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红尘【武侠小说】

个人日记

 

 


 
文/雨韵
 

    师傅青烟一样消失,只剩二人和一双眼睛。
    人是青青。人是东风。眼睛是司马恭的。
    芦苇杆叶莽莽密密,阳光很难透进,还是一片迷迷蒙蒙灰白色。司马恭习惯了这阴湿潮暗,甚至是黑暗的一角一落。从出生,他拼命奔跑,跑了很远一段路,站住,回头,身后连足迹都没有留下。
    这不是讽刺,已经接近悲哀。
    他的笑,就是被这种悲哀绞杀了。
    草丛太热,白天也有蚊虫嗡嗡,他很注重仪表,时光走得太慢,他能听到自己粗重喘息。
    司马恭像闭着眼睛,他不愿看到一个现实,其实他一直在瞧着青青和东风。
    司马恭眼睛里露出那种狐狸般狡黠和阴毒。
    阳光温暖。
    空气鲜活。
    青青凝视远方,眼波清澈明亮,像河中水波一样。
    是个夏天,周围一野浓绿。
    蛙鸣起伏,鸟群一阵阵飞过。
    千里河水平缓,乌篷小船便在水面,有渡行渡的,有承载客商的,或逆流而上,或顺水疾下,各自有各自去处,来往穿梭,络绎不绝。
    红衣,灰衣,浓绿,让世界变得绚丽。
    两人像约会,只是像。约会该是在环境幽雅幽深地方,他们不是。
    东风一直挂着笑。
    青青觉得东风傻,有那么多值得好笑的事供他笑吗?但他一直,青青又觉得他好玩,也想把这种笑采摘,移植到自己心里或脸上。
    青青这样想,心里踹踹,无端地涌上一种甜蜜。
    青青说:去河边吧,那个有块卧牛石,爹说从他记事就有。
    东风不说话,跟着青青走,在卧牛石边驻足。
    河水绸带一样飘。
    河水清澈,但不见底。
    什么也不用着急,东风凝视青青,青青脸上飞来一朵红霞,把东风目光粘稠成粉红色。只不到一天时间,在外人看来,好像两人在一片思恋中,执著了很多年。
    流水哗哗。
    终于俩人忍不住,同时的露笑脸,灿灿若红莲。笑声清脆,如珍珠落玉盘。
    完完全全是那种来自天边纯真笑声。
    青青看一眼河面上船只,撤回目光道:我想问问你?
    东风“嗯”一声。也去看船只。
    青青问:你是谁?哪儿的?
    东风答:我是东风,我没有家。
    青青说:我知道你叫东风,你没家就好了,再不用回家,以后把我家当家,我也不在孤单了。
    东风说:你有师兄陪。
    青青哼一鼻子说:那是一块冰,走近了被冻,他只知道臭美,弄得白白净净,比女孩还女孩。
    东风说:那他?
    青青说:不说他,连爹也偏袒他,教他功夫,给他吃好的,倒像我是拾来的,我气,谁也不理。
    东风问:你也会武功。
    青青说:嗯,爹不许显摆,只有在夜里学。
    ……
    二人说很多,话,像捻成红绳,抛出,拴住对方心,牵着轻轻柔柔拉,在不经意间近了很多。
    天地宁静和平。
    阳光和谐,温柔抚摸,像调和一种油漆在二人脸颊涂抹。
    有风来,吹皱水面,满河银光。
    一条不甘寂寞的鱼,蹿出水面,漂亮一下白肚皮,落回水里,亮白白水花连闪。
    青青绕过卧牛石,看到水里很多鱼,摆尾摇戈,眼里亮光灼灼,性起提提裙摆,下水去捉。水是活水,鱼是活鱼,累了,直起腰,两手空空,甩甩湿漉漉的手,满脸幼稚地笑。
    东风用一种目光看她。
    青青也用一种同样目光看他。
    青青问:你看什么?
    东风答:我看你啊,我看你心里有点怕,还有点乱。
    青青说:怕我淹死吧?
    青青又说:说好了,咱俩谁也不死,活他一万年。
    青青哈哈大笑。
    司马恭看在眼里。
    司马恭脸憋的铁青。
    青青笑声象一根刺,在司马恭耳里一捻一捻地动。
    天近日暮。 
    几只小船结伴顺流,其中一只舵手失聪,撞在凸出石墩上,没人抢修船只,一声呼哨,却抢将过来,把他俩围住,面皆凶恶,为首大汉道:呔,俩小儿知道水下桥墩,故意不语,肯定有意图不是?一是修船,二是赔钱,三是拿命,任选。
    青青笑容不见,连看也不看他们一眼。
    东风横在青青面前道:船没有,钱没有,命也不给。
    那大汉看一眼青青,道:有人也行,小妞还嫩,我摘了养她几年再用。
    此言一出,惹起哄然大笑。
    青青眼里喷火,浑身打颤,但还是没动。
    东风怒斥道:休要胡说,她,她,她是我姐姐。
    为首大汉嗤嗤怪笑,道:既是你姐,那我做你姐夫吧。说着欺身抓向青青。
    “你滚”东风吐出两字,迎头撞向那大汉。
    青青想不到,如此瘦弱之身躯,脾气发作,竟变得这样霸气。
    那大汉一声:小子找死。怒吼后,一股掌声滚滚而来,东风哪里站得住,脚下安了弹簧一样飘到半空,随意几个折,向那块卧牛石坠去。
    东风脸上一种奇怪表情,象是笑着的。
    眼见就要落地,一道红影花了人眼,不见青青移动,确确实实扶住了下落的东风。
    “啊”地一声惨叫,司马恭俏立当地,一袭白衣不染,河水泛起股股血浪。
    没人看过这么快杀人方法。
    在场之人见了也似没见过,因为他们跟本没看清司马恭从哪里出现,如何杀了头领,他们张嘴,却不出声,犹如数九寒天站立雪地,被寒冷冻结了肺腑。
    这件事几乎也全在同一刹那发生。
    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当然人们更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变。
    这突来变化 显得更诡秘恐怖。
    司马恭用的软剑。
    司马恭用的是一柄系在腰带上的剑。
    软剑在他手一抖,伸得笔直,长眼睛一样。
    现在司马恭手里什么也没有。
    他看着青青,似乎想说一句什么,但只牵动一下嘴角肌肉。
    青青没看司马恭,走进东风,确定东风没有什么事,摇了摇头。
    该流血的已经流尽。
    漠漠河滩,踽踽独行。
    青青笑不出来了,她想起爹一句话,忍让谦和,再不能滥杀无辜。
    青青走。
    司马恭看着她走。
    东风也看着她走。
    暮气四合,河畔已有雾气升起。
    青青走进雾里去了。

                                                                待续
    
                                                                                                              

文章评论

斜雨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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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风残月(恕不网聊)

话,像捻成红绳,抛出,拴住对方心,牵着轻轻柔柔拉,在不经意间近了很多。 这种描写很独特。[em]e179[/em]

林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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