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若舞

休假前，合肥的女友陪我上街买呼拉圈，叮嘱我回六安不忘减肥和健身大计。买好呼拉圈，放到车上，我们俩到路边一个干净的小面馆吃牛肉面。面还没上，一个老人用网兜提着许多小乌龟到我们面前兜售。

N年前，我去一位陪读的朋友家做客，她养了一只很大的乌龟在家中，她说乌龟是最安静最好养也是吉祥的动物。当时我印象深刻。那年女儿小学毕业，为了让孩子看看大海，母女俩参加了青岛日照游。行程结束，被导游困在购物店呆了两小小时，我没买其他的纪念品，却买了两只小乌龟带回家了。

我给它们分别取名青岛和日照，却一直分不清它们。但这并不影响我对它们的喜爱。隔三差五就给它们喂肉和鱼，剁碎，用牙签挑着塞到它们嘴里。它们在我家中日益成长，却并不安分，经常让我找不到。常常为了找它们，我俯身，跪着，趴着，以各种姿态在每个房间寻找。

青岛和日照还有几次从四楼的阳台上摔了下去，楼下的阿姨喊我捡回家了。它们对我的训斥无动于衷，依旧常跟我玩失踪。有一天，其中一只再次失踪，另一只让我找到时已是伤得壳都裂口了。我心疼不已，待它养好伤后，于一个黄昏，在侄女梦婷的陪同下，将它在淠河放生了。我的青岛和日照就这样永远和我分开了，有时，我独自走到淠河边，会想到它们，祈求它们都平安自在地活着。

于是，面条上桌了，我却被乌龟吸引了。我在老人那再次买了两只乌龟，女友让我只买一只，我坚持买两只，我想到了我的青岛和日照。

我把它们带到六安，放在女儿的房间里，因为她的房间家俱简单，丢了好找。女儿抗议。说当年我对乌龟的关心超过对她了，现在又这样刺激她。呵呵，孩子也是嘴巴狠，放了两天，她习惯了，就不吭声了。这次的两只乌龟一只身白，一只偏黑，我给白的取名六安，给黑的取名合肥，以纪念我近年的两城生活。

六安和合肥原先好象并不相识，它们在一个房间，却一只向书桌下跑，另一只总藏匿在床头柜和床的缝隙，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如此两天后，我用一只绿色的盆放上水，放几只干虾，让它们呆在一个盆里。它们对陌生的环境很抵触，虾几乎总是不见少，它们也互相漠然，我有点沮丧。就在前天，我欣喜地发现，它们俩终于头并着头在一起了。我对女儿说，合肥和六安终于觉得对方是个伴了，它们不会再有孤单的感觉了吧。女儿说，有天晚上，她正在写作业，听到乌龟的叫声了，我笑着说，那是吉祥呢！

每个白天，我都会跑过去看看它们在干什么，有时，它们把头伸出来，长长的，仿佛在窃窃私语，见我开门，合肥会把头缩进去，羞于见我，六安却依然伸着脖子，静静地看着我，对我没有了防备。

今天早晨，我再次见到它们时，合肥和六安居然依偎在一起，非常亲密。这太让我意外了，喊女儿看它们，女儿说，它们是一对么？我说不知道啊，也许是一对情侣，也许是一对兄弟，也许是一对姐妹。只是以前，它们之间是那么生分，现在却如此相爱了。

中午，我在盆里放了四只干虾和水，午睡后跑到盆里看，虾不见了，合肥的脚踩着六安的脚，一副相亲相爱的样子。呵呵，因了这份迟来的爱，给了它们生的力量和希望吧，它们也不绝食了。

看来，时间和环境真的可以改变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