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紫荆花开【岁月如歌】

初冬，紫荆花开

【岁月如歌】

　　——致我的二十三

　　【一】

　　岁月无声，匆匆走过。

　　我站在花信年华的门前，翘首回望昨日经历的种种，仿佛是一场梦。一场从花事到季末的梦，人生百味，我才尝过零星半点，却越发感觉到脚步沉重。

　　常常告诉自己，心不能过于疲惫，于世间万物应怀有一份激情，才能保持对生命及生活的热衷，没有盼头的时光是岁月的煎熬，会抽干全身的血液，压榨所有的精力，让人无法再前进或是后退一步。这样的人生，一眼便能看到尽头，生来如是，死去亦如是。

　　二十三，我依然是一个人，披着四季的外衣穿梭于陌生的人群中。较于22岁的自己，今年多了一些快乐，一丝坦然和一份从容。还能记得当初写那篇生日文字时，背景音乐是范晓萱的《雪人》，我不知道是带着怎样的一种心情把亲情，友情融合在一起，在某一个时刻，突然全部涌现于脑海。是委屈，痛苦，隐忍都罢了，至少现在不用再感受一次。

　　我一直把十月当作是四季中最忙碌的日子，它是一个属于亲人的月份。母亲，姐姐和弟弟的生日都聚集在落叶纷飞的初冬。是，我能清晰的记得她们的生辰年月，不是因为想要铭记，而是有些东西一旦入了眼，便很难忘记，比如，与生俱来的亲情。

　　母亲说，她从来不记得我们任何一个人的生日。我没有出声，也能理解那年时代所要承受的东西。而对于生日，也仅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二十四小时。

　　没有蛋糕，没有礼物，没有面条，没有蜡烛，没有祝福，我们还是一路走了过来。尽管步伐有些缓慢，重心有些不稳，依偎着风雨，从四季的辗转中慢慢回到各自的人生轨道。越长大越喜欢安静，对于亲人也渐渐学会了包容，只有释怀过去，才能装的下未来，对吗？

　　母亲生日那天，我说：“你的三金好像还没有齐，我给你买条金项链吧？”去年母亲想要一对金耳环，我因变动太大，终是没能达成她的心愿。前些日子，莲姐生日一起帮她买了对金耳环。那么，我便尽我所能，在二十三年的岁月里送出第一份给母亲的生日礼物，想把快乐和温暖通过实物传递到母亲手上，抵达心间。

　　养儿可以防老，养女也可以尽孝，我们都要相信亲情，是世间永远不会磨灭的情，无论儿女身在哪，心都不会离开父母。

　　在电波这端听见母亲的笑声，我才安了心。其实，母亲最近情绪不稳定，不知是否与年龄有关。每次情绪不好时，我会接到母亲传来的简讯，内容有点奇怪，亦毫无头绪，总之是几行指我们不孝之类的短信，一般人看后定会受不了。许是习惯吧，心寒的次数多了，便失去知觉，每每收到此类信息再按删除键，清空。

　　后来问起她时，她说，我们从来都不会关心过她。

　　我在那个瞬间失去了所有语言。许是性格或是家庭原因，极少去明说自己的感受。“爱”这个字于我们而言是心结，于父母而言，亦是心结。天生本性凉薄，不会主动关心人，一直也像颗野草般，给自己温暖，让自己成长，接纳福祸，承担风寒。

　　年少时，我们都缺少爱。长大后，忘了父母也缺少爱。多给家人一些关心，用行动让他们知道我们就在身边，这样，便好。

　　【二】

　　如往年一样，距离零点还有半小时，有电话进来，不禁莞尔一笑，这样的默契，持续了几年，而今依旧欢喜。

　　十年的赌约，已经过了六年，我不知在未来的四年里，我们的生活会发生多么大的变化，但我知道彼此作陪的不仅仅是这一个十年，而是用一生的时间在双方的生命里留下印记。

　　你说，我变了。比以前那个固执，倔强又让人心疼的丫头成熟了不少。

　　人总是会变的，与岁月一起老去的，还有容颜。只要初衷不变，心意不变，还有什么能阻隔这山水相牵的念想？曾经我总是怕在茫茫人群中把你丢了，常常在得与失之间来回徘徊，我把峰利的笔尖转向你，浸染着由血泪交融的行文，我一度的固执，无休无止的执念，最终把自己伤的体无完肤，却也极速走向另一个阶段。

　　如今的我们，分在两端，各自修行。

　　不再眷恋，而学会了深藏。藏在时光里，我能看见它转动的速度，成长地飞快。不再患得患失，而学会了摊开手掌，没有谁能阻止一个人的到来和离去，于是，我遇见了随缘。

　　即便如此，那一眼的认定，无论我们离开多久，这种感觉依然不会变。没有太大的悲与喜，多变的生活早已教会我们如何平静地去接受忽来忽去的重逢和离别。我们是幸运的，沿着地球绕了一圈，又在相遇的地方看见了彼此。山水的风景入过眼，温馨的画面触过心，唯有再见时的心情，无以言表。

　　你问，今年还有什么心愿？

　　我说了很多很多，果真，人都是贪婪的，欲望尽是无穷的。今年的收入很早就开始划分了，家里一半，自己一半，想要买相机，想要买手表，想要买礼物，想要学绘画，想要去旅行，想要考驾照，还想要买车。说到最后，把想要的都说了一遍，你在另一头听着很认真。

　　是不是在当时，你就有了预谋，想要帮我完成一个心愿？

　　在我收到你的惊喜之后，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因为喜欢旅行，所以喜欢摄影，而单反成了必不可少的工具。我一说，你一听，故事就开始了。

　　你把单号贴在微信上，直到礼物发往广州方向时，我才深信不疑。兜兜转转转了三四天，快递小哥很给力，看到里三层外三层的小心翼翼包装，我能感觉到这份礼物的厚重及背后的心意。设备齐全，细心如你，连发票也一起开了过来。

　　你说，要花些时间去研究怎么玩单反。我微笑允应并道：“等拍摄水平提高后，让你看看我所在城市的一花一木，甚至每一个角落。”如果不能亲自相陪，那便选择另一种方式，与你并肩而行。

　　近几个月忙于工作，又逢寒冬之时，常常较早入睡。那晚聊的不多，我们又将时光机翻到了过去，这是有你作陪的第六个生日。掐指算了算，相识的时间说长不短，在这个特别的时刻，我们总想着要感恩，要感激，要知足。

　　最终，还是伴随着你的声音入睡。直到这端没了动静，你轻声道：“生日快乐。”

　　有人走进生命里，也有人淡出视线外。

　　漫漫人生，且行且惜。

　　【三】

　　梳理了一下思绪，竟不知如何提笔将网络与现实结合在一起。

　　和你认识也有六年了吧，尽管是从网络结缘。期间也有两年多未曾联系，你在忙着装修新房子，忙着小梦涵的学业，一个人带着孩子，还要上班，确实很操劳。

　　今年你来看过我两次，带着小梦涵，拎着一个精致的行李箱。行李箱是送给我的，你嫌弃每次我去你那里肩上扛的背包。你知道我喜欢旅行，喜欢四处游走，却不爱带很多东西，于是，你从大老远的将人和箱子一起带了过来。小梦涵又长高了，几年没见，如今已然变成小姑娘。

　　在她两岁的时候，我抱着她在大亚湾的沙滩上留影，在她六岁的时候，我背着她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为了与你平级，她不再叫我姐姐，而换成了阿姨。她是梦姑娘，我是梦阿姨。

　　转眼间，时光仿佛是一张纸，纸上写满了我们的小城故事。从清远到东莞，从东莞到惠州，从惠州到赣州，你一路迁徒，我亦一路辗转。我们从彻夜漫谈到绝口不提，这中间需要多少勇气，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似乎彼此都明了，只是再也没有力气说起。

　　世间爱恨纠缠，唯有时光能解。

　　都平静了，之于生活，之于内心。我们都选择缄默。没有力气再去折腾，生命翻滚成血热，亦有现实横跨在中间。

　　你选了两张毛毯，一张给我，一张赠送阿甘。我喜欢让你们互相认识，至少在我向你提起她们时，心中都有印象。这些姑娘是我在人生旅途中遇见的美丽风景。是谁曾说过，你是怎样的人，便会遇见怎样的人。她们性格随和，待人真诚，不慕名，不图利，只是真心待人好。

　　和你认识四年，有一半的日子我至今仍然留有印象。是在我正准备出版散文集遇见的你，你当时一口气预订了四五本，说是赠予书友共同分享。我记得你去西藏的风波，记得你在我21岁生日时煮的黯然销魂面，记得你为了幸福抛下万物，记得你为了爱情甘愿如蝶扑火，记得你为我精心准备的生日相册……

　　你正在经历的所有，我如有耳闻。也曾为你感慨万千，可我们都知道，每个人都需要经历生命的洗礼才能蜕变。

　　我知道，无论我在哪里，你都会千里奔波赶过来为我庆生。你固执的对人好，自己却每天煮着白菜，和着面条。你说你的手艺越来越精湛，面条越来越有味道，对此，我深信不疑。人，能坚持一件事本身就很难，你不畏泥沆和陷阱，只想要一个温暖的新家，我们都没有错。

　　错就错在，不该轻易的去相信爱情的纯度，时光会检验人心，更会检验爱情。也许，当我们的心态达到另一种高度时，此时，才是最合适的年龄。你会遇见你的幸福，我们会一起见证。

　　你打着拜师的名义，先是将信阳毛尖寄了两盒过来，里面还夹着一封信笺，字体端正，亦干净有力。后来，你借着看望你姐的名义，从邻城奔了过来，手里拎了一大袋苹果，一份厚重的礼物，还有一盒巧克力。我突然很庆幸你说服远在汕头的四丫头打消过来为我庆生的念头，我生怕她如你一样，拎着一堆东西，大老远的赶过来，再身心俱疲的赶回去。

　　身为师父，我并没有言传身教，甚至没有教会你们任何东西，对此，我枉称“师父”两字。你说你想学诗词，我便让阿月或是阿兴带着你起步，以你聪明的头脑，学这些东西应该是不难的。眼看年末要到底了，第一次给你们的习题是年终总结。

　　小熊说你长的很喜庆。喜庆而不失幽默，好在你还比较健谈，不至于几个人坐在一起只有沉默。“有师一人，清扬婉兮”这是你刻在水晶玻璃上的八个字，精巧的方形盒上还别了一朵清荷。盛开的花瓣，美到极致。下面是一个音乐盒，开关一按，立即闪烁出五彩的光芒，伴随着音乐，亮到整个房间充满了色彩。要如何感谢这场相遇，感谢你们的出现，陪我走过一程又一程。

　　花了三四天的功夫，总算让你定下心来好好工作。可不曾料到，你会向老三索要我的地址。不到二十岁的小丫头，我怎会放心你一个人跑到陌生的城市，只为见我一面。你想要的散文集我会留给你，签名什么的，我给我能给的。

　　我很荣幸成为你的聆听者。我们活在这个世间都不容易，尽管现实待我们如蝼蚁。可我们依然还有梦想，依然还有想要做的事，想要去的地方，那就不要停下脚步，一直往前走。我知道，亲情于你而言，有如一道坎，需要用足够的勇气去释怀。人生短短，既然有缘做亲人，便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时光，也许，这一世之后，我们永远不会再重逢。

　　一盒玫瑰花茶，一盒枸杞，一盒红枣，还有一个许愿瓶，里面住着一个晴天娃娃。你是不是比我更需要晴天娃娃？把它挂在床头，每当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看看它，心中的力量会涌现出来，支撑你走过每一个无力的日子。

　　嘿，说好的阿狸呢？我现在还没有收到你亲手缝制的抱枕，尽管我对针线活没半点兴趣。可每当我想起你那双敲键盘的手拿去干针线活时，心里就乐开了花。

　　你知不知道，失信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欠我的书评，欠我的抱枕，欠我的小说等等。我已然不记得你还欠了我多少东西。

　　我们都曾嫌弃过对方笨手笨脚，可你却用这双手一针一线的缝制绣有阿狸的心形枕头。我想这个更适合送给阿月，因为阿狸是她的最爱。上次中秋过来陪我时，她把所有家当都塞进了阿狸的肚子里，然后带了过来。

　　最早收到的文字祝福是萱儿的，那个住在我邻城的女子。在没有网站的牵扯之后，我们之间的联系更是少了淡了，但友情却是无减的。生命中的人来来往往，能记住的很少，能留下的也很少。在暂别网络之后，我们都有各自的生活，只愿，时光不会磨灭最初的梦想。

　　佩佩这一年都呆在没有信号的小镇上，生日那晚，唱了一首生日歌给我听。她突然说，不知道要送我什么礼物，因为我身边人这么多，送什么的都有。其实，无所谓礼物，生日只是一种形式，重要的是开心就好。你们的存在，已经是上天送给我最好的礼物。

　　刚开了电脑，空间的礼物连番轰炸般进来，卡死了程序。我在荧屏这端无言。阿月和倩丫头开了语音，轮流唱歌。时隔两年之久，我仍然想念阿月唱的《相思引》。倩丫头纯粹是来打酱油，边唱歌，边念独白。我能想像，在这个严寒的冬天，你们顶着睡意和凛冽的寒风为我唱响生日乐章，是有多么傻气。

　　许是声音过大，惊动了宋阿姨，我们在这端听着宋妈妈念叨阿月，笑到眼泪落了下来。

　　我们一起走过三年四年，还有N年在等着我们。

　　【四】

　　初冬，紫荆花开了。开在南城两旁的街道上，开的如火如荼。

　　生日，说白了，便是找一群人，选一个时间，去疯狂一次。

　　我们把地点选在了KTV。

　　Linda亲手做了一个粉红色蛋糕。蛋糕很有创意，一揭开包装的时候，或许所有人都发现这个秘密。也只有我反应慢半拍。关于蛋糕的寓意，还是我在生日之后突然问起她，她笑的很阴险，最后老实交待，表面是内衣和内裤，寓意是脱光，想让我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这是一个让人哭笑不得，又感动万分的解释。尽管听起来很合理，且适用。

　　阿甘上午去深圳爬山，接到K歌通知后，又风风火火的赶了回来。路上，她问我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我身上只有40块钱了，我要不要回去拿钱，怕不够用？

　　我记了她一个白眼，然后说，不用，人过来就好。

　　去年，也是和阿甘坐在夜色中，点了几个小菜，有一句没一句的唠着各自的事情。时隔一年，我们还在相遇的地方，过着一样的日子，不曾改变。

　　朋友，同事陆陆续续到齐。有人唱歌，有人聊天，他们在歌声中放松，我在旋律中感受。有过多少次，借着生日的名义，群体出动，每次翻看过去的相册时，看到一批人相遇，一批人离开，心中似打翻五味瓶，个中滋味，不计其味。

　　也许，我们再也不会重新经历一次，如此放纵的时光。

　　有人对你好，是因为你对他好，还有一种是他想对你好。我思索许久，这两者之间，难于取舍。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好，我们都需要用心对待，无论是前者，亦或是后者。

　　小熊煲好靓汤等我回去喝，又嫌弃我不用吹风机而在天猫上帮我淘了一个回来。我也整天整天的嫌弃她，不会买一套看的过去的衣服来装扮自己，好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推销出去。她嫌弃我每天念叨这样不行，那样不好。

　　她说，你是不是喜欢紫荆花？

　　我沉默半响，声音极小道：“那是因为我不认识路边开的如此娇艳的花叫什么名字。”

　　下一秒，她便偷笑。笑我连镇花都不曾知晓。

　　那时，午后的阳光正好打在她的脸上，一笑，眉毛都笑弯了去。

　　她说，你来试试这件外套。

　　台词和佩佩、珊珊当时送我衣服时的一模一样，都喜欢瞒我上道后再交待实情。

　　外套很暖，就如此时内心的温度。

　　我不大喜欢在冬天把自己裹成一颗粽子，暖和的感觉不到寒冷。我需要让自己保持清醒，而在你们看来我穿的很少。太过温暖，我会容易迷失，我需要不断的灌入冷风，不断的冲醒头脑，不断的告诉自己，我的双脚还站在人间。

　　哪怕霜雨雪月，我依然伫立风中。

　　【五】

　　二十四，古人称之为“花信年华”，我期待来年提笔写时，有花，亦有信。

　　愿那些相遇，如紫荆花，盛开在冬季，盛开在人生路上，久久作伴。

　　值此，感恩所有遇见、还有未曾相识的人，二三快乐，有你们，更快乐。

　　2014-12-13

梦想的方向

初冬，紫荆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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