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的枪手

率土之滨，新鲜事皆为欢娱

当然，也不是非书写不可

他辖区内的乡村，有七种武器

创造新生，也用于发明死亡——

镰刀收割谷物，喂养牲畜和自己

铁锤开山取石建居，与造物者

共享私有地。我目睹邻居

用砍刀屠杀一头年迈的耕牛

也谈起辽阔尘世下，一位

被斧头分尸的逃婚少女

碎裂出纷繁之欲。我们渐渐

屈从一种耀眼的坚硬，是尖刀

活剥兔子的额头，一张皮

钉入狐狸的悲伤。墓碑上文字的

裂缝，住满昆虫的躯体

这仅是罪证之一。它们最后都

死于某种武器，却不关乎

仇恨和命运。有时走在路上

也看到惨死野外的蜉蝣

把暴烈，粗粝而不被追责的凶手

称为天敌。我在它们之间

竟无悲悯，亦不觉荒诞

在乡村之外，这一切历久弥新

仿佛是暗处，他豢养的磨刀人

为我们将周遭擦亮为大同世界

这是一种奇迹。盛行的温情主义

与小市侩平衡于秤杆两端，一副铁钩

悬在我们日渐臃肿的头颅

是的，这些当然不必再书写

太阳底下，从来就没有专属的新闻

2015/5/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