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水灵风

《疼》一组

诗/霜扣儿

《疼》

喊不喊？天棚堵着云朵

更远的地方不让我看穿

所现巨大，所拿细小，我被黑打透

我像光那么白

处处落雪。天空没有概念

来不及跳起的心

比张嘴的伤口可怜

两朵谎花开在眼角，无颜色

它绽放，凋零，融合

——有一秒钟我甚至站在了对面

为着自己的瘦，呆得像个小孩

我给出最大的空洞

半小时的病床——躯体是被腌制的鱼

没有谁的眼神

把海钓来

 《疼》

刹时雷声就拉近了天外，刹时

我在混浊里站不起来

法国梧桐没有一丁点作用

我想起它时

窗子正被大雨追命

还有哪条路？一切人氏散在心中

东风西风无关

呼吸挡住通道后，蒙头的姿势

堪比陈年

黄花太多了，缀瘦手指

世面旧的仿佛从不曾新鲜

去哪里？呻吟混进低歌

分不出哪种声音被忧伤过

天黑黑。眼黑黑，左一遍，右一遍

高处与低处都有星芒

一只只摘下，安放

位置总在转身

我多么笨啊，找不好合适的啜泣清洗

找不好自己到底

是哪一滴

《疼》

想说怕。想说出这些风声有多么大

想说后山的冷已经来了

这是异乡的疼。我的裙带包不住小腿的颤音

光亮与黑暗快速调整

我在其中，像只残余的花红

久是多久。不敢抬头

全在周围任我听，内心的呼啸，内心的我

弯入那些肝肠的小径

一条压一条，枯萎了众多芳草

想说怕啊。想说出一只手揽过的腰

此时漂在水中

想说，且让臆念挡住陈疴，随便走一步

前几年的好光景

真的想说怕。当异乡的雨

成为我的面容，当我面容后

冲出冲动——我

一碰你，就是锈迹摇晃的铃

《疼》

月色竟然蜷缩。唇语竟然脱落

有我的地板竟然是空壳

烟花没有。面黄的妆镜没有

薄膜一样的衫子收集视线

薄得看到血

什么曲调在体内？数过三更

人不睡

错上加错

屈膝的女人像我

画好烟痕，坚持到晨露滑出去

什么捏着我

走不出这个心里的

这个夜

《疼》

无谓凤凰，无谓山河

无谓小楼哪夜

一串黑挂着身体

一串黑使身体成为不能隐藏之患

一串黑

泡着眼角的水

无谓桃李，无谓风月

无谓此前是是非非

一串黑卡着咽喉

一串黑使咽喉成为琴匣

打不打开

都有半截歌——只唱心事那么多

 超声波碎石，痛不可挡……临屏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