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碗 “马 杂 儿”(原创散文) 作者:李印海 摄影:李印海
我的原创散文
一 碗 “马 杂 儿”(原创散文)
作者:李印海
摄影:李印海
作者简介:
李印海,笔名:尹亥,佳木斯市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佳木斯市摄影家协会会员,乌苏里江文学艺术联合会常务理事。60年代生于黑龙江省,富锦县五顶山下的小山村。1978参军,1988年转业,文学作品近70余篇散见于国内报刊。
一些文学作品、绘画作品、摄影作品获省、市级一、二、三等奖励。合集出版散文集8部。一些散文作品在《新华网》、《中国作家网》、《黑龙江新闻网》、《北大荒网》、《北大荒信息港》、《东北网》、《佳木斯新闻网》等转载或在《佳木斯人民广播电台》播出。
当我写下这个标题的时候,我仿佛又回到年少时期,狼吞虎咽的吃母亲端给我的那碗香香的马杂儿。
“马杂儿”是北方特有的小吃,就是用马的内脏等其它部位混淆煮熟,或炒着吃或红焖的风味小吃。听母亲说,在解放前的城乡集镇,不难寻觅这种小吃,现在很少有人制作它了。
上世纪的六、七十年代,广大乡村的机械化程度还很落后,仍沿用牛、马耕种农田,每个生产队饲养十几匹马或几头牛。春夏之交,公社兽医站经常到各村屯对马进行抽血化验,看是否患上一种叫“四号病”的传染病。我曾亲眼看到他们对生产队的所有马匹进行抽血化验,通过化验结果,如果发现了患有四号病的马匹,就地“枪毙”。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用枪将马击毙,是用注射器给马注射一种药物,几分钟后,这匹马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摇晃了几下,扑通一声便倒在了地上气绝身亡了。
为了不让人们食用四号病马的肉,组织人力将病马尸体迅速掩埋掉。人们看着一匹匹活蹦乱跳的马被“枪毙”不愿相信这些膘肥体壮的马会得上致命的传染病,社员们尽管很心痛,但无法阻拦县、公社的兽医专家们的筛查,有些社员哪肯放过这看似健康的马,等兽医一走,就将他们挖出来,纷纷拿出刀具,迅速的将其分割殆尽拿到家里解馋去了,或炒或蒸包子或用马的内脏或其它零散部位做马杂儿。
在那副食匮乏的年代里,小村里条件稍好的农户每到年关都能杀一口肥猪,没有猪的农户,一年再也见不到几次荤腥,自从我记事起到离家当兵前就杀了两次猪,一次是在1972年,另一次是在1978年当兵那一年。由于家境贫寒,虽然每年都养猪,一到深秋或隆冬季节,就把猪买到公社的收购站里,用卖猪的钱一部分用于还欠债,另一部分用于补贴日常生活。
那时村里每到春夏季节,自家病死的猪,也舍不得扔掉,烧一锅开水烫掉猪毛,将内脏掩埋,把肉切成碎片,放上红辣椒和其它佐料,高温炖上小半天儿,就可以食用了,童年时我就吃过母亲烧制过这样的猪肉,也吃过生产队病死的牛马肉。
12岁那年仲夏的一天,当我放学回家放下书包,准备写作业的时候,母亲从碗架柜里端出一碗马杂儿(用马的内脏做的风味小吃)说道:“这是我在后院你于大娘家要的一碗马杂儿,趁热你把它吃了。”看着这一大碗用青椒炒的马杂儿,闻着那诱人的香味,我狼吞虎咽的把这碗马杂儿吃个精光。多年以后,每当我想起母亲,想起母亲那碗香香的马杂儿,至今都感到很愧疚,因为那时的我好不懂事,当母亲将这碗马杂儿端给我的时候,甚至连头都不台一下,更没有让母亲吃一点,就把这碗马杂儿统统吃掉了。
马杂儿在那种特定环境下无疑是上好的美味佳肴,那是我有生以来吃的一次最香的美味,因为母亲伟大的母爱,让这碗普普通通的马杂儿变得不普通起来,一碗马杂儿凝固在我记忆的长河里,早已幻化为一条小船,长久地浮荡在我的脑海中,遗憾地漂泊、飘泊......
时光荏苒,我在困苦的生活中渐渐地长大了,离开了父母亲的呵护,离开了养育我的小山村,来到了部队这所革命大熔炉。我把母亲对我的慈爱化作一次次的寄款,试图把那碗马杂儿的愧疚从我的心灵深处平复过去,可是我越是这样做,内心的愧疚就越是强烈,那些年,我的邮局寄款收据已增至近四十多张,后来我渐渐的懂得,无论我这个做儿子的的怎样感恩于父亲、母亲,我们都只是尽微不足道的孝心与孝道,因为父亲、母亲给予我们生命,是无法用这点点的孝心与孝道与之平衡的,其实母亲的养育之恩更似一座巍峨的高山,一条奔腾的大河,是我们永远永远都感激不尽的,我们真应该懂得这些,哪怕是父亲、母亲有一万个不是,也要感悟父亲、母亲的养育之恩,如果都想到了这一点,全天下的所有父亲、母亲就能在晚年得到幸福、安康。然而,有许多父亲、母亲连这样小小的奢求都得不到,甚至遭到儿女们遗弃,更有甚者对父亲、母亲大打出手......乌鸦都知道反哺呢,难道我们连乌鸦都不如吗......
母亲是2005年来到我家的,在那5年里,我和玉玲尽我所能孝敬母亲;玉玲每星期为我母亲搓一次澡,上街总是留意给母亲买一些适合老年人穿的衣衫,出门总是给老人打扮得干干净净的。母亲牙齿不佳,不能咀嚼花生、葵花籽一类的坚果,我就用石质的捣蒜缸把坚果捣碎让母亲吃,母亲喜爱吃油炸小杂鱼,我也是用这种办法捣碎让母亲拌饭吃。秋季里,母亲喜爱肯青玉米但她已经不能享用香甜的青玉米了,我就将青玉米用釵板将玉米釵成浆状,为母亲煮玉米粥吃。
闲暇时,我与母亲谈起那碗马杂儿的事情,母亲仍和善地说到:“怎么能怪你呢,那年你才不满十二岁呀,你小时候我没有教育过你,有好吃的东西应该对长辈谦让,这也是我的教育不够。”耄耋之年的母亲,把这件事的责任揽在自己教育不周上。这更让我感到自责,母亲就是以她博大的胸襟善待儿子。
想起在部队时,站岗、值班,我的思绪时常飞到我日思夜想的故乡小山村,飞到父亲、母亲的身旁,飞到那碗香香的马杂儿边……
2008年5月12日
文章评论
泊心
李哥的拳拳孝子之心感动的我几近落泪,大赞![em]e179[/em]
李印海
@{uin:41310297,nick:運氣?!} [em]e181[/em][em]e156[/em][em]e160[/em]
李印海
@{uin:927165102,nick:朱妍} [em]e160[/em][em]e156[/em]
李印海
@{uin:1269187258,nick:巴拉巴拉小魔仙} [em]e156[/em][em]e160[/em]
网上再见
[em]e1000060[/em]
网上再见
爱我们的母亲![em]e163[/em][em]e163[/em][em]e163[/em][em]e120[/em][em]e160[/em][em]e156[/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