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微时光

【岁月如歌】

  
  
  去年晚秋,我们一行人趁着夜色朦胧,细雨纷飞,每人各撑一把小伞,视若无物,横行霸道行走于大马路中间。至于是什么原因而出行,由于时间有些久远,想来大家都忘的差不多,包括我,愣是没记住。印象最深的是,各自相谈甚欢。
  
  将雨伞收拾妥当,沿着大圆桌依次入座。将菜单翻来翻去,还是老样子,没有新花样,于是,照着习惯,点了一个中煲的粥,一个空心菜,一个猪肚,一个红烧鱼块,一个卤水拼盘,一份田螺,外加一份饺子。
  
  小镇的夜晚不比农村,十点左右大部分人还在摸着肚皮吃着消夜,看着灯火阑珊,叨着家长里短。凡是流浪于外省之人,哪个身上没有半点故事?白天,都处在水深火热的环境里,为下一餐死拼硬扛,到了晚上,能发泄则发泄,能放松则放松。
  
  趁着上菜的间隙,阿甘一边清洗碗筷,一边用筷子把碗敲的叮当响,我朝她翻白眼,并开始寒颤她:“吃饭是不能敲碗筷的,小心你以后嫁不出去。”
  
  她先是愣了一下,继而抛了一个笑脸给我:“你放心,我要是嫁不出去,肯定会拉你垫背的。”
  
  “行,你俩都别嫁了,看着我嫁吧。”阿云适时加入话题,插了一句。
  
  我们同时回了一记白眼做为不满,然后动筷。
  
  “呐,这是你喜欢吃的红烧鱼块,看叶子多会点菜。”阿甘一边用牙签灵活的挑田螺肉往嘴里塞,眼睛也不闲着,时不时瞄瞄桌上的菜都是谁的喜好。
  
  叶子喜欢吃卤水拼盘,阿云夹着跟前那盘猪肚,粥比较清淡,配些小菜,很容易饱肚子。店里的生意还不差,屋外的几桌大张都坐满了人。旁边是一条过道,不大,来往的人却是不多。对面是一家名店,叫做“诸葛石锅鱼”,几个大字,闪耀着无限光芒。
  
  几个人用茶代酒,碰了一杯,然后聊着一些近似离别,不像离别的废话,但这个话题恰好与当日的天气相衬,秋天,离别,细雨,微凉……当这些字眼一个一个闪入我的眼帘时,我收了筷子,居然发起呆来,不想多说话,只是倾听。
  
  可能,在人多的时候,我更宁愿用耳朵来‘看’世界。
  
  在外面漂泊的日子,说长不长,对于离别和相遇,如今再已没有异常的心情。聚也好,散也罢,似乎成了家常便饭,再平常不过。或许,今日我们能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下一刻,便是各安天涯,再也不见。别的多了,聚的少了,这才是人生。
  
  以后的日子,总会有别的人出现在你的生命里,陪你看一段风景,再离开,下一个时间,又换成别人,结果依旧是离开。如此来回重复,能走到最后的,不是你自己,便是你的有缘人。
  
  因此,只要能在千万人之中相遇,那就是一段缘。
  
  我相信有善念的人,会格外珍惜拥有美好回忆的每一天。
  
  2014年1月1日,当所有人都在说和某某携手共跨1314,赴老一生一世时,我们在道城的火锅城里吃着热气腾腾的食物。阿甘夹着几根金针菇,很正经的来了一句:“我的1314是和你们过的,所以呢,你们要对我负责。”
  
  “这是必须的,我们负责今年把你嫁出去。”阿云一时没忍住,立马把话接了下来。
  
  阿甘手抖了抖:“这效率太高了,今年是我本命年,不能嫁的,还……还是明年吧。”说完,脸一红,顾自低头搅拌碗里的百色调料。
  
  难得看到阿甘不贫嘴的一次,我却被她的模样逗乐了。舀汤的时候,想用余光扫扫,她突然将侧边的生鱼片倒进了鸳鸯锅里,嘴里念念有词:“哎,小谢,你不是喜欢吃鱼吗?一会儿就能捞到碗里了。”
  
  还没想好要怎么‘回报’阿甘,叶子刚好举起一瓶雪碧,容光满面道:“来,为了庆祝1314我们还在一起,碰一个,大家元旦快乐~”
  
  几个小瓶子碰在一起,清脆干净的声音甚是动听,像极了这根若有若无的线,系着这里的每一个人,只要一个招呼,都能从四面八方赶来。
  
  相识一年多来,只有在KTV的时候见过她们喝酒,不喝不知道,一喝吓一跳,个个都是强中手。去年有一次在KTV,三四个人玩骰子,两个人在一边吼歌。骰子按大小来判,输的喝酒,阿甘喝的脸不红(差点就顺手接着写心不跳了……心不跳你还能活幺),一杯接一杯,满满的往肚子里灌。阿云和叶子酒量都不差,没见过哪一个喝倒的,愿玩认输,说喝就喝,干脆利落。奇葩阿淼更是,唱了一道神曲,把眼泪都给笑了出来。
  
  我对酒精过敏,一年前就戒酒了,碰到这种场面,只能用矿泉水冒充顶替着。认命喝吧,人家喝酒一杯下肚,不带眨眼儿,我心里就把喝水当成是给身体补水。
  
  喜欢哼着小段曲儿,却经常跑调。喜欢一首歌,有时候是因为歌词太过贴切心境,有时候是因为旋律太过美丽,而每一首歌的背后必然也有属于它的故事。唱着别人的歌,流着自己的泪,可能是大多人常有的事,而我们,更多的是怀念。
  
  傣族有泼水节,东莞也有,不过,它还有个大俗的名字,叫做场“卖身节”。
  
  “卖身节”,顾名思义就是把身子卖出去。这个节日在东坑镇举行,那时候我刚好也在。
  
  一早就背个双肩包去找阿甘,我在电话里只说了有事。她便从床上轱辘爬了起来,收拾妥当后,在广场碰面。那时,春节刚过,花开正好,大街小道上都挂满了红色的大灯笼,我却没有心情去赏景。
  
  把双手揣在口袋里,和阿甘并肩走在民宿小区的街道上,聊了最近的情况和发生的事情。人生中意料之外的事十之八九,我告诉她说,我要回去一趟,归期未定。
  
  她七七八八的说了一些听似安慰我的话,然后才想起今天是东莞的泼水节。我拍了拍脑门,抛去了不明乱事,对她说,要是想看,我带你去。
  
  我们一路走到站台,看到一车又一车的人上去,下来,全身穿着雨衣,手里拿着水枪,大的,小的,各式不一,见到人就抬枪开喷,多数行人浑身湿哒哒。
  
  阿甘像个小孩子,看到那些就想玩。我说,如果想玩就去买一把枪,过过瘾,尽尽兴,顺便败败家,反正没嫁人,便还是小孩子。
  
  公车上站满了人,我和阿甘各在过道的一边,她向左,我向右。路边的人玩的很疯,有的全家参与,有的小孩子对峙,还有的看到行人从屋檐下路过,直接在楼顶泼一盆冷水下来,把人从头灌到脚底,无一落下。行人怒地抬头,楼上早已找不到人影,恨也不是,怨也不是,闷声地跺跺脚,气呼呼的转身疾步离去。
  
  我乐也不是,叹也不是,只能忍着,然后把看到的告诉阿甘,她笑的花枝乱颤。
  
  公交车时走时停,车门开开关关,有的小孩子太过聪明,居然趁着关门的间隙,将水枪指向车厢,一按枪扣,幸好车门开合速度快,水直接喷在了车窗上。这一现象引得车厢内的人哄堂而笑。
  
  等我们抵达场所时,已接近收尾。一路走过来,满地狼籍,卖水枪的铺位不少,一把很小的水枪开口价是三十块。阿甘犹豫许久,想买,又觉得贵了,玩一次,真是划不来。
  
  “如果是十块钱,我买来送给你玩,这三十块也忒贵了……些吧?”我说完拉着她的袖子慢慢娜步,脚根还没站稳,就看到两个大男孩拿着两把大水枪看着我们,脸上的表情极其‘险恶’。阿甘似乎没有意识到‘危险’,一时犯花痴,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以微笑回应。
  
  “不许笑!给我憋着!不信,他们肯定会喷你的!”我看到他们走过来,丝毫没有停下或是转弯的意思,在心里咒骂了阿甘上千百回。
  
  果不其然,两个大男孩猛的按下枪扣,冷水喷射而出,在路中间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而我们那日注定要“湿身”。想要跑,却无处可逃,周围居然没有可以躲的地方,更可气的是,你越是跑的快,他们越是追的紧,还越是玩的更嗨。
  
  索性,站着不动,湿完身,狠狠地回记千个白眼,他们识趣后自会悻悻走人。这个‘挨千刀’的阿甘,走就算了,还跑了起来,后面的尾巴怎么甩也甩不掉。罢了,是她惹的,终究是她要受的。
  
  如此一闹,心情倒是恢复了不少。我们沿着政府大街绕了一圈,天色已晚,加上衣服湿透,吃过晚饭后,各自回窝。
  
  阿甘昨天问我,要不要去废铁轨道走走。
  
  她还欠我一个陪同,尽管当时是以玩笑开始的,但她一直认真的记得。
  
  我是很想在废铁轨道呆一会儿,也许,在那里,会有不一样的心情吧。凄凉,荒芜,清冷,寂寥,这些词好像很适合那里,也很适合这个季节。
  
  这些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光,很短暂,同时很快乐,很放松。我是我自己,你们也是。
  
  BY梦想的方向(林烟)
  
  2014-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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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评论

鄢、卟语

若干年后,这便是记忆库里最珍爱的宝藏[em]e163[/em]

我想吃鱼。

思蓝

要都嫁了,我想这些快乐单纯的微时光就没有了,大多数以家庭为主了。

思蓝

时光,就这样是,在我们回首展望中,追寻着你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