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悟在文字里
个人日记
很多时候总想写一些小文,文字不是很多,只用来形容或修饰某一刻的心情状态即可。后来写的文字多了,写到歇斯底里,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是停笔还是续写的时候,终于知道,原来一个人的思路真的有可能被一时的文字和心态带着走,一直走下去,直到另一刻的自我觉醒。
禅宗学理中很推崇一个名为“觉悟”的状态,他们认为这世间的一切生灵都有悟性,因而一切生灵都可以觉悟。生命的悲喜痛楚可以用悟不通透和看不明白为由,诠释出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生命的色彩即是由此出发,变得斑驳或者斑斓。斑驳的生命是一个人的自我觉悟太低造成的,斑斓的生命皆是由自我的看透太过严实而致。就像这一段短的文字是如何被传出,由断续的素材蔓延成荒凉又清醒的痕迹。觉悟的状态多半因人而异,因事而已,厚道的修行之士莫不是用尽一生光景苦坐在蒲团之上。他们面对的是无边的缭绕檀香味道的白墙,心里做各种虔诚执念。而敏捷的人,只是淡然地念出“道可道,非常道”的箴言,从空寂的庙堂间辗转反侧就能突然地看透世间哀愁繁华。
所有曾经和已经修过道和禅的人都明白,修为其实是一个很虚妄的词语,没有人能在日复一日的修行之中迅猛地转变为修为。修行的人大概是一直在路上,修为的人就算是取得了一些成绩的,所以修行的人免不了俗套,甚至贪嗔痴念的想法都有。而修为的人则要宽宏雄伟的多,他们哪怕只是披上薄的纱衣,也能将疯狂暴雨的行径赶走。
南朝的跛足道人在虎丘修禅的时候极为不受人待见,后来终于一个人走向岭南大地,在榕城纷飞的霞光里,他看到了天地黑白金三色汇聚的太极图般的火烧云。跛足道人修行的后半生,言辞跳跃,不得人授,因此流浪江湖,据说最后是去了最北端的敦煌。敦煌的智慧和文化终于将其淹没,禅学在当地没落,佛学还是老样子的不温不火。跛足道人终其一生,念念不忘的依旧是那一日的无限霞光,曾经让他差点拥上了苍天的怀抱。
虽然教派的分别是必然,可文字的相承总是一脉而过。可以见到有很多人用不同风格的文字描述善恶到头和凄凄人世,也可以预料到因为不同风格的文字造就了不同的诗词流派,可乐于交流和交汇的文人和思想还是缓慢交锋,慢慢驻守成天南地北的文化传奇。
传统意义上的文风是有诸多派系,大多因着句式和章法的不同分类。有喜欢骈赋,也有喜欢绝句,都是寥寥十几个字,却将文艺风格修饰到了极致。古风格下的文人当真是惜墨如金,对于遣词造句颇为讲究,以至于文邹的行为应运而生,影响了后世千百年。所以严格意义上讲,当下所有疾风骤雨般的文艺范都是由那流行十几个字的时代转变而来的。
相比通俗易懂的白话文学,道教佛教的文字经典就要晦涩的多,佛教以前是由印度传来的,经动乱的南北朝时期,终于吸引了众多教徒。据说南朝梁的皇帝梁武帝就是一位十足的佛教徒,他数次舍身进寺庙,还要大臣们凑银两赎他回朝。梁武帝大概是历史上最笃信佛教的君王了,就是这样一位读多了佛经的虔诚者,最后居然是在仁慈的佛像之下被活活饿死,让人唏嘘。
应该要归咎于梁武帝的悟性不够,他难道就不知道,作为君主,他需要反复觉悟的不是个人的悲欢聚合,而应是更宽阔的梁朝百姓的喜怒哀乐。一个人的修为在高,倘不能给芸芸众生带来福祉也只是悲空的一人而已;而若因着一个人的修为所怠,完全将天下苍生置之度外,这时所谓修为,实是罪恶积淀的开始。
说修为的话题可能广了点,然而因为个人的觉悟差异,倒也累计出了一段段各色故事。跛足道人的修为算是一个起点,对于这世上的怨由,他也算看得清明,所以,他的修行更像是一段云游,尽览天下美景。形形色色的游道之人最后不一定都能得道,找回心中最丰富的觉悟之念,但所谓得道,何尝不是人在寻找自我的觉悟呢。这其实与佛教徒宣扬的所谓顿悟是一回事,佛在灵山之上拈花示众,时众皆愕然,唯迦叶破颜而笑,于是佛说,迦叶可得其道。
后世常用拈花一笑来比喻心意的相同,追溯到底,文字的相同也可算其范畴之内,文学修养高尚的人好像更能体味到坐怀不乱的深刻意蕴。据说东晋的谢玄在指挥那场以少胜多的淝水之战时就镇静的十分了得,面对数倍于己的前秦大军压于阵前,他还念念叨叨地对苻坚说,“你我大军都距离淝水太近,打起来不好施展,不如你让我往前走走,走过去咱们再大战一场。”苻坚也心怀鬼胎,以为可以趁晋军渡水之际偷袭,岂料自己的军队一退即成溃势,最终兵败如山倒,落得惨淡收场。而谢安在听到晋军胜利的消息时,面不改色,那时他正在与人下棋,只是淡淡地回应道:“孩子们只是侥幸打赢了一场仗罢了!”
觉悟的心境和淡定的心境让哪怕只是读了几段历史的我也感觉出了文化对于一个人的影响,再要细究出文字的罗列铺陈才觉得十分困难。其实对于文化的最好传承,莫过于由心而出的顶礼膜拜,各家派系对此都有自己的理论,无论晦涩与否,都是言之凿凿,作为受众,少不了的,大概只有静心领悟和承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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