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正恩为什么不会缺席中国抗战70周年阅兵式?

个人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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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距举办抗战胜利70周年纪念会及阅兵式还有近两个月,北京正广发英雄帖,邀请有关国家领导人来华出席纪念会及阅兵式,其中,朝鲜领导人金正恩是否获邀并来华访问最受关注。近日有外媒引述知情人士的话说,北京已向金正恩发出邀请,但朝鲜尚未对邀请作出回复。

金正恩接受邀请来华出席活动的可能性很大。自2011年底上台以来,金正恩尚未与任何他国元首会晤,也未曾出国访问。如果说,前三年是以为父守孝名义,不便出国访问的话,那么,在2015年初守孝期结束后,金正恩还不跨出国门,就显得很不正常了。

其实,金正恩并非不想到外面看看,进行领袖外交,今年平壤曾两次计划让金正恩出国访问。一次是今年4月下旬赴印度尼西亚出席万隆会议60周年纪念活动,一次是5月上旬去莫斯科参加二战胜利70年的纪念活动。特别是后者,双方都来回协调了好几次,可谓万事俱备,只等金正恩现身红场。但最后金正恩还是以内政为由,临时取消访问。

两次计划中的访问流产,尤其是后一次临近才取消,而且是对俄罗斯这样的重要国家,显示平壤有迫不得已之原因。现在看来,真实原因并不是当时舆论猜测的俄罗斯不卖先进导弹给朝鲜,或者金正恩索要俄最高礼仪接待而不得,假如这样,显示金正恩及其外交团队也太不成熟,而是朝鲜军方二号人物玄永哲遭处决导致金正恩临时取消访俄。因为两者在时间上高度吻合,金正恩必须留在平壤处理玄永哲事件。

很大程度上,金正恩继位四年未出国门,与其权力不稳有关。金正恩掌握最高权力以来,发生了多起针对元老的清洗,包括对其姑父张成泽,据统计,迄今为止,遭金正恩清洗的高级干部达80多位,所以有这么残酷的权力斗争,当然与金正恩年轻,根基浅有关。但玄永哲很可能是最后一位被处决的实权人物。换言之,在玄永哲被处决后,朝鲜党内和军队中能够挑战金正恩权力和地位的势力至少暂时得到肃清,金正恩的地位已经比较稳固,这种情况下,金正恩来北京也就无后顾之忧,故金氏应该会接受北京邀请,来华访问。

另一方面,朝中两国都有改善关系的愿望和需求。中朝关系在金正日去世前,就显露危机,金正恩接掌大权后,特别是在中国新领导人上台后,由于改变了前期一味姑息平壤的做法,在朝核等问题上和国际社会一道,对朝采取强硬态度,致使两国关系差不多降到冰点。但两国关系又不是一般的国与国关系,不仅在过去有着血盟成分,更在现实中国是朝鲜的最大金主。

如果不是北京这么多年对朝鲜全方位的援助,平壤政权或许早就跨了,北京所以要全力维持平壤政权安全,目的很简单,就是担忧平壤突然垮台大量难民涌入中国。这也是平壤过去能够“吃定”北京的原因,但也使得平壤高度依赖北京。故两国虽愈行愈远,但平壤也不敢完全弃北京而去,双方还维持表面的友好关系。

平壤不是不想摆脱对北京的依赖,近年来大力发展同俄的关系,试图和美日套近乎,改善与韩国的紧张关系,以及积极发展同欧洲和亚非国家的关系,都是出于摆脱中国控制这个目的。然而一圈下来,平壤发生收获甚少。如果再硬顶着和北京拉开距离,不与北京“相向而行”,无论安全还是经济,平壤的处境只会更糟。考虑到今年以来,朝鲜发生了罕见旱灾,四方化缘而不得,因此,内外压力下,金正恩会不得不低下高昂的头,接受北京邀请,搞好和中国领导人的关系。

从北京来看,也有改善两国关系的愿望,尽管北京反对朝鲜发展核武器,在这个问题上,北京不会动摇,因为朝核问题关乎中国的安全,但两国关系这么长时间僵持下去,对北京也无助益。如上所述,若朝鲜因国际社会的长期制裁突然崩溃或出现其他大问题,都有损中国利益。另外,在美国重返亚洲导致中美关系高度紧张和对抗的背景下,北京也不愿和平壤的关系进一步恶化,毕竟平壤在自家门口,北京倒不是担心平壤会倒向美国,而是需要平壤在大棋局的博弈中配合自己,至少是不给自己捣乱。

还有,弃核虽是中方底线,但北京也知道平壤不可能弃核,只要平壤不进行第四次核试验,核问题就这么僵持着,北京虽无奈但也可接受。前述知情人士就对外媒透露,虽然中朝关系紧张,但中国强烈倾向于与朝鲜对话。当两国都意识这样下去会造成双输后,就会采取措施进行补救。而两国首脑见面是其中重要一环。

最后,北京也可能利用这次机会,在韩朝间扮演促和者角色,促进韩朝首脑对北京会见,而这也符合半岛双方利益。北京也已向韩国总统朴槿惠发出邀请,但后者尚未决定是否参加。鉴于中韩关系对韩国的重要性,如果不出意外,朴槿惠应会来北京出席相关纪念活动,何况韩国也是日本的受害者。

北京在动员韩朝首脑来华出席纪念活动时,可能会向两国表示有意促使他们在北京会见。这个理由理应会打动半岛双方。半岛的高度紧张状态,既不利半岛和东北亚的和平与稳定,对改善朝鲜国内状况也没有帮助。但假如两国首脑能够会见,即使达不成具体协议,亦有助减少双方敌意。

但两国首脑会见,有一个地点问题,无论到首尔还是平壤,都不合适,会遇到国内民意的反对,扣上向对方投降的帽子,这点在韩国尤其明显。因此,选择第三方比较合适,但南北首脑同时出现在国际场合的概率太小,故而这次来北京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而对北京来说,若能够促使他们在中国会见,将会加强中国今后在两韩事务中的角色和调停作用。

所以,基于以上分析,笔者倾向于若无特别情况,金正恩9月访华是个大概率事件。在中国驻韩大使邱国洪去年9月透露金正恩将来访华消息后,笔者就一直坚持这个判断。邱在首尔举行的一场论坛上称,金正恩“将来可能”访华,并称“访华一事在未来具体化”。这个“将来”很可能就指的是中国9月举行的抗战70周年纪念活动。

金正恩如若来华,意味着两国关系走出谷底,从而不仅对双方,乃至对半岛和整个东北亚,都有利,并很有可能促使朝鲜走向六方会谈的谈判桌,否则,表明两国的裂痕比人们想象的要严重得多,两国很可能会滑向敌对边缘。如果这样,中国就必须快刀斩乱麻,及时调整目前的对朝政策。

事实上,金正恩9月是否来华出席活动,更是由平壤政权自身处境决定的。金正恩继位四年多尚未出国访问,除了在外人眼中增加其神秘性外,并无其他好处,只会使朝鲜更加孤立和封闭。现在不是冷战时期,全球化时代是没有国家能够自外于世界的,相信平壤的决策圈子明白这点。

朝鲜的孤立和封闭虽有客观因素,如联合国的制裁,但害怕政权的不安主动关上国门,与外界隔绝,亦是一重要原因。不过,这样一来,也就失去了外界的资金和援助,时间长了对本已羸弱的躯体会雪上加霜,同样对政权是一大威胁。这种两难处境平壤应该体会到了。

从这个角度看,金正恩会借北京邀请其出席抗战70周年活动这个难得的契机,打开国门,向国际社会展示其作为朝鲜新领导人的“新形象”一面,为朝鲜去神秘化。平壤的确需要翻开新的一页了。

在玄永哲被处决后,朝鲜党内和军队中能够挑战金正恩权力和地位的势力至少暂时得到肃清,金正恩的地位已经比较稳固,这种情况下,金正恩来北京也就无后顾之忧,故金氏应该会接受北京邀请,来华访问。

 
(作者是中国察哈尔学会研究员文章仅代表个人观点

 

来源:联合早报网  邓聿文  2015年0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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