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白桦林(1--11)

犹达心迹

 文/月魄 木子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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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裹着雨滴飘打在窗棂上,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窗沿上便开出一朵朵花来。
   
葭儿的梦里也下着雨,好大的雨,把她淋了个透。她觉得身体冰凉,紧紧地抱了双臂,拼命地在雨中奔跑,希望能寻得一个避雨的地方。不觉间竟然钻进了一片茫茫的白桦林。

雨如注而下,整个林子里一阵怪响,有点振聋发聩的感觉。冷,刺骨。响声,惊心。葭儿使劲跑,想甩掉这一切。可无论葭儿跑多快,声音一路追随着她。
   
墨染过的夜,黑得透彻。
   
寒冷与恐惧几乎让葭儿崩溃。只有砸在身上生生作痛的雨滴,还能让葭儿感觉活着。惶恐不安的她,整个人似乎都浸泡在不见天日的冰窟窿里,骨头都是冷的。真怕自己溺殁在雨中,再也无法走出。她祈求着上天,只要此刻能给她一点光亮与温暖,即使光亮和温暖的背后隐藏着魔鬼,她都会义无返顾地走近它。诚心似乎打动了上天,朦胧的眸子里闪出一道光亮,原来是一间小木屋里透出的光。
   
她不顾一切的奔向木屋。她想,即使木屋内等待的是厄运,也宁愿像飞蛾扑火一般死在光亮中,不愿在这凄风冷雨的黑暗里偷生。她毫不犹豫的敲打木屋的门,门虚掩着,嘎吱一声开了。
   
一个男人背对着门坐着,手里端着碗,正仰头往嘴里倒着酒。桌上的油灯差点被葭儿带进来的风吹灭,火苗忽闪了几下,随着关门后又笔直的站住了。

那男人头也不回,依然喝着他的酒,喝酒的姿势也没有因为葭儿的贸然造访而有丝毫变化。冷硬的脊背与狂放的姿态,让葭儿的心咚咚直敲着鼓。葭儿颓然坐在地上,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头深深地埋在膝盖上。
   
“啪”地一声,惊得葭儿抬起头来。原来男人喝光了碗里的酒,碗顺着身体滑落地上,趴在桌上睡去了。葭儿站起身来,想走过去捡起地上的碗。刚伸出手,油灯突然熄灭,男人的影子不见了,四下又是一片漆黑。
   
大汗淋漓的葭儿从梦里惊醒。看看时间已是半夜两点。
  
“骆觞秋,你现在到底在哪里?为何你只能出现在我梦里。总是在我视线里惊鸿一撇,瞬间就消失了。你好吗?轩儿都快三岁了。你还没见过他,甚至你还不知道轩儿的存在。你知道吗?自从那天在小木屋的一夜,我们就有了生命的结晶。可也就在那天后,你渺无音讯地消失,再也没有出现过。那天我差点死在泥石流下,还好你离开了。假若不是青鹰,我们俩早就阴阳相隔了。我把这个小木屋取名听雨轩。给我们的孩子取名骆雨轩。你快点回来吧,看看我们母子,好吗?”沈葭一边轻轻的拍着熟睡的孩子,一边自言自语地呢喃着。
   
看着孩子那张酷似骆觞秋的脸,沈葭大滴大滴的泪水滴落在衣襟上。自己的命运怎么和母亲如此的相似,难道人的命运也能遗传?人生的不幸也能随着血缘延续下去吗?不,我不相信!想着母亲借口做针线终日坐在村口的石桥上盼望自己从未谋面的爹,葭儿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二)
    50
年代中期,那是一个火热的年代。人们信仰的建立与确定都来自英明领袖。于是一批批热血青年就响应了领袖的号召,纷纷涌向了农村。以能到农村和群众中去锻炼引以为荣,也有一些怀有目的,想着捞取资本的人也加入其中,翟虎就是其中一员。
   
翟虎在学校就不爱学习,天生一个刺儿头,生得如他的名字一般虎头虎脑,走起路来虎虎生风。那年翟虎十八岁,他是那批下乡青年里的老大。和一帮青年来到了岩口镇的石桥村,希望能在这里打造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来。

那天,笕子河边的一幕,葭儿娘至死都还记得,那惊魂一瞥,也就是那一眼,让葭儿娘的魂魄遗落在了翟虎身上。
   
那是一个傍晚,太阳刚刚落在西边的山头。阳光的余晕笼罩着高高的石桥,桥两边的草都枯了,干焦焦的。山风吹过,枯草摇曳着匍匐在地上。葭儿娘拉了拉衣服,但风还是钻进脖颈,狠劲地在葭儿娘的脖子上扫过。葭儿娘把在河边给老爹洗的衣服装进篮子,直起身来时,看见翟虎挑着水桶来河里打水。翟虎个子高高的,很是魁梧。皮肤黝黑,双眼有神,眉毛就像扫帚一样根根竖立。威风凛凛中带着男人独有的霸气。翟虎穿了一身绿色军装,这可是那个时代最为流行的颜色,在葭儿娘眼里成了最为耀眼的色彩。翟虎没想到土坷垃遍布的山村里还有像葭儿娘这样美丽的女子,双眼色眯眯的盯着葭儿娘的脸。葭儿娘看见翟虎怔怔地看着自己,不知怎的心儿就像小鹿一样的蹦跳起来。

河水静静地像一面镜子,映出了葭儿娘俊美的脸。农村的女孩子从没有被那个男人定眼眼地看过,也没有见到过像翟虎这样直接大胆的城里人。葭儿娘佯装低着头,却偷偷地用眼角狠劲地瞟了过去,正好与翟虎看她的的目光撞在了一起,葭儿娘脸一热,像喝了米酒那般,红到了脖根。心就虚成了带眼的莲藕一般,害怕被别人看到她红了脸的模样。

   “你叫什么名字?”翟虎死死的盯着葭儿娘的脸。葭儿娘没敢抬头,羞涩的扭了扭肩膀“我叫沈绣秀。”“好漂亮的女子!”翟虎的眼睛始终没离开葭儿娘的脸,脸上还露出诡秘的笑。

“绣秀,你爹找你呢!说你洗衣服是不是掉河里了。叫你快点回家做饭呢!”
  
“知道了!”绣秀应着声,看见不远处胖妞正向她挥着手。
   
绣秀提起篮子,风摆杨柳似的走了。

翟虎看着远去的绣秀,一件花褂子紧紧的裹着上身,勾勒出了细细的腰,翘翘的臀扭动着,一条乌黑油亮的大辫子,在脑后晃荡着垂到了腰间。
   
灶膛的火苗舔舐着锅底,锅里的水发出兹兹的响声,锅里蒸着红薯和土豆。绣秀坐在灶膛边,灶火把绣秀的脸印得红红的。绣秀自从河边回家,脸就一直发着烫。不知为什么那男人的脸老是在脑际晃悠,挥也挥不去。舀水时,出现在水缸里,烧火时出现在火苗中。绣秀漫无边际的想着,自己长到十八岁,还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形。村里追求自己的小伙子不是没有,可是自己一个也不中意。沈老爹准备把绣秀许给村东的牛牛。牛牛是一个孤儿。而绣秀家也只有沈老爹跟绣绣。可绣秀看见牛牛就觉得别扭,一点也不喜欢他。粗壮的四肢跟他养的牛差不多,厚厚的嘴唇就像圈里的猪。笑起来嘴巴张得大大的,焦黄的牙齿和黑得发亮的脸就像山里的大猩猩,绣秀半只眼睛也看不上。可沈老爹却一心看上牛牛,他说,牛牛是一个踏实的孩子,过日子就是要和踏实的人过。沈老爹和牛牛达成了默许,绣秀的活牛牛都顶着干。
   
绣绣虽不喜欢牛牛,但也不敢违拗沈老爹,想着此生也许就这样过下去了。可在石桥看见翟虎后,她的心活泛开了,觉得自己不能认命,一定要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样。绣秀想着翟虎的模样,说不定他的出现,就是上天赐予的机缘,是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而来的。想着想着绣秀的脸上经不住荡漾起了笑意。

“死丫头,发什么呆呢?”沈老爹喊了一声。绣秀回过神来,发现灶膛里的火落到了旁边的柴火上,绣秀急忙打灭了火苗,冲着沈老爹做了一个鬼脸。
  
“大伯,你们家有柴火吗?我们借点。”
   
屋外,一个与村里人完全不同的声音钻进了绣儿的耳膜。
  
“有的、有的,你等等。绣儿,快给这位年轻人装点柴火。”
   
绣儿从厨房出来,来到天井。这不是下午在石桥上见到的那个人吗?真是缘分,短短几个小时就见了两次了。
  
看见绣秀,翟虎眼睛一亮,“我叫翟虎,是刚来石桥村的知青。我们就住在距离你们不远的林场空着的库房里。我们才来,没有柴火,想给你们借点,或者买点也成。”
   
绣秀看见翟虎,有点不好意思,脸又红了,一句话也没说,低着头到了厨房背后,装了一背篓柴火,还顺手给他放了几个土豆和红薯。
  
“多少钱?我给你。”翟虎伸手在口袋里掏钱。
  
“不要钱,都是自家的。你们才来,就当送给你们吧!”绣秀低声玩着自己的发辫回答道。
  
“这怎么行?你们也不容易!”翟虎显得也有些不好意思。
  
“孩子,你就拿着吧!这又不是啥值钱的东西。只要有一把子力气,山上到处都是。甭客气了!拿着!不然老爹要生气了。”沈老爹豪爽地说着。
   
绣儿此时觉得老爹这一生中就这几句话说得最中听。她看了翟虎一眼,转身把胸前的辫子甩向脑后跑进了厨房。没有想到离翟虎太近,发辫擦过翟虎的鼻尖。翟虎本能的躲闪了一下,一股清新的皂角味扑面而过。沈老爹嗔骂道:“死妮子,做事毛毛躁躁的!险些打着客人了。”
   
“没事的,没事的老爹!还要谢谢你们呢!”翟虎接柴火的时候,顺势摸了一下绣秀的手,惊得绣秀像触电似的把手缩了回去,翟虎恋恋不舍得离开了沈家。

           (三)
   
农村的天地并不像翟虎想象的那样广阔而大有作为,刚来时觉得什么都新鲜。越到后来,慢慢地翟虎发现,农村的苦与累是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来这里的意义更是让他茫然。除了成天和黄泥巴、与看不见边的白桦林,还有土得掉渣的老农打交道,好似没啥作为。而且肚子永远都有饥饿的感觉。开始想着在城市很难吃饱,到了农村什么都出产,应该能吃饱肚子。可是想象总是和现实有差距。

这天吃过晌午饭,翟虎几个无所事事,出了门看见的除过大山还是大山。又能干嘛去呢?
   
二猫突然说:“虎哥,我们肠子里都刮不出油水了。听说其他队里的知青偷了老乡的鸡吃,我们今天也出去捞点油水怎么样。”
  
“这里周围的人和鸡都数得清楚。很容易被发现的。”阿狗也发表着意见。
  
翟虎想了想“那就去远点的二队,那里庄户人口多,家家户户都养着鸡。少一两个他们不会那么在意的。”最后翟虎敲定了这事。
   
可怎么才能偷到鸡又不被发现,这是一个难题。二猫说“我听说了他们偷鸡的办法,只要有几十粒泡涨的包谷粒和针线就有办法悄无声息的偷鸡。”
  
“包谷和针线我们没有啊!”阿狗有些沮丧。
  
“那天我看见沈老爹家那俏丫头泡有包谷粒。不知道用来干啥的。”二猫肯定的说。
  
“你是不是有又啥坏主意,偷偷去瞧人家姑娘。”翟虎嗤笑中带有一丝不快。
   
二猫红着脸疙疙瘩瘩地说:“我哪有!哪有啊!那天去她家借簸箕时看见的。”
  
“你确定!”翟虎问。
  
“确定。”二猫笃定的点点头。
  
“那我去,给那丫头要包谷粒。”翟虎说道。
   
阿狗嘻嘻一笑说道:“你去准保几百粒也不是问题,记着还有针线哦!”说完还翻着白眼,咯咯的笑个不停,活像一只发情的公鸡。
  
“笑个屁!你以为哥们是潘安啊!小娘子一见就啥都忘记了么!”翟虎也自嘲的笑着说。
  
“你就是那小丫头的潘安。那小丫头有事无事老找你,你们不是还一起上山砍柴,打猪草么。她老坐在她家院坝里做针线活,眼就往我们这边瞅。看见你就目不转睛的,你不也盯着人家姑娘看么,你以为哥们是傻瓜啊!”
  
“放你的狗屁!我不过是偿还我们刚来时人家赠送柴火和土豆之恩,没你想的那么龌蹉。”翟虎一脚踢在阿狗屁股上,阿狗摔了个狗墩子。
  
“看看看,这不恼羞成怒了。摔哥们一个屁股墩!”阿狗摸着屁股站了起来。
  
“闭上你们的臭嘴!虎哥我给你们找饵去!”
   
翟虎来到绣秀家。扯着嗓门问道:“有人吗?”
   
绣秀应声而出。“老爹在吗?”翟虎问。
  
“在屋后呢,你找我爹啊!”绣秀有些失望的回答道。
  
“不不不,我找你!”翟虎环视四周,然后对着绣秀说道。
   
绣秀一阵脸红,心跳加速。她以为翟虎要给她说什么体己话。于是低下头看着脚尖说道:“你找我有啥事?”
 
“我想找你要点你泡的包谷子。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点?”翟虎略带恳求的说。
   
绣儿一听原来是要包谷子。自己还以为……羞得脸一阵阵发烫。“好的。要多少我给你拿去。”
  
“随便啦!你随便给点就行。”翟虎兴奋得有点语无伦次。好似看见那只大公鸡已经进了他们的锅。
   
绣秀进屋去用纸包了一大包,有好几百粒,塞在他手里。翟虎看着绣儿如藕一样白嫩的手臂,再顺着往上看见鼓鼓的胸脯,红扑扑的脸蛋,心里有点冲动了,刚想乘机沾点便宜,却发现沈老爹从屋后出来。只好尴尬的和沈老爹打了个招呼。又转身对绣秀说“再要一根针和一些线。”

沈老爹哈哈笑着 “以后有缝缝补补的就拿来叫秀儿给你做,一个大男人家的咋做这针线活。”说完进了屋。

绣儿看了看翟虎的鞋子,和从鞋子破洞里露出的两个脚大拇指,一猫身进了屋。出来时不仅拿了针线,还拿了一双千层底的鞋子,塞给翟虎转身跑进屋去了。
   
翟虎拿着鞋,心里抑制不住的喜悦。他把鞋别在后背的裤腰里,怕被同伴看见笑话
                                   
 (四)

    回到知青点,翟虎和阿狗、二猫把包谷粒穿成珍珠串那样。每粒包谷相隔二十公分左右。做好准备后他们来到了二队。选了一个比较僻静人家的后院,把那根穿了包谷粒的线放在了门口,然后拉着线的另一端,躲在人家后院外的草垛里。
   
等了许久,终于看见一只公鸡出现在后院门。它看见包谷粒欣喜若狂,顺着线一直吃到他们躲藏的草垛边,一下就被二猫抓住。使劲一扭脖子,那鸡哼都没哼一声就一命呜呼了。接着,又换了一户人家,如法炮制,把两只鸡装在事先准备好的布袋带回了知青点。
   
那晚他们美美的吃了一顿。翟虎偷偷的把一只鸡腿藏了起来。
   
看看天色尚早,他偷偷来到绣秀的窗下,看到屋里亮着灯,就敲了敲窗户叫绣秀出来,绣秀羞涩而又欣喜地出来,来到了庄边那片小树林里。进了树林,俩人静静的站立着,什么也没说。空气里流动着的全都是羞涩与渴望。还是翟虎沉不住气了,拿出了鸡腿,塞在绣儿的手里。
  
“快吃,绣秀,这是我给你留的。”绣秀低头看着鸡腿,眼里闪着泪花,手有些颤抖。
  
“你冷吗?若冷,吃了鸡腿就不冷了。快吃吧!”翟虎急切地说道。绣秀什么也没说,低头慢条斯理地啃起鸡腿来。她没有问鸡腿的来历,只觉得这是世上最美味的味道了。
  
“绣秀,谢谢你做的鞋!”
  
“没啥,顺手做的。合不合脚呢?”
  
“你看吧,很合脚,好暖和呢!”翟虎跺着脚上的新鞋。
   
绣秀条件反射的蹲下身子,去按了按翟虎的鞋尖,看看是不是真的合脚。居然不差一丝一毫,很合适。自己看一眼就做出了这样一双合适的鞋子,这难道真的是缘分。
   
翟虎被绣秀摸到脚尖,浑身如触电一般流过,很是畅快。他看见蹲在地上的绣秀好看的脊背,冲动地弯下身子抱住了绣秀。绣秀被翟虎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当翟虎的手接触到她身体时,一股男人身上特有的气味冲击着她,绣秀只觉得浑身发软,没有一丝力气,心里空空的。绣秀被翟虎有力的臂膀紧紧箍着,就像要把她融进自己的身体。她有点害怕,又充满了渴望,整个人埋在了翟虎的怀里。
   
翟虎感受着柔软的身子紧贴着自己,绣秀发上的皂角味使得他有些晕乎乎的感觉。浑身的血液一下子沸腾起来,好像要爆裂了似的。他捧起绣秀的脸,嘴就印在了绣秀红红的嘴唇上。他拼命的吮吸着,舌头长驱直入地进入了绣秀的嘴里。此时的绣秀身子软得就成一滩泥似的,翟虎胆子更大了,他的手伸向绣秀的钮扣。一颗、两颗、三颗,解开了绣秀的衣衫,手便盖在了绣儿丰满的胸脯上。翟虎的欲望更加骚动,胯下那个物什膨胀了起来。绣秀从未接触过男人的躯体,怎能抵御这突如其来的力量,嘴里忍不住发出了轻轻的呻吟,瘫软在了翟虎的怀里。翟虎的手塞进了绣儿的裤腰,伸向大腿内侧。绣儿在眩晕中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她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真的就完了。她奋力推开翟虎,扣上衣扣仓惶失措地跑出了白桦林。
   
那一夜,绣秀与翟虎都没能入眠。他们无法忘记那种甜蜜的滋味和刺激的感觉。翟虎知道绣秀是喜欢他的,他能确认自己的感觉没错。
   
绣秀整晚的梦里都是翟虎。梦见和翟虎缠绵着,鸾凤颠倒,直至精疲力尽。绣秀被一阵阵快感惊醒,感觉幽泉水波荡漾,她为自己的梦境感到羞愧。但她真的很喜欢翟虎带给她的这种感觉,有些后悔那晚拒绝了翟虎的举动。
   
第二天,见面后俩人都觉得很不好意思。但心底已然觉得对方和自己再也没有了过去那种陌生感。心里都渴望着见到对方,渴望着那晚的感觉。虽然大家一起干活,一起进林子捡柴,可都是许多人在一起,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只有相互对视时,绣秀眼里的柔情和翟虎眼里的渴望就凝结在了一起。

            (五)

三个月后的一天。难得的农闲,那天,天气很好。沈老爹和牛牛一起去赶集,叫绣秀一起去,绣秀找借口说肚子疼不愿去。知青点的猫狗们也相约去了集市。翟虎看着沈老爹和牛牛一起赶集去了,心想绣秀一定在家,也借口干活崴伤了脚,没有去。
   
看到村子里人都走了,翟虎来到了绣秀家。

“沈老爹,在家吗?”翟虎明知故问。
    
绣秀听见声音,从厨房里跑了出来。“我爹赶集去了,只有我一个人在家。”绣秀脸上泛起了红晕。

翟虎看见绣秀,没有了平日的顾忌和羞涩,毫无遮拦的暴露出色胆。上前拦腰抱起绣儿,向绣儿房间走去。绣儿那里见过这样的举动,本能的挣扎着,可那经得住小老虎似有力的翟虎,被翟虎压倒炕上,神魂颠倒的做了那好事。床单上留下了点点梅花,这一天,绣秀的闺房就成了他们的洞房。
  
“虎哥,从今儿起,绣儿就是你的女人了。今天是,永远也是。”绣秀动情地说。

“绣秀,我会娶你的。下次回城我就告诉我妈妈。”翟虎信誓旦旦。
   
以后的日子里,山林里、草洼里,麦垛上、小河边,都留下了他们甜蜜的影子。

绣秀是真心地爱上了翟虎,对翟虎是百依百顺,只要翟虎要求的,她从不拒绝。她已经认定翟虎是她的男人。而翟虎也永无休止的在绣秀身上体验着无尽的爱和快感。他知道他喜欢绣秀,也更喜欢绣秀的身体。
   
几个月后,翟虎接到了家信。妈妈告诉他,家里托了大伯的关系弄到返城指标,让他赶快回去。翟虎和绣秀正处得如胶似漆,难舍难分,可自己的前程他不得不认真考虑。这里除了绣秀外,其他的一切他都腻烦透了。他对绣秀说,他先回城,等有机会再来接绣秀。绣秀对翟虎的话深信不疑。那天清晨,满脸泪水的绣秀送走了翟虎。
   
翟虎走了。绣秀除了知道翟虎的名字,和住在省城里,其他便一无所知。在翟虎走了两个月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很欣喜也很害怕,悄悄地等待着翟虎来接她进城,可翟虎就这样一去杳无音讯。绣秀的肚子渐渐地瞒不住别人的眼睛,沈老爹再三逼问孩子是谁的,绣儿咬着牙,也没有告诉孩子的爹是谁。沈老爹逼迫绣秀打掉孩子,绣秀誓死不从,沈老爹发了狠话“如若不从,就没有你这样的女儿!”无可奈何地绣秀逃进了森林深处,晕倒在一片白桦林里,幸好被一位猎人救起,几个月后,生下了葭儿。

翻过年,绣秀带了葭儿出了山,想让小葭儿看看自己的姥爷,或许爹看见了外孙就会回心转意的。可是,映入眼眸的却是掩埋沈老爹的一堆黄土。
   
回忆到这里,葭儿泪如泉涌。母亲是这样,自己现在又是这样。不知道雨轩的父亲会不会像自己的父亲一样,再也无法相见。

骆秋殇!你一定要回来啊!别让我再重蹈母亲的覆辙,重复母亲的命运。

           (六)

医科大毕业的骆觞秋以优异地成绩被分配到解放军南京第二军医医院外科实习,院长白岩看到骆觞秋眉清目秀,意气风发,便让骆觞秋做了自已的助手。每次白岩主刀手术时,骆觞秋都考虑得很周到,准备得很充分。一次次手术的成功使白岩对骆觞秋十分赏识,渐渐地骆觞秋的名声也在医院传了开来。一年以后,骆觞秋扎实地医学素质显露出来,院长白岩也放手让骆觞秋主刀一些疑难手术,每次都很成功,骆觞秋的科研项目颅脑神经续接剥离成果获得解放军总院嘉奖,骆觞秋就这样被正式分配到了这所医院,并被任命为医院外科主任军医。骆觞秋满怀抱负,开始实现自己当一名优秀军医的梦想。
    
初秋季节,医院内花圃的芙蓉盛开。骆觞秋值完周五的夜班,换了一身便装出了外科准备回家。

有些疲惫的骆觞秋与一女子撞了个满怀,女子“哎呀”一声,手中的资料被撞落一地。

骆觞秋连忙说对不起,并伏下身子帮女子捡拾资料。

女子有些恼怒“怎么搞的,慌慌张张的。”

骆觞秋满脸堆笑地扬起脸,又连声说对不起。

女子看见一张英俊的脸,立刻转怒为喜。“你是那个科的?”

“我在外科。”骆觞秋看见女子一双明眸盯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女子“咦”了一声,“你叫骆觞秋吧。”

“你怎么知道?”骆觞秋满脸疑惑的问道。

“咯咯咯咯,不看你的标准相贴在医院的专家栏吗!”女子向前靠了一下,掂了掂脚“你好高哦,有一米八吗?”

“真有眼光,正好一米八!”骆觞秋有些自豪地答道。

“我姓蓝,叫扣儿。”

“记住了,咯咯咯咯,蓝扣儿。”蓝扣儿蹬蹬着高跟鞋进了院长白岩的办公室。
  
骆觞秋的家住在枝花路,离医院较远,坐公交要倒好几路车才到家门口。家里住的是一院平房,远远的就看见母亲正在给院子的芙槡花浇水。

“妈,我回来了。”“爸,我回来了。”骆觞秋喊着父母亲。

骆觞秋的母亲四十多岁,肤色白皙,面容姣美,一身蓝花旗袍掩饰不住饱满的胸脯和挺翘的臀。也许是平时保养的好,怎么也看不出四十多岁的样子。骆觞秋的母亲叫欧阳梅,是市京剧院的花旦名角。

欧阳梅看见儿子回来了,做腔拿调道:“皇儿啊,你可回来了,要不要禀告骆宾前来迎驾!”

“皇太后在此,免礼!”骆觞秋和母亲打着趣儿进了家门。
  
骆觞秋的父亲骆宾五十出头,身材魁梧,浓眉大眼,军人出身的他腰板挺直,一股轩昂之气。周末休息,骆宾正坐在沙发上看南京晨报,看见儿子回来,显得很兴奋,“回来的正好,我们科研所新分配来两名女大学生,都很漂亮,一个还是所领导的女儿,我托人给你介绍一下如何?”

欧阳梅进了屋子,笑着说“老头子,也不问你儿吃没吃早餐,大清早的就介绍对象。”

“都不看你儿快二十六了,婚事拖延不得了。”骆宾瞪了一眼老伴。

“皇儿现在可是军医医院的外科主任,香饽饽,还怕找不到对象。”欧阳梅一脸自豪地说。

骆觞秋忽然心头一热,脑子里浮现出蓝扣儿的影子。

“我昨晚值夜班,肚子饿得咕咕叫,快些弄点吃的。”骆觞秋嘴里打着岔,“过些天一定给太上皇和皇太后领回来个公主。”

“皇儿快讲,公主是谁?”欧梅迫不及待的问。

“哈哈,还没影的事。”骆觞秋笑着打着哈哈。

          (七)
   
回到医院,一连几天,骆觞秋的脑子里都是蓝扣儿的影子,骆觞秋后悔当时没有问蓝扣儿在那个科室。军医院很大,几十个科室,上千号人,加上骆觞秋也不好意思打听,只好等待再次邂逅的机会。
   
天遂人愿。这天下午有手术,骆觞秋照例准备停当,进了手术室,却发现以前的助手换了人,帮他穿衣带帽的女子虽然带了大口罩,那双带看笑意的明眸大眼却似曾相识。手术很复杂,骆觞秋的额头不时渗出汗水。女子小心翼翼地用纱布沾去,满眼充满爱慕的神色。三个小时后,手术成功结束。两人来到更衣间,女子摘去手套,脱了帽子,瀑布般地秀发滑了下来。女子帮骆觞秋摘去手套,又将手从前面伸过骆觞秋的腰,去解开身后的绊扣,隔着口罩的脸贴在了骆觞秋的胸脯,发上的清香扑进了骆觞秋的鼻腔,骆觞秋不由打了一个喷嚏。

“咯咯咯咯,受凉了吧。”女子摘去口罩望着骆觞秋。

“啊!蓝扣儿?”骆觞秋惊喜得口大张着。“你怎么在这?”

“你的助手被调到儿科,和我对换了一下。”骆觞秋有点恼怒,心里想科室调整人也不给我这个主任打个招呼,但更多的还是高兴,终于见到蓝扣儿,以后还可以朝夕相处呢。

“想什么呢?”蓝扣儿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骆觞秋回过神来,连忙道:“没什么”

“咯咯咯咯,可以一起吃晚饭么?”蓝扣儿俏皮的看着骆觞秋。

“好啊,我请客。”骆觞秋爽快地应道。

“那你先换衣服,院门口见。”蓝扣儿提了手包先走了。

骆觞秋换了一套浅灰色西装,白衬衫打了蓝色领带,一双黑皮鞋锃光瓦亮。骆觞秋到了院门口,稍等片刻,蓝扣儿着一件粉色衬衫,一件牛仔裤抱裏着浑圆的屁股,脚蹬一双紫色高跟鞋,“蹬蹬蹬”的跑了过来,脖子上很随意地搭了条纱巾,随风飘了起来,好看极了。
 
“咱们吃什么?”骆觞秋除过回家吃饭,大多是在医院大灶上吃,对街道不很熟悉。

“我领你去一个地方。”蓝扣儿搀了骆觞秋的胳膊,三转两拐来到一家小小的面馆。

“这家面食很地道,别看门面小哦。”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面?”骆觞秋越发惊奇。

“咯咯咯咯,西北人么,不就喜欢吃面吗!”

“你怎么知道我是西北人?”骆觞秋满脸惊愕。

“咯咯咯咯,这是秘密。”

进了面馆,蓝扣儿向老板说“两份小菜,一大一小两份面,大碗面多放辣椒。”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辣椒?”

“咯咯咯咯,保密。”两人边吃边说看话,很快就吃完了。

“怎么样,好吃不?”

骆觞秋吧唧着嘴吧“真好吃!”

“那以后每个周末我都领你来吃。”

“我想天天和你一起来吃。”骆觞秋调皮的笑着说道。

蓝扣儿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忧郁。稍一愣神又咯咯咯咯的笑着说:“好吃的不能天天吃,要不就失去诱惑了。”骆觞秋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转眼间,骆觞秋和蓝扣儿朝夕相处了一个多月。俩人工作中配合非常默契,同事都夸赞俩人是天配的一对,地造的一双。蓝扣儿既欣赏骆觞秋精湛的医术和谦逊的为人处事,更是对高大英俊的骆觞秋爱慕到了骨子里。骆觞秋也很喜欢蓝扣儿的漂亮和随和性格。这天,两人又去了面馆。吃过饭,看看天色还早,蓝扣儿说:“去江边走走如何?”

“好啊!”骆觞秋随声咐合着。
   
两个人来到江边,江水一波推着一波涌上沙滩,一夕晚阳映在江中,沙滩变成了金黄色。蓝扣儿脱掉鞋子,赤了脚淌进水中,手中扯起纱巾,来回奔跑,纱巾随着晚风飘着,秀发也飘了起来,风吹得衬衫贴在身上,露出了起伏的胸脯。洛觞秋痴迷的看着,被这番景色陶醉了。

“咯咯咯咯,快来呀,呆看什么呢!”蓝扣儿呼喊着。

骆觞秋似被蓝扣儿的激情渲染了,脱了鞋子,手里址起西装上衣,向蓝扣儿跑过去。蓝扣儿边跑边伸出手,洛觞秋顺势拉住,一股暖流顺着胳膊冲进了心里,一双柔若无骨的纤手,骆觞秋寻思着,宁愿一辈子拉着这只手永不分开。两人忘情地奔跑在沙滩上,蓝扣儿脚下一滑,一个趔趄,骆觞秋使劲一拉,蓝扣儿整个身子扑进了骆觞秋的怀里。蓝扣儿另一只胳膊搂住了骆觞秋的脖子,贴在骆觞秋的身上。骆觞秋分明感觉到了怀里蓝扣儿的胸脯像兔子一样跳跃着,呼吸越来越急促,骆觞秋双眼有些迷离,短暂的一瞬眩晕间,两片热唇已经贴到了自己的嘴唇上。湿湿地,滑润的略带甜甜的香舌探进了嘴里,两片舌相互试探着,交缠着,吸吮着,许久,两人的呼吸才平息了下来。
    
江水中映出他们的影子。水的涟漪一圈一圈地向外散去,两人的影子忽深忽浅,忽近忽远,久久不愿分开。

           (八)
    
早晨刚上班,办公室电话铃“叮铃铃”的响起。骆觞秋接起一听是院长秘书小童。小童说白院长找您。骆觞秋来到院长办公室,刚要敲门,门从里面打开,蓝扣儿手里拿了一份资料出来,看见骆觞秋,脸一红说:“院长等你,进去吧。”骆觞秋正想问蓝扣儿怎么在院长室时,蓝扣儿已蹬蹬蹬蹬地离开了。
   
骆觞秋敲了下门,室内传来白岩的声音“进来吧。”

骆觞秋进去,看见白岩正坐在办公桌后看文件。

“院长找我有事吧?”骆觞秋试探着问。

“哦,是这么回事。咱们总院在法国有一个学术研讨会,专家团要咱们院参加一名外科主任医师,我想了想非你莫属,怎么样,准备一下明天就要去北京报道。”

骆觞秋心头一喜,心想这么好的机会给了自己。转眼心里又“咯噔”一下,看来要和扣儿分开一段时间了。

“想什么呢,这可是个非常难得的机会啊!”白岩有些疑惑地看看骆觞秋。

“去多长时间?”“大概六个月吧。”

“那好,我去准备。”骆觞秋出了白岩办公室。
  
骆觞秋刚回到外科自己办公室,蓝扣儿就进来了。

蓝扣儿眼里含着泪光“你同意了!什么时间走?”

骆觞秋点了点头,眼里掠过一丝疑虑。“是白岩告诉你的吧,明天去北京报道。”

蓝扣儿落下了泪滴,眼睛红了,骆觞秋看到扣儿楚楚动人的样子,十分怜惜,一把将扣儿抱在了怀里,深情地说“半年时间,很快的。”

扣儿将头埋在骆觞秋怀里,“我是舍不得你离开,我等你。”

“我也舍不得离开你。”骆觞秋吻住了扣儿的嘴唇。
   
回到家里,骆宾和欧阳梅都十分高兴。儿子能代表军医医院去法国参加科研会。骆宾鼓励儿子要珍惜这次机会,并说有机会一定得感谢院长白岩。欧阳梅帮儿子整理好衣物用具,叮嘱了一些注意身体饮食等事项。
  
一切准备停当,吃过晚饭,骆觞秋心里惦记着蓝扣儿,想去医院找扣儿再说说话。到医院后同事说蓝扣儿已经下班离开。两人都没留下家庭住址,骆觞秋没见到扣儿,有些失落,信步来到了江边。
  
天已黑了下来,江水完全被淹没在了一片黑色之中。只能望见远处码头忽明忽暗的灯光和江心驶过的轮船的影子。骆觞秋毫无目标地走着,忽然前面一个熟悉的影子浮入眼帘。

“扣儿!”骆觞秋惊呼了一声。

影子寻声跑了过来,果然是蓝扣儿。

“你怎么在这里?”“你回家了,我无处找你,心里难受,只好来这里了!”扣儿泪眼婆娑地说。

“我也想你,去医院找你,同事说你回家了,我也不由自主来了这里。”两人相拥,相吻在了一起。

蓝扣儿呢喃着“抱紧我。”骆觞秋紧紧地用胳膊箍住了扣儿,嘴唇在扣儿脸上,脖子上游走,扣儿耸起的胸顶在骆觞秋的身上,有力地起伏着。骆觞秋感觉到一股激流从腿间涌出,紧紧地贴在了扣儿的腰间。扣儿一阵颤栗,解开了衬衫和胸衣,骆觞秋一口衔住了扣儿的乳头,使劲地吮吸,扣儿随着呻吟,从骆觞秋的怀里滑了下去,两人跌倒在了沙滩上。

沙滩在他们身下晃动,“要了我吧,觞秋。”扣儿细细地呻吟着。

骆觞秋又一次吻住扣儿的乳房,浑身躁热得似熊熊燃烧着的火焰。扣儿的身子像蛇一样的扭曲着。口中呢喃道“觞秋,我是你的,我要给你。”骆觞秋不顾一切地掀起了扣儿的裙子,将脸埋进了扣儿神秘的幽泉。
  
“啪啦啦”,一声炸雷,紧接着一束闪电,哗地一下沙滩亮过,骆觞秋一个激灵,拉起了扣儿。

“要下雨了,我们回去吧。”一阵风夹杂着雨滴打在了身上,扣儿冷得打一哆嗦,骆觞秋脱下外衣,裏在扣儿身上。两小一路小跑上了公路,刚好一班公交过来,扣儿满眼泪花离去。骆觞秋耷拉着脑袋步行回到家中。
   
第二天,骆觞秋上北京报道去了法国。

              (九)
   
一场秋雨,天气骤然转凉。街道枫树的叶子像手术床上流淌的血水一样腥红。七十年代初,文化大革命进入后期,全国掀起了批林批孔运动。一夜之间,骆宾被定为反动学术的头子和反党集团的余孽关进了监狱,后来又不知道送去哪里劳动改造了。

翟虎自回城后,靠着伯父的照顾,又加上善于投机钻营,爬上了市京剧院副院长的位子。京剧院也掀起了文革风潮。翟虎摇身一变,当了造反派头子。一直垂涎欧阳梅美色的翟虎逼迫欧阳梅唱样板戏,欧阳梅不愿放弃自己一生的国粹大师追求。翟虎又逼着欧阳梅与骆宾划清界线,欧阳梅誓死不从,被翟虎领着一伙造反派揪斗游行。
   
这天,秋老虎发威,太阳红红的。一大早欧阳梅就被造反派拉到了京剧院门口,翟虎不怀好意的向欧阳梅挤眉弄眼,还不顾众目睽睽,伸手抓了欧阳梅的奶子,欧的梅又羞又垴,一口唾沫啐在了翟虎脸上,翟虎恼羞成怒,扇了欧阳梅两个耳光,指示造反派喽啰用绳子把欧阳梅梱绑拉上街道。

中午的气温热得人喘不过气来,欧阳梅汗流浃背,拖着沉重的双脚,一步一步地向前挪着。汗水顺着头发流进了眼里,一个趔趄,欧阳梅昏倒在地,翟虎看到街道边食堂门口的泔水桶,提了过来劈头盖脸的浇在了欧阳梅身上。欧阳梅被泔水激醒,破口大骂“贼虎,你不得好死!”

翟虎一把将欧梅扯了起来,衬衫连同里面的乳罩被扯烂,露出了高耸的奶子,欧阳梅感到天昏地暗,无地自容,一头撞向了街道的电线杆,顿时,头破血流,不省人事。翟虎看见事情闹大了,还虚张声势地骂着溜走了。
   
军医医院也开始了批林批孔运动。两个礼拜医院没有休假,蓝扣儿吃住都在医院。医院里也不时受到外界造反派的冲击。

文章评论

月魄

左瞧瞧,右看看没人,沙发我坐坐[em]e113[/em]

丁香

真是大手笔![em]e179[/em][em]e160[/em]接着看去。

雪儿

木子老师写长篇呢[em]e179[/em]得抽个长点的时间来看文了。

笑谈中

用细腻的文笔还原了那个年代的爱与恨、善良与丑陋,期待后续。[em]e179[/em]

笑谈中

(二)中第四自然段的“葭儿拉了拉衣服”葭儿后面落了一个“娘”字吧。[em]e160[/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