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碧水——楠溪江

个人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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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很多地方,真喜欢浙江的青山碧水。特别是浙江的东南角,,确实是天地灵气之所钟。我走过那里,直接被迷醉,以致于一直念念不忘,以致于感觉不推荐给朋友,都心怀愧疚,都属于做人不厚道!这里特别给大家推荐的,是楠溪江!

楠溪江其实说的不只是一条江,说的是整个楠溪江流域,是永嘉县的地域。那里有灵秀的山水,有令人愉悦的竹筏漂流,有历史悠久积淀深厚的古村落。楠溪江还有一个宝贵的优点,就是游人稀少。除了国庆节和五一节两个“黄金周”,其他时间经常就只有我们一个团队。那种清爽的旅游环境,实在叫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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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溪江其实出名很早,东晋(约1600前)的时候,这里就已经很出名了。因为这片美丽的“山水画廊”,在那时际遇了一位天才——谢灵运。千古诗评认为最有灵气的诗句,池塘生青草,圆柳变鸣禽,正是他的奇思妙想。天才际遇了这里的美丽山水,激发了灵感,开启了“中国山水诗”的大门。

谢灵运是位天才,诗、书法、绘画都到了很高的境界。可惜这位天才,做人也象“天马行空”一样,不知道内敛。天下才共一石,曹子建独得八斗,我得一斗,自古至今共用一斗。感觉除了七步成诗的曹植之外的天下才子,都绑在一起,才和自己分量相当。这样的自大,要得罪多少人?这也给谢灵运最后的悲剧,埋了伏笔!

因为楠溪江,才特别关注谢灵运,才发现这真是一个显赫的家族。他的三太爷爷谢安,是最被文人推崇讴歌的宰相之一,名声直追诸葛亮。谢安做过两件惊心动魄的大事,一个是拒桓温扶晋祚,一个是运筹帷幄战前秦。这两件事,哪一个都是可以写成一部跌宕起伏的长篇小说的。他的爷爷谢玄,是淝水之战东晋的前线总指挥(前锋都督)。中国历史上著名的淝水之战,以八万打败了九十万,创造了草木皆兵风声鹤唳这样精彩的成语,影响了中国当时整个的南北格局。

我们现在活得很忙碌,没空去关注“山水诗”,没空去关注谢灵运,没空去吟咏池塘生青草,圆柳变鸣禽,没空去关注“风致高雅”的谢安,没空关注淝水之战的谢玄。这些我都能理解,因为我也经常活在忙碌中。但是,人不能一直忙碌。一直忙碌,我们就无法体会到生活的美好,也让忙碌失去了意义。有位老人对我说:“挣钱是为了提高生活的品质,提高生活的品质才是目的,别把挣钱错当目的!”这话越琢磨越有道理!忙碌之余,一定要纵情山水。纵情山水还不要忘了楠溪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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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溪江最出色的一个山水景区叫石桅岩。石桅岩是一个奇特的峰岩,突兀而来,拨地而起,陡峭得到现在也无法攀登。说它象桅杆有些夸张,我看它有点象半截埋在沙里的梭鱼。

石桅岩是以这个奇峰为中心的一段河谷。我们逆流而上,乘船过碧绿的小三峡,徒步一段嶙岖的峡谷,漫步百米河滩画廊,再乘船通过一段幽谷,绕过一个山冈,走过一段凌空栈道,最后是一段田园风光。

石桅岩的路程有限,我们一路走得很慢照得很细,也就用大约两个小时。但这一路的风景非常精致,就象一个精心设计的大盆景。游览的路径方式又不断地变化,让人处在不断的惊喜中。

石桅岩我最喜欢的,是临近上口的一个湖。水坝是一个碇步,古香古色。坝下是一个浅水的滩流,溪水嘻沥沥哗啦啦地唱着歌,一群鸭子在戏水觅食。湖水清澈,湖面没有一丝杂物。湖边的竹林映到水里,袅袅娜娜,影影绰绰,每次都把我勾引在这里用去很多时间。

特别要说说这里的碇步,碇步是石礅的步行桥。景区里一共三个小桥,都采用这种桥梁的老祖宗,非常好,风格古朴原始,和山水的整体韵味正好和谐。建筑材料又是纯天然的,怎么看心里都舒服。每个石墩的体量又合适,刚好够一人走,小巧玲珑。

我们崂山北九水也有一个碇步,石墩的尺寸太大,周围又糊满水泥,怎么看怎么难受。风景区的开发建设,第一原则就是尽量保持原始的风貌。我们的崂山,在这方面的硬伤很多。我们北方,从晋朝末年,屡遭战乱,文化人都跑南方去了。所以我们的文化修养和艺术素养,比南方人差很多。

不过说到石桅岩的碇步,我还有一点不满意,太直。如果我来设计,前两个短的,我会做成圆弧形。最后一个长的,我会做成S形。多花不了几个钱,但视觉的美感,艺术的韵味,就能提升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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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行程一定安排漂流。在“天下最纯净的”楠溪江,乘坐最古朴最原始最环保的竹筏,从天然盆景——狮子岩,到下游的香溪口,非常奢侈地漂流两个小时。通常团队都是一个小时,我也漂过一个小时的,时间实在太短,刚刚有些感觉,怎么就到点啦?我们和竹筏公司关系好,每次都给特别安排两个小时的。其实两个小时也不多,最好还能再加一个小时!哈哈!

楠溪江不愧是“天下最纯净的水”。整个流域没有一个工厂,也就没有丁点的化学污染。沿江村落的垃圾管理也很有成效,江面和江边看不到丢弃的塑料袋。特别意外的,江面看不到可以看到的落叶。江水清澈得都可以看见江底的卵石。船工说,。如果是晴天,那水清得都可以直接喝,那水颜色绿得就象翡翠。有阳光的天气,我们确实看到了颜色象翡翠一样碧绿的江水。亲眼看到我国还有这样一条原生态的清澈的河,心里非常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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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次游览,我也明白了楠溪江特别清澈的原因。整个楠溪江流域的森林植被保护得非常好,乔木、毛竹、灌木,草丛、苔癣等,密密麻麻郁郁葱葱,把楠溪江沿岸包裹得几乎没有裸露的土地,就象十年前的婺源一样。雨来了,经过森林的承托、减势、细化,慢慢渗入树下,再慢慢地渗出地面,化身潺潺溪流,不会带走一点泥土。森林对雨水的滞留作用,使得楠溪江终年清水潺潺。我们在楠溪江源头的深山里,还看见了半山腰的大瀑布,还有挂在山顶的小瀑布,完美地诠释了“山有多高,水有多高”。

 

在这么清澈的江上漂流,大家的心情自然格外愉悦。楠溪江比武夷山的九曲溪宽很多,视野特别开阔。两岸扑入眼帘的景物,又一次再一次地强化着这种愉悦。远山如黛,蒙蒙胧胧,好象一幅水墨山水。近山如碧,清晰养眼,让人不由自主地爱恋。村舍和田园错落有致,还有炊烟袅袅,格外亲切温馨。翠竹和滩林不断变幻着构图,展示着各种形态的美。白鹭在低飞、盘旋、起落,天地之间平添一分谧静与祥和。

 

不断被强化的愉悦,很快就按捺不住了,大家用各自习惯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心情。一阵悠扬的女中音,在清澈的江面上飘然而起,又嘎然而落。象这样突然来一句的歌声,都是心情特别激动的时候,脱口而出的。有美女走到船头,表演起竹筏版的泰坦尼克号的浪漫,然后是第二个美女,第三个美女。美女们突发奇想,指挥船工把三个竹筏并到一起,组成“航空母舰”,当舞台摆起了造型。有的帅哥也不甘寂寞,让船工下岗,自己撑起了竹筏。

大家笑啊叫啊闹啊,一江都是欢乐!有团友说:“太爽了!这一路上的辛苦都值了”。我们之前都是大巴去的,最奇特的一个团,路上跑了23个小时。其实我们去的季节水太凉,还不够爽。最爽的是暑假,大家都换上游泳衣,所有的物品都放车上,赤着脚,买了水瓢上船。一开船就打水战,一路打得天昏地暗,那才叫爽。大家喊啊笑啊,我曾经把嗓子都喊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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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行程,还特别安排在林坑住一晚。林坑在层层叠叠的山的后面的一个山谷里,远离尘世,安静祥和。村落包裹在青山竹林中,村的中心是一条小溪。溪上有两座小桥,其中一座还是廊桥。古朴的木屋依山势布置,老屋的立面和山墙交错展开,特别有线条的装饰美。
   
林坑是个出照片的地方,出很经典的山村作品。林坑的西北和东北,有两条山溪流入,在村里汇合以后,向南流出,形成了很宽的谷坡地。从高处俯瞰,象一个Y字型。林坑的民居,就分布在这溪流两边的山坡上。谷坡地建房,建筑的立面都能充分地展开,自然就高低错落,无序中显自然,变化中见和谐,给我们构图提供了方便。不像江南的很多村落,都建在平地上,民居正面的空间狭小,门楣上那些精美的砖雕,石雕作品,我们照得非常艰难。这种艰难,在林坑是没有的!

爬到南山的半山亭看林坑,四周青山环抱,竹木茂密,郁郁葱葱。村落坐落在一个山凹里,所以叫林坑。其实林坑更应该叫竹坑,它四周山上的竹林,比树林多很多。竹林比树林秀美,很多人都偏爱竹林——宁可食无鱼,不可居无竹。不到南方,不知道食无鱼的损失有多大。南方不养猪,鱼是很重要的美味。可以想象,竹林是多么地可爱了!也可以想象,林坑有多么地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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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的朋友都特别喜欢林坑,一再抱怨在林坑住一晚太少太少。我坐在村里的桥上,就感觉特别舒服,好象前世就在这里坐过一样。我们行程紧张,让林坑匆匆而过确实有些可惜(很多旅行社甚至都不知道安排去林坑看看)。最好是在这里住上十天半月,和房东说着家长里短,一起操办粗茶淡饭,让自己从人间蒸发。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房东阿婆特别亲切。阿婆慈眉善目的,满脸都是笑纹。阿公也那么好,有一次11月去的,看我缩手缩脚的有点冷,不断地往火塘里加木花。那晚我夸奖阿婆,说她房间新装修了,被褥枕头都那么干净,还有热水洗澡,太好了!阿婆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阿婆说,等你明年再来,给你买上液晶电视。等大家都上了楼,阿婆从米缸里摸出个大柿子,有半斤多,橘红色的,熟透了。我很感动,一个柿子值不几个钱,感动的是阿婆拿我当自己的孩子,让我想起小时候外婆从米缸里摸出个芒果塞给我的场景。柿子最后我也没舍得吃,双手捧着送给了司机师傅。

在阿婆家买的笋干,是我家冬天的美味。发好后,洁白的,特别肥嫩,炒肉丝很好,焖烧更好。还有真正家酿的白酒,那叫一个醇厚。喝过林坑的酒,婺源彩虹桥头的酒就不能喝了。彩虹桥头的酒,水气太重,不是往酒里掺水掺得有点多,而是往水里掺酒掺得有点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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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坑的空气特别好。楠溪江的空气本来就好,林坑又在楠溪江人烟稀少的北部,空气尤其好。闻着这样的空气,我感觉脑子清楚,眼睛也明亮,食欲还好。早饭的馒头包子不够,我喝了两碗稀饭还没饱,吃那油炸花生米也觉得特别香。

林坑的夜晚特别静,小溪的流水哗啦啦地响,很催眠。我处理完各种事项才九点。虽然被窝很凉,我还是很快就呼过去了。第二天闹钟定在六点,醒了又在被窝里懒了一个小时。这么能吃能睡的,估计十天半月的就能胖得象地雷一样了。很替林坑人担心,这么静的夜晚,如果有个叫床的,能不能被她惊死?媳妇说,抓一个枕头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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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坑村的中心位置,有个赵群力纪念馆,时间匆忙我也没有召集大家看看。赵群力是凤凰卫视的编导(台长?),是中国航拍的第一人。他策划了一个专题“寻找逝去的家园”,专题报道那些经典的乡村古镇,林坑是他挑选的古村落之一。记得他航拍过婺源的思溪,发现思溪的俯瞰图象一个“喜”字。他航拍林坑的时候,不幸失事。这里山势陡峭,气流不稳,本来就不是个能航拍的地方。林坑人很重情谊,为感谢他对宣传林坑做的贡献,特设纪念馆。这在农村可是类似于祠堂一样的待遇啊,享受千年的香火供奉,林坑人很够意思!

想起老导演谢晋的追悼会,到场的四位老农民——郭亮村民。郭亮在太行山大山深处的红崖大峡谷的绝壁之上,一个外人无从到达的地方。谢晋老师在这里拍了《清凉寺的钟声》,一下子打开了郭亮的大门,让郭亮人有了额外的旅游收入。郭亮人一直感谢他,爱他如兄长,敬他如父辈。人在有能力的时候,还是要尽力帮助那些最困难的农民。雪中送炭是值得做的,锦上添花有多大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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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孩子妈妈,游览了楠溪江,喜欢上这里,强烈要求组织个暑假团,好带孩子再来一趟。可惜楠溪江确实不是个暑假的好选择,热,还不时来一场台风。

往年楠溪江都是大巴团,往返三天,加夜车实际五天,安排在清明节、五一节、端午节。现在旅游大巴跑夜车受到严格管制,我们就改成飞机往返三天,就安排元旦和清明节、五一节啦!春节安排五天的飞机往返,加上雁荡山!

如果是哪个单位想包团去楠溪江,那时间就灵活多了,除了夏天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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