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雁

为了躲避战火，向着新生活逃亡，却落入另一个噩梦……9月2日，一名三岁的叙利亚小男孩在偷渡途中溺亡并伏尸土耳其海滩的照片在全球各大社交媒体上热传。而死在海滩上的并不仅仅这一名男孩。

——2015年9月8日夜，题记。

秋天的汪洋是不是很浑很冷很腥很咸

熊孩子，乖孩子。红色T恤衫蓝色短裤黑色胶鞋湿透了

就这样脸朝下静静地趴一会儿

海滩上睡着的孩子，再也不会醒来

在水里，在岸边，在船下

一个身穿粉红色衣服的小女孩，一个穿着纸尿裤的小男孩

还有女孩男孩的弟弟妹妹哥哥姐姐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们

再也不会醒来

当叙利亚不能平和安宁地叙述一个人的生活

当土耳其的泥土生长不出饱满的小麦和柔软的棉花

当爱琴海挽留不住蓝色浪漫的爱情

当希腊看不到希望，马其顿无法让人安顿，塞尔维亚维系不住命运

匈牙利、奥地利、德国，及其那些所谓富裕的国家

哪里可以安放一张课桌捧出一碗饭菜展开一块木板床

大人们说地中海是欧洲古文明的摇篮

而今，谁把家乡变成了难民的地狱和暴尸的坟场

三岁。我不懂。我不懂专制、民主，或者扯淡的普世价值

我喜欢温暖的太阳我害怕刺眼的刀光

我喜欢嚼舔棒棒糖我害怕吃不饱睡不好的饥饿与逃亡

战争，壁垒，铁丝网和高墙……

上帝啊！为什么要关闭所有的门和窗

然后。那么无情地把我

我的弟弟妹妹哥哥姐姐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们赶走

全部赶到那一片深不可测的汪洋之上

海滩上睡着的孩子，再也不会醒来

你的梦好长好长

你是不是梦见了一条鱼，一条记忆只有三秒的鱼

记不下太多战火硝烟流离失所

漂亮的小尾巴摇摇摆摆就会很快乐

你是不是梦见了一只鸥

一只像鸽子一样的白色海鸥披着天使般的小翅膀

想飞多高就多高想飞多远就多远地自由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