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窗小说】三寸月光

小说

————马帮第115期作业与文友同题



        张越铭决定要自杀。
        时间就在今天晚上。
        地点还没选好,因为他还没有想好怎么个死法。
       关于死法,让他犯了踌躇。
他开始设想各种死法的利弊。他必须找到一个爽快利索的死法,还不能太痛苦,不更不能太血腥,要善待自己。因为长这么大,他还没住过医院,更没有做过手术,就连打针都是很少的,他怕见血,怕疼痛,非常怕。所以,跳楼、卧轨、自焚等这些惨烈、血腥、悲壮的方法他绝不会选择。他在脑海中开始罗列各种死法。
       第一是上吊,这个可以留全尸,中国人都讲究这个,死了要留全尸,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残缺了是一种大不孝的行为,再说了,上吊死的痛苦指数应该不是很高,这种死法在古代很流行,二丈白绫,悬梁自尽。著名的隋炀帝和崇祯皇帝都是上吊死的,连皇帝也喜欢这种死法,看来是真的不错了,可以列为首选。但转念又想,据说上吊死的人,都吐很长的舌头,缩不回去的,于是又想起了恐怖片里的吊死鬼形象了,一身雪白雪白的长衫,披头散发,猩红的舌头,晃晃悠悠的垂在胸前,顿觉一阵寒气逼来,他打了一个哆嗦。不行,上吊不行,太吓人。
        那么,就去跳河吧。这大夏天的,河里面很凉快,小时候经常去河里面洗澡、抓鱼,玩得很爽。嗯,就这么定了,跳河,凉快,舒舒服服的去死。可是,可是河里面有鱼啊,鱼会把我咬得只剩骨头的,鱼一小口一小口的咬,这和凌迟处死有什么区别啊,要不屈原死了都用芦苇叶包起来,就是怕被鱼咬了身体。这么一想,他心里咯噔一下,好险啊!暗自庆幸,差点死无全尸,自己又“逃过一劫”,心里浮起一丝丝的窃喜。
        这两个死法都不行,那就只有煤气了,对啊!开煤气自杀,躺在软绵绵的床上,做着美梦不知不觉的就死了,虽然煤气的味道有些刺鼻难闻,但还是可以接受的,这的确是个绝好的注意。可忽然想起前几天报纸上看到的新闻,一个人在家里开煤气自杀,结果,家人开门进来,摩擦起电了,瞬间爆炸,儿子和老婆被炸死,而自杀的人却活了下来,真是阴错阳差,人间悲剧啊!他一阵阵后怕,万一他开煤气自杀的时候,他老婆和儿子进来怎么办?爆炸了怎么办?天啊!不敢设想啊!虽然他老婆和儿子去旅游了,可万一提前回来了怎么办,万一,啊!就怕万一。算了,开煤气也不安全。这可怎么办,自杀也这么难吗?
正在为难之际,突然听到一声急促的汽车刹车声,一辆黑色的丰田凯美瑞停在了他的皮鞋前,他目测了一下,差一厘米就要撞在自己的腿上了,驾驶位车门玻璃“嗞”一声降下,伸出一个棕黄色的烫发头,嘴唇有点外翻,隐约露出一排暗黄色的金牙:
     “你妈,瞎眼啊,没看到这是红灯吗,找死啊?妈逼的……”一个东北口音的老娘们恶狠狠地骂道。
       张越铭心里狐疑道,她在骂我吗?为什么骂我啊?他看看周围没有别人。看来真是骂他了,要是换在平时,他不会跟她计较的,毕竟是他自己违规闯红灯在先,陪个笑脸息事宁人就算了。可是,今天是他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天,怎能受这种窝囊气,他已经无所畏惧了,不能这样忍气吞声委屈自己,绝不!他决定要狠狠地反击了。
      “你他妈才瞎眼了,烫个黄毛,假装洋鬼子吗?啊呸!恶心死了。我走我的大路,碍着你什么事了,妈的,开个日本鬼子的烂车,早晚被人砸了。”
他觉得骂的很痛快,胸口立刻舒畅了很多,头也不回,得意洋洋地走了。剩下棕黄色的烫发头在清晨的太阳下一阵凌乱。嘴里嘟囔两句:神经病。悻悻地开车走了。


       程志凯坐在自己硕大的办公室里,拉开抽屉,拿出一只古巴雪茄来,在桌面是磕了两下,点燃,一丝丝青烟在他头顶盘旋。
      “程总,交通银行的张主任刚才来电话了,我们的贷款申请被毙了。我们——”
财务部经理没敢继续说下去,因为他已经看到程志凯不耐烦的皱起眉头了。
其实程志凯已经预料到这样的结果了,实体经济持续低迷,国家紧缩银根,对贷款企业资格审核得更加严格了,尤其是针对钢铁行业,基本不再放贷了,程志凯的凯达公司恰恰就是以生产钢铁为主的。这让程志凯很恼火,电费已经交不起了,五百多号工人已经两个月没有开工资了,工厂处于半停产状态,最要命的是借的五百万高利贷已经到期了。有黑社会性质的外号叫“喜洋洋”的蛇头,前天已经给他打电话,让他尽快准备钱。否则——哼哼!电话里喜洋洋哼哼了两声,程志凯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猛吸了一口雪茄,长长地吐了一口,狠狠地把剩下的半截雪茄揉在了洗脸盆大小的烟灰缸里。摁住办公桌的边沿,往后一推,椅子滑出去,腾——,起身匆匆出门了。司机小李一阵小跑追了出去。
他的奔驰S600稳稳地停在了建设银行西大街营业部的门口,抄起手机来,打电话。
     “老同学,好久不见了,下班了我们一起吃个饭啊。没事,没事就不能吃饭了,不能叙旧了?嗯,嗯,我在你门口等着呢。”
      张越铭下班出来以后,远远地就看见了他的同学程志凯的奔驰车,牌照号是四个八。他并没有走过去,而是拨通了程志凯的手机:
   “老同学,你在前面走,我打车跟在你后面就行,门口人多眼杂,坐你的车,不太好,你明白的。”

      程志凯恍然大悟,他没想到这一层,自从新的领导班子上台以后,抓得很紧,公务员都很谨慎了。稍不留意,出点差错,可就毁了。
      沧海大酒店,是C市最豪华的饭店,程志凯早已预定好了房间,坐定以后,很快就上菜了。程志凯打开一个矿泉水瓶子神秘地晃动了一下笑道:
“这可是我珍藏了10年的陈年茅台啊,今天咱老同学尝尝。”
说着给张越铭满满地倒了一杯。
“越铭啊,咱哥俩就不客套了,最近我账面资金很紧张,帮我再弄点吧。”
“需要多少?”张越铭也直截了当地说。
程志凯没有接话,伸出肥嘟嘟的手掌,叉开手指摇了一下。
“五十?”
程志凯摇了摇头。
张越铭马上明白了,心里一惊。
“太多,太多,办不到,绝对办不到!”
张越铭是C市建设银行西大街营业部的信贷科长,虽然手头有些权力,但不大。以前程志凯来找他“借钱”大都是三十万,五十万的,最多一百万封顶,再多了,就搞不定了。他也是利用职务便利,把银行的钱私自挪用,以同期银行利率的二倍利息借给程志凯,他自己收取利息,赚点外快。这当然是违法的,好在金额不大,一个月之内归还,是不会有问题的。如今程志凯张口要五百万,这实在让他为难了。
“老同学,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我不会亏待你,我用一个月,到时候还你六百万,你考虑一下。我的为人,这么多年你又不是不知道。从不食言!”
的确,以前程志凯借钱,不论多少,都能按时归还,兑现承诺,程志凯在他心目中信誉度还是很高的,张越铭对他很放心。但这次数额真的有些大。恐怕!
回到家里,躺在床上,张越铭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一句话:
还你六百万。
还你六百万。
还你六百万。
声音越来越大,似乎震的他耳膜生疼,一个月,就可以赚一百万了。他做梦也想赚钱啊,银行虽然工资稳定,但每个月四千多元的工资,让他也是捉襟见肘,房贷还有三十多万没有还清,上次老婆过生日相中了一条二千多元的项链,他也买不起,让老婆埋怨了很久,骂他是窝囊废,很多同学、同事都买了私家车,而他连想都不敢想。前阵子他爸爸住院,又花去一笔,最头痛的还要数他儿子了,儿子有音乐天赋,喜欢弹钢琴,已经学了两年了,他为了让儿子学好钢琴,特意去了北京找了一个很有名气的老师,每周六带着儿子坐高铁去北京上课。虽然C市距离北京仅一小时车程,但钢琴老师的授课费很贵的,每小时二百元,一天上三个小时的课,就是六百元,加上来回车费和吃住,就得一千元,他都有些坚持不住了。可是为了孩子,他必须坚持,不能把儿子耽误了啊。可是坚持,怎么坚持,没有真金白银怎么坚持。
“你还没睡啊,翻来覆去的,不舒服吗?”
半夜里,他老婆醒来,问他。
      他老婆说完,翻了个身就睡去了,一缕淡淡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抹在了她老婆的脸上。


       张越铭到办公室坐定,照例为自己沏一杯浓浓的铁观音,闻着幽幽的茶香,他觉得有必要写一封遗书。以前觉得遗书二字对他来说是很遥远的事情,如今咋一跳到他的眼前,还是颇觉有些陌生。遗书算正式公文吗?要用什么样的格式来写呢?是不是要律师公证呢?他又觉得有些可笑,不应该把简单的遗书搞得这么复杂,他略一沉思,拿了几页印着银行页眉的公文纸开始写遗书,这是最后一次“侵占”国家财产了,他想把字写得尽量大一些,争取多用几张纸,把“侵占”的成果扩大。笔尖在稿纸上“沙沙”作响,首先要告诉他的老婆,自己为什么要自杀,然后嘱咐她,等他死了以后尽快再找个人嫁了,把儿子养大成人,他就放心了。另外还特别强调,以后她不管嫁给谁,都不能给儿子改姓,儿子必须姓张。然后把自己的后事安排一下,还没有写完,会计小孙进来了,他赶紧收起来扔进了抽屉。小孙说王主任叫他过去一趟。他心里一惊,难道王主任已经知道了。这可怎么办,去还是不去。转念又一想,不可能,这事刚刚发生,还没有传开呢,他根本不可能知道。即便是知道了,也不能把他怎么样,王主任又不是警察。
“张科长,有项工作给你布置一下,下周省行要过来检查工作,你们科室要提前做好准备,把汇报材料写得详实一些,争取这次我们营业部能评上先进。”
果真不出他所料。
     “嗯,知道了,王主任,我这就马上去安排。”

       写好遗书以后,他给他妈妈打了一个电话,说中午去家里吃饭,让他妈妈多做些。他觉得,在他自杀以前,有必要和他的爸爸妈妈见一面,留个念想,也算是临终见最后一面,死了以后从此阴阳两隔,彼此都看不见了。死刑犯行刑前也是有权见家人的,何况他呢。更应该去看一眼生他养他的父母。
他妈妈知道他要来吃饭,特意做了他爱吃的猪肉大葱馅的大包子,刚一推门进去,一股浓郁的葱香夹杂着肉香扑鼻而来,这个熟悉的香味,他从小闻到大,那么的熟悉,顿觉肚子开始咕咕叫了,才记起早晨迷迷糊糊的出门没有吃早饭。

       当包子咬在嘴里的时候,他却觉得没有任何的味道,但不能让他父母看出端倪来,一边吃,一边说着,真香,真香。他爸爸看着儿子有些异常,问这么了。他含糊地说着没事儿,是最近工作太累,下周上级领导要来检查工作,要做很多准备工作。于是他爸爸也没再追问什么。
他看着须发皆白的父亲,已明显见老态了,母亲身体也有些佝偻了,挺不直后背,鞠着身子在他面前来回忙碌着。心里一股酸楚直逼上来,他慌忙掏出一颗烟来点上,掩饰自己的囧态。他必须立刻离开这儿,否则他真的会崩溃的。他就起身要走,他妈妈拉住他,怎么才吃两个包子呢,你平时都要吃四五个的,你这是怎么了,工作累,更要多吃啊。他没有吭声,强忍住泪水,夺门而出。
他觉得自己愧对父母,三十多年来,一直让父母操心,上学,工作,结婚,生子这人生当中的几件大事,都有父母陪伴着帮他度过一个一个的难关,如今,因为自己的一时糊涂,却要抛下年迈的双亲先走一步。白发人送黑发人,何等的悲凉啊!糊涂啊!想起小时候,爸爸每天骑着自行车去送他上学,遇到下雨的天气,爸爸就把唯一的雨披严严实实地裹在他身上,而他却被雨水淋透,衣服紧贴在身上,发梢上不断地滴答着水滴。北方的冬天很冷,他上小学的时候,每到冬季,手脚都会被冻肿,放学回到家,母亲总会烧好一大盆的热水,拉着他把鞋袜脱了,把脚伸入暖乎乎的热水盆里,他母亲用手捧着他的小脚,细细的揉搓,一股丝丝缕缕的温暖溢满全身。还有……还有……他再也不敢回忆下去,泪水早已夺眶而出。


    “志凯,钱已经汇入你的个人账户,你查收,整五百万。”
说完,张越铭就挂了电话。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拿着手机的手,微微发颤。
他终于还是从银行的账户挪出了五百万,借给了程志凯,期待着一个月以后收六百万,圆他百万富翁的梦想。
     他已经计划好了这一百万如何来花。首先,把欠的三十多万房贷还清,搬掉压在他肩头的这个大石块。然后,给儿子买一架钢琴,就是上次在北京的一家琴行看到的雅马哈牌钢琴,儿子试了一下,非常喜欢,可是一看标价签:45000元,他心头倒吸一口凉气,别说是45000元,就连4500元他也得咬咬牙。看到儿子失望的眼神,他心里很内疚,这次有钱了,一定要把这架钢琴买回,圆儿子的梦想,他似乎看到儿子的手指在琴键上愉快的翻飞了。他母亲患有高血压,经常眩晕头痛,医生建议他买一个制氧机,每天吸氧,增加供氧量,可以缓解疼痛。他试探性的问了一下医生,氧气机多少钱一台,当他听到需要4000多元的时候,还是觉得买不起。现在好了,一定要给母亲买一台制氧机,放在沙发旁边,母亲可以斜躺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吸氧气,多么惬意啊!老婆看中的那条项链一定要买的,马上买,不一定非得等到她过生日才买,让老婆提前开心。嗯,就这么办。还有,得给自己更换一部苹果手机,银行里面的同事基本都用的的苹果、三星的高档手机,经常拿出了炫耀,他心底多少有些羡慕的,但羡慕归羡慕,动辄5000多元的苹果手机,他根本是买不起的,他自己,用的还是去年在网上抢购的小米牌手机,经常黑屏、死机、发热,早就该换新的了。还有······,还有······。
      然而这个美梦仅仅做了三天,就听到了程志凯跑路的消息。这个消息是从内部传来的,外界的无人知道的。这比晴天霹雳还厉害的消息传到他耳朵,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浑身僵住,大脑一片空白。抓起手机疯狂的给程志凯打电话。
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去他公司找,去他家找,去他经常出入的酒店宾馆找,均无任何消息。这下他真的慌了阵脚。
“程志凯,你这个王八蛋!”
“程志凯,你这个狗娘养的!”
     他歇斯底里地一遍遍骂着程志凯,嗓子喉咙都要冒烟了。

     慢慢地他冷静下来了。如今程志凯跑路,五百万肯定打了水漂,这个天大的窟窿如何补,若是十万,二十万,还可以找亲戚朋友想办法凑齐,这五百万,无论如何都不行啊。过几天消息一旦传开,此事肯定会败露,自己将何去何从。如何面对同事、家人、邻居、亲友的诘难和指责,身败名裂,牢底坐穿。他似乎看到同事的讥笑和辱骂的眼神,看到亲友邻居的鄙夷和脸色。挪用公款五百万,已经够死刑的量刑标准了。他想到这些,浑身像筛糠一样,站不稳了。他恨自己,财迷心窍,恨自己一时糊涂,如今后悔已晚,看来自己真的难逃这一劫了。
      一整夜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早晨起来,他已做了决定:自杀。
晚饭他没有吃,他计划十点钟以后,不会再有人打扰的时候,吃安眠药,在睡梦中去天国报道。他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想了。
      屋里没有开灯,月光迈过窗户,不小心绊倒,撒了一地。
     突然,有人敲门,他打了一个激灵。
     难道,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了?找到我家里来了?

     他不敢多想,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眼睛对着猫眼一看,一个穿深蓝色制服戴着大盖帽的人站在门口,他一阵眩晕,来得真快啊!警察的到来,敲门声一声比一声急促有力,瞬间打乱他的计划,如今该怎么办,不能落到警察的手里,绝对不能,如果让警察逮住了,戴上冰冷的手铐,关在看守所,然后公开审判,然后枪毙。啊!枪毙!枪毙!他似乎看到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的脑门,他吓得浑身哆嗦。与其被抓住枪毙,不如跳楼算了,也只有跳楼了,他别无选择。跌跌撞撞的跨到窗户口,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从十三楼跳了下去。
     门口的保安,敲了三次门,不见屋里有动静,就把快递邮件插进了门缝里,下楼去了。出来到楼门口,看见一个人躺在地上,月光照在已经变形的脸上,面目狰狞!
信封里面是程志凯寄来的一张五百万的支票。

附:杨钟雄编按: 作品第一句就让人定下神来了,张铭越为何非得自杀?接着作品描述了张铭越脑子里这一通对自杀的筛选,让人一时间有丝忍俊不禁,却又不明缘故,悬念感也随之加剧。第二节程志凯的出场,这才让一切渐渐拨开迷雾,他与张铭越之间竟是不合法的“合作伙伴”,而且早已成了“惯偷”,面对程志凯的请求,五百万的挪用让身为信贷科长的张铭越深感为难。第三节,再次回到张铭越决定自杀后,他满腔悔恨,也满腔绝望,一点点做起了自杀的准备,对父母妻儿,他这是弥补,更是绝别。第四节,在张铭越已经给程志凯打去五百万的三天后,他发现自己被程志凯欺骗,自知罪重,正在内心极度不安,气愤难当又束手无策之时,错将敲门的保安当做警察,不知所措之后仓皇跳楼自杀。此篇作品的三寸月光寓意也是明朗的,它不是照在张铭越脸上那么简单,它说明的是:大是大非的抉择往往只在一念之间。在私欲面前,退一步海阔天空,进一步却是万丈悬崖,张越铭最终正是被自己内心的贪欲,以及之后内心的惶恐推下了十三楼,他将三寸月光丢在身后,因此无法救赎,可悲可叹。作品只有四个章节,然而并非平铺直叙,而是采用了技巧性的打乱,让读者在不自觉间已清楚了整个故事,也领会了文章的立意。我不禁猜想,当今社会,该有多少张铭越正在踌躇,还有多少张铭越正在悔恨,又多少张铭越做到了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其实,那片月光一直沉静,人的脚步只有自己能够把握。是一篇针砭时弊,寓意深刻的好文。


第一期同题安之若素《三寸月光》     唯梦心飞扬《三寸月光》        杨疯子《三寸月光》     温柔小娴《三寸月光》    墨璃《三寸月光》
马帮文友作品选(2015.06)

文章评论

一盏茶心

很深刻的一篇小说。[em]e179[/em] 拜读了。[em]e160[/em]

枫随心动

欣赏精彩,人物内心描写很到位。编者按不错,想说的他都说了。[em]e100[/em] [em]e160[/em]

海天一线

仔细拜读学习了,小说无论人物形象塑造还是结构安排以及语言都完美的无可挑剔,最重要的是立意深刻,结尾点题,画龙点睛,佩服!个人拙见是文章能否多一些自然环境描写(月光),多处点题?有班门弄斧之嫌[em]e110[/em]

琳子

文章构思奇特,故事情节扣人心弦,结尾令人嘘唏,是编造又非编造,类似的故事生活中不时在上演。小主角的悲剧令人警醒,发人深思。

镜子

当今很多自杀的贪官大概在东窗事发之前都是与自己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挣扎吧,走上贪腐之路如果是一念之间,踏入深渊就是鼓足了勇气!可见,贪念害人害己!

害羞的蜘蛛

看开头我以为会是一篇惊悚小说,看第二节才知不是。看了好几遍,我个人认为,不应该把主人公设计为一个主动的厌世者,相反应该设计成为一个热爱生命的人,爱享受,想活着,生活得平庸但珍惜也会有小幸福。命运的转折,全因一步踏错——一个强烈想活下去的人,却要选择自杀来结束生命,为什么呢?个中缘由,对比之下,会更耐人寻味。

笑谈中

峰回路转,曲折生幽,揪心之处不乏给人警示——无欲则刚,不愧大手笔之作。[em]e179[/em]

薛蟠

杨疯兄的这篇小说,充斥着黑色幽默,用他强有力度的笔,鞭笞着人性的罪恶,文章开头就用张越铭的自杀将读者的眼光牢牢锁定,再用幽默诙谐的口吻将可预见的各种死法抽丝剥茧,生与死的界限被这些血淋淋的虚构场景刻画的淋漓尽致。然后笔锋一转,对于借五百万,还六百万这一诱惑,张越铭又经历了一重又一重的心理考验,笔者对心理描写的刻画功力可见一斑,这也是本文最为出彩的地方,结尾非常具有戏剧性,张越铭最终还是了结了自己的生命,因为他背负着踏出悬岸的罪恶感,以至于无法面对前来送信的保安,错将保安当成抓捕他的警察,就这样一纵而下,文章很具有教化意义,赞叹

那片海

取材现实,笔锋犀利,情节安排巧妙,人物性格生动,读后酣畅淋漓,拜读,学习。

清风拂细柳

不错,,结尾很让人感叹啊,做人要踏踏实实无愧于心。

凌寒

死早了,不过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