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文竹

                  ——在调兵山市党员干部读书汇报会上的发言
                                            财政局  李景辉
 
    谈到读书，感觉非常亲切，并很动感情。从入学、到走出校门、再到参加工作，几十年了，从来没有离开过读书。读书，已经成为我工作、生活、学习的兴趣爱好和重要习惯。因为喜欢，我的办公桌、画案和床头，乃至“厕上”都散放着这样和那样的书本、字帖和画册。一本好书，给人的是精神的享受、视野的开阔和思想的飞翔。有时心如止水、有时心潮澎湃、有时又好像被当头一棒，然后豁然开朗。而所有这些感悟，都是读书赐予我的修炼和教化。
    喜欢读书，是从很小的时候开始的。我生于文革之初，正赶上教育混乱，没有条件接触《三字经》《弟子规》这些启蒙读本，也不知道“人之初，性本善”这句老话，以及话里所蕴含的为人求学的道理。但是，在长辈的诱导下，最羡慕的就是有学问的人。言谈举止都是那么斯文儒雅，他走过的地方，好久都萦绕着书卷的芬芳。还有，写一手好字，无论是娟秀的小楷还是洒脱的行草，这么多年了，那些优美的线条一直都刻画在我的脑海里，念念不忘，年久弥香。那时，真的渴望有朝一日也成为这样举止优雅、心怀锦绣的人。后来，看的书多了，才知道，那些刻骨铭心的并不是某一个人，也不是那个人鼻梁子上文雅的秀朗眼镜，而是读书带来的高贵气质和绅士风度、以及内涵的文化力量。
    有一个故事印象极深。2012年夏天，著名书法家刘文华、胡抗美来到调兵山，我有幸参加了这个雅集。笔会期间，听他们讲了这么一件事：在北京，有一群企业家，整天围绕着这些文化人，喝茶闲侃、舞文弄墨。见他们粗通文墨偶尔又牵强附会，刘文华就扯他们，说：“你说你们腰缠万贯、富甲一方，要什么有什么，却成天陪着我们这些穷酸文人，何苦呢？”一个老板沉吟半晌，却一语中的，令大家极为震撼，并反思良久。他说：“我们富而不贵。”
    这些富豪为什么说自己“富而不贵”呢？
    当今社会，满世界都充斥着喧嚣与浮躁，古人倡导的“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似乎显得不合时宜。享用物质充裕、财富增长和科技进步而搭钩的优越生活，几乎成了很多人追求与炫耀的准则。而满足和奢侈之后，便是莫名其妙的空虚和无所事事的烦躁。正如那位老板所察觉到的“富而不贵”所面临的尴尬和危机。一个人、一个家庭乃至一个国家脱贫致富不容易，而由富转贵更难。富，既是富裕富有富足，也就是钱多；而贵就不同了，是高贵、典雅和修养，是真正的“高端、大气、上档次”。时下流行着一句话，说：“只要花钱能办到的事儿那都不算事儿。”这句话的背后隐含了多少调侃、无奈和变通的故事，姑且不谈。我只想说，“高贵”绝不是用金钱能办来的事。大家都知道郭美美，她胯下的奔驰宝马、肩上的LV名包和满身的珠光宝气只能证明：她很有钱。而炫出来的绝对不是高贵的气质，那些赤人耳目的只不过是雍容的皮囊。她可以身家千亿，但绝不是精神贵族，只是中国现阶段典型的“富而不贵”的一朵奇葩。那么，要培养自己高雅的品味、华贵的气质，还真要像北京的那些老板似的，亲近文化进而知书达礼。因为，高尔基说：“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读书会给人带来知识的修养和文化的力量。一个有德行、有学识、有品味的人，会令人羡慕，会让人肃然起敬。为什么？因为，这就是苏轼诗歌所描绘的文质彬彬的谦谦君子：腹有诗书气自华。
    被誉为万圣师表的孔子，出身卑微，相貌丑陋。司马迁在《史记•孔子世家》中说他“生而首上圩顶，故因名曰丘云”。就是说他头上长了个象山一样的包，也就是大背篓头，所以，取名丘字。可是，他却能勤奋读书，终成圣贤。孔子的有生之年，生活并不富有。而两千多年来，孔子却是备受尊崇。如今，他的思想已经渗透到世界各地。目前，全世界100多个国家建立了1500多所孔子学院，以传播儒家思想、弘扬中华文化。难道这不是贵人之相吗？这和金钱有一毛钱关系吗？
    孔子的这个例子说得远了点，咱再说说近的。阿里巴巴的CEO马云起步时，白天骑着倒骑驴赚钱，晚上到夜大发奋读书，终于金榜得中。后来，赴美留学，获得了互联网改变世界的重要信息，并将事业做大做强。马云是时代才俊，而他的形象我却不敢恭维，甚至，用咱东北话说，长得还有点磕碜。也许跟孔子一样，“奇人自有奇相”吧。他也曾自嘲：“如果不是刻苦读书，凭自己的长相，在杭州就是一个蹬倒骑驴的。”说来也巧，他创立的“快的打车”，说白了，不就是为全国人民“蹬倒骑驴”了吗？听说，马云即将介入中国足球和电信IT业，在此，我请大家一起为他祈祷：不管是否能将国足“踢”进世界杯，还是真的“挨踢”了，一定要拿出足够的勇气和力量。各种原因嘛，你懂的。
    我们尊孔祭孔，是孔子身上承载了让人心悦诚服的思想；我们对马云羡慕嫉妒爱，并不是嫉妒他累积的财富，而是羡慕他头脑里的远见卓识和文化力量。
    文化的力量是强大的，是不可抵挡的。它没有形质的炫耀和声音的喧哗。就像孔子的儒家思想对人的教化与侵染，如春夜喜雨，润物无声，也就是“大象无形，大音希声”吧。与遍地开花的孔子学院所宣示的文化力量一样，中华文化是被世界人民、各国政府和社会机构普遍认可和折服的，不管是美俄、还是欧盟，以及菲律宾、越南、小日本，不都在其本土上建立了孔子学院吗？不管你怎么霸道、怎么牛，甚至怎么得瑟，在我们中华民族优秀文化的教诲面前，不都得肃然起敬、洗耳恭听吗？这既是我们国家的作为，也是我们民族的自豪，更是中华文化的力量。
    说这么多，好像与读书没什么关系。其实不然，文化的传承读书是必由之路。提起读书与文化，审视当下，回顾历史，放眼世界，我不得不说有一些紧迫甚至危机。我们祖先留下的丰富的文化遗产在世界上是首屈一指的，把那些典籍摊开来，能绕地球好几圈！而把这些经史子集作为阅读爱好的国人却并不多。我国的图书出版总量高居世界之首，而人均图书拥有量却是全球最低！我们大多数的家庭没有自己的图书室哪怕是书房，即便有，汗牛充栋也罢支撑门面也罢，也都是尘封已久无人问津。不能不说这是一个尴尬和遗憾啊！
    实不相瞒，我自从拥有自己的第一本书开始，就千方百计地将喜欢的书据为己有。从小书架到大书柜，从一面墙的书橱再到整体的书房，甚至，还拥有过自己的书店。那种坐拥书城的感觉犹如驾驭千军万马，巡视在一列列书阵中，或颐指气使或发号施令，并且，亲疏随我，恩宠由之。然而，说来惭愧，并不是每本书都精心研读了。不过，书是读不完读不尽的，再好的书也要有取舍。对此，我一贯坚持自己的读书原则：首先，需要的书，必读、精读。比如涉及财政工作、书法碑帖和文学创作的书，多读几遍，必须弄懂弄通整明白。其次，喜欢的书，通读目录，选读篇章。我喜欢莫言的小说，但其著作等身，一时半会是看不完的。选择一本，在一次旅行或外出会议之暇阅读，既打发了闲散时光又体会了作者营造的魔幻之境。再有，报刊闲书，这些文化快餐要有选择地浏览。微信里似是而非的信息，要慎读，不轻信不讹传也不轻易地点赞。此外，我有一个特别的读书习惯，就是一本书只读一半就撂下了，然后掩卷深思：或者以书中情形对照自己，权衡利害得失、明辨是非忠奸；或者为下一个情节设计另外的结局，品味喜怒哀乐，化解悲欢离合。这些不自觉的互动，增强了读书的主动性和趣味性，感觉通篇的文字都活了，人物情节也立体了。
    书读多了，就会情不自禁地动动笔。我从小就有写日记的习惯，没事的时候随便翻翻，回味那些幼稚的记忆，也蛮有意思。开始写的就是流水账，后来效仿名人日记，写的都是好人好事，不敢暴露自己的“那点事儿”。唯恐意外牺牲，日记里爆料的事影响自己的“英雄形象”。结果，发现自己竟然当了十来年的雷锋。随着读书的深刻和阅历的丰富，朴拙的文字也不断承载了岁月的沧桑、生活的历练和心灵的轨迹。近几年，网络也将文字数字化了。写作和日记也被写博客、发微博所替代。这期间，我在网上发表的诗歌、散文和小说以及理论文章达数百篇，多数被系统五星级推荐，部分作品入编入选报刊文集。2007年，一篇“关于财政资金分配和资产运营”的论文被中国财经出版社采纳，并结集出版。工作之外，我担任市书协主席。这个学术职务要求我不但要临池日课，还要博览群书。这样，才能以理服人。一次，就张作霖书法的真实性和一位书法家在微信上发生争执。这位书家既是饱学之士又有学者风度，将我的一篇题为《民国时期“土匪”们的书法》一文发表到《青少年书法报》上，供大家研讨、商榷。2012年，我将这些年创作的散文作品归纳起来，出版了文集《画一扇窗》。出版以来，受到普遍的认可和一些专家的赞赏与鼓励。从爱书、买书、藏书，到出自己的书，既是对自己的锤炼，也是一件满心欢喜的事情。
    读书也好、文学创作也好，做为公务员，本职工作还是第一位的。但兼顾得好，是会优势互补、相得益彰的。我是政协调兵山市委员。在政协组织的领导下，发挥自己文学艺术方面的特长，积极为《调兵山政协》杂志出谋划策、编辑稿件、提供作品。这是我更深层次、多角度地学习知识、开拓视野、增长见识的难得良机。
    我时常羡慕这样的场景：工闲假日，茶余饭后，一本好书相伴，读到夜深人静，读到与书同乐。或是会心一笑，或是心头一震，或是拍案叫绝。每当此时，安然、惬意和快感就会涌入胸怀，涤荡心灵。我将这种感觉写成了一篇题为《点灯熬油》的散文，发在博客上。不久，被《星星诗刊》的一位编辑看到并刊发了。我想，这都是因为读书而产生的志趣，缘于文化而发出的共鸣吧！
    我爱读书。读一本好书，好像跟一位头面干净、衣衫整洁、温文尔雅的朋友对话。心情立刻变得舒朗，整个气氛回荡着欢娱和高尚，浑身也充满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