樵夫

《航班正点》

从骨头里出发，一杯热咖啡
把时间煮沸。翅膀和尾翼分割着天空
一些人昏昏欲睡，或者看着报纸
一些急促和压迫感隐进阴霾
一些乌云摇摇欲坠

我飞往远方，在血液的源头，隔着很多沟壑
包括伤口，或者天气
每一次航程都不会平坦，那些等在路上的霾
那些雷雨，那些冰冻和眩光
都会让抵达一次次延误
像河流一样，流淌，或者哭泣
一些阻隔，在涓涓细流中，酝酿着又一次又一次的出发

昨夜的扎啤，和永不枯竭的泡沫
把一些烦恼深深地按进肺里，呼吸
阳光在一些桥段里被装饰成琥珀，很精致
像小小的眩窗拢住的几朵云
绿色被挤进盒子里，压缩成有机食品
一个汉堡或一截火腿，成为一次飞行的记忆

时空终于被航行折成纸的两面
一面是旧事物，一面是新的开始
中间阻隔的山水，沧桑，或者告别
都会被万米之上的腑视省略
已经缈小到无助，无法再缈小下去
那些骨头，紧贴着尾翼，寻找方向

一段灵魂，在拥挤的座舱里
安静，或者剥离，热咖啡，果珍，松籽和几份报纸
会在灵魂里，放上游离的支点
打开舱门，血液喷涌而出
夕阳正把塔楼的阴影推进辽阔，塔楼沉静如水
像教堂的钟楼一样，默默地守住
一样沉静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