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 村 之 雪(原创散文) 作者:李印海 摄影:李印海
我的原创散文
作者:李印海
摄影:李印海
我的散文《荒村之雪》一文,发表在全国总工会主办的《中国职工教育》杂志上,于2010年在《佳木斯人民广播电台》播出。
作者简介:
李印海,笔名:尹亥,佳木斯市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佳木斯市摄影家协会会员,乌苏里江文学艺术联合会常务理事。60年代生于黑龙江省,富锦县五顶山下的小山村。1978参军,1988年转业,文学作品近70余篇散见于国内报刊。
一些文学作品、绘画作品、摄影作品获省、市级一、二、三等奖励。合集出版散文集《爱在天地间》、《中国散文百家》、《中国散文精粹》、《三江党旗红》、《富锦文学作品选》(散文卷)《茉莉颂——全国最美教师征文获奖作品选》、《三江风情》(一)《三江风情》(二)。一些散文作品在《新华网》、《中国作家网》、《黑龙江新闻网》、《北大荒网》、《北大荒信息港》、《东北网》、《佳木斯新闻网》等转载或在《佳木斯人民广播电台》播出。
正文:
那是一个风雪弥漫的春日,我信步来到郊外,雪好大、好大,但早春的雪再大,也有其温柔的一面,它一改冬日里的寒冷,雪花变得这般绵软,片片飞雪好似春姑娘带着对人间的挚爱、跳着轻盈的舞姿降临大地。抬眼望去,原野苍茫,铺天盖地的雪花又好似一张巨大的网,将山川大地笼罩在一派灰蒙蒙的世界里。我走在乡间的雪路上,任凭飞舞的雪片不断拍打着我的脸颊,仿佛似热吻,雪花为这样的举动付出了难以弥补的代价,随即便融化掉了,留下满脸的雪水。
不知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是对严冬的依恋,还是对春天黑土地的滋润,她总是适时地飘然而至。北疆的春天总是干旱无雨的,但愿这几许的甘霖能够滋润大地,续写丰收的乐章。
忽然,我被隐没在不远处的一个荒村所吸引;雪野与天际融为一体,小村仿佛是悬在空中,我感叹大自然这种神奇的力量,把荒村的景致塑造得如此美丽,在这亦真亦幻的变化中,她显得如此的真实可靠。雪,在狂风中尽情地挥洒,在若隐若现的意境中越下越大,雪花汇聚成团状飘落,宛若鹅毛,荒村的轮廓愈加朦胧,我忽然觉得她的美就是在这春雪飘飞的时刻,我情不自禁地闭上双眼,屏住呼吸,让这美丽的景致深藏在我的心里,再现荒村的背影时,几乎与故乡五顶山下的小村如出一辙.
是的,我有好多年没有回故乡小村了,一想到这里,竟有些不知所措;我在心里默默地探询:那座落在五顶山下的小村,你是否还是一如往昔的模样;我仿佛又回到童年,深藏在记忆深处往事又活跃起来,好像看到村边那排高大的白杨和老井边那颗已有百余年树龄的大榆树,与儿时的小伙伴儿们围在大树下嬉戏;在村北的偌大场院里,尽情地奔跑,在堆满金色的巨大麦垛的空隙里捉迷藏;在小村北面蜿蜒的小河里游泳、捉鱼……也是在这样的季节里的早些时日,我坐在暖暖的火炕边,眼望窗外扬扬洒洒的雪花出神,雪花凝聚在一起飘满了院落,将窗前的大酱缸覆盖得严严实实,仓房、鸡舍、猪舍也都被白雪覆盖了,我很想对这神奇的雪花探个究竟,我不顾母亲和姐姐们的劝阻,光着头跑到院子中央,用手承接着雪花,雪花是暖暖的,我稚嫩的小手也是暖暖的,当鹅毛般的雪团飘落在我的手心的一刹那就化成了雪水,我只好蹲在地上看那六角形的雪花,我不知雪花的美丽是虽人打造,我为此困惑不已……
傍晚,你会听到邻家哥哥悦耳的竹笛和悠扬的胡琴声,这动听的乐曲时而哀婉时而欢快,把我的思绪带向那遥远的天幕尽头;在暖暖的春日里,村北那条蜿蜒的小河解冻了,岸柳吐出了新绿,瘦瘦的河水聚集了许多小鱼,于是我们拿着铁筛子将小鱼捞上来;小村的夏日最丰富多彩了,天上飞着各种各样的蜻蜓、蝴蝶,农家小院种着许多草花;在硕果累累的秋天,我与村里的小伙伴们来到生产队的玉米地里,寻找老玉米,点起干柴草烘烤玉米,那一缕缕轻烟携带着玉米奇特的香味弥漫在田野的上空…… 在瑞雪纷飞的冬日,戴着母亲为我缝制的羊皮帽子,在村中欢快地玩耍;在村后河边柳林里踏寻山鸡的足迹,试图逮住一两只山鸡,可一切都是那么的徒劳和幼稚可笑,我们无从知晓山鸡行踪,更不知它们往往都是躲在雪窝里的,有时就躲在我们的脚下,甚至险些踩到它们……也许是这纷纷扬扬的大雪就是一道沟通时空隧道的媒介,让我一次又一次地依恋小村,她的美丽竟是我心中最美的风景,远远超过那些遥不可及的名山大川,此刻,仿佛看到小村四周的榆树、杨树,小村的茅草房被树丛环抱起来;冬日里也曾在往返于上学、放学的乡村土路上偶遇突如其来的大雪,突降的大雪也会将小村淹没……可当时我感觉不出风雪中的小村所潜藏的焕然之美,甚至抱怨城镇与乡村的巨差。
也许是因为久居城市的缘故,对于洒落在城市里的雪有些木然,雪,固然美丽,可飘洒的地域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差异;飘洒在城市里的雪简直就是涂炭,宽阔的马路虽然被大雪覆盖,但瞬间就被现代化的交通工具碾压的满目疮痍,没被碾压的雪翌日就会罩上一层焦黑的颜色,是废气、烟尘毁坏了雪的美丽容颜,就像是旧时受尽婆母屈辱的少妇在哭泣。
然而,乡村的雪却像一个贪玩耍疲惫不堪的孩童静静地睡在那里,无论你怎样摇晃,他都不愿醒来。故乡小村是安静的,这与繁华、喧闹的都市相比,犹如世外桃源。雪,将小村的每一个角落都遮盖得严严实实,那些不堪入目的邋遢被掩盖得无影无踪,在狭窄的街巷里偶尔会看到身着红、黄、蓝、绿色羽绒服的少男、少女,走在没膝深的雪路上嬉戏打闹的身影。尽管寒风凛冽,邻里间和自家的鸡鸣狗吠听起来还是那样的真真切切,炊烟极不情愿地被抛向遥远的天际……
此时此刻,我的思绪游离于小村与荒村之间,尽管小村与荒村相距数百里,但我始终觉得他们离得那样近,几乎看不到一点罅隙,他们的美,或许是浪漫的,他们美的背后或许是潜藏着更多更多的艰辛与贫困,一想到这些,我更感到心痛,之所以心痛,是因为那里曾是生我养我的故土;我的根虽然拔出了那块沃土,但连在泥土里的根须依然尚存,虽不能继续生根发芽,但精神犹在,灵魂犹在。渐渐地,眼前的美景顿时让我黯然失色,我在这种自我的矛盾中痛苦地煎熬着,但我不愿让这奇妙的意境在我的眼前悄悄地溜走,于是,我拍下了这难得的画面,我深知这张画面会把荒村时空记录得尽善尽美,但她浸润在我心里的远远不止这些……
2010年3月21日星期日写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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