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千千结个人日记

心有千千结

个人日记

                                     心  有  千  千  结

    我第一次到荆州的时候惊诧于古城的美了，随后在那里停留了两年的青春脚步。此后，在离开的二十多年里，只是很多年前因出差路过蜻蜓点水般地去过一次。
    抵制不住同学千呼万唤的盛情，欣然赴约。一阵酒桌同交欢后，谢绝了歌厅里灯红酒绿下歇斯底里的呐喊。同学们安排在学校附近的宾馆住下后各自分散了，此时我正好一个人出去走走，去寻找我青春的足迹。
    宾馆的对面就是学校的大门。学校的样子除了中间的水潭难觅踪迹，其他一切和我二十多年定格的记忆还是那么的吻合。院内北边是教室，南边是宿舍。放眼望去，我曾经住过的那间宿舍清晰可见。只是时过境迁，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再也看不到过去青春少年样样红的身影，一切显得那么的平静，是乎与喧嚣的城市格格不入。随着学校和宾馆门前的马路向北便是古城墙的新北门。名曰新北门，其实就是以前没有门，为满足城市交通需求，破城而修的城门。从学校到新北门，步行也就不过十分钟的路程，以前学校往北大部分地方是水塘，站在学校的楼顶，放眼北望几乎北边的城墙的一半尽收眼底。只是如今楼房拔地而起，只有近在咫尺，才能看到她美丽的身影。城墙外面是青砖，内面是用泥土堆砌而成，泥土坡上是茂密的树林，只有城门四周均由青砖砌成，更显得气势恢宏。城外是一条宽阔的护城河，城墙与护城河之间是一片树林带。这里没有修建新北门时，护城河和城墙把这条树林带同外界分隔开来，到达这里的的唯一途径就是顺着学校附近一条东西向的马路，经大小北门出城后随城墙而来。这里距大小北门很远，几乎位于两城门中间，人迹罕至。而我对此情有独钟。我小时候钟情武术，练得一手好拳棒。这里正是我拳不离手的好地方。每天我在这里闻鸡起舞。只是路程太远，来回要花很多时间。后来城里的同学告诉我，此处的城墙就可以上下。城墙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了突出瞭望哨口，墙体便在这里形成几个阴阳角。由于长时间的风吹雨打和自然的风化，墙上形成了一些小洞穴，手脚依靠墙角两边的这些小洞穴就可以攀爬上下。此后，这里就经常出现我攀岩走壁的身影。只是如今来到这里，再也找不到我过去攀爬的痕迹。一些损坏严重的地方已经修缮，更主要是我已人到中年，没有了那股“初生牛犊不畏虎”的胆量。
    随着旅游的发展，这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以前护城河被分割成一块块的鱼塘，如今已连为一体，恢复了它历史的面目。河岸边用砖石切成，安装了石头护栏，城墙上下和护城河石栏下安装了灯带，树林的草丛中安装了音响，城墙和护城河之间的树林带中用青砖铺设一条宽两米左右的环城通道，路旁每隔一段距离安放了双人石椅。傍晚的这里到处都是休闲散步的人群。身居其中，时有环城旅游的双人的或三人的自行车、或电动游览车从身旁徐徐穿过。走着想着，不知不觉有点力不从心，正好前面有一个空着的石椅，去坐享其成。我习惯地掏出纸巾，擦拭石椅，惊讶它的一尘不染。这并非得益于环卫工人的勤劳，只是因为这里远离喧嚣的闹市，更在于这里的石椅就像公汽上的座椅，一对对情侣的屁股在这里此起彼伏，让本就在此落户竞争激烈的灰尘无懈可击。摸摸石椅屁股接触的地方，似乎余热未尽。眼前对对执子之手的情侣悠然而过，草丛中的音响里飘来悦耳的歌声：“每次走过这间咖啡屋，忍不住慢下了脚步。你我初次相识在这里，揭开了相约的序幕。今天你不再是座上客，我也就恢复了孤独……”。此时就像一颗石子投进了我内心平静的水里，顿感孤独与无奈，我的爱人何在？
    从高中到职业学校最显著的变化，就是男女生彼此越过过去可望不可越的“三八线”，进入“民族大融合”时代。积蓄了多年的少男少女情怀就像炸爆米花一样迅速开裂。它的力量像凶猛的洪水，冲垮了学校严格制度的堤防，让学校领导始料不及地手足无措。千年等一回的少男少女们在异性相吸的作用下，雨后春笋般地排列组合。小宇是和我来自一个地方的同班同学，她出生在干部家庭，在市区长大，和我们这些绝大多数来自乡下的“山鸡”在一起，气质和形象就显得鹤立鸡群。不知何时，我糊里糊涂和她兄妹相称了。小宇性格较内向，而我则是“小荷才露尖尖角”，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唯独约会的方式是与时俱进地游走城墙之上。我们单独由学校来到城墙见面，然后一起到城墙上走一段距离再返回，周而复始。城墙上的路很窄，仅供一人行走，客观条件制约让牵手行走是一种奢望。这里没有供人小憩的设施，唯一能让人解乏的是自力更生地带张废纸，垫在城墙砖上或旁边树林的地上小憩。每天早上，这里随处可见前夜席地而坐过的废纸。我和小宇都是很讲就卫生和衣着整洁的人，宁愿忍着腿脚的酸痛也不虐待自己的衣裤。交谈的内容由于长时间的不打理，几乎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只有一小段还残留在大脑里隐约可见。一次在散步时，小宇突然问我：“我们的关系能不能进一层”？我佯装疑惑，其实心知肚明地问道：“怎么进一层啊？”小宇羞涩的解释：“就是我们现在是兄妹关系呀，再进一层的意思”。我有意调侃：“再进就是父女了”。其实我已渴望已久，只是我骨子里就喜欢捉弄人，就像一个饿枯了胃肠的乞丐，见到别人施舍鲜美的食物时还强忍口水，装出一副是别人乞求自己吃，不吃不行，吃是帮人忙，其实心里在偷着乐的假象一样。不过，我们的家庭背景和性格决定了我们的未来只是梦。我时常听小宇说她妈妈强烈反对的观点，时刻感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机。那年寒假返校后，同学们兴奋得像机关枪一样响个不停，只有小宇面带忧伤。晚上，她很认真地提出了分手。我没有责怪她，知道她是母命难违，劳燕分飞是命中注定的结局。我独自跑到城墙上，找了个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角落痛哭了一场。起初，还以为是多愁善感的我痛苦难耐，后来在一本书上看到一篇文章，说男人初恋失败都是如此，很大程度是一种生理反应。看来都是生理反应惹的祸，害得我那一夜“双袖龙钟泪不干”。我没有恨她母亲，只是感到疑惑：相爱为什么那么难？若干年过去了，我已身为人父，女儿到了我们那个年龄，才懂了她母亲那句话的道理。如今小宇过着幸福生活，而我至今依然在为温饱疲惫奔波。从那以后，我们彼此回到了原点，虽然永远也不会忘记，但从来也不想起。我们一直是很好的朋友和同学。我的爱人也是我们一起的同学、小宇的好姐妹。我很感谢她不计我的前嫌爱着我，更感谢她为我生了一个让我一生骄傲的女儿！
    毕业聚餐时，我喝得醺醺大醉，几乎一夜不省人事。离别时，同学们相约十年后再回首。只是十年相聚那天，我终究没有让好友们“千呼万唤始出来” 。命运的坎坷让我内心深藏“无颜见江东父老”自卑感。我年轻时，在单位干得风风火火，因权利斗争被人陷害，由屈指可数的红人被按到了班房的边缘；下海后，在生意一帆风顺时又因特殊原因转战广州，落得只剩“青春作伴好还乡”结局；东山再起，和朋友们合伙做生意稍有起色时，又因“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刑事案件逼得背井离乡地寄人篱下。唯物主义者的我有时也在反思“死生由命富贵在天”的宿命论的正确与否。但我依然坚信：心若在，梦就在，阳光总在风雨后。
   “ 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手机响了。多年来这首歌成了我座右铭。我痛苦的时候，它是我医治伤口的良药；我奋斗的时候，它是我拼搏的动力。电话里传了同学等我夜宵的呼唤。猛然从记忆中醒来，才知夜已深了。疾步回到宾馆，同学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写于二零一二年十二月三十日

儒家

心有千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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