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三)

个人日记

       感觉自己真的很懒,转眼俩月有余,从皑皑白雪到春满家园,不过是几番忙碌几个懒觉而已。时间之速自不必说了,虽是老生常谈,依旧在长了茧的耳朵里一溜而过。和老友絮叨,她答,还不都是一样。
       其实也是懒得絮叨,都在或忙、或闲、或喜、或忧的活着。都是牢骚感慨一大堆,然而转过身来一切照旧。所以你不能改变世界,只有改变自己。
       清明前夕,接到老家叔叔的电话,说是村里要“坟改”,问要不要把我父亲的骨灰送回去?听到”坟改“这词感觉好笑,可能是我孤陋寡闻吧。中国经济发展到今天,"房改”已是和贫民百姓息息相关的词汇。房子是生来要用的,坟墓是死去要用的。所以从“房改”衍生出“坟改”也是理所当然的。话题扯远了。依我的意思是不想把父亲葬回老家去的,我是怕离他太远,想他的时候,不能去祭奠。可弟弟却和我的想法相反。他说:”每年总要回去一两趟扫祭祖上的,落叶归根这也是父亲的意愿。父亲回去了,以后我也会回去。“最后决定把这决策权留给母亲。晚上,我和妹、弟三家齐聚,郑重听取母亲的决策。母亲很果断:“回家吧,回家踏实。”顿时我心里五味陈杂,并不是不舒服母亲的决定,而是感慨三十载琐琐碎碎的生活并没有让母亲改变客居的观念。一句”回家踏实“道出了家乡才是永恒的家园。我便再无异议。
       送父亲回家那天,风轻柳翠,雀在云天 。弟弟抱着父亲的骨灰不停地抚摸擦拭。我笑着泪落,说:”爸爸,我们带您回家。” 弟媳不时的从车窗投出簇簇纸钱,像只只白蝶在空中翩翩起舞。我想父亲是快乐的,结束漂泊的日子才是真正的归期。到了墓地父亲的亲朋故友来了很多,没有泪落,多得是感慨。捧着家乡松软的田土,那气息如此亲切温暖。
我们把土撒向石棺,我说:“爸爸,您到家了,这片田地是否曾经您耕种过的?现在您回来了,可以踏踏实实的睡觉了。”妹、弟落了泪,弟说:“爸爸,您可以安息了,您看看这有多少人陪您,爷爷、奶奶就在您身边,您可以孝敬了,这不是您一直以来所期盼的吗。”叔说:“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
       汽车在行驶,我明白我们正在驶离家乡。那里是家乡,但不是我生活的地方,老家的老房子早已翻改成敞亮的水泥房,里面漂亮的装修,一应俱全,甚至有玻璃的蒸汽浴室。叔说:“欢迎你们随时来住,这里也是你们的家。”听了这话,我的心是酸的。这里的一切已经没有属于我们的了,我们住在这里能做什么?生活早已迫使我们习惯了漂泊。所谓的他乡却拥有我们所拥有的一切。《红楼梦》里甄士隐的一句“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我且问:不认,又如何?活着就是身的漂泊,也是心的漂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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