽的小花儿。其实这并没有对茅草房构成威胁,相反,在它们相互依存,相互影响的感召下,各得其所,互为补充;这些积蓄在房顶的水分被这些阔叶草吸收殆尽,转化成美丽的花朵,而苔藓又能阻止雨水对房草的侵蚀,构成了一幅玄妙的风景画儿。

 

茅草房虽然没有江南村镇的青砖灰瓦,让人感到富丽堂皇,但却是北国乡村千万年来不可替代的生存要素之一。它是人类文明进步阶梯的重要环节,它取之于这块神奇的黑土地,这土、这木、这来自草原湿地的小叶章、大叶章草无不以它们的质朴、善良,贡献它们的作用,为这块黑土地上的人们遮雨避寒。每当看到这些茅草房,让我感到无比亲切,但绝不否认,是因为母亲曾把我生在这样的茅草房里的缘故,所以,它在我的心目中成为难以割舍的事物。

 

闲暇时,只要来到近郊的村落,总会试图寻找到茅草屋的身影,可每次都让我失望而归,我深知,乡村的茅草房,正在淡出我们的视线,这是社会文明进步的标志。仅短短的三十年,我的家乡几乎被砖瓦结构的新房舍所取代,然而,在人类文明进步的历史长河中,曾经的茅草屋,曾伴随我们那么长的艰苦岁月。

 

2009年2月24日星期二写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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