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白桦林(12-21)

犹达心迹

  文/月魄 木子青青
                                         
                                          (十二)

    
这天,一早上班,骆觞秋刚到办公室,就看到蓝扣儿也在外科办公室。骆觞秋心里一阵激动,眼睛有些湿润。骆觞秋问扣儿“你怎么在这里,是来找我吗?”“扣儿,你不知道我找得你好苦啊!”

扣儿面无表情,木然说道:“我被调回来了,还做你的助手,只是以后我们是工作关系,你要明白。”

“这是为什么?”

“不为什么,以后你会明白的。”

随后的日子里,扣儿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直绷着脸,冷冰冰地对待骆觞秋,除了工作以外从不多说一句话。骆觞秋的心里承受看双重折磨,人也显得憔悴了,衣着也不修边幅。几次手术中,骆觞秋看着扣儿冷漠的眼神,心都碎了,以至几次分神,险些造成事故。
   
周六休息,骆觞秋在家照顾母亲。医院派人叫他回去,说是有个市里的重要人物要做手术。

骆觞秋急忙赶回医院,看到一切都已准备就绪,病人已上了手术台,身上盖着白色手术单,整个头被绷带缠看,只留出眼睛,鼻子和嘴巴。

副手介绍了情况,此人是颅内严重受伤,人已昏迷。职业意识立即让骆觞秋紧迫起来。

开颅,清理污血,剥离粘合,续接神经,一切按部就班,有条不紊。

六个小时的手术,骆觞秋衣服都湿透了,手术中,扣儿几次都递错工具,显然是延误了时间,骆觞秋数次投过责备的目光。

手术接近尾声,骆觞秋吩咐其他人都去了休息室,剩下骆觞秋和扣儿缝合头皮,骆觞秋感到一阵眩晕,扣儿说“我来吧。”接过了缝合针。

手术顺利结束,扣儿轻声道“知道这人是谁吗?”骆觞秋疑惑的看着扣儿。

“是翟虎!”

“啊,这个狗日的!”骆觞秋从盘中拿起一把手术刀,向躺在手术台上的人扑了过去。

扣儿一把抱住骆觞秋,对着耳朵说“他必死无疑!”扣儿拉着洛觞秋出了手术室。
  
三天后,翟虎术后并发症死在重症监护室。

市里来了领导,责令医院成立调查组,又从其他医院调来手术权威,对翟虎的死因进行调查。

骆觞秋被免去了外科主任职务,停止工作接受审查。其他几个参与手术的人也停止工作接受调查。调查组规定参与手术的人暂时都不得离开医院。

这天下午,骆觞秋在医院大灶上吃过晚饭。在医务室里看了一会书,可心情烦躁的一点也看不进去。好几天了都没有回家看望母亲,心里惶惶悠悠的。趁着天黑,骆觞秋换了一身便衣,偷偷的溜出了军医医院。回到家里,看到母亲一个人躺在床上,晚饭也没吃,骆觞秋急忙为母亲熬了粥,端到了母亲的床头。

欧阳梅问了一些骆觞秋的情况,骆觞秋隐瞒了医疗事故接受调查的事。欧阳梅关切的问儿子对婚姻怎么考虑的,骆觞秋脸上掠过一丝不祥的阴云。欧阳梅看到儿子不愿意再说,也就作罢。骆觞秋告诉母亲要回医院值班,又偷偷地溜回了医院。

回到宿舍,骆觞秋心情难以平静。看到月挂枝头,院子里一片静谧。骆觞秋来到院里毫无目的地走着,那天手术中的情景浮现在了眼前。

骆觞秋想着当时自己因为有些眩晕,缝合手术由蓝扣儿来完成。在他得知接受他手术的是迫害母亲的翟虎时,情绪有些失控,真想用那把手术刀割断翟虎的喉咙。骆觞秋记得当时蓝扣儿抱住自己,说了一声“他必死无疑!”的话。骆觞秋心里“咯噔”了一下,蓝扣儿为啥知道翟虎必死无疑,难道?难道……

骆觞秋来到蓝扣儿的宿舍楼,想找蓝扣儿问问清楚。蓝扣儿不在宿舍,宿舍的同事说蓝扣儿出去一会儿了。骆觞秋折身返回,刚走到院子的一片树荫下,看见蓝扣儿低着头向宿舍走去。

“扣儿”骆觞秋喊了一身,看到蓝扣儿身子一颤,稍作停顿又急急忙忙的向前走去。

骆觞秋几步追了过去,抓住蓝扣儿的胳膊。“扣儿,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老是躲着我?”

蓝扣儿转过脸,借着月光,骆觞秋看到了蓝扣儿满脸的泪水。骆觞秋一把将蓝扣儿抱入怀里,追问缘由,蓝扣儿泣不成声,就是不说一句话。殇秋抱着扣儿任由她在怀里啼哭。就这样过去了二十分钟,扣儿终于开口了“觞秋,我对不住你,我是个坏女人,你离开我吧!”

骆觞秋看着蓝扣儿抽搐着的脸,怜惜得心都疼了。“有什么事,你告诉我,我们共同来担当!”

“我……”扣儿刚要说话,只见白院长从扣儿刚才出来的方向走来。扣儿闭上了嘴,一把推开殇秋跑掉了。

白院长看着骆觞秋尴尬“嘿嘿”一笑也匆忙离开了。走了几步,白院长回过头来看了骆觞秋一眼。殇秋虽然没有看清白院长的眼神,但是隐隐感觉有些不友善。

骆觞秋一脸惊愕地看着扣儿远去的背影,这到底怎么?生活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父亲关起来了,母亲受伤在家,爱人似乎也距离自己越来越远,而自己现在还深陷医疗事故之中。

想着这一切,殇秋一脸悲戚,他坐在树荫下的石头上,呆看着灰蒙蒙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天才会放晴啊!

               (十三)

翟虎死后的第七天,调查组决定对翟虎的尸体进行解剖。

当打开翟虎倘未长合的头皮,一团纱布跃然眼前。
   
市里来了领导,责令医院成立调查组,又从其他医院调来手术权威,对翟虎的死因进行调查。

骆觞秋手术中发泄私愤,害死市领导的事在全市不径而走。骆觞秋既感到冤枉,又暗自高兴。冤枉的是自己并未放纱布进去,高兴的是这个混蛋终于死了。但是无尽的询问、调查,把骆觞秋几乎要弄得崩溃了。本想找扣儿,去吃吃面,舒缓一下这样的情绪,可是好多天了都没寻得扣儿的影子。

殇秋为了陪伴母亲又回到家里。

又是一个漆黑的夜晚,坐在昏黄的台灯下面拿起一本专业书,但是心思全然不在书上。他回忆着那天做手术的每一个环节。“他必死无疑!”扣儿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扣儿死死抱住自己的举动很是奇怪。她怎会知道翟虎必死无疑。缝合是她在做。难道是她?最近她奇怪的举动是不是以这件事情有关。她为了我杀死翟虎,然后又怕连累我,所以远离我。对!一定是这样的!难怪那天她说自己是坏女人。殇秋越想越觉得自己估计没错。一定是这个原因,扣儿一直躲着自己。不!我不能让扣儿一个人承担这些痛苦,不能让她一个人受煎熬。我要告诉她,这件事情是我做了,与她无关。若要承担什么后果,也让我来承担。无论她做过什么,都是我骆觞秋的好女人!我骆觞秋的女人所做的事情,也就是我骆觞秋要做的事情。

殇秋一刻也等不了啦,他一定要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扣儿。他哐当的拉拢门急急忙忙的向医院奔去。门的巨大响声惊醒了欧阳梅。

他来到扣儿的宿舍,敲了半天也没有回应。他敲开了扣儿邻居的寝室,邻居告诉殇秋,扣儿被白院长叫走了。殇秋很是奇怪,这么晚了,白院长怎么会把扣儿叫去。难道已经知道这件事是扣儿做的。不能让扣儿去承担这么严重的后果。事情应该是扣儿做的,但是我是男人,我一定要帮扣儿承担起这个责任。

他来到院长办公室,刚想敲门,突然听见里面传来女人的哭声。好像是扣儿的声音。

“白院长,我给你说过好多次了。那纱布是我不小心掉进去的,和骆觞秋没有关系。不管什么后果由我来承担。”

“你承担得了吗?你为你父母来求我时怎么说的?你说只要我帮了你,保证会一直做我的女人,我随喊随到,并且不再和其他男人有任何纠葛。直到我同意你去找其他男人那天,你才能离开。可是那天你居然倒在骆觞秋怀里啼哭。无视我的存在,更无视我的尊严。才从我的床上下去,就倒进另一个男人的怀里。这是,明目张胆地给我戴绿帽子。我玩过的女人就是玩腻了,其他男人也不能碰。否则我让你们俩都没有好果子吃!这不,自己屁股上的屎还没擦干净,就来染指我的女人。不管是不是他干的我都要让他坐一辈子的牢!”声音里满是恶毒与愤懑。

“求求你了!白院长!我以后绝对不再和殇秋来往了,你放过他吧!只要你放过他,我可以做你一辈子的情人,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让我死都行!我绝不反悔!”

“那你把衣服脱了,跪下来求我!并且要求得我满意为止!我就答应你。”说完一阵嘿嘿嘿嘿……淫笑

骆觞秋听到这里,血管都要爆裂了。就是不活了,也要把这个禽兽不如的院长杀死,解救他的扣儿。他一脚踢开了门,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扣儿正跪在地上,头被白岩紧紧摁在他的腰间,长长的头发被他高高的提起,白皙的背部布满道道伤痕。而白岩一脸陶醉,正享受下体传来的阵阵快感。突然“碰”的一声巨响,骆觞秋突然出现在眼前,吓得他张大了嘴。扣儿也呆坐在地上。殇秋抓起屋里的一条凳子,冲着白岩的脑袋砸去。白岩顾不得抓衣服遮住自己丑陋的身体,用双手死死抓住殇秋砸下凳子的手。他感觉骆觞秋已经被怒火烧得沸腾,自己已经没有力气挡住这致命一击,他绝望的闭上眼睛。

也在此时,骆觞秋感觉另一双手抓住了自己。并且还听见了一个悲怆的声音“秋儿,你可以不顾自己,但是你想过妈妈和爸爸吗?”母亲的声音在殇秋的身后响起。欧阳梅听见门的响声,感觉到儿子的反常,怕他出什么事情,就一路跟着儿子到此,见到了这震惊的一幕。

缓过神来的扣儿也连忙穿上衣服,死死抱住骆觞秋。凄厉的声音也在耳边响起“殇秋,你若要打死他,就先打死我!我这样屈辱的活着,也就是因为不想你下半生在牢里度过!你今天这样做,我的一切牺牲都付诸东流。若是这样我现在就从窗户跳下去。”骆觞秋看着身边两个自己最爱的女人。无力的垂下了高举的手。

白岩舒了一口气,知道死神已经距离自己远去了。

之后军队保卫部给这起医疗事故下了结论。手术时间很长,体力投资太大,骆觞秋发生眩晕,一时疏忽造成。扣儿作证,白岩也出面为骆觞秋辨解,骆觞秋才免于追究刑事责任。最后被发配到了西北林业建设兵团下属的一个非常偏僻的小林场。

             (十四)

        地处西北陇东的陇山,山峦叠嶂,森林茂密。解放初期,西野林业建设兵团的某师某团就在这里安寨扎营了。这个团下属的某营为一个处在大山深处的林场,距离岩口镇石桥村不远。由于交通不便,非常偏僻。西野许多部队在文革中受到冲击的人都被贬于此地劳动改造。骆觞秋就被流放于此。

保卫部的人把骆觞秋带到营部,交给了这里。营部领导看到骆觞秋一副书生摸样,本想留在营部做做文书之类的工作。保卫部的人对营领导耳语一番,营领导看着骆觞秋,脸上露出惊愕的神情。看来是上面对骆觞秋的安排已有交代。骆觞秋被安排在陇山深处的一个护林点当护林员。

偏远的深山老林里,文化大革命的风暴显得较城市微弱一些,只是每天能听到营部的广播里传播着外界的消息。

“全国形势一片大好!不是小好。乱了敌人,锻炼了群众。”广播里反复的播放着领袖的讲话。在这与外界隔绝的地方,偶尔在营部和镇子里才能感受到山外的气息。

营部派了一个小伙子领骆觞秋去护林点。小伙子帮骆觞秋背了铺盖,骆觞秋提了皮箱,一路歪歪斜斜的向护林点走去。小伙子很热情,操一口本地方言,说自己叫麦子,一边走一边问骆觞秋的来历,骆觞秋一言不发,豆大的汗滴挂满了额头。

林荫小道边,野草丛生,一朵朵马兰花闪着蓝蓝的幽光。山路崎岖不平,迂回折转,路旁一片片树林,树叶随风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好似在迎接这个不速之客似的。骆觞秋无心欣赏风景,脑袋耷拉着,双手拖着皮箱一跌一撞地走着。

麦子看到骆觞秋提个皮箱十分吃力,就一手背了铺盖,一手提了皮箱,麦子感到皮箱十分沉重,笑呵呵的看着骆觞秋“你这皮箱里装了什么宝贝吧?”骆觞秋还是不言不语。

翻山越岭,走了两个多小时,一片桦树林映入眼帘。白茫茫的桦树像一个个站立在森林深处的哨兵,挺直的躯干,舒展的臂膀,随风摇曳成一排排整齐的队列。城市出生的骆觞秋从来没见过大自然这样美丽的景色,呆呆的看着,“这是什么树”骆觞秋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

“白桦树!好看吗?”骆觞秋的眼神没有离开白桦林。

护林点是用桦木搭建的两间小木屋。进了屋,骆觞秋看到屋内一边为土炕,一边有灶台。屋子里的墙壁被常年烟熏火燎得一片漆黑。一口黑铁锅突兀的张着口,好像在炙烤着骆觞秋的肚子。

骆觞秋只简单地拿了一床铺盖,皮箱里装了几件衣服,更多的是医科书籍。

麦子帮骆觞秋打扫了一下木屋的灰尘,在小木屋外拿了一些干柴火,点着了烧炕,骆觞秋不解的问道“这个季节怎么还要烧炕?”

“别看是春天,山里早晚气候变化很大,再说了,土炕好久不住人,很潮湿的!”麦子一边烧着炕,一边回答骆觞秋。

麦子打开墙角的柜子,指了指里面“这里有面粉,有白面,还有包谷面,以后做饭全都靠自己了。”

“我没有做过饭,别说是面食了!”“还有蔬菜在哪里,水在哪里?”骆觞秋看着空荡荡的木屋,好像自己空荡荡的心一样。

麦子指着墙角的两口黑缸“一个里面是酸菜,一个用来装水。”

骆觞秋掀开装酸菜的缸,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冲了骆觞秋一个趔趄。又打开水缸,看见水上漂着一层浮沫。“这水能吃吗?”

麦子看了看“可能时间长了,咱们把这水倒掉,重新挑一些新鲜水吧。”

两个人把水缸抬到屋外,倒掉了水。麦子提起一只木桶,“走,一块去提水。”

顺着白桦林,两人来到白桦林的尽头。一条小溪蜿蜒穿过。小溪的水清亮透明,欢快的打着卷儿向东流去。麦子打了一桶水,提回到屋前,帮着骆觞秋洗了水缸“你先四处走走,熟悉下这里的情况。”说完又提起木桶去了小溪打水。

骆觞秋一头钻进了白桦林。

山坡上开满了野桃花,粉嘟嘟的漫山遍野。骆觞秋折了一枝桃花,闻了闻,没有闻出什么味道。粉色的桃花映出了扣儿粉白的脸。“扣儿,你还好吧?”“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骆觞秋心里暗暗呼喊着扣儿的名字。思绪穿过眼前的山川,飞向遥远的地方。为了父母,为了扣儿,骆觞秋不得不接受组织的安排,来到这里。可这大山深处那里是我的家,难道这里就是我人生中的归宿,生命里的终结。不,我一定要活下去,我还要回到父母的身边。还有就是一定要寻找机会找白岩算账,为扣儿报仇。

“骆觞秋!”一声呼叫打断了骆觞秋的思绪。骆觞秋看见麦子在寻找自己,应了一声,出了白桦林。

回到小木屋,屋子地上洒了水,被麦子打扫的净光,灶台旁边的案板上麦子擀好了面,黑铁锅里冒着热气。麦子笑着对骆觞秋说“这里也没有什么好吃的,我做了面,你凑合着吃点吧,以后就要你自己做了。”走了一个早晨的山路,又打扫了屋子,已经到了中午,看到麦子做的面,骆觞秋的肚子也咕咕的叫了起来,麦子捞了一碗面,拌了葱花炒酸菜,端给了骆觞秋。一盘凉拌野小蒜,绿绿的叶子像一根根纤细的翠丝,白白的小蒜似一个个白色的珍珠。骆觞秋吃了来到这里的第一顿饭。不知道是饿了,还是麦子的手艺好,骆觞秋吃得很香,没有尝出酸菜的怪味。

下午,麦子领着骆觞秋顺着山坡上了山,一路交代了要看护的树林,大致指了指范围,对骆觞秋说“你住的这个小木屋是这个护林点出山的必经之路,只要你看守好这个地方,就不会有大的问题。”

“还有,这里除过有野鸡野兔,还有野狼和山豹!以后你要学会打猎就会有野鸡野兔肉吃了,但野狼和山豹可是万万碰不得的!”麦子叮嘱着说。

看着远处的山口烟雾缭绕,神话般似的,骆觞秋联想到书本里的仙境,“那里是不是住着神仙?”骆觞秋指了指山口。

“那可不是什么仙境,也没有什么神仙,那里叫黑风口,是个死人谷,进去的人从没见出来。”麦子眼神凝结着说。

“屋子后面有一块菜地,是以前的老护林员自己开的,种了韭菜和葱等菜蔬,你自己做饭吃吧!”麦子把一切准备停行当,告诉骆觞秋自己还要赶回营部,骆觞秋木讷的看着麦子,眼里流出留恋的目光。

           (十五)

麦子走后,满山满沟只剩下了静静的山峦和寂寞的骆觞秋。太阳落了西,天渐渐的黑了下来,骆觞秋才发现这里没有电灯,好在月亮挂在天边,月光斜斜地照进了小木屋,屋子的墙壁显得更黑了。骆觞秋不知道以前的护林员用的什么照明,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只发现窗台上有一只手电筒,难道会用这个来照明吗?骆觞秋有些疑虑。窗外的山灰蒙蒙的一片,山林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幽静,树的叶子静静地挂在枝桠,像是在等待着风的抚摸。

骆觞秋打开书本,借着月光看了一会,总是心不在焉,看不进去,只好躺在炕上想着心思。

父亲可好,母亲安否?扣儿呢,又在哪里?军医医院又在发生着什么样的变化?思着想着,骆觞秋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咕……咕咕咕咕”一声刺耳的声音惊醒了骆觞秋,骆觞秋似乎感觉到这个声音就在耳边。一个激灵,骆觞秋翻身坐起,拿了手电筒在屋子里四处照看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咕……咕咕咕咕”又一声,骆觞秋听出是屋外什么动物还是飞禽发出的声音。骆觞秋有点害怕,倦缩着身子靠在了炕角。

整个晚上,骆觞秋被好几种声音缠绕着,一阵思前想后,一阵迷迷糊糊,后半夜,起了风,屋外树叶一片哗啦啦的响声,好不容易捱到天色微亮,才合上了眼睛。

一觉睡到太阳高挂,骆觞秋才睁开惺忪的双眼。起来洗漱了,觉得肚子咕咕叫了。骆觞秋看着那口黑铁锅发着愣,又能怎么办呢?总不至于饿死吧!骆觞秋合了面,加的水有点多,面像一滩烂泥瘫在案板上。又从黑缸里捞出一把酸菜,一股难闻的味道,骆觞秋想着昨天都不知道麦子是怎么做的。锅里的水开了,骆觞秋将面弄到锅里,加了酸菜,又放了一些葱花,总算是做好了一顿饭。饭进了口,一股怪怪的味道,骆觞秋闭着呼吸咽下了人生中自己做的第一顿饭。

一连几天,山里一个人影都没见。骆觞秋无所事事,百般无聊。想想何不去山上转悠一番。看到门后有根木棍,光溜溜的,似是以前人用过,骆觞秋拿了木棍走上了山坡。

山上的草青青的,好多不知名的花儿都绽开了花蕾。骆觞秋毫无目标的转悠着,额头冒出了汗滴,身上渐渐地热了起来。骆觞秋想放声的喊一嗓子,张开了嘴,却发不出声音。转悠到下午,看看太阳下到了西边,肚子又咕咕的叫了起来,骆觞秋狠劲的拍了一下肚子,暗暗地骂道“不争气的东西。”可又无可奈何,只好顺着山坡往回走。

“啪啦啦啦”一群鸟像是受到了惊吓,忽的飞了起来。骆觞秋听到崖下呼哧呼哧的声音,骆觞秋有点害怕,是不是遇到了野狼山豹,骆觞秋想逃之夭夭。“汪汪汪”一声狗叫,好奇心又使得他想看个究竟。骆觞秋扒拉开草丛,一步一步悄悄地来到崖边,伸出头向下一看,一个人倦缩着身子躺在地上,一只白狗围着团团转着,发出“汪汪汪”的叫声。“你还好吗?”骆觞秋向崖下问道。

“啊!救救我。”崖下那人挣扎着却站不起来。

骆觞秋顾不了许多,顺着山崖溜了下去。白狗看到有人下来,“呜呜呜呜”的叫着,围着骆觞秋摇着尾巴。骆觞秋看到旁边还放着一支猎枪,想必此人一定是个猎人,骆觞秋想把猎人拉起来,看到猎人肚子上流着血。骆觞秋拉开猎人衣服,看到肚子上被什么戳了一个洞,以骆觞秋外科多年的经验判断,此人伤得不轻。

骆觞秋问猎人住在什么地方,猎人疼得嘴咧着指了指山后。骆觞秋背起猎人,拿了猎枪,一路跌跌撞撞的向山后走去。猎人身体很壮实,压得骆觞秋东倒西歪的,途中缓了几次。翻过山梁,一座茅草屋挡在眼前。

听见狗的叫声,茅草屋里闪出一个姑娘。“爹!爹!你这是怎么了?”猎人哼哼着没有回答。

“你爹掉下了山崖!”姑娘急忙帮着骆觞秋将猎人扶到了茅草屋的炕上。

“这里附近有没有医生?”骆觞秋问姑娘。

“这里哪来的医生,要去医院,也得走几十里山路。”姑娘答道。

看看天色渐晚,骆觞秋说,快准备水和毛巾,我一会就来。

骆觞秋想到自己来时还带了简单的手术器械,三步并着两步地回到了小木屋。

月亮出来了,照得山间小路清晰可辨。骆觞秋拿了手术刀,手术钳等一些简单的器械来到了茅草屋。

“有没有酒?”骆觞秋环顾四周问道。

“有酒”姑娘拿出半瓶烧酒。

姑娘帮着骆觞秋脱去猎人的上衣,猎人的伤口往外冒着血水和发出臭味的肠液。骆觞秋说“肠子破了!”“啊!呜呜呜呜!这可怎么办!”姑娘呜咽着哭了起来。

“哭什么!快点帮忙!”骆觞秋吼了一声,姑娘止住了哭声。

骆觞秋吩咐姑娘用绳子绑了猎人的双腿,让姑娘压住猎人的双手。用手术剪剪开了猎人的肚皮。这个时候的猎人处于昏迷状态,没有过于反抗。此时的骆觞秋俨然一个外科手术医生,本能的行使着自己的职责。

两个小时后,骆觞秋为猎人缝合好伤口,猎人还是没有醒过来。姑娘看着猎人没有声响,又哭了起来。骆觞秋说“这是暂时休克,睡一会就会醒过来的!”

“谢谢你,救了我爹。”姑娘露出既惊奇有感激的目光。

“没有什么,谁遇见都会救的。”骆觞秋笑了笑。

姑娘端来开水,看着骆觞秋疲惫的样子,拿了毛巾递给骆觞秋,“辛苦你了,擦擦汗,喝点水,我给你做饭去。”听见饭字,骆觞秋才感到肚子真的很饿了。

极度疲惫的骆觞秋靠在炕头睡着了。一阵饭菜香味飘满了小屋,姑娘看着熟睡的骆觞秋,不忍心叫醒。看了看还在昏迷的爹,掩了掩被子,又给骆觞秋身上盖了件外衣,静静地看着两个男人。

一束晨光刺进窗棂,天色微亮,骆觞秋打一寒颤睁开了眼睛,看见坐在木凳上的姑娘,不好意思的咧了下嘴“啊,天快亮了。你一眼没合。”

姑娘羞涩的笑了笑“饭早做好了,看着你太累就没叫醒你,现在吃饭吧。”

“怎么称呼你?”骆觞秋笑对着姑娘。

“沈葭,就叫我葭儿吧。”骆觞秋前面只顾救人,没细看葭儿,这会定睛一看,这不就是扣儿吗?眼前的葭儿分明不就是活脱脱的扣儿么。“扣儿”骆觞秋忘情地叫了一声,“扣儿?我不叫扣儿,叫葭儿。”“我去端饭吧。”葭儿说着从灶台上端来饭菜,看着还在发愣的骆觞秋“也没啥好吃的,快坐下吃饭。”

一盘炒鸡蛋,一盘不知名的野菜,香味扑鼻,葭儿拿过还剩的小半瓶烧酒,“喝点酒解解乏,我去煮面。”骆觞秋饥肠辘辘,来林场还没吃过这么香的饭菜。一会儿,葭儿端来一碗油泼面,倒了一杯酒,恭恭敬敬地双手端起“今天多亏了你,我敬你一杯。”骆觞秋盯着葭儿的眸子,接过酒一饮而尽。眼前的葭儿,除过一条乌黑的大辫子外,五官和扣儿简直一模一样。骆觞秋以前也没怎么喝过酒,几杯酒下肚,脸和身子燥热起来。

             (十六)

       山里的太阳出来的晚。八九点的光景,山里的雾气被太阳照着升了上去,对面山洼上才看到阳光的影子。

       骆觞秋看了看葭儿的爹,呼吸均匀,似在熟睡中。便对葭儿说“你爹看样子还得一会才醒,我出去转转,你睡会儿吧。”说完推开了茅屋的门。

       一股寒气掀了骆觞秋一个趔趄,山里的清晨还是有些寒意。院子的白狗看见骆觞秋,亲热的摇着尾巴。葭儿说“它叫青鹰,很听话的。”又对着青鹰说“青鹰,跟着去。”青鹰欢快地跑在了骆觞秋的前面。

       青鹰带着骆觞秋沿着山畔转了一大圈,来到又一片白桦林前,这片白桦林比小木屋那的那片白桦林还要大得多,桦树的腰身更加粗壮挺拔,骆觞秋这才抱着桦树仔细地查看了一番。

    “嗖”的,青鹰像箭一样射了出去,不及眨眼,已了无影踪。骆觞秋顺着青鹰跑去的方向,向前走了几步,远远地看见青鹰撒欢地又折返回来。骆觞秋睁大了眼,青鹰的嘴里叼着一只野兔。

       回到茅草屋,葭儿正在喂爹喝水,葭儿爹的气色有所好转,骆觞秋急忙问葭儿爹“感觉好点了吗?”葭儿爹欠了欠身体,脸上充满了感激。“多谢您救命之恩。”骆觞秋笑了笑“没什么。”葭儿爹听骆觞秋是外地口音,问骆觞秋家在那里,怎么来这里的,骆觞秋满脸惆怅,葭儿见骆觞秋面露难色,显然是有难言之隐,急忙打断了爹的问话,骆觞秋面对葭儿“看样子你爹有所好转,你好好照料,先不要吃饭,可以喝些粥,我先回去了。”“葭儿,快送下恩人吧。”葭儿爹想坐起身子,骆觞秋急忙扶了一把,“快躺着吧,改天再来看你。”转身出了门。青鹰看见有人出来,摇头晃脑地献着殷勤,葭儿把骆觞秋送到路口,骆觞秋说“快回去吧,你爹跟前不能没有人。”葭儿把一个布包塞到骆觞秋的怀里,“这里有些饼子,你带回去吃吧。”骆觞秋本想拒绝,又想到自已下顿饭还没着落,就没推辞拿上了。葭儿低着头“你明天来么,我给你做兔子肉吃。”“好的。”骆觞秋感到葭儿投过一束热切的目光,逃也似的离开了葭儿。

        骆觞秋回到小木屋,觉得脑袋有些昏胀,便一头栽倒炕上睡着了。迷迷糊糊看见扣儿风尘仆仆地进了小木屋,俩人望情的拥抱在一起,骆觞秋迫不及待地脱掉了自己和扣儿的衣服,鸾凤和鸣,做得汗畅淋漓。忽然,骆觞秋觉得身后有双眼睛盯着自己,回身一看,是葭儿。骆觞秋惊出一身冷汗,嗄然梦醒,裆里湿透一片,却不见扣儿和葭儿人影。

    骆觞秋觉得这酒真是个好东西,可眼前一滴酒也没有。转念一想,葭儿爹的伤也没有药物消炎,何不去山外镇子里买些药和酒。主意己定,骆觞秋背了背篓出了山去了镇子。

     走了几十里路才赶到镇子里。骆觞秋转悠了一圈,看见一商店有卖的红纱巾,便买了一条,又买了些消炎药,两坛烧酒,背在背篓里返回了小木屋。

       天已暗了下来,骆觞秋坐在炕上,倒了两碗酒喝了后又迷迷瞪瞪的睡了。

       太阳一竿子高,骆觞秋才睡醒。起来擦了把脸,把在镇子上买的红纱巾装在口袋里,去了茅草屋。

       青鹰老远就跑了过来,围着骆觞秋跟前跑后的撒着欢。袅袅炊烟里飘散出肉的香味,刚到门口,青鹰就“汪汪”叫着进去报信,葭儿甩着湿辘辘的手出来,连忙把骆觞秋让进屋子。葭儿爹照旧躺在炕上,骆觞秋掏出消炎药,带出了装在口袋里的红纱巾“纱巾,真好看。”葭儿眼里露出惊喜的目光。“好看吗,送给你的。”骆觞秋把纱巾递给葭儿,葭儿的手有些颤抖地接了过去。骆觞秋帮葭儿爹吃了药,又叮嘱了要注意的事项。葭儿端来一大老碗红烧兔子肉,拿了烙饼,骆觞秋美美的吃了来林场的第一顿肉。

        骆觞秋照例被青鹰带看转了一圈回来,葭儿已把家里收拾好了,正在喂爹喝兔肉汤。骆觞秋打开葭儿爹伤口裏着的布,看见伤口还好没有发炎,就上了药又重新包好。葭儿爹问“年轻人,你这手艺那儿学的?”骆觞秋苦笑了一下,没有言语。突然想起一件事,小木屋没有照明的东西,那晚看见茅草屋里照明的油灯,就问油灯是怎么做的,葭儿咯咯笑说“这是煤油灯,要用墨水瓶做,可惜我这里没有墨水瓶。”骆觞秋连忙说“我那有。”“那好,我跟你去做吧。”葭儿拿一空酒瓶装了煤油,又拿了一些绵线,对爹说“我去下就回。”两人和青鹰一路去小木屋,青鹰好似比两个年轻人更兴奋,一会跑得不见踪影,一会又返转回来,一点都不知疲倦的样子。葭儿脖子上围了红纱巾,轻轻地随风飘动,映照的脸也红扑扑的。

来到小木屋,葭儿用空墨水瓶作底座,用绵线做了灯捻子,墨水瓶里装了煤油,油灯便做好了。葭儿又帮着洗了几件衣服,打扫了下卫生,额头上渗出了汗滴。骆觞秋看着葭儿一会站起,一会又俯下身子,胸口的奶子滚圆地似要撑破纽扣,敦实地屁股一晃一颤地刺激着眼球。骆觞秋有些冲动,但又极力地克制自已。拿过酒坛,一口气喝了三碗,葭儿见骆觞秋还要喝,急忙过来劝道“别再喝了,酒多伤身。”“让我喝吧,我需要酒。”骆觞秋端起碗又要喝,葭儿一把抓住了骆觞秋的手夺下了碗。一股热流忽地冲上脑门,骆觞秋看见眼前的葭儿变成了扣儿,再也按捺不住自已的骚动,一把将葭儿拉入怀里,带着酒气的嘴堵住了葭儿想要惊叫的嘴。葭儿初此接触男人的身体,特别是爹的救命恩人,自已打心底里喜欢的男人,身子瘫软得像一坨泥,骆觞秋的手臂越箍越紧,葭儿感觉到喘不过气来,身子里一丝一丝地快感像一波一波的浪头,一股一股地往上涌,头里面一阵紧似一阵地眩晕。骆觞秋的眼珠发红,胯下那物什像根木棍似的翘起,愈来愈胀。骆觞秋将葭儿放在炕上,将自己衣服脱了个净光,又用笨拙的手去解开葭儿的纽扣,除去衣服,势入破竹似地进入了葭儿的身体。

屋外突然刮起了狂风,风的啸音与树叶的响声参杂在一起,整个桦树林一阵高过一阵地乱响。树枝迎合着风,风缠绕着树枝,跌宕起伏,摇摆不定。

不知过了多久,风停了。殇秋沉沉地睡去,葭儿躺在殇秋身侧,她还沉浸在欢快的甜蜜中,不知是激动,是紧张,还是担心,双颊红扑扑的,深情地看着骆觞秋。

骆觞秋翻转身,口中叫着扣儿的名字。“扣儿?”难道他以为我是扣儿,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把我认作扣儿,扣儿到底是谁?一定是他心里最挚爱的女人。

葭儿呆呆地注视着熟睡的骆觞秋,眼泪大滴大滴地滴落下来。她挪开殇秋的手,坐了起来,穿好衣服下了炕。

青鹰一头顶开屋门,咬住葭儿的裤腿向外拉扯,好像是在叫主人回家。

葭儿跟着青鹰消失在桦树林的小径上。

清醒过来的骆觞秋不知是喜悦,是懊恼,还是后悔,双手撕扯着自已的头发,一言不发。

                                                                     (十七)

想着昨夜的那一幕,骆觞秋不知道怎样面对。

酒既是知己也是损友。在酒中自己曾经忘却了那些伤痛,在酒中似乎也不觉得那么寒冷。昨夜自己竟然那么糊涂。居然把葭儿看成了扣儿,与之一夜缠绵。醒来惊见落红斑斑,难道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人吗?这不是我骆觞秋能干出来的事情。可我怎么能与她生活在一起呢?我已经有扣儿了,我可怜的扣儿!爱我爱到失去了自己,这一生就这样毁了。现在还不知道咋样?前一段听母亲说她失去踪迹很久了,有人传言看见她穿着袈裟。让母亲去打听还不知道情况怎样呢。不管怎样,只要活着,都是我的女人,我心中最美的妻子!扣儿这一生就如白桦林里的落叶,飘飘摇摇不知道何处是归处。可是自己畜生不如,竟然与别的女子有了肌肤之亲。真的想一刀砍死自己。可是母亲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秋儿,知道你此去,不知道何年才能归来。但是你记住了,你是妈妈唯一的孩子,爸爸吉凶难卜,你可再也不能出差错了。林场虽远,也很苦,但是我们都能平安活着。这已经很好了!只要你还安全地活着,妈妈就有力量咬牙熬着这些日子。等待有一天你和你父亲一起归来。”

妈妈凄楚的眼神,让殇秋放下了结果自己的念头。可是心好疼,疼得殇秋狠狠地揪着胸前的衣服蜷成了一团。

葭儿躺在炕上一整天了。她就是不想起床,她想整理清楚自己的内心。父亲又到林子里打猎去了,没有人催她起,于是她躺在炕上好好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骆觞秋是她挚爱的男人。从她第一眼看见他时,她就知道此生自己眼里只会有这个男人,其他人再也进不了自己心里。何况骆觞秋还救了父亲。从那时起葭儿就下定决心,定以此生相报。昨天他要了自己,嘴里却叫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他心里完全没有自己。今后应该怎么与骆觞秋相处,必须得问问自己的心。是装着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慢慢淡化情感,然后远远地离去。还是无视

文章评论

月魄

命运的推手在黑暗里,将你推到无法预知未来。

丁香

累眼,手机也没电了,一会上电脑看,这么长真是辛苦了。[em]e160[/em][em]e177[/em]

丁香

看完深深长叹一口气,结局怎么会是这样子的呢?真希望……

丁香

很久都没这么认真的看过文,今晚算是过了一把瘾,一顿色、香、味、俱全的丰盛的大餐![em]e179[/em]

夏来了

疯狂年代、悲催命运,悲惨人生!!!揪着心从头看到尾[em]e154[/em][em]e150[/em][em]e109[/em]

云水,逸……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是这样子的吧……[em]e160[/em] [em]e160[/em]

云水,逸……

一部小说需要花费多少时间和精力呀?猜不出来……[em]e157[/em] [em]e183[/em]

骑雕掠云

终于闲了,看看这本家老头儿的美文。

chuan

想念在心中涌起一阵酸涩的 潮

芳草斜阳

读了两个晚上,心又痛又堵。好像述说的是一个真实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