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曼妙

  “妈妈，猫小虎今天回家了吗？”电话里传来女儿焦急的声音。我无奈地说：“没有啊，还没有看到……”。两天以来，类似的对话在我和老公中间也出现了多次。是的，我们一家子都在努力寻找、满心等待猫小虎，可是，亲爱的它自圣诞节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再也没有回家了……
 

 结局很惨烈，这是我们始料未及的。有目击证人跑来告诉我们说，圣诞节那天晚上，在附近的马路上看到一只跟猫小虎“差不多”的猫被车压死了，头都扁了……我的心里顿时涌上一阵酸楚，女儿更是泪流满面……
 

 虽然已经知道了答案，心里却是难以接受的！下班回家，总是习惯性地侧耳倾听，似乎总能听到门外猫小虎 “喵喵”的叫门声、脚边也仿佛有猫小虎在围绕磨蹭……半年多的时间里，这个给我们家带来无限温馨与乐趣的动物，走得如此突然，就好像一件心爱的宝物被偷、被盗了似的，我们一家子在这情感上，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悲伤与失落！
 

 一直相信，人和动物也有一种特别的情缘。相伴不长，情缘匪浅，关于猫小虎的故事很多很长，今晚我选择将思绪诉诸笔端，仅挑拣几件事写一写，算是送别猫小虎的不能忘却的纪念吧。
 

 我们家与猫结缘主要是因为女儿。在阅读了杨红樱老师的《笑猫日记》以及英国作者艾琳·亨特所著的《猫武士》系列丛书后，女儿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猫，经常在我们面前表达想养猫的愿望。有次我们在外面吃饭，在这家餐馆里看到了一窝小猫崽。我们就跟餐馆老板商量，想讨要一只猫来养。老板娘最终同意将那窝猫里最瘦小、长得最不起眼的一只猫送给我们。虽然不甚完美，女儿得到它后仍是兴奋得手舞足蹈。
 

  为了能响亮地称呼它，大家想了不少名字，最终还是女儿取的这个“猫小虎”的名字胜出。刚开始这样喊它，它没什么反应，但过了几天，就对“猫小虎”三个字熟悉起来，并有了自我认知。有时我们也会亲热地喊它“小虎”。它在楼下玩时，时间久了，如果看不到它了，只要喊几声“猫小虎”，它就会跑出来抱住你的腿，很是讨人喜欢。
 

 其实，它长得不算好看。黄、白、麻三色毛，一张花脸，嘴巴的一边有一圈杂色的毛。在我们老家，说这样的猫是馋猫。还真不枉前人的智慧，猫小虎确实是个小馋猫。每逢我们在砧板上切肉时，它就会在你身边“喵喵”地叫个不停，仰着头眼巴巴地看着你，你不给它吃，它就一直叫个不停，我们的心就这样被它叫软了，于是赏给它不少肉，它也就美滋滋地享了一顿口福。
 

 刚来的时候，猫小虎很瘦小，身上的毛色没有光泽。到我们家之后，女儿经常喂它牛奶、火腿肠、鸡蛋羹……没过多久，它就慢慢长好了。为了预防它长虱子，隔一星期左右，我们就给它洗个澡。女儿还用沐浴露对它身上的毛进行搓洗。开始，猫小虎很怕水，一到洗澡的时候就使劲挣扎，后来洗了几次，它也慢慢地接受了。洗澡很舒服，只是洗完澡后，全身都是湿的，它不喜欢我们使用吹风机给它吹毛，总是躲到一个角落，一舌一舌地将身上的毛慢慢舔干、细细地梳理一番。
 

 想来猫都是爱干净的。每次吃完食物，猫小虎都会蹲坐在窗台上，开始“洗脸”、“洗耳”。它的舌头很强大，身体的柔韧性也非常好，舌头从头能舔到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有时，猫小虎也会舔舔我们的手，那粗粗的倒刺，让人产生一种粗犷的温柔感。
 

 是的，温顺与狂野，这两个词我觉得都适合用在猫小虎身上。当我们抱着它，抚摸着它柔软的毛，它安静地躺在你的怀抱里，这时它是如此的温顺。而当它在练习扑、咬、撕、抓、挠时，那又是狂野十足。我们一家人的手上，没有不被它“攻击”过的痕迹。
 

 天性这种东西，在动物身上更容易体现。没人教它，它也会无师自通。猫小虎从一只小猫崽逐渐长大，在这期间，它学会了隐蔽术、攻击术、攀爬术。在它没有睡觉的时候，它的耳朵一直保持高度的警觉，周边任何风吹草动，它都有反应。它喜欢蹲在墙角、柜边，对洞口或有缝隙的地方特别感兴趣。值得一提的是它的攀爬术。有一次，我们带它到楼下玩。有一会没看到它了，于是就呼喊它的名字，结果它在花坛里的一棵香樟树上“喵喵”地应答。我们抬头一看，嗬，太厉害了，它差不多已经爬到树顶上去了。仔细一看，原来那个树杈里有个鸟窝，也许它想去那里抓只小鸟来吃吃！因为此事，女儿又送给猫小虎一个新封号：“树顶上的猫”。（注：杨红樱老师有一本书叫《塔顶上的猫》）
 

 人和人相处久了，有了感情；人和动物相处久了，同样有了感情。学校布置作文：写一动物。女儿就以猫小虎为题材写了一篇。不光如此，上个星期，她还即兴编了一段小歌曲，也是关于猫小虎的。大概是说：“我那毛绒绒的暖手袋、我那软乎乎的暖手袋、就是我那亲爱的猫小虎”，整个晚上她嘴里都反复哼着这几句，快活极了。可惜啊，这小歌曲没唱上几天，女儿的“暖手袋”就永远地失去了！
 

 痛定思痛，静下心来细细想过：是否因为我们一家子太宠爱猫小虎，才导致它丧失了某些求生本能？如果它不是家养猫，而是一只流浪猫，是否能逃过车轮辗压的悲剧？答案并不确知！事已至此，我们也只好忍住悲伤，真心祈祷它在另一个世界安好，真心希望那里没有车来车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