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望
个人日记
2012年10月2日,我终于踏上了曾经在那里当知青,接受劳动锻炼的农村,大邑县苏家镇。同行的还有我的姊妹家人。
我插队的地方在镇上的河对面。河床宽阔,河水平缓而不浊。河对面的人到镇上或大邑、安仁什么的,都要通过摆渡。遇到连日大雨,河水上涨,渡船就要停摆,但这样的日子不多。
车到镇上,一条石桥已连接了河两岸,并不气势。桥面的石板已粗糙,桥栏石柱有些泛青,看样子桥已有些年头。
河水少了许多,河床裸露出一些滩地。隔离成块的围栏养鱼也紧邻河边。
出发前,我担心能否找到熟悉的人。过了镇子,我就一路打听。终于找到和我走得最近,也最最要好的幺婶家。
幺婶是位小女人,个子不高,长得端庄娇秀。丈夫是生产队的保管,只是在我去的前些年去世了,给幺婶留下5个孩子,4女1男。我在那里时,大姐适逢出嫁的年龄,不多久就去了婆家。老二莲群小我1岁,和我常常在一起,打雷下雨天一定会过来陪我同住。老三明洪是儿子,当年13岁,成为家里唯一的男丁,大伙叫他老幺。后面是2个妹妹,最小的7岁。
在村民的指点下,我看见了两扇铁门上方几个红红的大字:“幸福之家”。
迎接我们的壮年男子就是当年13岁的明洪老幺。皮肤黑黝,个子高高,身板挺直,衣着和城里人没什么两样。
我的来到,让老幺惊喜不已。反复的念着:“36年了,看着你来我有点激动。”他连忙给在外村的二姐莲群打电话。
半小时的光景,小妹骑着电动车载着二姐、大公鸡来了。我们情不自禁的相拥在一起,眼角泛起了泪水。
莲群告诉我,村民时常提起你,说:那个知青非家对,把城里的粮票找来给我们。她还提到了我带着她弟弟和另一小子抓黄鳝。我照电筒,他们抓,把钉子钉在柚子树上刮。说还是我剖的,做好后让她们吃,等吃上几口后,才告诉她们吃的是黄鳝。
听到她的叙述,遗忘让我惊讶。要是现在身边的朋友知道我剖黄鳝,定是不相信。
回想过去的日子,我们都摇头,好苦。
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年四季辛勤劳作,活一点没少干。粮食收割的季节,金黄的麦稻在微风中起伏,一眼望去好远好远。等交完公粮后,剩余的部分才属于农户。每年青黄不接的季节,许多农户为口粮发愁,千方百计的到处借。幺婶家的日子就更难了,只有通过熟人到山上去借玉米,等到分了谷子后,再给山民还米去。
过去的故事她们记得很清。他们的好,我也历历在目。
刚去时,正值插秧季节。农民一清早要扯100个秧把头,谁完成谁回家吃早饭。从来没做过农活的我,在别人都走光时才扯了10来个,还是队长在田坎上一声吼,我才得以回屋吃饭。
遇到给秧苗捉虫时,我很难过。因为我害怕软体动物。那些像蚕一样的虫子让我心悸而不敢用手去捉。每次干这样的活,总是身旁的人伸手帮我捉起来。
村民虽穷,但情感却十分的淳朴。只要哪家推豆花,做豆米馍馍,那一定会来拽我去吃。记得有一次,老幺在河沟里抓了一条不足3寸长的小鱼,跑着送到了我屋来,让我做来吃。我不肯,他却不依,拔腿就跑了。这情景让我一生不忘。
老幺现在已经49岁,当上了爷爷,孙女3岁,女儿在成都的一所大学里教书。
莲群也当了奶奶,儿子川北医学院毕业后,在县医院当了医生。就连最小的革群也是奶奶级的了。
曾经心疼过我的幺婶和其他关爱过我的长辈大多已经去世,健在的也只能从一数到二。
他们带着我们在村里挨挨地走了一遍,边走边聊,转到老幺家的一片菜地,帅呆了。四季豆、青笋、小白菜、豌豆尖,青绿诱人。还是没有打过农药的呢。
他们的生活确实变化了,日子比从前好了许多。老幺家的四合院早已重新修过。村里的茅草房没了。尽管这样,同去的姐妹却犯了难。厕所直接在猪圈旁,没有间隔成独立的一间,圈里的猪拱拱的,让她们闷着不敢去方便,一直憋到回家。
我把事先准备好的钱留给了他们,带着从地里拔出的新鲜蔬菜和被杀洗净的公鸡(鸡咯咯不带走不掉),告别离开。
我看见莲群的眼角又泛起了泪水。别难过,我会常联系的。
回到家里,我的姐妹感慨不已:“如果现在让她们下乡,她们不会去的。要是去了一定活不出来。”然后望着我说:“还是只有你去。”我笑。
我高兴着,我见到了我多年想见的农民朋友。
我祝福着我们的国家。农民的生活虽然有了许多的变化,但生活条件还是差。他们羡慕城里人的医疗、养老。
让每一个人都活得有质量、有保障,我们的祖国还要努力,还要加油。
短暂而漫长的2年半农村生活,留给了我许多叙述不完的回忆,也留给了我一生的财富:善良、真诚、简朴。
文章评论
盅盅
时代的安排,青春的足迹。一段岁月酸甜苦辣,一生财富真善简美。[em]e100[/em][em]e179[/em]
金鱼才知道
知识青年下农村,让这些当年的知青对农村的生活有太多的回忆,这些回忆包括有高兴的、心酸的、忧郁的和无奈的。知青是被耽误的一代,但也得到了锻炼。农村的生活让我们学会了吃苦耐劳和艰苦朴素的美德。[em]e100[/em]
xue
青春的印记,朴实的情感。祝福陈老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