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南

                                                                 我说我的——我译《盗跖》

        跖，春秋秦之巨盗。贤人柳下惠之弟。

       《庄子，盗跖篇》说“柳下惠与孔子为友，其弟跖则从徒九千，横行天下，侵暴诸侯，驱人牛马，取女。。。。。。所过之邑，大国守城，小国入保，令万民苦之。”如此较之，《水浒》之英雄则难望其背。

        如是圣人孔子指责柳下惠：生为当世贤人不规劝其弟而令其成为天下之害，如何妄称世之贤人？我欲为君游说其归正。贤人自知其弟之能，应之：如是，但我无能为力。即便以你今日之辩才又能如何?况跖之为人，心如涌泉·意如飘风·强悍足以拒敌，辨才足以饰非。顺其心则喜·逆其心则怒，而最擅长以言辞侮辱人，君莫往之。

        如此激将计成。且夫子过于自信，携颜回·子贡往之。

        盗跖正欲泰山修养，闻孔子来见大怒道：“匹夫耐鲁国奸巧伪诈之孔丘！与我告知他作言妄语，不耕而食，使天下学者不返其本，妄作孝弟，皆欲以侥幸得富贵，全因他的误导，让其快去，否则我以其心肝为餐。”此中已见盗跖才识，奈何孔子不识进退，复使告之，望因与其兄面而见之。跖允之。

        夫子前来侧身而拜，跖展伸双足，按剑瞋目，声如虎啸：你所言顺我者生逆我者死！孔子曰：我听说天下有三种美德。生而高大·美好无双·世人见之都心悦诚服，此为上德；其智经天纬地，其见识能辨万物，此为中德；勇敢彪悍，能聚众人，率领士卒。此为下德 。凡世人有其一项则以称王。如今将军一身兼此三德，却被称为盗跖，如将军愿听我之计，我便出使南面吴越，北面齐鲁，东面宋卫，西面晋楚，以天下之力为将军合造大城数百里方圆，拥数十万户之城邑，共尊将军为诸侯，使天下从复安宁，罢战休兵，将军同兄长共祭先祖之位这才是圣人才士行为，更是天下人之心愿。（读者至此，不禁一笑。夫子谄媚，可见一斑。）

如此而知，孔子之行，并非一人之心，乃是八国诸侯之心愿。跖将军侵暴地诸侯各国无计以对，不得以请出天下圣人为其调停，并许诺承愿，以求安宁。更可看出孔丘之奸巧伪诈作言妄语。（吾人闻之，岂不可笑。今疑之二战后美国人定熟读《庄子》一书，否则焉能有犹太人之以色列之国？一笑！）

        夫子之言令跖将军大怒：你这晓之以利，动之以言的道理，皆是愚弄不明道理，只小利的世人之言。（三千弟子，七十二贤人只是不明道理只知小利之俗人。）我告诉你,我之所以长的高大美好,使人见之心悦诚服,是父母给予的。你不说难道我不知道!况且，我也知凡是喜好当面称誉他人之人，也是喜好背后诋毁人之人。如今你许我以大城众民，是以利益诱我，而让百姓养我如此岂能长久？何况城池再大也大不过天下。尧舜都拥有天下，而子孙却无立锥之地；汤武贵为天子后世却皆灭绝。难道这下场不是因为利益巨大之缘故所造成的？我亦知古时禽兽多而人类少人类巢居树上以避野兽，日拾橡栗以食，夜居树间以安。称为有巢氏。而人不知制衣，夏则多积柴薪冬以取暖，故而称之懂生存之人。神农时代，人皆混居，人知其母·不知其父·与麋鹿共相安之·耕作而食·编织而衣·互无伤害之心。这是道德最隆盛时代。然而黄帝亦不能达此上德与蚩尤大战于涿鹿，流血百里。至尧舜时代，又有君臣贵贱之分。汤武时流放了昔日君主。周武王更是杀戮纣王。从此之后，以强凌弱，以众欺寡。汤武之后尽是乱世之人！（实话实说之人屈指数。可叹啊！）

        如今你打这得文武之道，掌世间至理之言，而教导后世之旗号，衣冠楚楚，矫言妄行，以迷惑天下的君王诸侯。其实真正目的在于求得富贵而已。是以天下之大盗是你，世人却不叫你盗丘，却反称我盗跖。你以甘辞美言説得子路从于你，舍弃富贵之生活与行侠长剑而受教于你。而使天下人都说你孔丘能制止强暴，禁止乱为。然子路之死，却因其受你蛊惑杀卫王不成，最后抛尸于卫国东门之上。此即因你所教而至其亡。你自称才士圣人却两次被鲁国驱逐；在卫国无所作为；穷困潦倒于齐国；被困于陈蔡之地，最后难容于天下。你教子路不顾身家性命死于卫国上不足以存身下无以为人你的学识智慧又怎能让人尊重？

        世间最让人尊重之人莫高于黄帝他尚不能全其高德，而与蚩尤大战于涿鹿，更何况他人。尧帝不仁慈，舜帝不孝顺，大禹偏心，汤放其主，武王伐纣，文王被拘羑里，此六人，被世间称为高人。倘真论之，全是因利欲熏心而乱其本来心性。故而，他们的行为绝对可耻羞愧。

        天下所谓贤士。叔齐·伯夷本为诸侯而不坐，最后饿死首阳山，尸骨逾月未收。鲍焦矫作，遭世人讥讽，报木而死。申徒狄谏言不被接纳，终抱石投河而逝。介子推最为忠心，割腿之肉以饱晋文公，文公相负于其后报树而被烧焚。尾生最讲信义，约女桥下，未至水涨而溺之。此等人行为无异于猪狗，等于抱着满晚饭乞讨，都是慕虚名而轻生死，焉知珍惜生命。而所谓忠臣，世间莫过于王子比干伍子胥二人，子胥沉江而亡。比干刨心而死。被你称为忠臣，却遭天下人讥笑。是以上述诸人之行为无一可道。你于今至此，若以鬼神之事待我，我却不知。然说我于人世之事莫过如此，我早知晓。如今我来告知你人之真实面目为何：眼就是观察万物色彩之用；耳本为听闻各类声响用的；口原本就是尝味之用；胸内志气就该抒发。人一生最高寿命不过百年，少之八十，次之六十，去除烦恼疾病之扰，欢愉一月中四五日就很好了，天地无穷尽，生命却有时，以有尽之生命去托付于无限之时空，不亦于骑奔马越过一束细光。倘若不使自己的志向意愿得以舒展，不能使自己的生命达到其限之人，绝对不是通的大道之人。而你所谓的至里大道，也已是我不屑一顾之物。快快回去！你还有何言！你那些学说无信不足，虚伪巧诈。又怎能包容住真正的道义，不足一论！

        老子说大智若愚，如今看来应为大智若盗。想以孔丘只圣，世间无以为高。今在跖将军前竟无还口之辞。读来岂不令人快之！！！

        孔子再次拜倒（该作拜服！令人莞尔），跌撞退出，三次未上去车子，双眼竟不知觉。而面如死灰扶车轼低头不语，几欲窒息于此。待回鲁国东门，遇柳下惠问孔子，行色匆匆可否见盗跖？孔子仰天长叹说：我自讨苦吃，抢着去摸虎头，捋虎须，几近命丧于虎口啊！（过瘾！过瘾！！过瘾！！！不读庄子焉知圣人之苦。）

        无怪乎千百年来，不让弟子度《庄子》一书，秘密尽在于此。故读之而不传之应下地狱。传之而不书之将永不拔地狱之苦。虽《盗跖》篇至此只半，然已尽我意。因心所爱，如是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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