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雁

从上海到杭州，我遭遇一季梅雨

□沙 雁

打东边来，孤一身水汽，但我不是龙王

六月里，或者农历五月。反正端午之后迎来夏至

湿与热与沉闷中，江南的梅子是不是熟了？

其实，我一直叫它也喜欢叫它杏子、杏儿

桃儿，李儿，杏儿！

古龙笔下《小李飞刀》中惊鸿仙子杨艳的贴身丫鬟，

那个叛逆骄傲率直敢爱敢恨的冰雪聪慧女子也叫杏儿

绕坛红杏垂垂发。牧童遥指杏花村。一枝红杏出墙来。

神圣高雅是它！浪漫抒情是它！风流成性还是它！

有道是：杏儿黄，雾茫茫，绵绵细雨莫商量

梅子黄时，就这样情深深雨蒙蒙，美人如玉剑如虹

夜上海，白玫瑰，歌舞升平红粉清纯

南京路，城隍庙，东方明珠真的很高

找呀找，我却找不到经典怀旧的外白渡桥

我好想攀爬那百年老桥的骨感钢架上惊世骇俗地纵身一跳

然后随着雨点伴着浪花飞起来了

来不及梦醒，甚至来不及做梦

方便面碎片化除了忙还是忙除了赶还是赶的非主流时代

你我已经不再依依不舍。火车已经不再轰轰隆隆。

随着一季雨，我不经意地落在了一川烟草满城风絮的漫漫苏堤

楼外楼，雷峰塔，西湖深处杨柳依依

长亭外，古道边，伞里伞外全是诗意

天上人间。断桥遇艳。白素贞你在哪里？

撑开一把画风典雅的天堂伞，我守候一条船

雨霖霖，水漫漫。报恩的白蛇啊悲情的屈原啊何时上岸？

几颗香糯粽，献给古楚屈大夫

一杯雄黄酒，娘子仙家你敢喝

哦不！凭谁借我一把油纸伞，我也当不成许相公

三级东北风，能把吴越杭城刮出个什么乱子

可梅季的雨水就是这么让人捉摸不透，不雨则已一雨惊人

那边，一夜之间上海变成了海上，黄浦江面波浪宽广

这厢，七十个西湖的水量倾泻而下，钱塘开启浸泡模式

西湖的水，娘子你的眼泪就那么不值钱么？

在雨中，在水中。西湖碎了，荷花睡了，临安醉了

我是四川人，来自神秘的乐山大佛

我本一顽猴，当初云游至峨眉山修炼过好多年

在一个叫做白龙洞的地方，我与素素也曾天天见面！

然而，这个季节下雨了

我只是一个走过路过短暂停留寻芳不遇行吟感叹的稀客而已

任由耳鼓里敲打芭蕉，心田上涟漪点点

2015年6月24日，雨夜，酒后，于凌云西岸落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